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朵嬌花 第一次被忽視
十日不見,謝初年化身小夫子,拿着書坐在沈淵對面,抽考沈淵。
沈淵也很配合,權當給自己放個假,謝初年問什麽答什麽,偶爾還會故意答錯,惹得謝初年皺眉說:“沈哥哥,你這樣可就考不上狀元了!”
被謝初年的小表情逗得直樂,沈淵輕輕摸摸小姑娘的頭,“小初年別擔心,哥哥一定努力,考個狀元回來。”
半日過去,謝朗下朝回家,把沈淵給叫走了。
謝初年一個人閑着無聊,便去找了大嫂王氏。
王氏正在給丈夫繡荷包,謝元柏身上帶的那個已經舊得不成樣子。
“大嫂,你繡的真好。”謝初年在邊上,看着一針一線在王氏手中變成了兩只交頸的鴛鴦。
“初年也可以學啊,大嫂教你,你也繡一個好不好?”王氏笑着說。
可是給誰繡呢?
沈哥哥腰間空空,貌似沒見他帶過荷包,要不給沈哥哥繡一個,就祝他明年高中好了。
謝初年一想沈哥哥能帶上自己繡的荷包,心裏莫名有些歡喜。
“好,大嫂,你現在就教我吧。”謝初年揚起小臉,滿是認真。
王氏只是順口說了一句,沒想到謝初年居然當真了,這下她反倒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
她嫁過來之前,就聽說丞相府上對這個小女兒極盡寵愛,嫁過來之後,丈夫和她坦白了謝初年身患癢症無藥可醫,她也親眼見了謝初年雖然嬌養但并不驕縱,便對這個妹妹有了幾分憐惜。
謝初年長到九歲,從未學過女紅,若是她教謝初年針線,再不小心傷了手,公婆丈夫一定會責怪她。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謝初年又主動想學,她又不能不教,這可如何是好。
“大嫂,你怎麽不說話?”
“沒什麽,只是在想教你繡個什麽好呢?”王氏蹙眉想了想,“還是先選個花樣子吧,或者你自己畫一個。”
王氏拿了一摞紙,放在了謝初年的面前。
“這……這麽多啊。”謝初年翻了兩下,簡直看花了眼,放下問:“大嫂,我繡你這個不行嗎?”
王氏一愣,她繡的可是鴛鴦啊。
“這個你現在不能繡,等你長大了再說。”王氏說着紅了臉。
“哦。”謝初年也沒堅持,翻了翻那些花樣子也不知道沈淵會不會喜歡。
轉念一想,沈淵喜歡什麽,她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大嫂,我出去一下,去去就回。”謝初年打定了主意,就往沈淵書房去了。
誰知,沈淵還沒從她父親那裏回來,她就又跑到父親那裏。
謝朗正在和沈淵下棋,兩人都十分專注地盯着棋子,謝初年來時,謝朗擡頭看了一眼,沈淵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爹,你找沈哥哥就是為了下棋啊。”謝初年還以為是有什麽要事商議,才聊了這麽久,早知道只是下棋,她就跟着一起過來了。
“下棋是小事嗎?棋能悟道,一着不慎,滿盤皆輸,這可是大事!”謝朗看着沈淵落下一子。
“那我也要悟道。”謝初年在一旁坐下,手托着下巴看兩人下棋。
她雖然不會下棋,但也能看個大概,之間棋盤上一會兒白子吃了黑子,一會兒黑子又吃了白子,暗自數了數,棋盤上白子的地盤大一些,可是沈淵執的是黑子,豈不是落了下風。
“爹,你胡子上怎麽有髒東西?”謝初年指了指父親的下巴。
平日裏謝朗最注意保養胡子,每天都要好好打理,一聽女兒說自己胡子髒,立刻低頭去瞧,瞧了半晌也沒看見哪裏髒了。
“哦,是我看錯了。”謝初年笑眯眯地幫父親捋了捋,可等謝朗剛專心于棋局,就又出聲打斷。
謝朗哪裏看不出來,自己女兒是暗裏幫着沈淵呢。
一想到女兒幫沈淵不幫自己,老父親心裏一陣心酸,可是他還偏偏想順着女兒的意思,幹脆,最後也不管棋了,直接讓沈淵嬴算了。
“伯父有意放水,晚輩勝之不武。”沈淵落下最後一子說。
一盤棋下完,下棋的兩個人沒什麽感覺,最開心的反倒是謝初年。
“太好了,沈哥哥贏了!”棋下完了,她可以問沈淵喜歡什麽花了。
“禀丞相,鎮北侯差人送來兩封信。”下人進來說。
一封信是給謝朗的,一封信是給沈淵的。
沈淵接過信,起身對謝朗說:“伯父,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謝朗擺手,他知道沈淵想自己看信。
謝初年也跟着起身想一起離開,卻被謝朗叫住,“你總粘着人家做什麽,你沈哥哥有自己的事要做。”
向前走的腳步被父親叫停,謝初年直直看着沈淵走出去,都不回頭看她一眼,下棋期間,沈淵也一句話沒和她說。
自己可是想給他繡個荷包的啊。
感覺自己的好意被忽視了,謝初年心裏一陣失落,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被人這樣忽略過。
“我也有自己的事做,爹,我回去了。”謝初年冷漠說完,轉身走了。
回到房間後,謝初年心頭那點難過之感還沒消,一個人坐着不說話。
春碧和冬白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想怎麽才能逗小姐開心,春碧上前一步說:“小姐想吃如意糕嗎,或者奴婢去給您買個糖人,那家又出了新的糖人,嫦娥奔月,可新鮮了。”
“不用。”謝初年興致缺缺,一點提不起精神。
“小姐,要不明日再去找沈公子,沈公子收到家書,可能急着給家裏寫回信呢。”冬白在原地說。
謝初年聽了,終于有了些表情。
冬白說的有些道理,沈淵來京城也有兩個月了,離家這麽久,一定是想家了,才沒注意到她,否則怎麽會不理她呢?
心頭那點郁郁之氣消散,謝初年也不再多想,荷包還是要繡的,“春碧,你去大嫂那裏借些針線。”
春碧走後,冬白去找了平日裏伺候沈淵的家仆謝興。
“你知道沈公子喜歡什麽花嗎?”
“冬白姑娘,你這可難住我了,雖然我現在伺候沈公子,可也只是做些打掃房間的活,近身之事沈公子都不讓我動手,我哪裏知道沈公子喜歡什麽花。”
“那你去問問。”
“……”謝興撓了撓後腦勺,沈公子會以為他腦子出了毛病吧。
“你就這樣問。”冬白湊近,在謝興耳邊交代了一番,謝興點點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