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朵嬌花 你想嫁給什麽樣的人?……

謝興去了一趟, 回來卻說沈将軍被皇上召見,入宮去了,什麽時候回來還不知道。

事情只能暫時擱置, 等沈淵回來再說, 可是自今日之後,沈淵便忙碌起來, 謝初年去請了兩三次, 都沒見到人。

皇上命沈淵整編軍隊, 征兵為軍隊補充新鮮血液。

戰争期間,損耗極大,皇上開始養兵蓄銳, 将征兵一事交給了沈淵來辦。

一連半個月,沈淵都宿在軍營中, 好在鎮國公府風平浪靜, 沒聽說出什麽事, 謝初年也沒那麽緊張了。

八月末,王美人順利誕下皇子,皇上大喜, 大赦天下,王美人孕育龍嗣有功,升為嫔位, 封號榮。

中宮無所出, 王美人生的不過是庶長子,竟然一出生便受到如此矚目, 可見皇上是多麽看中這個孩子,多麽喜歡榮嫔。

宮中有了皇子,江山社稷便後繼有人, 皇上和朝廷百官的心也穩了許多。

整個八月,沈淵只回家三次,從下人那裏得知,謝初年派人來找過自己,他将繁忙的公務安排妥當,擠出了一個下午來到了丞相府。

“小姐,沈将軍來了。”冬白進來說。

從昭華寺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京城一直和往常一樣,什麽異常的事都沒有,好幾次謝初年都覺得在昭華寺的見聞是幻覺。

一會兒見了沈淵,她該怎麽說呢?

“聽說你叫謝興找我好幾次,有什麽要緊事嗎?”沈淵身上還穿着在軍營裏的衣裳,邊角有些塵土,他并未走近謝初年。

“是有一些事,不過現在想來,卻有些荒唐。”謝初年斟酌一番,将那日所見一五一十地說了。

“沈哥哥,也可能是有人惡作劇,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什麽事都沒有。”謝初年說。

沈淵聽後,心中卻吃了一驚。

那并不是惡作劇。

皇上之所以如此着急征兵,就是得到消息,最近前朝餘孽有了動靜,但是對方十分狡猾,皇上連對方的蹤跡都尋不到。

北地打了六年的仗,全國主力軍隊都集中在北地,這六年的損失不小,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起了禍事,便很棘手了。

沒想到,謝初年誤打誤撞,竟然聽見對方的交談。

“你可記得那二人密會的地點?”沈淵神情凝重。

“記得,我可以畫出來。”謝初年立刻拿起紙筆,将昭華寺後方竹林的大體方位畫好。

謝初年專心畫着,聽見沈淵問:“我送你的墨,怎麽不用?”

“那墨,太貴重了,我舍不得。”謝初年筆下一頓,說完繼續畫。

沈淵沒再說話,不打擾她,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謝初年畫好了。

“沈哥哥,我只能畫出來我去過的地方。”謝初年說着把畫好的地圖給沈淵。

“你那日為何要去竹林?”沈淵問道。

“只是聽馮姐姐說,昭華寺竹林後有處山谷,我本想去看看的。”謝初年老實回答。

沈淵聽後一笑,“你走反了,那處山谷,應該往東邊走,你走了西邊,怪不得沒找着。”

“啊?”謝初年并不知道山谷的準确位置,進了竹林之後随便走的。

“幸好你沒出事,對方不是好人,被發現了的話,小命不保。”沈淵收斂起笑意,語氣十分嚴肅認真。

知道沈淵并不是吓唬她,謝初年也有些後怕,“還好有驚無險,不過要不是我誤打誤撞,沈哥哥也拿不到這份地圖,可見福禍相依,不能只看一面。”

“對方可見過你的樣貌?”沈淵又問。

“沒有,我和冬白藏得隐蔽,不過我走到哪兒都披着薄紗,就算是見了也認不出我的臉。”謝初年摸了摸自己的臉,聲音裏含有僥幸。

沈淵卷起地圖,輕輕打了一下謝初年的頭,“傻姑娘,整個京城披着薄紗的只有你一個,對方不需要看清你的臉,看見薄紗就知道是你了。”

“……”謝初年傻了,對呀,只有她才需要戴着薄紗。

“不說了,我帶人去昭華寺看看,你無事少出門。”沈淵拿了地圖離開。

沈淵走後,謝初年回到卧房,将薄紗掀起,照着鏡子左看右看,如果大家都認為,只有她才戴薄紗,那她只要摘了薄紗,豈不是誰也認不出她來,除了父母兄弟,大家都以為她長了一張麻子臉呢。

謝初年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有點傻裏傻氣的。

小皇子滿月,皇上大擺宴席,宮裏到處張燈結彩,跟過年似的。

“冬白,今日進宮,就戴過年時,皇後娘娘賞的那副頭面吧。”謝初年滿頭青絲自由披散在身後。

冬白應聲,将那副頭面拿出來,開始給謝初年梳頭。

司棋和司南兩個在一旁看着,竟有些癡了。

“咱們小姐真好看啊。”

“是啊,可惜小姐只能戴着薄紗出門,要不然,就算是公主,也比不上我們小姐。”

“行了,不過是皮相,有什麽可比的,好不好看有什麽要緊。”謝初年笑着說。

“小姐長得好看才這樣說的。”司棋吐了吐舌頭。

“就知道多嘴,快去把小姐的薄紗拿過來。”冬白朝着衣櫃揚了揚下巴。

待梳妝完畢,謝初年天人之姿被掩蓋在了薄紗之下,又變成了那個“麻子臉”小姐。

“我們先去馮府,接了馮姐姐一塊兒進宮。”謝初年前日就和馮姝約好,今日宮宴兩人一起去。

等到了宮裏,兩人攜手先去了長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榮嫔生子一事,皇後娘娘看着面容憔悴,宮裏也有些淡淡的藥味。

“姐姐,你怎麽了?”馮姝也多日未進宮了,此時見了皇後,心中很是擔憂。

“無事,只是偶感風寒,吃了太醫的藥,已經好了。”皇後愛惜地摸了摸馮姝的頭,又轉頭看向了謝初年,“詩會上的畫,姝兒拿給我看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畫技竟然十分了得。”

“皇後娘娘謬贊了,臣女不才,沒仔細鑽研過什麽,也就對畫畫有些興趣。”

“只是有些興趣,尚且如此,你要是認真起來,這天下哪還有人能超過你去。”皇後娘娘笑說。

謝初年和馮姝關系好,對皇後娘娘也是親切,她心中對皇上偏愛榮嫔而冷落皇後頗有微詞,只是,這畢竟是天家事,她一個臣子之女實在不敢多言。

“今日滿月宴,我就不過去了,雖然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但恐怕身上病氣未散,要是給小皇子過了病氣就不好了,你們出去玩兒吧,今日外頭有好多熱鬧呢。”皇後說完,輕輕咳了兩聲。

兩人告退,出了長春宮,走向禦花園。

“對了,上次詩會不是要給皇上選妃嗎,怎麽直到現在還沒動靜?”謝初年四下看了看,湊近馮姝小聲問。

“別提了,因為這件事我姐姐又和皇上吵了一架,後來就不了了之了。”馮姝滿面愁容。

謝初年輕輕嘆了口氣。

當皇上有什麽好的,當皇上的妃子又有什麽好的。

還是自己家好,她爹沒有妾室,大哥也說過要和大嫂白頭偕老,不會娶妾,二哥和三哥更是不用說,連娶妻還沒着落呢。

娶妾有什麽好,那些養了一後院妾室的人家,整日裏雞飛狗跳的,日子過得烏煙瘴氣。

真是不明白,娶妾到底有什麽好。

“初年,你說,為什麽男人要娶妾呢?”馮姝和謝初年想到了一塊。

謝初年想了想,“那得看是什麽人了,比如皇上,他納許多妃子,并不為他自己,所以他就算是不想娶,也非娶不可,若是普通人家,那應該不是什麽好人吧。”

“娶妾就不是好人?”

“馮姐姐你看,凡事娶妾的人家,要麽是正妻無所出,為了傳宗接代,要麽就是男人想滿足自己的欲,前者辜負了正妻的感情,後者就更不必說了。”謝初年一本正經地說。

馮姝靜了片刻,噗嗤一樂,“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明白這許多事,什麽傳宗接代,什麽欲不欲的,真應該告到伯母那裏去,讓她打你的嘴。”

謝初年滿臉通紅,“馮姐姐,明明是你先問的,又怪起我來了。”

馮姝止不住地笑,笑得肚子都疼。

“別笑了,好了,別笑了。”謝初年說完,也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笑了半晌,馮姝伸出食指戳了戳謝初年的頭,“我倒要問問你,這種事情這麽通透,是不是動了春心呀”

“才沒有呢,你別亂說!”謝初年否認地很快。

“真的嗎,要是沒有你慌什麽?”馮姝覺得謝初年可愛極了,一個勁兒地逗她。

“馮姐姐,你還是想想自己吧,你比我年長,定要比我先嫁出去的。”謝初年反擊。

馮姝輕哼了聲,“誰說的,女子又不一定非要嫁人的,長樂郡主不就沒嫁人嗎。”

那是她心有所屬啊,謝初年在心裏嘀咕。

“初年,你将來想嫁給什麽樣的人?”馮姝拉着謝初年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問。

“我?”謝初年想了想,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且越來越清晰。

謝初年晃了晃腦袋,趕走了腦中的人,卻降不下臉上的溫度。

“你在想誰?快說,不說我今日就不饒你!”馮姝将謝初年的反應看在眼裏,定要問出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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