第9章 結下梁子 哪個殺千刀的把你打成這樣……

宴會上歌舞升平,禦花園的動靜傳到皇帝耳朵裏,皇帝同皇後交代一聲,離席。

林貴妃也收到消息,跟在皇帝身後離開。

太後往皇帝離開的方向瞧了一眼,派心腹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皇帝與林貴妃來到偏殿,就看到楚長寧和她的兩個婢女,皇帝下意識皺眉頭:“怎麽回事?”

禁軍統領将剛才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皇帝沒說話,林貴妃盯着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三皇子辯了辯,率先開口:“雲瀚,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李雲瀚擡手指向夏竹的方向,夏竹還算鎮定,冬青在被帶到偏殿時,開始意識到犯錯,林貴妃認出三皇子,她小腿肚子一軟,撲通跪到地上。

楚長寧站出來,柔荑撫着心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方才我與婢女在禦花園賞花,碰到許煙岚,之後便看到一個東張西望、形跡可疑的黑影要朝這邊過來,以為是有歹人混進來,剛喊了一聲,歹人就要上前,我的婢女忠心護主,只是歹人怎麽會是三皇子呢?”

她一口一個心懷不軌,一口一個歹人,林貴妃聽得火冒三丈,忙替三皇子叫屈:“皇上,雲瀚只是在席間多喝了兩杯,出來醒酒,皇宮裏戒備森嚴,怎麽有歹人混進來?金尊玉貴的皇子,被清平縣主兩個婢女打成這個樣子,縣主真是好狠的心啊!平日裏縣主在外面胡作非為也就算了,連皇子也敢動手,怕是眼裏早就沒有王法。”

這話一出,皇帝沉臉道:“好了,不過是小孩子們之間打鬧,是家事,處罰處罰就行了。”

自己捧在手心裏怕磕着碰着的皇兒吃了大虧,林貴妃豈肯作罷:“此事傳出去,有辱皇家體面,皇上不為臣妾想,也要為皇家顏面着想啊!”

皇帝的目光在三皇子身上停留,的确,如果今日之事被輕易揭過,日後怕是對皇家沒有敬畏之心。

見皇帝的目光從三皇子身上移到夏竹冬青身上,楚長寧見勢不對跪伏到地上,叩了個頭:“皇上要懲罰,便懲罰長寧好了,這兩個婢女也是護主心切,是長寧未曾約束。”

一邊是皇子,一邊是外甥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看着自小疼愛的三皇子面頰腫脹得快認不出原本面貌,憐惜之餘,一顆心偏了偏,對楚長寧道:“朕就罰你禁足一個月。”

“皇帝。”長公主和太後不知何時站在偏殿門口,太後拿眼角一掃林貴妃:“皇帝可是忘了,上月十五,本該是去皇後宮裏的日子,林貴妃稱病,讓人請皇帝到鐘粹宮,壞了規矩體統。”

皇帝自知理虧:“母後,這事您也處罰過林貴妃,何必又提起。”

Advertisement

太後由上引下,不徐不疾道:“如今三皇子已成年,到了出宮立府的年紀,當知男女之間應有避諱,三皇子卻不顧及女子名節,行為欠缺,應當重重處罰。而三皇子生母林貴妃,不但未加約束,反而包庇偏袒,當一同責罰。”

聽到太後一席話,皇帝去看跪在地上的楚長寧,想到林貴妃被太後斥責的前一日,楚長寧落水,三皇子奮不顧身去救……再看向三皇子和林貴妃時,皇帝連眼神都變了,毫無憐惜之心:“來人,将三皇子拉下去醒酒,國子監也不必去了,從翰林院找個侍讀學士給他授業。林貴妃帶回鐘粹宮,禁足一個月。”

林貴妃哭哭啼啼喊冤,她生得極美,哭起來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否則怎能在後宮獨寵長達十多年,榮寵無衰。

可惜帝王坐擁江山,早已練就一副鐵石心腸。

剛解禁不到兩日,又被禁足,沒一會兒,鐘粹宮傳出噼裏啪啦瓷器被摔裂的聲音。

坤寧宮裏,皇後聽身邊心腹将鐘粹宮裏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樂得差點笑歪了臉。

“清平縣主,果真是旺本宮,她一來,本宮是頭也不暈,心也不煩。若是巡兒娶了縣主,就是任性些,也無妨,将來本宮會扶持她做皇後。”

皇後的心腹凝秀跟着附和:“我看經此一事,鐘粹宮的那位,怕是歇了與長公主強強聯姻的算盤,畢竟這回是真結下梁子。”

皇後捂嘴直樂:“那不正好,我們巡兒的機會來了。”

頓了頓,皇後又吩咐大宮女凝秀:“快,将去年長公主送給本宮作生辰禮的那座紅珊瑚拿出來,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坤寧宮的一主一仆恨不得高興得放炮竹,她們談話裏的主人公,楚長寧剛從搖搖晃晃的馬車下來。

回了公主府,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盤,長公主臉上喜氣洋溢,拍手稱贊:“本公主早就看林貴妃和三皇子不順眼,今日真是痛快,打得好,打得妙,夏竹和冬青為公主府長臉,重重有賞。”

本以為闖了大禍,要受責罰的夏竹,沒想卻受到長公主的褒獎,拉了拉身旁的冬青一道向長公主福了福身子。

夏竹和冬青得到賞賜的消息,在長公主府裏跟長了翅膀一樣飛散開來。

夫妻倆關起門來,驸馬楚若英無奈搖搖頭:“女兒被你慣得性子驕縱,以後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麽大禍。”

長公主不樂意聽這話:“什麽叫我慣的,平日裏也沒少見你疼女兒,再說長寧乖巧聽話,能闖什麽禍事?”

楚若英說不過,只是幽幽嘆息。

翌日晚飯,春盈吃得差不多,看竹箪裏還剩下一個饅頭,想要偷藏起來,剛擡手,卻橫空伸出一只手将饅頭奪走。

夏竹拿着饅頭頓了頓,遞出去:“你沒吃飽啊,這個饅頭給你吃。”

被人這麽盯着,春盈

沒法子往袖子裏藏,擺了擺手:“算了,我不吃了。”

馬廄裏,春盈從袖裏取出一只手帕,将裹着的一個蒸熟紅薯遞過。

程玄從身上翻出兩枚銅板,春盈不肯收,他也不肯拿紅薯。

春盈只好妥協:“既然你不肯要,那我就收一枚銅板,兩枚銅板都可以買下一筐子紅薯。”

坐在石階的程玄啃着紅薯,春盈輕聲抱怨:“我本想給你拿一個饅頭,可夏竹太能吃了,你別看她瘦瘦小小,一頓飯能吃十個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饅頭。除了能吃,真不知道她有什麽用?平日裏呆頭呆腦的,刺繡梳頭什麽也不會,整個院子裏的丫鬟,屬她最得縣主看重。”

程玄吃到一半,拿袖子抹了抹唇角碎屑,才道:“你千萬不要得罪夏竹,更不要與夏竹硬碰硬。”

春盈根本聽不進話,一頭自怨自艾:“我當然曉得,畢竟我現在在拂月閣也說不上什麽話,哪裏敢得罪縣主身邊的紅人。”

程玄張了張嘴,沒有多說。

前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夏竹一手劈斷嬰兒手臂粗的竹子,他也沒看出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其實是一位武林高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