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朝日川一時對妖怪傳說如數家珍，不過由于數量太多，許多怪談和故事之間又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所以他很少胡亂去猜測，現在牛鬼話音一落，他也就跟着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不需要對方再多加解釋。
蛇帶。
在日本民間傳說裏，蛇帶是一種毒蛇似的精怪，妖如其名，就像是人身上纏繞的腰帶一樣，色澤豔麗無比，讓人一看就覺得充滿了毒性。
這恰好也符合他所看的那塊布料妖怪的狀态。
朝日川覺得很奇妙：“也就是說我們要面對的大妖怪的本體，其實就是一塊又長又寬的大花布？”
光是分-身都已經有幾米長了，那本體豈不是要更誇張，這麽一想，未來的畫面就有些滑稽了起來。
“不過……”
這時牛鬼又開口了：“蛇帶本來就是一種喜歡吃女人的妖怪，但根據妖怪商會那邊的說法，她來到銀座之後卻很安分，說是不想和奴良組為敵，等到月中就會離開。”
奴良陸生不鹹不淡地說了句：“說得可真好聽。”
如果不是朝日川一時今晚前來，這樣的話聽起來就像是蛇帶在忌憚關東的地頭蛇，給足了奴良組尊重。
但既然選擇與鬼合作，那就代表這只是為了不被奴良組讨伐而做出的短暫安分，背地裏的動作估計小不到哪裏去。
牛鬼對此向奴良陸生深深鞠躬：“是下屬監管不力，少主請允許我這就去花街把蛇帶斬殺了。”
欺騙和違背魑魅魍魉之主立下的規矩，都會遭到當地組織的讨伐，嚴重者格殺勿論。
這樣的不講理放在以實力說話的妖怪世界，反而讓朝日川一時感到了魅力。
畫師也跟着慢慢站起，說：“那就讓我和牛鬼大人一起去逛逛花街吧！”
他這次是作為鬼殺隊的代表來奴良組的，既然對方說一不二地要去把蛇帶給斬了，那肯定會遇到那位所謂的“鬼中的大人物”，按産敷屋的猜測對方估計是十二鬼月沒跑，他跟着牛鬼去，說不定也能找到這只鬼的蛛絲馬跡。
但沒想到在他開口後，牛鬼又突然再次跪倒在地，繃着臉說：“請您留步，這不合規矩！”
朝日川一時被他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問：“不合規矩？”
“您不能和屬下去逛花街！您可是……”牛鬼的表情十分嚴肅，說話擲地有聲：“我們奴良組的貴客！”
朝日川一時靜了靜，覺得好玩地看向奴良陸生：“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奴良組的熱情好客我已經感受到了，現在我是鬼殺隊的劍士，帶着希望能和妖怪合作的心願而來，這難道是拒絕的意思嗎？”
他這話說得直接又巧妙，牛鬼一看就是有着不懂變通的性格，能影響他的只有奴良陸生。
妖怪少主看見畫師嘴角帶笑，眼睛裏卻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大有一被拒絕轉頭就走的架勢。
奴良陸生用煙管敲了敲桌子，細杆的煙管就化成了一股煙霧從他的指間飄了出去。
他對牛鬼說：“牛鬼你總是這麽死板，不僅會讓客人不滿，也不會有女人喜歡的。這次就由我去吧，希望鬼殺隊的劍士大人感到滿意。”
這無疑是否決了牛鬼的話，朝日川一時很滿意，順其自然地奉承了一句：“那肯定，看來還是少主大人會比較受女人歡迎。”
說者無心，沒想到奴良陸生卻愣了愣，露出了一個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的表情。
一旁的牛鬼還因此嘆了口氣。
朝日川一時：……？
誰能告訴我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
銀座的夜晚十分熱鬧，八個丁目接連成一片不夜城，所見之處都是一片炫目的光影，有人經常将銀座比成一架飛速旋轉的馬車，在永不停歇的追趕明天的太陽。
朝日川一時和奴良陸生來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的十二點，前街的現代商業區依舊燈火通明，他們直奔銀座的後街，後街絢爛的霓虹交織，也如繁花似錦。
朝日川一時很少來銀座，意外地被這個時間點的人潮驚到了。不過更令他驚異的還是奴良陸生，妖怪少主保持着妖怪的模樣行走在街邊，卻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這就是滑頭鬼的能力？”朝日川一時感興趣地問，得到肯定的眼神答複之後感慨了聲：“真方便啊。”
滑頭鬼作為一種存在與虛無會迷惑人的妖怪，能力也十分玄乎，是可以将自身虛無化，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朝日川一時打算先去和負責銀座的劍士彙合，路上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就滑頭鬼的能力詢問，奴良陸生倒也很有耐心地給他解答。
妖怪聲線很低，在燈紅酒綠的環境裏就像是無法被喧鬧蒸騰起來的河流，可以不動聲色緩緩歸海，每一個音節都沉沉地落在聽者的心上。
所以外表看起來很散漫風流，實際上卻意外好說話。朝日川一時邊聽邊想，忽然覺得臉有些熱。
比較會受女人歡迎說不定是真的，這樣的态度很容易就被誤會啊。
“等等，那個什麽利用視線上的誤導去行動……那招叫什麽？”朝日川一時突然聽見一個很熟悉的詞。
奴良陸生微微偏頭看向他：“有人說過，滑頭鬼是映于鏡裏之花，浮于水中之月，是将夢幻具化成現實的妖怪。”
朝日川一時點頭：“形容很棒！”
“所以我這一招被他叫做‘鏡花水月’。”
朝日川一時這次聽清楚了，牙稍微酸了一下：“那還真是巧了。”
他的繪之呼吸裏也有一型叫做鏡花水月，不過純粹是因為他犯了中二病，從經典漫畫《BLEACH》裏借出來的名字。
感覺在格調上輸了一截。
随着二人向內深入，街道的景色發生了變化，建築物就變得越發古雅了起來。
在面對有注重傳統的客人時，銀座後街後半段基本仿造了京都祗園的建設，比較傳統的商業店都設立在了這裏面，不僅有國劇（歌舞伎、能樂、文樂）表演能看，光是料亭和茶館都有近百家。
朝日川順着招牌一個個看過去，終于看到了鬼殺隊那邊給的店鋪的名字，說了聲：“找到了……呃……”
現代鬼殺隊的調查重心在産屋敷耀哉成為當主之後徹底從山野轉移到了城市，産屋敷一族的人對事情的發展一向有預見性，再加上有朝日川一時的存在，産屋敷耀哉很看重時代的變化對鬼的影響。
畢竟除了鬼舞辻無慘和上弦之外，變成鬼的都是新時代的普通人，家族裏的記載都是舊時代的知識，新時代裏鬼會如何隐藏、狩獵、生存，都是鬼殺隊要新面對的困難。
其中有一點很肯定的是，面對日益壯大的人類社會，為了更好的藏身，從不會出現在鬼殺隊面前的鬼舞辻無慘絕對會選擇融入人類社會而不是躲藏到山野。
那麽他手下的鬼同樣如此。
現在社會上的職業形形色色，夜間工作者更是日益劇增，只在夜晚出沒的人類已經不再引人注意，像朝日川一時這樣的漫畫家更是可以連家門都不出。
不過介于其他鬼需要進食，那麽肯定會優先選擇混跡在人流量大、夜晚繁華的地段。
銀座八丁、歌舞伎町、島原花街……這些不夜城場所都是鬼殺隊關注的重點，即便如今交通便利，這些繁華的大商業街也都會專門安排柱輪值關注，還租了店鋪作為僞裝的站點。
像是負責新宿歌舞伎町現在就是音柱宇髄天元，而負責東京中央區銀座的，目前就輪到了水柱富岡義勇。
朝日川一時看着守在街角一方奶茶店內、穿着當季主打紫藤花奶茶宣傳制服、被熱情的客人消費後拉着拍照的某位店員，心中不免“emmm”了一陣。
富岡義勇一臉陰沉地合完照，感覺到身後的視線，轉過身。
“……”
“……”
朝日川一時表情沉痛：“雖然感到很抱歉，但是看你遭到迫害的樣子，我是真的有爽到！”
富岡義勇：“……”
那你沉痛個什麽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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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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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川：我超誠實
……
之前說過每個柱在現代都有一個正常職業（做僞裝），師兄的花了心思想了一下後來又覺得他估計都做不長也做不好，不如就直接按一個安保公司打手的身份好了，朋友這時候就來了句：混□□的不都該是賣奶茶的嗎？（據說是個梗）
我：妙啊
我：奶茶店的位置還正好都是人流量大的商業街，很方便觀察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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