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朵嬌花 有人想和沈哥哥結親?……

小姐的吩咐,冬白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将墨收到了平日裏謝初年收集藏品的匣中。

收好後,看了看天色,冬白将門關上,拿出藥膏,“小姐,到了抹藥的時辰了。”

“今日的藥膏可是新的?”謝初年褪下薄紗,臉上光滑細膩的皮膚便露了出來。

六年前,謝初年傷好之後,再出門便日日戴着薄紗,除了自家人之外,沒人見過謝初年的臉是什麽樣子,久而久之,關于謝初年臉上長滿麻子的傳言就被人瘋傳開來。

世上女子大多在乎面貌,謝初年也是其中一個,流言初起,她心中氣憤難平,還想着不戴薄紗出門一次,可是落水那次經歷讓一家人提心吊膽,家人怕她再出危險,若是不戴薄紗,沒人同意她出門。

後來,謝初年長了年紀,心性也定了不少,對于傳言的內容也不再在意,反倒是研究起薄紗的款式來,還求了大嫂給薄紗繡上裝飾。

“這是今日上午司棋從劉大夫那裏新取來的。”冬白邊替謝初年寬衣邊說。

“新的舊的也沒什麽區別,左右我的病又好不了。”謝初年長嘆一口氣。

“小姐別這麽說,現在您有薄紗掩面,臉上皮膚也不會接觸到泥污,就和正常人一樣生活,況且這麽多年來也沒再發病,所以只要平時小心些,就沒事的。”冬白輕輕将藥膏塗遍謝初年全身,之後又替謝初年換上新的衣裳。

弄好之後,司南進來說:“小姐,長公主和長樂郡主來了。”

長公主怎麽會登門?

謝初年心中奇怪,去了前廳,就見長公主正和徐氏韓氏笑着說話,趙文鴛坐在一旁,瞧着臉色不太好看。

“給長公主請安,見過長樂郡主。”謝初年上前行禮。

見了謝初年,趙文鴛冷淡的神色有所緩和。

“娘,年兒來了,我們兩個自去說話,就不打擾長輩們敘舊了。”趙文鴛福身,拉起謝初年就往外走。

“郡主,何事這麽急?”出了前廳,謝初年關切詢問。

“到你房間再說。”趙文鴛說話時還左右看了看。

回了房間,謝初年右手揉了揉被趙文鴛握了一路的手腕,手腕隐隐泛紅,顯然趙文鴛心情不好,手上也有些力度。

“到底什麽事,把一向潇灑自在的郡主氣成這個樣子?”夏季炎熱,暑氣難消,加上人心情不好,想必是十分難過的,謝初年給趙文鴛倒了一杯涼茶。

“年兒,我視你為知己,就不瞞你了,六年來,我們家對你心中有愧,除了我來看過你,我爹我娘還有趙留都無顏上門,可是今日我娘卻主動拜訪,你覺得是為了什麽?”趙文鴛并不直言,讓謝初年猜。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謝初年自然不知道為了什麽,“是長公主聽說鎮國公夫人來了,來敘舊的?”

“也算是猜對了一半。”趙文鴛長嘆口氣,眉頭輕蹙,“其實,我娘帶我來是為了沈将軍。”

“為了沈哥哥?”謝初年心中納悶,鎮國公一家常駐北地,算上打仗的這六年,已經二十六年了,英國公一家與鎮國公一家并無交情,今日走一遭卻說是為了沈哥哥,她實在想不通。

趙文鴛咬咬唇,“其實我是不樂意來的,只是我已二十有二,我娘整日為我的終身大事操心,如今沈将軍立了軍功,她便動了結親的念頭。”

這話字字清晰入耳,可謝初年卻依舊不解其意。

誰和誰要結親?

“我娘想讓我嫁給沈淵,可我不想嫁,年兒,我喜歡誰,你是知道的呀!”趙文鴛不滿母親今日此行,心中煩悶全向謝初年傾訴。

可是謝初年聽了這話,卻像是丢了魂一般,杯中涼茶已滿,倒茶的動作卻未停,茶溢出杯口,在桌上蔓延開來。

“年兒,你怎麽回事?茶都溢出來了!”趙文鴛從謝初年手中将茶搶下。

“啊,沒事,我叫冬白進來收拾。”反應過來的謝初年想開口叫人。

“等會再叫吧,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趙文鴛胡亂拿出手帕蓋在桌上茶水打濕處。

此時謝初年的思緒已經被趙文鴛之前的話打斷,長公主想讓沈哥哥與長樂郡主結親?

“年兒,我說話你聽見了嗎?怎麽感覺你今日怪怪的,好像有心事一樣。”

“郡主你直說吧,我能幫上的一定幫。”謝初年若無其事地笑笑。

趙文鴛拉住謝初年的手,“年兒,你知道的,這麽多年,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二哥,如今你二哥外放,我給他寫過幾封信都沒有收到回信,可能是他沒收到吧,所以我想托你再替我寫一封,你幫我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好吧,我幫你問問,但是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信,雖然二哥是個小小縣令,但是平日裏公務也繁忙得很,一年裏就連家書也不寫幾封。”謝初年點頭答應,但是不敢給趙文鴛承諾。

雖然謝初年知道趙文鴛對二哥一片癡心,可是二哥卻對趙文鴛無意。

六年前,謝初年尚在病中不能下床,趙文鴛常來探望,起初來時,口上經常數落弟弟趙留,還三番五次地替趙留道歉,久而久之,謝家對英國公府的芥蒂在趙文鴛這兒,就化解的差不多了。

謝初年也将趙文鴛當成知心姐姐,什麽話都和她說。

一次,趙文鴛又來看她,恰逢二哥謝元璋也來了,但因趙文鴛在,謝元璋便沒有多留,說了兩句話便離開。

緊接着,趙文鴛借口自己手镯掉在外面,要出去找找,沒過一會兒,便紅着眼回來了。

謝初年還以為那手镯對趙文鴛有什麽特殊意義,找不到了心中難過,誰知趙文鴛卻說,她向謝元璋表白心意被拒絕才傷心不已。

當時還年幼的謝初年不太懂這些事,只知道二哥讓趙文鴛傷了心。

沒過幾日,謝元璋便主動向皇上提出外放,臨行前叮囑妹妹,“小妹,長樂郡主這人不可深交,你年紀還小,有些事二哥不便和你多說,但你記着二哥的話。”

因為謝元璋的話,謝初年還氣了一陣子,後來還是冬白打聽到,每次趙文鴛來看她,都會找機會去謝元璋院子那邊逛逛,若是謝元璋不在,還要找到下人問謝元璋去了哪兒。

謝元璋外放之後,趙文鴛來看謝初年的次數就少了,就算是來,也是幾句話不離謝元璋,随着謝初年年歲漸長,也明白了二哥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在趙文鴛心裏,可能她謝初年算是個朋友,只是這份友情,是以對謝元璋的愛慕為前提,摻雜着別的目的,所以,并不純粹。

“沒關系,我知道你二哥那樣的人,一定是個好官,你幫我問了就行,沒有回信也無妨。”得了謝初年的話,趙文鴛松了口氣。

這時,冬白在外敲門,“小姐,夫人派人來請,前頭要開席了。”

“郡主,我們走吧。”謝初年起身,和趙文鴛一同來到席上。

今日鎮國公回京,皇上加封之後,将鎮國公留在宮裏說話,直到日頭西沉,才讓人将其送回府上。

知道妻兒去了丞相府,鎮國公送走了送他回府的宮人之後,便去了丞相府。

沒想到,長公主也在,起初鎮國公并未覺得不妥,畢竟英國公與長公主夫婦素有賢名,況且他對六年前的事并不知情。

可是席面上,長公主的話,卻讓鎮國公夫婦有些不自在。

“沈将軍文武雙全,年少有為,今年也二十三了吧。”

鎮國公說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孩子們都這麽大了。”

“誰說不是,這兒女們啊,小時候讓我們做父母的操心不斷,原以為長大了就好了,誰知道,大了也是讓人操心的,如今我家鴛兒年歲不小了,我就想着給她找一個穩重的知心人,能一輩子有個依靠。”

話音一落,趙文鴛臉色一紅,不是因提及婚事的羞怯,而是為母親這般不遮掩的直言而羞愧。

謝初年擡眼看了一眼沈淵,沈淵拿着酒杯在手中把玩,不知道他聽出來長公主話裏的意思沒有。

謝朗夫婦和沈毅夫婦都覺得長公主這話有些不合适。

席上的小輩,除了謝元柏已經成婚,都是未婚的,連親事還未定下,更何況還有謝寧安和沈長熙兩個孩子在。

“不知沈将軍定親了沒有?”長公主随口問道。

“犬子常年在外征戰,還未曾考慮過親事。”鎮國公将舉到一半的酒杯放下,和身邊的妻子對視了一眼。

“那這番回京,可得好好考慮考慮了,京城貴女衆多,像沈将軍這般的,恐怕會有不少人喜歡。”長公主笑着,語氣裏盡是長輩對小輩的關心。

沈淵将箸放到桌上,“多謝長公主關心,只是晚輩身為武将,不知何時便要領兵征戰,此生注定以身報國,不能與妻子常相伴,所以晚輩若要娶妻,一定是娶一個心懷大義,堅韌不屈的女子,晚輩自知配不上京中貴女,也不忍讓父母戰時擔心兒子安危,戰後還操心兒子婚事,所以就不勞長公主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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