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瞳孔緊縮 有,你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後……

公主府,前堂,圍了裏一層外一層的仆役,都是來瞧熱鬧的。

在外邊轉了一圈,最後跟冬青一塊兒回來的張峰納悶道:“發生什麽事?”

撥開人群,就看到身形單薄如紙的程玄立在堂前,主位上的楚長寧從護衛手裏接過長鞭,張峰眼皮子一跳,跑了出來:“縣主,手下留人。”

她如畫的一雙眉眼掃來,不怒自威,張峰吞咽了下口水,解釋:“縣主誤會了,程玄不是想要逃走,其實是我與程玄擔心縣主有危險,事急從權,還望縣主容情。”

聽完解釋,楚長寧挑了挑眉梢:“他會這麽好心?”

上輩子程玄有多恨她,只有楚長寧知道。

說程玄擔心她有危險,只有兩種可能,要麽他有別的目的,要麽他真就是個賤骨頭。

程玄的唇角幾不可查的揚起:“我這麽做,當然不是因為縣主。”

話落,他餘光掃到人群裏的春盈:“如果縣主出了事,其他下人也會受責罰。”

順着他的視線,楚長寧看到春盈,瞬間明悟過來,原來是為了他的淑妃啊!

倒沒看出來,冷情涼薄的帝王,原來早早已經對她身邊的婢女有了別的心思。

既然是這樣,再懲罰倒說不過去,楚長寧将長鞭放了回去,只是讓人把程玄重新關起來。

回到內院,秋萍休養月餘,身上的傷早就痊愈,等楚長寧回拂月閣,已經備好了洗澡水。

春盈和秋萍一左一右服侍着,秋萍突然咦了一聲。

楚長寧打了個哈欠:“怎麽了?”

“我記得縣主出門前發髻裏有一支累絲嵌寶石的如意簪,可能是我記差了吧!”秋萍歪了歪腦袋,不确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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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寧的頭發和衣裳配飾,一貫是春盈在打理,她一眼就看出是不是少了物件兒:“秋萍這麽一說,好像是少了那支如意簪。”

楚長寧在發髻裏摸了摸,有些沮喪:“那支簪子還是皇帝舅舅的賞賜之物,才戴了兩回。”

春盈想起了什麽,臉色古怪了一瞬:“也有可能是掉在了院子裏,我這就讓下面的人打着燈籠找一找。”

沐浴完,院裏還是沒找到,累了一天,楚長寧實在受不住,回屋睡覺,也讓人全部撤下。

夜已深,四周靜悄悄,偶爾傳來幾聲鳥蟲鳴叫,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與公主府臨街的榮國公府後門,一個行跡鬼鬼祟祟的壯碩男子摸黑入了院,來到前院書房。

壯碩男子着黑衣,對面竹簾裏影影綽綽的一個挺拔背影,對窗而立。

男子清潤的嗓音:“事情辦得怎麽樣?”

黑衣男子如實答:“回主子的話,很順利,只是撤退時撞見一個小丫鬟,也不知她有沒有注意到我。”

男子又問:“是什麽人?”

黑衣人回:“好像是清平縣主身邊的丫鬟。”

男子敲了敲手中折扇,說話時不經意扯動了嘴角傷口,叫他疼得龇牙咧嘴:“找機會做掉,到時候一并推給楚長寧,叫這個賤人百口莫辯。”

一早,楚長寧還在睡夢之中,就聽院裏的粗使丫鬟們在嘀嘀咕咕什麽。

帷幔內,一頭如綢緞般的烏發随意鋪在枕頭沿,少女瓊鼻粉唇,長長的眼睫眨了眨,睜開眼睛。

伸了個懶腰,楚長寧從大床裏坐起,套上鞋襪,烏黑油亮的長發柔順地貼在肩後,她拉開房門,就聽見秋萍在低聲呵斥三個粗使丫鬟。

聽見屋裏傳來動靜,秋萍趕忙端了一盆清水,伺候主子梳洗。

接過濕帕子擦了擦臉,楚長寧不經意地問:“外面發生什麽事,我剛才聽到什麽可憐之類的話。”

秋萍細細往她臉頰上塗雪花膏,動作輕柔,道:“好像是昨兒花燈廟會,有個官員家的女兒在河渠裏淹死,今早才被打撈起來,大早上說這個,怪不吉利的。”

楚長寧想起那個側臉眼熟的丫鬟,追問:“可聽說是哪家的小姐?”

“好像……”秋萍塗完雪花膏,拿起密梳的動作一頓,作思考狀:“好像是姓許。”

坐在梳妝臺前的楚長寧微怔,心裏有一種不好的直覺,她定了定心神:“不會那麽巧,是那個小哭包?”

秋萍沒聽太清,囫囵道:“縣主想吃小籠包,那我一會兒吩咐廚房去做。”

銅鏡子裏的楚長寧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早飯桌上,多了一屜小籠包,楚長寧吃了兩個,沒什麽胃口。

用完早膳,長公主拉着女兒叮囑:“最近外邊不太平,你盡可能少出門,即便出門,要多帶些人手。”

“知道了,阿娘。”楚長寧回到前堂,把關在柴房裏的四人全部放出來。

讓其他人下去,只留下程玄,楚長寧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麽。

二人相對,大眼瞪小眼,楚長寧輕咳一聲,肅了肅臉:“你怎麽知道花燈廟會出事?”

程玄站得筆直,一身破爛的藕白素衫在他身上,生生穿出了公子世無雙的質感,目光清朗,劍眉星目。

聽到楚長寧的話,他佯裝驚訝:“花燈廟會出事,出什麽事?”

楚長寧緊盯他臉上的表情,一時辨不出真僞,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昨晚花燈廟會,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是怕縣主出了事,回頭又怪到身邊的下人身上。”

程玄這番說辭,和張峰的言辭基本一致。

難道真是這樣。

楚長寧迫切地想要恢複記憶,如果不是因為馬奴還有這點用處,她早就将他宰了。

“念在你救主心切,本縣主總該賞點什麽,不然下面的人,難免寒了心。”說着,楚長寧從腰間綴着的荷包裏取出一錠銀子。

程玄已經預料到她又要對自己做什麽,瞳孔緊縮,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主位裏的楚長寧起身,好笑:“我拿鞭子抽你,你一聲不吭,也不曾這樣膽怯。怎麽,本縣主賞你銀子,你倒是害怕極了,怕我吃了你不成。”

程玄不怕責罰,也不怕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他就是看到楚長寧時,心裏沒底,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麽。

少年喉結上下滾動,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從楚長寧削若蔥段的指節裏拿過銀子。

沒有意料之中的手指觸碰,程玄擡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眨了眨,薄唇輕抿。

有些意外,又有些低落,不痛快。

他手臂垂在身側,突地,視線裏橫出一只手臂,緊接着下巴被大力挑起,強迫着與面前的少女對視。

穿一身緋色娟紗銀絲繡花襖裙的楚長寧,梳了個輕巧的發髻,秀眉水眸,唇瓣不點而紅,瑩白如玉的肌膚如她發髻裏的桃花簪一樣透着淺粉,白璧無瑕,幾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她眼睛在笑着,眉間卻添了兩分涼薄:“往後老老實實呆在公主府,否則,本縣主不會放過你。”

指節一松,楚長寧問秋萍要了帕子,擦拭着手指,命人拿去焚燒掉。

她挑釁的舉動,令程玄握了握拳。

從前堂出來,迎面撞上護衛領隊張旗,程玄從懷裏掏出金創藥追了上去。

張旗懵了一下:“這瓶金創藥怎麽在你手裏?”

程玄道完謝,說:“是令弟怕我傷口愈合不好,借我一用。看你這麽緊張,這瓶金創藥很貴重嗎?”

張旗想也沒想:“那當然了,我告訴你,這種金創藥只有皇宮裏才有,我這瓶也是因為救長公主有功,長公主賜下的。”

程玄面色一松:“難怪,我塗完傷口就覺得很舒服,還想問問你是在哪裏買的,也想買點,以備不時之需。”

張旗看程玄跟個土包子似的眼神,言語之間頗為自得:“買不到,這種藥千金難求,只有受主子們看重,才會得到賞賜。好好幹,以後可能你也會有。”

“原來是這樣啊!”

程玄意味深長,餘光掃了一眼張旗拍自己肩膀的手,就聽張旗道:“買不到,你還這麽高興啊!”

程玄跟見了鬼似的:“高興,我有嗎?”

張旗堅定自己沒有看錯:“有,你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後根。”

皇帝的惡毒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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