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章、桑秀進入特訓營
安佳其人,長着張嬌俏的混血兒面孔,屬藍星的“高幹子女”:父親是生态研究員,藍星首批員工;母親是大學講師,夫妻情深不計自己的前途,十年前帶着獨生女來到藍星游樂園,從幼兒園老師做到初中生物老師。
有前世記憶的桑秀不可能不勢利,曲意讨好和安佳交上朋友。安佳可沒什麽前世記憶,小女孩的唧唧歪歪多得緊,桑秀在跟她的交往中別提多忍耐。時間一長,倒也有了那麽點感情,畢竟灰色記憶太多的她很難跟人真正走近,一般同學她都是表面應付,倒讓同學們以為她是脾氣特別好的人。
今天桑秀沒力氣裝,不可能想出小姑娘愛聽的調皮話回應,直接問大哥情況:大哥說來接她的,沒來,說不定變成喪屍了!
安佳不了解她的心情,翹着嘴道:“來接你的是我耶!誰知道你那個作威作福的大哥在哪兒?聽說他在戰鷹團。哼,有啥了不得!你是雙異能吧?我是火系異能!快穿衣服,咱們組成少女團,PK那些自以為了不起的家夥!快快,我要開門喽,一二三!”
桑秀跳起身飛快地穿衣,嫉怨得眼發綠:可以肯定安佳沒有失去家人!生态研究員和生物老師,肯定十年如一日練功!
她衣服才穿好,房門開,安佳手托一個小火球要她欣賞。
桑秀勉強笑道:“你等會,我先去探一下我娘。”言罷拔腿就奔。
安佳好不詫異,桑秀從沒用這種敷衍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一定是被喪屍吓壞了。呃,可能還怪我不關心她大哥,到底血脈情深,大哥再壞是親人,我這個姐妹硬是趕不上!
這麽一想,她癟着嘴追在後頭叫:“桑保成休整去了,讓我來接你!”
桑秀已經快跑到母親病房前,聞聲停下腳步。等到安佳至近前,低聲道:“莫說話!我和我大哥探我爹時,正說着話他異變了。情緒對會不會異變影響很大,求你莫說話,我只想看我娘一眼。”
安佳捂着嘴睜大眼,吶吶道:“對不起!別擔心,房門隔音,你娘聽不到。不要跟你娘說話了,你就在窗口看看吧。”
桑秀慘白着臉點了點頭,安佳拉住她的手,滿臉愧疚:“我不知道你家出事了。呃,是我媽媽說你哥在休整,讓我來接你和樂樂。”
聽你媽媽“說的”?!大哥……桑秀咬了下嘴唇,無盡悲涼湧上心頭。但大哥如果喪屍化了,哭死也沒用!
這麽一想,她豁地轉過身,放輕腳步走近母親的病房。
才要看,她又閉上眼,好怕裏面是陌生人或者是空房,牌號是中午拿的啊!
安佳不解地推了她一下,桑秀牙一咬睜開眼,不料桑娘正朝窗口看。
桑娘是坐在床邊往外看,一見女兒立即跑到窗邊呼喚。桑秀只好打開小窗,桑娘立即急切道:“你去看過你爺爺了?吓死人,他瘋颠了……”
桑秀忙寬慰:“是啊,打過鎮靜針了,剛才我去看時爺爺在睡呢。”
桑娘點頭:“這就好!死老頭子,好好的發瘋,自個親兒子都咬!BLaBLa……”
桑秀聽着聽着覺得不對勁,打斷道:“你沒被爺爺抓着?”
桑娘恨恨道:“娘到那塊時他悶着頭釣魚,娘怕他怪娘驚了他釣魚,沒敢吱聲。那死老頭子向來爆燥,你爹幾十歲的人他還是擡手就打!娘端着碗在那兒等啊等,哪曉得他突然跳起來朝娘吼,吓死人了!吓得娘把飯碗都打了!還好你爹過來的快,不然……”
桑秀再次打斷:“你到底有沒有被他抓傷?”
桑娘這才道:“那倒沒有,娘身上的傷是躲他的時候被樹擦到的。你爹按住他,叫我拿繩捆,哪有繩啊,只好把魚簍上的繩解下來捆。死老頭子,咬你爹!老桑家硬是有瘋症,七老八十的也不早點死,磨難人BLaBLa……”
桑娘一生氣便特愛唠叨,桑秀頭回沒嫌娘羅嗦,唇角彎彎:“你有沒有告訴醫生你沒被爺爺抓着?”
桑娘氣哼哼:“說了,醫生講傳染病厲害,空氣也會傳染!瘋病哪會傳染?老娘姓李不姓桑!秀娃,你娘命苦啊,怎麽會嫁到桑家坳?也沒聽說桑家坳出瘋子,就咱家事多!準是那個老不死的婆子帶來的,你祖爺爺、你奶奶都不瘋,就他們娘倆瘋魔!那婆子是打外頭買來的媳婦BLaBLa……”
桑秀不想聽她罵已經過世的祖奶奶,皺眉道:“娘消消氣,你一年忙到頭,正好趁這機會歇兩天,家裏活有我,不會耽擱。”
桑娘“嗯”了聲,又言:“傳染病鬧得人慌慌,你說是不是該把你大哥叫回來?”
桑秀一笑:“給你一說兩說的,差點忘告訴你,大哥坐下午車回家,他們放假半個月。娘放心,我不會讓大哥幹活的,他得準備高考嘛,有小麗幫手就行了。”
桑娘長籲短嘆:“還是你懂事,哪像麗娃那丫頭,叫她做點事花樣多着。秀娃啊,莫怪爹娘偏心,女娃家讀許多書有啥用?娘一定給你說門好親事。咱家就供你大哥讀,果真供出一個大學生,桑家祖墳冒青煙BLaBLa……”
桑娘被關了快一天,話閘子打開沒個完。桑秀笑盈盈地聽着,安佳卻是越聽越來氣,重男輕女到這種程度,換她早破口大罵!
忍無可忍不必忍,卻也不便開口說話,安俠女伸手悄悄扯桑弱女的衣袖。
桑秀怕安佳爆炸說出不測之言,裝模作樣看了看天色:“娘,我得回家去做飯了,安心歇着,過天再來探你。”
兩個少女離開桑娘往電梯去,安佳低聲問:“你祖奶奶是幾時喪屍化的?”
桑秀一驚,別科學怪人起念把祖奶奶挖出來研究!于是苦笑:“我祖奶奶沒有喪屍化,她已經去世了,走的很安靜。她老人家癱了好些年,不能幹活,只會餓了叫喚要吃的,我娘煩她,就說她瘋了。”
安佳若有所思:“這麽說只有你爺爺自行喪屍化?未必!我爸爸媽媽雖然不肯說,可我估計出現喪屍應該有一陣了,嚴重起來藍星才發什麽‘流感通知’。你仔細想想,你爺爺脾氣火爆,是不是跟誰動過手,被抓傷了?”
桑秀暗喜,似乎這是把桑家洗脫的好機會!于是偏頭道:“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他是喜歡跟人湊堆,一不高興就動手。跟人打架……唉,除非打贏了,打輸他不會跟晚輩說,死要面子的一個人,總當自己是一家之主。”
二女說着話到了電梯口,那兒站着兩個戴頭盔、穿防護服的高大男子,其中一人按開了電梯,示意二女先進去。
安佳撇着嘴道:“我和桑秀是異能者,碰上喪屍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二男一聲不吭,進了電梯默默按下樓層。這回桑秀只有淡淡的嫉妒:出入都有保镖跟着的傲嬌女,有異能又如何?真碰上喪屍恐怕只會尖叫。末世會嚴重到什麽程度誰也不知道,靠爹娘的人最後只會淪為弱者。
到寄放犬的圍欄領了樂樂,不過小半天,狗狗的琥珀色大眼滿是欣喜激動,水光滴滴似要哭出來,似乎十分清楚差點永別了,看得桑秀心酸酸。
安佳開着車來的,當然是司機開車,她只有十五歲嘛,雖然學校教過開車,可人家還不到拿駕照的年紀,又不是草根女桑秀,丁點大就駕車拉糧拉菜。
安佳也有一條金毛犬,叫安德基爾摩,跟樂樂差不多個頭,但兩狗不大親密,一狗一邊互不理睬。安佳是安靜不下來的,車還沒啓動就反手提出保溫瓶:“你哥說給你的。莫明其妙,給你這麽多肉幹嘛?嫉妒你的好身材,想讓你變肥婆啊?”
這是桑秀從家裏帶出來的那只保溫瓶,她擰開瓶蓋,取了一塊肉用毛巾捂着解凍,一邊解釋:“給樂樂吃的。”
安佳搶過來用火異能幫她加熱,一邊叨叨:“我家安德基爾摩從來不吃肉,只吃狗食!狗狗吃多肉沒啥好處,會脂肪超量!肉也不安全,幾乎所有的肉都帶上激素,別以為藍星的豬肉就安全,藍星去哪兒找沒問題的豬做種?還不是外面來的!哼,鬧喪屍是人類貪婪造成的,人類給自己挖掘了墳墓!你看看,地球森林大幅減少,礦産開發造成毒氣外洩,無數核洩漏被隐瞞,空氣、水源和食品統統被污染,人們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中。喪屍潮只是表象,人類早已走到末路了BLaBLa……”
桑秀有一耳沒一耳地聽着,人性陰暗面她比安佳的認識深刻太多,至于人類是不是走到末路活該死光光,對不起,我也是人類,挺想活下去。
車子駛進了內城,這兒不接待游客,只有在藍星呆到五年以上的人,才有資格進內城參觀游覽。桑秀來過兩次:小學一次、中學一次。
內城其實和外城差不多,都是屋少林多田多,區別是內城沒有高層建築,最高三層,古老青石結構,連屋頂都爬滿藤蘿,她懷疑從飛機上往下看,可能看不出地面有屋。
車開到一個關卡,安佳攤了下手:“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你得去參加特訓,出來找我哦,成立少女兵團,不許忘了!”
桑秀笑點頭,心道我未必有機會找你,少女兵團倒是會有的,我肯定是戰士。你嘛,家裏蹲吧,除非我去當你的保镖才會照面,但你爹媽不會要十五歲的保镖吧?(≥≤!要不要本作者開個金手指送你去?順便送你搞百合!)
桑秀領着樂樂下了車,一個候在那兒的戴着頭盔、身穿防護服的高個子朝她伸出手,發出悅耳的女聲:“我叫蔡書琴,你們的特訓老師。你弟弟桑保平、妹妹桑麗在等你,你哥哥桑保成正在休整,明天早上會見到。”
桑秀喜出望外,到這一刻她才敢相信大哥平安,兩手使勁握住蔡老師的手:“謝謝!您不會知道您的話對我是多大的安慰!”
蔡書琴笑起來:“那麽我希望你知道,不是每個學生我都會親自迎接。末世非末世,是人類重新開始,以品德和力量重新洗牌,你的中小學老師對你評價很高,你還是雙異能者,希望在危機中你能造福世界,為新世紀建功立業。”
諾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快把桑秀砸暈,卻不敢不接招,使勁點頭:“我是藍星人,當然要為藍星而戰!只是……不知道我有多少知情權,從昨天到今天,我還有點沒醒過神。”
蔡書琴拍拍她的肩:“你已經表現得很優秀,不是每個人在兩次目睹親人喪屍化後還能像你這麽鎮定。咱們邊走邊說,別讓你的弟弟妹妹等急了。”
桑秀随着蔡書琴沿一道窄石徑邊聊邊行,獲知桑保平、桑麗都在稚子營,暫時不用參加戰鬥,但新世紀知情權從十歲開始,他們已經知道了家裏發生的事。另外特訓營就是明天的戰鬥營,按營、連、排、班、組構成,每組四人,班長以上由跟喪屍戰鬥過的人擔任,他們今天上午和下午都出去執行任務,晚上要好好休息,明早才能見到。蔡書琴還說桑秀赴醫院途中跟喪屍正面交鋒過一次,将成為一個小組的組長。
桑秀暗暗稱幸:如果被上頭知道我獨力幹掉過喪屍,會壓下多大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