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朵嬌花 她聽到一個秘密
直到兩人放完燈, 謝元昉也不知道沈淵寫的是謝初年的名字,還笑着去勾沈淵的肩膀。
謝初年看着二人朝她走過來,忽然看見空中升起一盞盞燈。
“咦?”謝初年面露疑惑。
謝元昉擡頭看天, “小妹, 那邊有放孔明燈的,我們也去看看!”
謝初年眼中疑惑未消。
孔明燈不是沈哥哥的獨家技藝嗎?還是不能外傳的, 怎麽會有其他人放孔明燈呢?
當年, 所謂不能外傳的獨門技藝, 只是沈淵胡謅的,沈淵沒想到這麽多年了,謝初年還以為只有他會做孔明燈。
其實這也不怪謝初年。
孔明燈雖然好看, 但也危險,若是孔明燈被風吹到建築之上, 極易引起火災, 所以京城裏是禁止放孔明燈的, 之前沈淵也是冒着被抓住的風險帶謝初年放的。
不過王美人喜歡,皇上便下令,逢年過節可放孔明燈。
今年是解除孔明燈禁令的第一年, 也是百姓們第一次集體放孔明燈。
“走走走,不怕願望許的多,水裏也有, 天上也有, 總有一個會實現。”謝元昉來了興致,走在最前頭。
明白是自己小時候天真被哄騙, 謝初年輕哼一聲,真是的,以後沈哥哥的話不能輕易相信。
三人各自買了一個, 謝初年獨自走到一邊自己放,沈淵放燈的時候時不時朝她這邊看一眼。
孔明燈漸漸升起,越飛越高,變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圓點,謝初年才收回視線。
時間差不多了,三人回去找謝元柏一家。
“姑姑,你看這個好不好看,送給你吧。”謝寧安的丫鬟手裏拿了一串燈籠,都是謝寧安猜字謎嬴的。
“謝謝安兒,真漂亮。”笑着摸了一下謝寧安的頭,一行人乘馬車回府。
今晚謝初年睡得極好,一夜無夢,連姿勢都沒變。
用過早膳,謝初年去正院找母親,卻見徐氏一臉愁容靠在床頭,聽紅豆說,母親連早膳都沒吃。
“娘,您怎麽了?”謝初年上前關心。
徐氏嘆了口氣,“昨晚你爹跟我說,今年夏天南方多地發洪水,你二哥那裏最為嚴重,洪水剛過,又鬧起了瘟疫,我實在是擔心,你二哥身為百姓父母官,定是要事事沖在前頭,我怕你二哥出事。”
民以食為天,百姓最怕天災,一場災禍都能毀了百姓一年的心血,到了秋季沒有收成,這個冬天怕是要難過了。
“娘,二哥剛上任那年發了大洪,皇上還誇二哥治理得當呢,如今二哥當了六年官,一定比之前做的還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謝初年安慰道。
“扶我起來,我要去昭華寺求佛祖保佑,讓你二哥渡過難關。”徐氏撐着手臂起身,謝初年連忙扶過。
紅豆在一旁說:“夫人,咱吃了飯再去吧。”
“是啊,早上不吃飯怎麽行。”謝初年點頭說。
徐氏沒什麽胃口,在女兒和紅豆的堅持下,喝了幾口粥了事。
謝初年命人備車,又去請了大嫂,三人坐馬車到了昭華寺,遞了丞相府的牌子。
對于神佛,謝初年并不怎麽相信,但是徐氏卻深信不疑,逢年過節,或者家裏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過來拜一拜,靈不靈驗另說,總得求個心安。
徐氏雙手合十,跪在佛祖金像面前,閉着眼睛嘴裏念念有詞,左右不過是保佑我兒這樣的話,謝初年在一旁跪着,閉着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左右看了看,悄聲跟身旁的大嫂說自己出去走走。
王氏知道謝初年的性子,叮囑道:“別走遠了。”就随謝初年去了。
冬白跟着謝初年走出來,不解地問:“小姐,既然來了一趟,求個護身符回去也好呀。”
“護身符還沒有這薄紗有用,我自出生,爹娘求過多少個護身符給我,我這病也沒見好呀,可見神佛也不能盡信,事在人為,人還是要靠自己的。”謝初年手背在身後,語氣中有三分感慨。
“那,小姐,我們去哪兒啊?”冬白跟着謝初年,見所到之處越來越偏僻。
“之前聽馮姐姐說過,昭華寺後面有一片竹林,竹林後方有個山谷,景色甚是好看,我們去看看去。”謝初年也是一時興起,想起來這茬,左右也無事,就去看看吧。
冬白對于小姐向來唯命是從,小姐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往寺後走了沒多久,果然見到了竹林,夏季悶熱,置身于一片翠綠中,涼爽了不少,再加上此處幽靜,一走進去,別有一番意境。
“馮姐姐說的,果然是個好地方。”謝初年耳邊聽着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心也靜了下來。
“冬白,我們往裏走走,若是能尋到那山谷,回頭我畫幅畫送給馮姐姐。”謝初年提起裙擺向竹林深處走去。
兩人越走越深,冬白有些害怕,“小姐,還沒到嗎,會不會我們走錯路了?”
謝初年心裏也泛起了嘀咕,馮姐姐說的沒有這麽遠啊,再走都要出了竹林了。
“小姐,我們回去吧。”冬白感覺風吹到身上涼飕飕的。
“噓。”謝初年忽然伏底身子,拉着冬白蹲下。
“怎麽了?”冬白壓低聲音,頓時緊張起來。
“別說話。”謝初年捂住冬白的嘴,主仆兩人依偎在一起,悄然無聲。
周圍安靜,人聲就明顯了。
附近有人在說話,兩個男人的聲音。
“你還在等什麽?”
“現在時機還未成熟,不能貿然動手。”
“現在皇上一心都挂在王美人肚子裏的孩子身上,國家剛剛打完仗,是兵馬最虛弱的時候,加上南方洪水瘟疫作亂,皇上無暇分心其他事,此時不動手,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這麽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日,等我把鎮國公府這塊硬骨頭解決,再說吧。”
謝初年聽得心驚膽戰,心跳如打鼓一般,雖然兩人的對話她聽不出什麽頭緒,可是裏面提到了皇上,還有鎮國公府,總不會是什麽好事,倒像是在密謀什麽。
而且其中一個男的聲音,還有些耳熟,她一定在什麽地方聽過這個聲音,到底是誰呢?
冬白也聽清了兩人對話,她本就膽小,此刻心中又驚又怖,這裏只有她和小姐兩個人,若是被人發現了,她保護不好小姐可怎麽辦?
心慌之下,冬白腳下一滑,身形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
“誰?”對方十分警惕,被這一絲微小的聲音驚動。
冬白臉色慘白,驚慌失措地看着謝初年。
謝初年在心中連聲嘆氣,如果要是躲不過,恐怕就有麻煩了。
兩人手拉着手,躲到了一處斜坡之下,腳步聲漸進,那兩人四處搜索,沒什麽發現。
“你聽錯了吧。”
“不會,這附近肯定有人。”
謝初年感覺到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直至走到她們前方,謝初年都能透過草叢縫隙看見那人的鞋。
“在這兒呢,一條小草蛇。”另一人抓到一條蛇,正好轉移了謝初年前頭這人的視線。
主仆二人都松了口氣,再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雖然抓到了“真兇”,但那兩人也不再商量什麽,各自走了。
又在草叢中躲避了一會兒,謝初年才敢拉着冬白走出來。
“小姐,我們快回去吧!”冬白聲音顫抖。
經此一遭,謝初年也不敢再待下去,忙和冬白往回走,好在這一路沒出什麽意外。
“冬白,我們先去換身衣裳。”又看見昭華寺,謝初年放了心,看見了冬白身上有些草葉,鞋上還是泥土,想來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是,馬車上帶了兩套新的。”冬白怕謝初年穿着髒衣裳發病,去馬車裏拿了衣裳,又向寺裏要了間客房。
換衣裳的間隙,謝初年看着換下來的鞋,回想起剛剛看見那人穿的鞋。
鞋子面料上乘,那人非富即貴,況且他的聲音很熟悉,她一定是見過的,那範圍就小了許多。
“小姐,我們走吧。”冬白的聲音打斷了謝初年的思緒。
“今日的事,我們就當沒聽見,爛在肚子裏,明白嗎?”謝初年叮囑冬白。
“小姐放心,冬白什麽都沒聽見。”冬白信誓旦旦地說,其實不用小姐叮囑,她也是這麽打算的,她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鬟。
兩人都換了衣裳,出去沒多久,就見了王氏。
“出去一會兒,怎麽還換了衣裳了?”王氏問。
“外頭熱,身上出了汗,穿着不舒服,就換了一件。”謝初年回答地很自然,“我娘呢?”
“母親在前頭遇到了長公主,長公主也是來為南方祈福的,一會兒我們一起吃頓齋飯,就回去了。”王氏和謝初年說。
“長樂郡主可來了?”謝初年問。
“沒有,只要長公主一個人來。”
大抵是求了佛祖保佑,徐氏心裏踏實了不少,齋飯用的比早上多些,用過齋飯,徐氏一家回府,和長公主分開。
馬車上,謝初年因着在竹林裏的遭遇,心神未定,被徐氏瞧了出來。
“剛剛吃飯時,你就心不在焉,上午去哪兒了?”
“也沒去哪兒,就是在附近轉了轉,結果出了一身汗,換了衣裳也覺得不舒服,等下回去,我要立刻沐浴。”謝初年聲音帶着幾分嬌氣,不過徐氏和王氏聽了很是信的,謝初年向來如此。
一路揣着心事回到府上,總覺得不管那兩人說的是什麽事,還是應該告訴一下鎮國公府上,若是真有人謀劃什麽,也好有個警醒。
“冬白,你讓謝興去鎮國公府上請沈哥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