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色,她立刻捂着肚子,“老夫人,我還懷有三爺的孩子,老夫人看在三爺和孩子的份上饒了賤妾吧!”

“你還有臉提三兒!”老夫人聽到氣得一拍桌子,“你若不好生交待如何解三兒的蠱,你肚裏那塊肉也和我佟家沒緣分!”

李四兒吓得肚子都隐隐作痛,“老夫人,你不能這麽狠心,三爺會對您失望的!”

“賤人!”老夫人聽得李四兒那話中的威脅,忍不住親手給了李四兒一巴掌,打得李四兒身子一歪。

李四兒捂着臉,心中憤恨,只恨不得有朝一日也給眼前老太婆一巴掌,只是隆科多還沒趕來,她若不識時務,只會更慘。“老夫人饒命啊!妾身真的沒有給三爺下蠱!唉…啊…快叫大夫,我肚子疼,好疼。”

李四兒捂着肚子,臉有驚恐,“老夫人,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李四兒,一點都不為所動,她才給這個賤人一巴掌,她就喊肚子疼,真以為她不敢動她肚裏那塊肉?

“疼是嗎?若想叫大夫,就把解藥交出來。”老夫人微擡下巴,示意左右婆子把李四兒拉起來。

“老夫人,我沒有解藥,我沒下蠱!要是我說了謊,我就活遭天打雷劈!”李四兒方才雖些有裝出來的,可她才懷胎多久?正是要緊的時候被老夫人禁足關起來,提心吊膽哪有心思安胎,現在又是一番折磨審問,肚子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正要暈過去,就見隆科多抱着岳柱姍姍來遲。

隆科多還沒進屋,看見屋內審問的架勢,李四兒已經癱在地上抱着肚子直喊疼,而額娘一臉怒意,那還來得及思考,放下岳柱,就奔向李四兒,把人抱在懷裏。

李四兒頓時心下一松,委屈極了,捂着肚子柔弱的叫道,“三爺,妾身對不起你,我們的孩子……妾身肚子疼……好疼。”

“快叫大夫!”隆科多一聽李四兒和他的孩子不好了,沖着屋裏伺候的人嚷着催道。

老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對着進門就沒看她一眼的兒子失望至極,就他那樣子沒中李四兒的蠱才怪!

“三兒,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額娘!”老夫人氣道,小岳柱見了忙上前去給老夫人順氣,讓老夫人心裏略有安慰,孫兒還是孝順的。

隆科多聽到老夫人問話,才擡了頭,只是他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額娘,四兒還懷着我的孩子!你怎麽能私下對她動刑?額娘,你太讓我失望了!”

“什麽?你為了這個賤人居然這麽對額娘說話!”老夫人被氣得整個人一顫一顫的,好久才緩過氣來,李四兒果然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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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不是瑪嬷的錯!”岳柱鼓起勇氣對隆科多說,對于阿瑪見着眼前這個女人就把他這個兒子抛之腦後,他也覺得生氣讨厭,何況瑪嬷那麽疼阿瑪,阿瑪卻不辯是非指責瑪嬷。

“岳柱,這不是你一個黃口小兒插嘴的事,回去找你額娘!”隆科多不滿地看向兒子。

老夫人反而攬住孫子,“岳柱都比你懂事!三兒,你為了這個賤人,才真是讓額娘失望!”

隆科多臉色不好了,難不成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比不上,額娘就是這般看他的?

李四兒是最能抓住隆科多心思的人,察言觀色地添油加醋,“無怪乎老夫人看不上妾身肚裏的孩子,有這麽懂事的小少爺,還有誰比得上?”

“賤人,你還敢挑撥三兒父子。”老夫人氣得一盞茶杯就沖着李四兒扔去,卻被隆科多伸手擋了下來。

李四兒自有隆科多在場,就有恃無恐,見老夫人生氣,像是怕氣不死她一樣,又道,“老夫人還道自己不是偏心孫子,妾身才說了一句,您就恨不得殺了妾身滅口,要是三爺沒來,妾身恐怕早就一屍兩命了。”說着,李四兒悲從中來趴到隆科多懷裏抹淚。

“你…你…”老夫人果然氣得夠嗆,手指指着李四兒說不出話來,而隆科多若有所思的樣子更是讓她傷心,好一會才對着屋內的丫環婆子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那賤婢給我亂棍打死!”

“你們誰敢!”隆科多抱起李四兒,沖着老夫人說道,“額娘,四兒身子不适,兒子帶她回院裏。”

說着,也不理老夫人的臉色,徑直要帶人離開,老夫人自是讓人去攔,只是屋內的丫環婆子雖然都是老夫人心腹,卻不敢真得罪隆科多,怕以後老夫人消氣了反找她們的麻煩,于是沒幾個是真心攔的,隆科多又是武将帶兵的,就算抱着個人,也不是幾個女人能攔下的。

踏出門,就見孟芝正站着,也不知道她來了多久,隆科多看了孟芝一眼,就無視走了過去,倒是李四兒得意地沖着孟芝笑。

孟芝在李四兒挑撥離間的時候就到了,只是看着事态發展,無論是老夫人還是李四兒都不是她喜歡的,兩敗俱傷才最好,哪想老夫人居然拿隆科多沒辦法。

孝道對隆科多沒用,那老夫人就只能當自己生了一塊叉燒了。

孟芝看李四兒猖狂的樣子,看得心裏作嘔,轉身要進屋去給老夫人請安,就見老夫人追着出來,沖着隆科多的背影喊道,“三兒,你為了個賤婢連額娘都不要了,你以後也別來上院,額娘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孟芝趕忙扶住老夫人,心道老夫人何必呢,跟隆科多置氣不就是讓自己少活幾年麽,勸道,“額娘,三爺只是一時糊塗,等他想清楚了他必會給您認錯的。”

老夫人哪能聽得進去,隆科多聽到她的話,也只腳步頓了頓,又要往前走,老夫人随手拿起手中的佛珠又是一扔,力道不大卻正中隆科多的後腦勺,打得隆科多猛地身子一歪,眼前又剛好是階梯,身形不穩,只聽見他懷裏李四兒啊的一聲,孟芝看去時,兩人俱已摔倒在地上,還咕嚕地翻了一圈。

對着突然的變故,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流産

摔得好!孟芝差點把心裏話說出來,就見上院的人回神趕緊要去把人扶起來,老夫人也被剛才那一幕驚呆了,見隆科多摔得重,趴着好難才起身,反應過來簡直就是捶心捶肺,哭道:“我的兒啊!”

只是聲音被隆科多撕心裂肺的聲音給蓋了過去,他起身才發現四兒被他壓在身下,雙眼閉着生死不明,此刻他只覺得錐心之痛,若四兒再也不醒來他活着還有還有什麽意思?心痛得直搖李四兒,“四兒,你怎麽了!快醒醒。”摸着地上濕熱的液體,他擡起手一看,滿手都是血,哪還能不知道怎麽了,“我的孩子啊!”

誰又知道隆科多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對李四兒愛入心扉,哪裏還去想李四兒有沒有對他下過藥争寵,只想四兒醒過來,就算再給他下藥他也認了!

若孟芝知道隆科多此刻的心理,恐怕會覺得不可思議,這感情的事果然是最不可思議的,無怪乎有一句話說道“情不知從何而起,一往情深。”

只是當着正室的面,隆科多跟一個小妾在表演深情至死不渝,她要是笑得出口,恐怕會被人罵沒心沒肺。而且她看到小岳柱滿臉替她難過氣憤的樣子,她怎麽都不能當做自己不存在。

孟芝上前兩步,發現李四兒已經摔暈了,下身湧出了血,她本被隆科多抱着,隆科多一摔倒,直接往前撲,李四兒被壓在下方,更何況還滾了一圈,整個人直接磕暈了過去,那肚裏的孩子自是保不住了。

老夫人疊聲地叫人去喊太醫,怕隆科多摔出個好歹來,只是隆科多見她上前,通紅的雙眼含着恨意,讓她心下忍不住一涼,腳步也無法再向前一步,這個養尊處優大半輩子的老太太捂臉痛哭:“我養了二十來年的兒子,為了個賤婢恨上我了!老天爺啊,你怎麽這麽不長眼睛,要派個賤人迷惑我兒啊!”

隆科多聽得臉色漲得通紅,在這兒再也待不住了,抱起昏迷的李四兒頭也不回離開。老夫人見狀更是傷心欲絕,孟芝上前去扶住老夫人,卻被老夫人一把推開,“別來假好心!要不是你娘家,三兒怎麽會被這個賤人纏上?”

孟芝聽這遷怒的話簡直覺得不可理喻,也不客氣說道,“額娘說這話時怎麽忘了媳婦不想李氏進門時說我嫉妒不容人?人是三爺看上的,您做主接進府,我顧着孝道卻不想平白被冤枉!”

老夫人見孟芝也敢反駁她的話,不敢置信,一時之間忘了剛才的氣憤難過,指着孟芝,“你個不孝的,怎麽敢這麽跟我說話!”說着又道,“要不是你娘家藏着個狐媚子,三兒怎麽會見到,你還有臉說,鬼知道是不是你娘家心懷鬼胎,送個攪家精好毀了我兒!你看着就不是個賢惠的!”

孟芝簡直要被老夫人的神邏輯給氣笑了,“老夫人,我又不是缺心眼,好端端給自己丈夫找個狐媚子争寵,難不成隆科多不是我丈夫,不是我兒子的阿瑪?夫貴妻榮我還是懂的,毀了他我有什麽好處?倒是您,口口聲聲說我是個蠢的沒用的,結果人你做主納進來,如今也彈壓不了她一個小妾姨娘,反倒怪上了我?老夫人,這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可真是讓人心寒!我雖然嫁進了你家門,可也不是這般讓你們磨磋的,我娘家還沒死絕呢!”

孟芝把穿越以來所壓抑的氣發洩了一通,也不管老夫人的臉色,沖着跟來的方嬷嬷就道:“抱上小少爺,咱們回伯爵府。這府裏亂,老夫人恐怕也沒空照顧我兒。”

說着,帶上人就走。

孟芝氣勢洶洶,老實人發火實是讓人出乎意料,等想攔的時候,人都走遠了。

老夫人折騰這麽一番,心口疼得厲害,哪裏還站得住,雙腿一軟,差點摔了下去,幸好被人扶住,對着孟芝的背影喊道:“你這個不賢婦,有本事在娘家別回來!”

“我要讓三兒休了你!”

孟芝遠遠聽見,心道我求之不得,最好現在給我一封休書。

要是佟家主動休了她,如今隆科多院裏又鬧出了這樣的事,寵妾滅妻的名聲是坐定了!李四兒又流産,還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命來,就算她走了,小岳柱他也是三房唯一的嫡子,按佟家重子孫的家訓,岳柱的日子也不會難過。

孟芝心中把利益得失衡量了一番,就是不知道自己回伯爵府,這個世界的阿瑪額娘會怎麽想。

等孟芝已經帶着岳柱坐車回伯爵府時,下朝回府的佟國維才知道府裏發生了什麽事,臉色黑如鍋底,吓得随從大氣不敢出,對連點小事都辦不好,審個妾室卻審得母子反目,婆媳離心而感到不滿。只是老妻自己也氣得病在床上,蒼白着臉,他也覺得罵了也沒意思。

老夫人看到佟國維,也忘了自己正癱在床上心口疼,連聲叫着要佟國維去把李四兒打死。

“老爺,三兒為了那個賤人連我這個額娘都恨上了!那個賤人還說沒給三兒下蠱,看他為了李四兒那個瘋魔勁,還不是中蠱已深!老爺,你要救救三兒啊!”

佟國維板着臉讓人看不出情緒,按那同心蠱的毒性,中蠱之人不但對下蠱的人情根深種,下蠱之人沒了命,中蠱之人也活不長。佟國維不是不想要李四兒的命,捏死一個賤婢不過擡擡手,只是投鼠忌器,那不成器的三兒終究是他看重的嫡子,除了女色上有些沒腦子,為官之道卻是最有眼光的一個兒子。

他不想為了打着老鼠傷了玉瓶。

“你糊塗了!今日才會對那李氏又打又罵,如今又讓她落了胎,為此還與三兒鬧得母子不和,你可想過值不值得?”佟國維問道,見老妻面有悔意,又道,“我本讓你從長計議,好穩住那李氏,你卻打草驚蛇,鬧了一通,別說沒把想要的問出來,還因遷怒把老三媳婦給氣回娘家!”

“你是怕咱們佟府的笑話不夠多傳不出去麽?”佟國維怒極反笑,問道。

“老爺!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當初你還道我慈母多敗兒,要我不必顧忌那個賤婢肚裏的孩子,好好審她一審,如今卻是回過頭來怪我?”老夫人哪能受得了這種委屈,直言反駁,讓佟國維霎時拉下臉來,盡是不滿。

作者有話要說:

☆、休書

佟國維見老妻不僅辦不好這點小事,還把事兒賴到他頭上,饒是他掌權多年養氣功夫練得不錯,也依舊被氣得臉色漲紅,對着老夫人就喝道,“我還沒真的訓斥你,你倒是急着撇清。我讓你不必顧忌李氏肚裏的孩子,好好審她一審,卻沒讓你不顧着三兒!如今三兒為了那個李氏要死要活,她肚裏的孩子還當着三兒的面落的,你讓三兒以後如何自處?”

老夫人被說得忍不住滴淚,她哪裏知道那串佛珠怎麽就那麽巧打中了三兒,事兒鬧成這樣也不是她所願意看到的,想着又忍不住怪回伯爵府的孟芝,“老三媳婦也不是個好的,若是她攔着我,我又怎麽會傷了三兒,李氏也不會落胎。”

“你還有臉說赫舍裏氏?三兒媳婦向來敬你怕你,你發火她攔得下來才怪,若是攔了下來,你興許又要怪她多事。哪成想你居然因為遷怒而把人給氣回娘家,連岳柱都給帶了回去,你簡直就讓我佟府的臉都丢盡了。”佟國維氣得直揮袖子,轉身就離開,他怕再待下去,命都要被老妻給氣得短上幾年。

老夫人一看佟國維要走,忙下床喊道,“老爺你要去哪裏?”

“環秋院!”佟國維扔下這三字,沒一絲留戀地走了。

老夫人聽到環秋院三字,氣得直捶床沿,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當阿瑪的被狐媚子給迷住了,當兒子的又是,還好意思怪她!她簡直恨不得把環秋院的那個賤人并李四兒一塊給亂棍打死活埋!

佟國維到了環秋院還帶着滿身怒意,服侍慣了他的秋姨娘上前小意奉承,又給他唱了個愛聽的小曲後,才見佟國維有了笑臉。

秋姨娘這才問道,“老爺,你這一肚子的火氣到底是誰給你氣出來的?偏你趕來環秋院吓人家一跳。”

“你啊,我到你這兒來,你倒不高興了。”佟國維喝了秋姨娘倒的一盞茶,見秋姨娘這麽說笑道,還是秋姨娘最得他心,聰明省事又懂他心意,哪像夫人那樣,若沒他看着,辦沒一件像樣的事兒,還好端着大家夫人的架勢,想要一言堂,殊不知沒那能力還總容不得人駁她一句,哪能讓他人心服。府裏那些媳婦,除了老三媳婦怕她,其他的在他看來怕是沒一個真心是服她當家的,不過就是礙着孝道。如今倒好,連老三媳婦都被逼得離了府,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爺,您來這兒,妾身怎麽會不高興?”秋姨娘嗔笑了一句,又看了眼佟國維的臉色,小心地說道,“老爺,今日府裏熱鬧得很,妾身聽說三夫人回伯爵府了?”

秋姨娘自然知道上院裏發生的事,只是李氏落胎,隆科多為了李氏與老夫人母子反目,這事兒她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在佟國維跟前好奇,免得佟國維覺得她心大,不過孟芝帶着兒子回伯爵府這事,府裏是都知道的,她問上一句,老爺要是有心跟她說上院發生的事,自然會接話。

佟國維聽秋姨娘詢問的語氣,就睨了她一眼,淡聲說道,“你也知道了?”他意有所指,說的就是上院的事。

秋姨娘笑道,“老爺,上院鬧得太大,府裏亂糟糟的,妾身就算關着門,那消息還是往門縫裏吹,想不知道太難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說這事該如何了結?”佟國維突然問她。

秋姨娘愣了愣,推脫道,“老爺,我一個妾室說什麽呢,那是夫人管的,沒得說妾身不守本分。”

“沒事,夫人現在怕也沒這個精力管這事,你和老爺說說你怎麽看?”佟國維像是來了興致。

“老爺,妾身是個笨的,也出不了好主意。只是這事關佟府聲譽,三爺和李氏的事到底人還在府裏,到時候把事兒爛在府裏就行,三夫人還是要早些接回府裏來,都是一家子,何必為了李氏鬧得母不母妻不妻的。”

佟國維聽了,只覺得這話深得他意,當務之急确實是要把三媳婦從伯爵府接回來,鬧大了,朝堂上那些盯着佟府的人知道後,佟府臉就丢大了。

佟府裏發生這麽大事,除了三房,大房二房,四房五房都聽得了消息,佟家的男人們都道隆科多這個兄弟風流過了頭,為了個女人忤逆母親,而幾房的媳婦都同仇敵忾,都是當家夫人,誰不怕自己這一房出個攪家的狐貍精,一個個都心生危機感,對自家丈夫的妾室看得更嚴了。

等當兒子的都去問候過老夫人後,喜塔臘氏,覺羅氏等人又要去老夫人床前侍疾,一時間佟府有些亂。誰又顧得上回伯爵府的孟芝和岳柱,等想起來的時候,派人去伯爵府要接人回來,卻被拒之門外。

隆科多只一心守在李四兒房裏,哪裏去想妻兒回了娘家,李四兒自醒過來後,得知孩子沒了,痛哭一場,就整個人失神落魄,看得隆科多心疼至極。

“四兒,孩子沒了,你還年輕可以再懷。爺以後一定寵着你愛着你,再也不讓你受委屈。”隆科多握着李四兒的手,許諾道。

李四兒看着隆科多俊朗的臉龐,因不眠不休守着她而顯得憔悴,聽到他說的這話,忍不住又趴在隆科多懷裏哭了一場,“三爺,這府裏也只有您對妾身好了,那些個人,個個都恨不得要妾身的命啊。妾身的孩子沒了,妾身的心痛得跟被撕碎了一樣,可是府裏沒人在乎,妾身不過是一個賤婢,爺為了我和老夫人母子不和,旁的人只怕更恨不得妾身死去。”

“別說傻話,你不是什麽賤婢,你在爺心中,就是爺的妻子,誰都比不上你!”隆科多想也不想就說道:“你放心,赫舍裏氏不是回伯爵府了麽,她也不必回來了,爺這就寫封休書,使人送去。爺沒有這等善妒不賢的妻子。”

隆科多對孟芝在上院時看着老夫人對他背後扔佛珠,絲毫不阻止,更在四兒暈倒落胎沒有一絲着急,感到格外憤怒,結果她居然還不顧佟府名聲私自帶着岳柱回娘家,這等不賢不良的妻子,他不休了她,他還有什麽臉面可言!

李四兒聽得隆科多要休妻,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她早就看孟芝不順眼,哪裏會勸隆科多,只想着隆科多對她的心意,以後能護着她在佟府生活,而孟芝被休,日後三房就是她做大了,于是看着隆科多讓人拿來紙筆,磨了墨寫了休書。

等隆科多讓随從把休書送出府後,她才面有怯意地對隆科多說道,“三爺,您這休書,若是相爺不允,反記恨到妾身身上,妾身該如何是好啊。”

隆科多不以為意,道,“你放心吧,阿瑪看中爺我,對內院之事,只要不動佟府根基,倒不會阻我。”

兩人正說着話,就見佟國維身邊伺候的人來請隆科多了,“三爺,相讓您過去,他有事找您。”

此時,佟國維還不知道隆科多已經一封休書送往伯爵府,他正準備讓隆科多拾掇拾掇,親自去赫舍裏氏府上把人接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逆子

隆科多到了佟國維的書房,給他請了安後,擡頭見阿瑪的臉色并不是很好,心裏知道阿瑪是在生他的氣,只是他到底不覺得自己哪兒錯了,雖說因四兒他忤逆了一回母親,可卻是因為母親想要四兒的命,更害得四兒落了胎,那是他的血脈,眼睜睜地在他眼前化為了一灘血,他若是不難受不憤怒那是不可能的。

佟國維見兒子請了安後就一聲不吭地立在一邊,知道他是連他這個阿瑪都怨上了,想着冷哼了一聲,“你可還記得你是佟家的子孫?為了一個妾室,如今鬧得這樣難看!你這是丢佟家人的臉。”

“阿瑪,四兒肚子裏的孩子那是兒子的骨肉啊!”隆科多聽到阿瑪對他的不滿,他忍不住說道,“難道那就不是佟家子孫?額娘一意孤行,憑着莫須有的中蠱之事要拷問四兒,她可有想過兒子的感受?”

隆科多想到就是他太信任額娘,以為額娘終究會顧忌他,并不會對四兒怎麽樣,四兒當初和他提議要換回淳園去禁足,他還勸過幾句,哪知道最終卻害得四兒沒了孩子,如今還躺在病床上。

“你可還是怨上阿瑪與你額娘了?就你這樣,想讓你額娘不信你中蠱都不行,她若非是擔心你心疼你,如何想去審問李四兒,何況李四兒那胎是入府之前懷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為着你的名聲也留不得!”佟國維說道,就連他見三兒子為了個妾室姨娘如此行事,說那李氏沒給他下蠱都不可能。雖然他也喜愛妾室秋姨娘,可卻從來都沒寵妾滅妻,就算如今宮裏的貴妃娘娘是秋姨娘所出,他也一樣沒讓人亂了規矩,給嫡妻留着足夠的臉面。哪成想兒子隆科多有了李四兒,完全忘了正經的妻子,更不用說如今三媳婦帶着兒子回伯爵府,他不聞不問,一心就待在李氏的床前伺候,簡直丢盡了他的臉。

“阿瑪,那下蠱之事簡直就是子虛烏有!我從不信四兒會對我下蠱,她對我全心愛慕,根本不會害我。定是那赫舍裏氏栽贓她,趁去搜院子時放進四兒房裏陷害四兒的。”隆科多說道,想到阿瑪剛剛說四兒的孩子本他就不想留,更是氣憤,“更何況,阿瑪,四兒的孩子就算是入府之前懷的,可是只要說是未足月生的,誰又敢說咱們府上一句。而您和娘居然打着不要我孩子的主意,如今孩子沒了,可不就是如了您們的意!”

“混賬東西!”佟國維聽到隆科多的話,氣得指着隆科多,“你這個不孝子,若不是為了你的前程,阿瑪額娘能這麽狠心?那李氏是你從哪裏要來的,你想過沒有?那是你岳丈原本的侍妾!她在未入府前懷的身子,只要有心人一查,到時候你就算是有嘴也說不清!內帷不修,淫辱妻父之婢,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佟國維越說越氣,本想三兒子是個聰明的,就算內院糊塗些也沒什麽,可他如今的行事當真讓他失望,“你還有臉說你媳婦陷害那李氏,你媳婦身為嫡妻,堂堂伯爵府的嫡女,就算是要陷害一個李氏,也不必惹自己一身騷,何況那東西是你額娘搜出來的!”

隆科多見阿瑪不信,更是訓斥了他一頓,心裏也不耐煩了去,只是冷着臉,沉默不應。

佟國維見他依舊固執己見,不想再與他生氣,這個兒子已經被那李氏哄住了,再讓那李氏待在府裏,隆科多就該被一個女人給毀了,李氏留不得,想着說道,“我今日要你過來,也不是再和你說那些晦氣事,我要你親自去伯爵府接人,把赫舍裏氏同岳柱接回府來。”

“阿瑪,我不去接那個毒婦!”隆科多哪裏會應,“她既然能在這關頭上回娘家,那也不必回來了,兒子方才已經寫了休書讓人送去她府上了。”

“什麽!”佟國維被這消息驚得大怒,怒喝道就上前,“你這個混賬東西,你不經父母同意擅自休妻!你怎麽敢!”

“阿瑪,赫舍裏氏不賢,忤逆長輩善妒狠毒,我為何休不得她?”隆科多側頭避過阿瑪的杯子,不服地說道。

佟國維簡直要被這個兒子氣死過去,“定是那李氏哄你做的,是不是!你這個不孝子,為了個下賤東西,居然不顧佟府聲譽休妻!你的休書送過去多久了?”

“約莫一盞茶時間了。”隆科多見阿瑪極怒,也沒隐瞞,只是按他所想,休書早已送出府,就算是快馬急追,怕也來不及了。

佟國維自然也想到了,他整個人有些頹唐,這個不省心的不孝子,“你可知道這休書一到伯爵府,佟府裏的事也會被宣揚出來。更何況那是赫舍裏氏,太子的母族,你可想過如此一來,你是讓太子給記上了,佟府也得不着好去!”

“阿瑪,咱們是聖上的母族,更別說咱們佟府出了一位皇後娘娘,一位貴妃娘娘,而太子,他只要還未登大寶,就只是儲君,佟府何必懼他!”隆科多并不以為意。

“聖上極寵太子,你說的這些混賬話若傳了出去,阿瑪都保不了你。”雖然隆科多說的話得他的心,只是他做的事到底讓他不高興。

“阿瑪,若太子得意,咱們家不功不過,而太子必定親近母族,佟家許還會遭他打壓,可聖上不止一個兒子,其他幾位年長的阿哥都精明能幹,太子的儲位未必能坐穩。”隆科多說道,見阿瑪被他說動,繼續道,“阿瑪,您別忘了,伯父可是被索額圖害死的,如今無法為伯父讨回公道,可終究咱們記着呢。赫舍裏氏是索額圖的族人,她的心如何能向着佟家。”

佟國維也知道隆科多的心思了,反正休書一去,就意味着佟府與伯爵府撕破臉,從前若佟家與赫舍裏氏之間的不對付只是暗地裏,今日之後,怕是捅到了明面,想到這裏,佟國維心底那股氣依舊揮之不去,見隆科多似是不想留下了,他現在也不想見到這個兒子,只道,“別的你不必再說了,既然你已經決意要休了赫舍裏氏,可岳柱是我佟家子孫,你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隆科多聽阿瑪提到他的嫡子岳柱,臉上不滿一閃而過,“他既然随他額娘去了伯爵府,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日後四兒也能為他生兒育女,何必接他回來以嫡壓庶。

“你說什麽!岳柱是你的嫡子!是佟家嫡脈,我的嫡孫!你一句不要就不要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阿瑪嗎?”佟國維終于忍不住給了隆科多一巴掌,“你給我滾出去,若是不把岳柱接回來,那個李四兒你就等着給她找個埋骨之地吧!”

“阿瑪,我會去把岳柱接回來,只是您不許為難四兒。”

隆科多挨了一巴掌,又被阿瑪用四兒作威脅,只得恨恨地應了,才滿臉冷意地離開。

佟國維見三兒子離去的背影,整個人就像精神氣都被抽走了一樣,苦嘆了一句,“女色誤人吶”心底卻發狠,那李四兒他是不能留了。

孟芝回到伯爵府,與兒子在府上安然快活的住下了,哪裏想這一天,突然接到佟府送來的休書,打開休書的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整個天空都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丢臉

孟芝抱着岳柱從佟府趕回伯爵府,她額娘一得到消息,什麽都顧不得就親自到正門去接了她,見孟芝滿臉怒意委屈,讓人去把孟芝的阿瑪喚來,自己帶着女兒回了她院裏。

孟芝的額娘烏拉那拉氏問她發生了何時,孟芝本就想找個人傾訴,而眼前這位是親生的額娘,當下也什麽都顧不得了,把佟府裏隆科多寵妾滅妻忤逆父母,而她卻被老夫人給遷怒上的那些事全都說了出來。

烏拉那拉氏聽得極為氣憤,她本來在女婿隆科多執意要把那李四兒接進佟府時,就想把女兒接回伯爵府,哪裏想那佟府先以女兒病重為借口攔了下來,後來又以孟芝答應了李四兒當隆科多的妾室為由要把這事給掩過去,只是她一直不放心,佟府卻攔着伯爵府的人,她與女兒連絲消息都難以相通。

後來佟府又有那隆科多小妾李四兒興風作浪的風聲傳出,她自然更是擔心,沒想到她還沒親自趕去佟府給女兒撐腰,女兒就抱着外孫回了伯爵府,她心中怎麽能不生氣。

孟芝得知她額娘原是想要親自去佟府一趟的,心下感動,把她在佟府的待遇說了出來,老夫人一直都不答應讓她回伯爵府,就是怕她回府告狀,如此一來她自然無法與伯爵府聯系上,甚至她曾想過伯爵府是不是不管她了,聽得額娘的話哪能不覺得暖心。

孟芝的阿瑪額德一府之主聽得女兒帶着外孫回來了,帶着兒子,孟芝唯一的兄長銘元就趕了過來,烏拉那拉氏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罵道,“都怪你,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狐媚子害得芝兒這般慘!如今那佟家的只恨不得把我女兒揉搓死在那府裏!”

額德聞言,見女兒拿帕拭淚,也心生愧意,又恨上寵妾滅妻的隆科多,“等那隆科多上門,看我不拿棍子揍他一頓。”

銘元也道,“阿瑪,加上兒子,那隆科多如此欺辱妹妹,他是當咱家沒人了是不?我定要打得他滿地找牙!”他只一個嫡親的妹妹,未嫁前在府裏被當珍寶一樣疼寵,哪裏想到嫁到佟家後,居然被如此對待。

一家人湊在一塊,把隆科多和佟府給罵了個遍,若不是孟芝顧忌着兒子岳柱睡着,怕被吵醒聽見,只怕還會罵得更狠。

很快,在烏拉那拉氏的授意下,孟芝的大嫂把孟芝還在閨閣之時的院子收拾了出來,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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