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會吧？
宋楚玉的本體不會是這塊玉吧？
宋楚玉瞳孔地震。
可是這塊玉裂成這樣，如果真的是宋楚玉的本體，那他豈非命不久矣。
宋楚玉害怕。
燕珣聽見宋楚玉心中所想，握住他的手，說：“師尊，不會的。就算真的命不久矣，傾我所能，定要讓師尊好起來。”
小徒弟滿臉寫着真誠，聽着倒是沒有半分假意，叫宋楚玉好是感動。
“反正現在死不了，問題不大。”宋楚玉面上瞧着似乎是沒有放在心上，其實心底怕得要命。
可轉念一想，若是他因為原主的身體太差而死去，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宋楚玉如此一想，似乎也能接受自己本體是一塊滿是裂痕的玉這件事。
廣場上的妖愈來愈密集，宋楚玉他們原本是在中間那一帶，突然不知道為什麽，後面的人突然一擁而上，将他們擠到了前面去。
“怎麽回事？”宋楚玉不敢出聲，選擇了傳音。
燕珣從随身空間取了一顆金色的珠子出來，注入靈力，只見珠子化為透明，只燕珣二人能夠看見。
那珠子一瞬間飛上空中，俯視着整個廣場。
突然，珠子所看到的畫面全部到了燕珣腦中去。
“天珠來了。”燕珣睜開眼，說。
Advertisement
宋楚玉聞言，倒是有些好奇，想看一看，卻是被前面的牛妖擋了個嚴嚴實實。
“師尊，看上面。”
突然，燕珣指了指斜上方。
宋楚玉朝着燕珣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見那斜前方的擂臺上牽起兩條綢帶，綢帶交叉的中心點，站着一名金發少女。
那少女一頭金色內扣卷發，像一只小羊，可身後卻是一條紅色的大狐貍尾巴。
她一雙圓圓的碧綠眼睛，臉蛋也是圓圓的，身上只穿着抹胸裙，披一件薄薄的大袖外衫，手中提着一盞豬頭形狀的燈，揚起下巴，俯視着衆人。
她不是豬嗎？
為什麽長着狐貍尾巴？
宋楚玉疑惑。
他看向燕珣，滿眼寫着不解。
“天珠及其崇拜一丈雪，覺得狐族是這世界上最高貴的種族，所以她服用了狐族的妖丹，能長出狐貍尾巴來。”燕珣朝宋楚玉傳音。
原來如此。
這天珠還是個狂熱粉絲。
宋楚玉恍然大悟，已經腦補出了粉絲追愛豆的大戲。
燕珣自然是聽見宋楚玉心中為天珠和一丈雪編出來的故事，聽得連連搖頭，說：“師尊，一丈雪有個白月光。”
“刺……刺激？”宋楚玉傳音過去，滿眼都是驚訝，更是腦補出了奇怪的劇情。
“這個白月光死了。”燕珣又說。
那這天珠有點慘。
理論上活人是争不過死人的。
死去的白月光，那更是白月光中的白月光，幾乎是這個人心中無法超越的人了。
“師尊，不要胡思亂想了，天珠要說話了。”燕珣有些無奈地笑笑，還是牽着宋楚玉的手，無論對方怎麽掙紮都不肯放開。
原本宋楚玉還有些糾結燕珣老是抓着他的手，這成何體統，大庭廣衆之下竟然牽手手。
不可以。
可是燕珣一說天珠要開始說話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又被天珠給吸引了過去。
只見天珠提了提手中的豬頭燈，她眼神迷醉地看了一眼這盞豬頭燈，睫毛在燈光照耀下撲閃着，好一會方才再次看向站在廣場上的衆妖。
“今日乃興寧坊舉辦賞燈大會的日子，吾會請本命燈最耀眼的妖到擂臺上來，由衆妖選出此次賞燈大會的獲勝者。”天珠閉上眼，緩緩擡起手，享受着衆妖的歡呼。
為什麽歡呼？
宋楚玉沒搞明白。
可能這就是他們別樣的樂趣吧，宋楚玉點點頭，覺得自己為衆妖找到了理由。
不對。
為什麽這個比試那麽奇怪？
挑出最耀眼的本命燈，到臺上去投票。
歪？
有事嗎？
這是選美吧？
宋楚玉瞳孔地震。
“不是說上去比試嗎？”宋楚玉傳音給燕珣。
“對，就是比試。”燕珣點點頭，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瞧着是早就知道了。
原來一直是宋楚玉想錯了。
不過，誰能想到是這個比試啊！
堂堂修真界，比試不應該就是打架嗎？！
你竟然在這裏選美。
再見。
宋楚玉感覺接受無能。
“說起來，為什麽天珠看起來那麽……年輕？”宋楚玉又有新問題了，果然是宋·十萬個為什麽·楚玉。
聽到這個問題，燕珣有些奇怪地看了宋楚玉一眼，似乎還在憋笑。
不許笑！
這個問題很好笑嗎？
可惡。
怎麽可以笑為師。
宋楚玉有些尴尬，只感覺耳朵尖一紅，整個耳朵都熱乎熱乎的。
“天珠，比師父的年紀還要大。”燕珣說。
宋楚玉：？
宋楚玉以為原主已經很前朝餘孽的年齡了，沒想到天珠比原主還大。
那是什麽？
上古餘孽？
燕珣有些憋不住笑了，看着宋楚玉的眼神滿滿都是笑意。
外人肯定以為他們是什麽道侶，在這裏殺狗，但實際上燕珣這個小兔崽子只是在嘲笑為師。
宋楚玉拳頭硬了。
“師尊別生氣，徒兒不是故意的。”燕珣那眼神看着很真誠。
你以為為師會信嗎？
那絕對不可能。
除非你給為師摸摸狼尾巴。
燕珣沒想到宋楚玉會有這麽奇怪的要求。
他倒是不介意讓宋楚玉摸摸他的尾巴，心裏還想着師尊早說嘛。
“好。”燕珣眯起眼睛笑。
總覺得這個小兔崽子笑得不懷好意。
怎麽明明被摸尾巴的是他，可燕珣笑得像吃虧的人變成了宋楚玉。
奇怪，奇怪。
天珠那邊已經開始物色全場最靓的仔，宋楚玉也沒在意。
反正選不到他。
不會真的有人會選他這塊列成這個鬼樣子的青白玉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宋楚玉心裏想着，還覺得自己可以在下面看戲。
沒想到，剛這麽想，沒過多久。
“那位本體是青白玉的男妖，就你了。”天珠那塗着朱紅蔻丹的手一擡，朝着宋楚玉一指，便把人定了下來。
宋楚玉：？
在？
為什麽是我？
宋楚玉迷惑。
說真的，上臺選美，宋楚玉還是第一次。
不知所措。
心裏頭有億點點慌。
宋楚玉看向燕珣，心說這麽漂亮的龍，怎麽就沒被選出來。
不行，不能只有他被選上。
如果燕珣今天被選上了，那下次燕珣要牽他手手，他就不掙紮了。
事實證明，人不能立ｆｌａｇ。
“還有那位，龍繞玉的男妖。”天珠朝着燕珣一指，還眨了下眼睛，尾音上揚：“二位站在一塊兒，是妖侶吧。”
宋楚玉：？
宋楚玉剛想反駁，卻是聽見燕珣笑了笑，說：“對。”
你對什麽對？
宋楚玉轉頭瞪了燕珣一眼。
燕珣狼耳朵動了動，滿眼都是無辜。
“就這幾位了。”天珠一擡腳，輕輕一躍，旋轉着落到擂臺上，突然對燕珣說：“瞧你們是妖侶，吾特許你二人，只要其中一人被選上，另一人也可到城主府中來。”
原本宋楚玉還不太願意，如今一聽，倒也覺得挺劃算。
這樣的話，他們兩個人參加比試，無論哪一個人被選中，他們都能進入城主府。
如此，倒是比別人還有優勢一些。
吃虧就吃虧吧，道侶就道侶吧。
宋楚玉倒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燕珣見宋楚玉不再糾結此事，瞧着似乎還是默認了，倒是叫燕珣有些高興。
這一高興，狼尾巴便晃來晃去的，眼睛也亮亮的，直看着宋楚玉，挪不開眼。
宋楚玉已經接受燕珣ｏｏｃ這件事了，此時瞧見了，也沒有剛開始知道的時候那麽奇怪。
既然已經ｏｏｃ了，那愛咋咋地吧。
宋楚玉被燕珣牽着手飛上擂臺，他先掃過同樣被選出來的人，方才看向只有自己一半高，但是比自己年紀還要大的天珠。
別說，天珠姐姐雖然看起來只是個少女，但還是很有氣場的。
不愧是一城之主。
見宋楚玉二人上來，天珠看了宋楚玉一眼，見他身後是狐貍尾巴，嬌笑一聲，問：“這位小友也覺得狐族是最高貴的種族嗎？”
不，其實，你誤會了。
宋楚玉愣了愣，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其實是我喜歡。”燕珣見宋楚玉有些尴尬，可能是社恐發作了，便上前一步，擋在宋楚玉身前，笑着回答。
天珠挑了挑眉，不知想到什麽，眉眼間添了幾分落寞，似乎很是羨慕燕珣對宋楚玉的維護。
“你倒是護着自家妖侶。”天珠話語間帶着幾分酸氣，但也沒有真的在意這個。
站在擂臺下的妖瞧見二人的互動，有些甚至開始讨論奇怪的話題。
宋楚玉耳力不好，但燕珣耳力是頂好的。
全都聽見了。
宋楚玉只聽見了幾個奇怪的詞，皺起了眉。
他有些警惕地轉過頭看了燕珣一眼，正撞上對方的眼神，甚至從對方眼中讀到了三個字。
學到了。
可惡。
你學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小朋友不要聽這些奇怪的東西。
“師尊，我不是小朋友。”燕珣眼中帶上幾分無辜，傳音給宋楚玉。
“你是徒弟，我喊你一聲小朋友，難道不對嗎？”宋楚玉傳音反駁。
燕珣似乎被噎了一下，垂下眼略一思索，似乎覺得有些道理。
“可師尊喊我小朋友，跟我聽這些不沖突呀。”燕珣眼神更加的無辜。
宋楚玉：……
好了，不想跟你争論這個了。
不要跟小朋友一般計較。
為師要保持高冷人設。
不要計較這種奇怪的東西。
二人站在擂臺上眉來眼去，天珠站在旁邊看着，眼中帶着幾分羨慕。
待到二人稍微消停下來，天珠方才嬌笑着開口：“既然二位調完情了，那這比試便開始吧。”
什麽叫調情？
我們是正經師徒。
超正經的那種。
為師旁邊這個只是小朋友。
不要說什麽調情好嗎，平白帶壞小朋友。
燕珣看了宋楚玉一眼，只在心底腹诽幾句，沒再與宋楚玉傳音，生怕太過張揚，引起天珠的注意。
這個比試很簡單，就是讓下面的人投票。
他們每個人會出現一個屬于自己的箱子，待天珠說開始，他們下面的妖便往箱子中灌入靈力，誰的箱子靈力多，便算誰贏。
不是說妖界靈氣稀薄嗎？
那為什麽還能拿靈力來投票，這樣不是很浪費嗎？
總不能他們的靈力不一樣，還能回收利用吧？
不會吧？
宋楚玉震驚。
“師尊，就是因為靈力珍貴，才顯得他們重視這場比試。”燕珣聽到宋楚玉心中的疑問，傳音給宋楚玉。
原來如此，還有這種說法。
好正規，好高級，佩服。
宋楚玉從來不看選秀節目，大多都是略有耳聞，這次賞燈大會的比試嚴格來說是他第一次見識選秀節目。
還是親自參加。
雖然嚴格來說賞燈大會的比試并不是選秀節目。
但是宋楚玉覺得，有那個味道，那就算他是吧。
投票之前，當然還有一個環節。
那就是——才藝表演。
當然也可以不表演。
宋楚玉就不表演。
他站在那裏，很是尴尬，冷着臉說：“沒有才藝。”
底下衆妖歡呼起來，不知道在尖叫什麽。
燕珣聽得一皺眉，看向宋楚玉，不知在想什麽。
天珠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看到燕珣的眼神，挑了挑眉，笑着問：“那你呢？”
“我也沒有。”燕珣露出一個笑，攤了攤手。
這次衆妖的反應沒有那麽大，只是不知在讨論着什麽。
既然二人沒有表演的意思，那他們也不能站在擂臺中央擋着別人，自然是到旁邊去等候。
其他人的表演很是精彩，表演什麽的都有。
鋼管舞都有。
宋楚玉都不知道怎麽吐槽。
一個修真世界，竟然有鋼管舞這麽現代的東西。
哥們，你是穿越的吧？
燕珣聽見宋楚玉心中所想，傳音過去，問：“師尊，穿越是什麽？”
別的他不管，但這個詞，燕珣敏銳地感覺到并沒有那麽簡單。
甚至這個詞可能與宋楚玉有着很大的關系。
宋楚玉整個人一僵，破天荒地露出一個笑來，傳音回去，說：“為師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傳送陣嗎？”
“師尊騙我。”燕珣的聲音通過傳音回蕩在宋楚玉心裏，可面上卻是露出一個無害到極致的笑容。
他這句話好恐怖，配合他這個看似無害的表情，更恐怖了！
宋楚玉站在那兒，有些腿軟。
他不禁想起原主的死。
原主死之前，燕珣就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師尊，你騙我騙得好苦。
好恐怖。
宋楚玉都能看出來，如果原著中原主不騙燕珣，只是虐虐他，那可能還只是別打打臉，并不會死得那麽慘。
原主的死完全可以看出來，燕珣最恨別人騙他了。
甚至應該說，燕珣最恨他信任的人騙他。
宋楚玉不敢看燕珣，他別過頭去，看向別處，假裝聽不見燕珣說的話。
“我可以等的。但是，師尊，別讓我失望。”燕珣似乎正經起來，但聲音聽着又有幾分無奈，讓宋楚玉心中不免添上幾分愧疚。
他在想，燕珣喜歡的人到底是他，還是原主。
如果是原主，那燕珣會不會因為被欺騙而惱羞成怒，讓他死得比原主還要慘。
太恐怖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燕珣知道。
宋楚玉定了定神，點了點頭，沒有傳音回答燕珣。
“師尊不想說，可以直言，不要再騙我了。”燕珣聲音聽着有些委屈，讓宋楚玉的心一瞬的抽疼。
“我……”宋楚玉傳音過去，可剛說了一個字，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他不能告訴燕珣真相，他害怕燕珣喜歡的其實是原主，那這樣說來，跟騙他又有什麽區別。
可他也不想騙燕珣，他張了張嘴，最後嘆了口氣，只能傳音說：“師尊……以後不騙你了。”
是以後，以前的不算。
不愧是我宋楚玉。
燕珣愣了愣，沒想到宋楚玉會跟他玩這個文字游戲。
可他似乎沒有在意，只是露出一個笑來，做了個“好”的口型。
宋楚玉看了他一眼，總覺得燕珣的“好”并沒有那麽簡單。
但現在不是細究這個的時候，現在還在賞燈大會的比試上，天珠還站在旁邊。
實話說，他們這麽傳音聊天只是太放肆了。
這麽想着，宋楚玉直視前方，不再與燕珣進行無意義的交流。
對，就是無意義的交流。
還有可能掉馬，這種傻事宋楚玉才不幹。
其實天珠選出來的也沒幾個人，這一輪表演下來，沒過多久便表演完了。
天珠上前又說了兩句話，直接進入投票環節。
來了來了，宋楚玉剛好想見識一下靈力怎麽投票的。
第一次見，有點新奇。
原本以為，宋楚玉只是來走個過場的，到時候被選上的人應該是燕珣。
沒想到。
那些靈力嗖嗖嗖地朝着宋楚玉的箱子飛過來。
宋楚玉看得人傻了。
怎會如此。
為什麽選我？
一直到投票被天珠叫停，湧入宋楚玉那個箱子的靈力方才停下來。
“這位青白玉小友真的很受歡迎呢。”天珠提着燈，朝宋楚玉眨了下眼睛。
宋楚玉看了眼那些透明的箱子，他自己的那個箱子，裏邊的靈力已經是快要溢出來了。
而燕珣的也是不少，幾乎是位居第二。
天珠按照慣例，随便找了幾個人，問問他們為什麽選宋楚玉。
第一個出來的，是一位衣着豔麗的貓妖小妹妹。
她臉頰紅撲撲的，聽到自己被點到名，還原地轉了個圈，一蹦一跳地上了擂臺，聲音到帶着幾分元氣。
“因為他最漂亮了！”
後來上來的幾只妖，也是這麽說。
宋楚玉震驚。
這就是傳說中的……萬人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