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相信你 不是我,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五品官員狀告清平縣主草菅人命,也傳到了公主府,長公主下了禁令,若是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一律重重處罰。

拂月閣,內室。

春盈和秋萍一同伺候着楚長寧梳妝打扮妥當,門房那邊送來信件,外面以蜜蠟封口,顯然是很重要的東西。

将婢女都打發走了,楚長寧迫不及待拆開信封,裏面是橫七豎八的字體,寫信之人,除了夏竹不做他想。

信裏大致寫了她花銀兩收買一位老婆子,打聽出湯泉子在十五年前發生過一樁大事,打發走了一批丫鬟奴仆。

當年的知情人封口的封口,下放到莊子的下放走了,可惜老婆子當年只是負責在外院灑掃的粗使丫鬟,根本不知內情。

又說她剛出發去春盈老家安陽縣,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十天,所以提前派人捎信回來,最後還叫楚長寧不要操心,自己萬事會小心行事。

“如果不是怕驚動阿娘,也不用這般投鼠忌器,春盈的身世查起來也容易些。”

感嘆完,楚長寧将信件放到長案煮茶的炭盆裏焚燒,将餘燼撥弄了下,這才起身到前廳用早膳。

春盈收拾時,發現炭盆裏有燒完的灰燼,杏眼微垂,陷入沉思。

楚長寧喜怒無常,最近越發叫人捉摸不透了。

飯廳裏,楚若英夾了菜放到福慧長公主碗裏:“今兒我讓廚房做了公主最愛的佛手酥卷,多吃點。”

楚長寧肖母,福慧長公主自然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兒。可唯獨遇到丈夫時,火爆的脾氣生生被驸馬一腔融冰的溫柔給澆熄了。

公主細致保養的皮膚白皙無暇,看不到一絲皺紋,她溫聲道:“驸馬細心了。”

坐冷板凳的楚長寧習慣了,并不稀奇。

自打她記事起,父母日常就是婦唱夫随,形影不離,驸馬爹爹連院子裏的丫鬟都沒正眼瞧過,平日裏也甚少飲酒,更遑論酒後拉着婢女行不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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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母親在外邊養面首,楚長寧姑且要疑上一疑,說她驸馬爹爹在外邊亂來,楚長寧壓根兒不信。

母親性情是非黑即白,她不敢讓母親知曉此事,身邊只有夏竹可靠。

思來想去,她讓夏竹借着探親的名義,私底下查春盈的身世。

用了一碗碧梗粥,楚長寧腦子裏在計劃今天要做的事情,被母親叫住,母女倆在栖霞閣說了一會兒話。

長公主旁敲側擊地詢問花燈廟會發生的事情,楚長寧雖聽着不對勁兒,卻也據實回答。

末了,長公主讓她這兩日在家好好練字,吩咐門房不讓她出門一步。

楚長寧不知因何原故,極力争取:“阿娘。”

“好了。”長公主打斷女兒的話,發覺聲音嚴厲了些,又放軟了語氣道:“你是阿娘的女兒,阿娘不會害你,聽話。”

楚長寧悶悶不樂,她今早就發現院裏的人和公主府的人怪怪的,尤其是看她的眼神……

難不成是元珍公主向皇帝告狀,母親才把她關在家裏禁足?

“縣主,前面是馬廄。”身邊的婢女秋萍适時提醒。

楚長寧擡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馬廄。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試試她心裏盤旋了好久的一個念頭。

尋了一圈,不見程玄。

聽管事的說,今日是趙牧當值,程玄也不住這裏。

罕見多了兩個白面馍馍,一小碗羊肉湯,昨晚程玄終于吃了個肚飽,今兒又是一頓豐盛的早飯,他驚訝了。

似看出他的驚訝,張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原先廚房管事的中飽私囊,不知貪了多少油水,被打發去下面的莊子,再也不能翻身。縣主身邊的大丫鬟親自派護衛去捆人,我當時就在現場,可熱鬧了。”

那管事的,是個看人下菜碟的貨色,知道程玄雖救了縣主,卻不得縣主青眼,沒少克扣他的食物。

程玄面色平靜地聽完,等他在柴房的廊下遇到楚長寧時,微怔,面色再也不能平靜。

程玄穿了一身灰撲撲的直裰長衫,款式簡單,并不花哨,這就是公主府仆役的日常服飾,穿在旁人的身上,灰頭土臉。

同樣的長衫被程玄穿上,筆直的身量挺拔,多了朝氣和清朗,英姿勃發,神采奕奕。

程玄停頓了下,抿着薄唇,向她拱了拱手,從身邊經過,去推門。

“等等。”身後傳來楚長寧的聲音,程玄停下動作,側身,沉默。

楚長寧上前幾步,假裝不經意的推門動作:“你一個人住在柴房這種地方?”

程玄不接話,低頭盯了自己的手指,又去盯楚長寧。

楚長寧做賊心虛,為了表現不心虛,她理不直氣也壯:“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程玄磨了磨後槽牙:“縣主千金之軀,豈可出現在這種髒亂的地方,又與我這樣一個低賤的馬奴說話,方才縣主不留神碰到我,還是快快讓婢女拿帕子擦淨手指,離我們這種人遠一點。”

喲,他還挺記仇!

楚長寧被他挑釁得來了脾氣:“你不讓本縣主碰,本縣主偏要碰。”

說着,楚長寧的手臂揚到半空被人一下子捉住,程玄無聲回望。

清平縣主一番話說的,秋萍根本沒眼看,只好東張西望地放風,寄希望不要有人朝這邊過來,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

目光相對,下一秒程玄松開了手掌,放回身側。

楚長寧達到了試驗的目的,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準備抽身離開。

一轉身,她腦子裏湧入了些許記憶片段:“怎麽會這樣,我沒有殺人,不是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

程玄邁進門檻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你剛才說,人不是你殺的?”

楚長寧被記憶摧殘得神經兮兮,聽見程玄的話,下意識回答:“不是我,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程玄來到她面前,看到楚長寧眼角發紅,好像受盡了委屈。

即便是被他折磨的那三年裏,楚長寧也從未這樣失态過,知道父母離世,也只是決絕求死。

他說:“我相信你。”

楚長寧擡起眼眸,不可置信。

皇帝的惡毒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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