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瞧見周澤楷一聲不吭,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間,眼垂眉斂,皎白秀美的面龐緊繃,仿佛還是倔強忍耐的少年,不由心頭憐意大盛。說來說去,半真半假入了周澤楷的局,為他偷天換日,陪他“死”過一遭,無非為這一點似憐似愛的柔情蜜意罷了。
“冤家呀。”葉修含糊地笑着親了親周澤楷鼻尖,順着他按壓的力道,摸進了布巾下頭,盈盈握了一手。
周澤楷一顫,猛地摟緊了他的腰,恨不得把他即刻就揉碎在懷。
葉修正擡頭的下頭抵在周澤楷腹上,虬勁有力的筋肉溝壑蹭着,整個腰都軟的酥了,他咬着牙,喘息地動着五指。
論手上功夫,兩人不是數一數二,也算得是屈指可數。到了情事征戰,就都露出了初哥的澀意。周澤楷修持佛法,從精滿而溢時,就學會收斂清心,從前半生連自渎也從未有過。如今欲念一起,修為化無,心中欲火如熾,哪還記得佛陀告誡。只覺葉修的手握着自己,在那物上游走愛撫,再生澀的動作,也是生平從未有過的快活。
“葉修,葉修。”周澤楷舒服迷亂之中,又覺得遠遠不夠。他也說不出還想要葉修給自己什麽,只管叫着心上人的名字,胡亂地去親去咬他頸間皮肉,帶得銅盆的水嘩啦啦灑了一地。
葉修手心膩了一層清液,臉頰紅得似火,又被周澤楷的低喚叫的腿軟神酥,如同精鐵的胸腹蹭得自身發麻。猛地,他咬住了下唇,纖腰挺起,掐住的冠頭也是千鈞一發,周澤楷低吟中顫了一顫。
忽聽門環哐啷啷啷,老板娘能裂牆透土的喊聲炸響:“洗個澡咋這麽久,你們淹死了啊!快開門,別的客人還要用盆呢!”
水聲戛然而止,周澤楷和葉修都凝住了,兩人停了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外頭老板娘還在叫門:“應個聲啊!真死裏頭啦?”
低頭看見還在喘粗氣的周澤楷氣得眉毛倒立,一副金剛怒目模樣,葉修極力忍住笑,揚聲道:“老板娘莫急,這就送出來。”
“快點啊!”老板娘這才滿意了,拍了下門,嘀嘀咕咕地下去了。她迎來送往的,自然能看出兩人是練家子,當然不會貿貿然闖進來。
不管她還在不在,這麽一吓,葉修全然沒有了興致。把小周澤楷噴出來的那一手白濁擦在濕布上,懶洋洋地站起來道:“我累了,小周你收拾吧。”
周澤楷還在雲端沒落下來,那肯讓他走,伸手就要去拉人。結果葉修使了個巧勁,把他一把推開,笑道:“這牆比你那好侄子的人情還薄,我可不想給人聽璧角。”
自己爽到,葉修沒爽到,周澤楷覺得不好,還是不依不饒:“我也……幫你。”
葉修一敲他手背,道:“免了。我方才小心肝吓得夠嗆,要去好好歇歇才能好。”
周澤楷眼一亮:“我抱着你,不怕。”
“呵,”葉修指了指牆角落的床鋪,“你看這是睡得下兩人的地兒嗎?”
周澤楷無言以對,轉而怒瞪只容一人的土炕,葉修大笑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現在知道一個人沒錢的可憐了罷。”
“你不讓我用。”周澤楷很委屈。他身上真有錢,皇帝對這位叔叔再涼薄,明面上也不肯虧待了,懷裏随便掏掏,拿出千把兩銀票其實不難。
“就怕你前頭一用不曉得有什麽記號的銀票,後腳就給人盯上了。”葉修呵呵一笑,摸了摸周澤楷的腦殼,道,“小周乖,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兒咱們去找個有錢人打秋風,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說完自顧自披衣上床躺下,周澤楷一看,明白沒法“好好睡一覺”了。只得沒精打采地拖了銅盆出去,參禪打坐了一整晚。次日他們離了店,一路南下,風餐露宿,終于到了玉泉城。
這邊周澤楷都把幾年的事回憶了一遍,轉頭看葉修和魏琛還沒掰扯清楚呢。
“三萬五千兩,一口價。”葉修道。
“你搶人啊!”魏琛怒道,“找你殺個人也就萬把兩,這價錢夠請方銳十次!”
“明人不說暗話,齊王的寶貝疙瘩美人壁,我遠在千裏都有耳聞,光東西本身已經價值連城,你以為我賣不出去?”葉修呵呵一笑,掰起了手指,“我的出場費一萬五,幫你賺賭金的義氣錢一萬,你就說吧,三萬值不值。”
“你的義氣值半個銅子?”魏琛不屑。
“那我現在就去嚷嚷你們金門跟個老鼠洞一樣,掌櫃的監守自盜,入袋的賭資都能被人騙走了。”葉修說着就要起身。
魏琛趕緊一拉他:“別啊兄弟,我信你義氣千鈞,咱倆什麽交情,這樣多傷感情啊!……呃,打個折三萬如何?”
“好吧,”葉修長嘆一聲道,“那就五萬了,先錢後貨。”
魏琛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誰家打折能從三萬五變五萬的!”
葉修沖周澤楷勾勾指頭,道:“那邊的昭武侯看見沒?周氏正朔,皇親國戚,未來的江湖第一人,我們兩個加一起才要你五萬,還不算打折?”
“那,我要也去嚷嚷一下淮王還活着呢?”
“你敢嗎?”葉修似笑非笑地道。
“居然看不起老夫!”魏琛怒發沖冠揮手,“我——确實不敢!你想怎麽地?”
葉修必須對魏琛的臉皮說一個服字了,豎了豎大拇指,道:“五萬不二價。不然……”頓了頓,他微微一笑,“你不會想知道我加小周能做些什麽的。”
“老葉、葉大師、葉大俠,不用說了,我服!”魏琛咬牙道,“你先去西院洗塵休息,五萬銀票,明天一早就送到。”
“這麽幹脆?”葉修瞧了他一眼,恍然道,“那塊美人壁早有了賣主。”
一不慎就漏了口風,魏琛仰天嘆道:“你們這些人到底吃什麽長大的,一個個比鬼還精,滿身的心眼。”他越想越火,揮手往外趕人,“滾滾滾,小院兒裏呆着去,老夫不想看見你的臉,看了就有氣!”
葉修嘿嘿不接話,扯了周澤楷,熟門熟路地找西邊小院去了。
魏琛嘴上說得不留情面,做事還算地道。進屋沒多久,就有下人送來茶水點心,又招呼說院裏湯池放滿可以沐浴更衣,等到洗漱完畢就能用膳了。一路追了葉修東奔西走,算算好幾個月沒有這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酒足飯飽之際,周澤楷也露出幾分适意。
葉修放下碗筷,看他神色就笑了:“我說你吃不得苦吧。”
周澤楷哪肯承認,起身就把人摟了,吃起了一點也不苦,還特別甜的唇。葉修被他咬的直笑,側耳片刻,按住周澤楷的臉,道:“小周,你聽。”
天際傳來隐約的雷聲,階前雨聲大作,滴水檐邊水連成線。電閃雷鳴由遠而近,天幕從沉沉的灰,轉成了泛着銀白的水色,暴雨傾盆,将牆瓦庭院洗成了如夢如煙的霧霭。
“下雨會冷。”周澤楷蹭着葉修的脖頸,輕聲道。
葉修怎會不懂,道:“冷啊,你給暖一暖?”
含住他短促的笑聲,周澤楷也笑了:“嗯。”
閉了門扉,落了簾帳,葉修回頭一看周澤楷,差點沒笑背過氣去:“周師父,咱們是要在被窩裏一同打坐參禪啊。”
周澤楷上了床都不知往哪裏放了,不由就擺出了禪床上做功課時跏趺正坐的模樣。葉修一笑,他也有些羞窘,後來幹脆破罐子破摔,伸手一拉,讓葉修整個跌到懷裏,道:“歡喜禪……也是有的。”
葉修挑眉:“學過?”
周澤楷赧然:“略懂。”
葉修肅然起敬:“那,周禪師且教教我?”
不論何時,葉修一說話,總是含着些許笑意。像是在嘲弄你,又像是在挑動你,床笫間聽來,就是在着意地撩撥了。周澤楷已經摸進了外衫,撫着葉修的側腰,聞言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道:“好好學。”
帶了繭子的手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摩擦着最隐秘的肌膚,直達不可言說的盡處。葉修叫他摸得口幹舌燥,也沒空回嘴,順手解開周澤楷的腰帶,對着隆起的胯下啧了一聲:“這麽大。”
初次參禪的葉修覺得不太歡喜,比較愁人。
周澤楷正在五內俱焚,本來猶豫着是不是尋些膏脂來,聽了他的話哪還能忍,食指一并,吓唬地就要探進內裏去。
異物一叩關,葉修馬上打了個寒顫,直起腰似求似泣地道:“小周,輕一點呀,疼。”
這麽能撩,疼死你算了。周澤楷氣得咬牙,又不忍真的叫他難受。只得撤了長指,放在葉修嘴邊,道:“含着。”
葉修半斂了眼,喉頭一動,就把周澤楷兩根手指含了。似乎有心作弄,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