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禁忌的秘密
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就在操場邊的小廁所。
狹窄一間廁所裏充斥了淺淺的喘息聲,劇烈起伏的心跳,還有輕輕的口水咂吮聲……
兩人的年紀,還沒有性成熟到有足夠能力做出很壞很下流的“壞事”。他倆甚至不懂怎麽撸管,而且也不能火力全開地勃起,不會射精,沒那樣撸射過。
即便不會撸,有些事情是男人的生理本能,知道怎麽能讓自己舒服,讓喜歡的人舒服。那種把喜歡的人抱在懷裏的強烈滿足與喜悅,以及由內而外的生理快感讓倆人一起劇烈地發抖。
霍傳武後背抵在廁所牆壁上,頭微微向上仰着,楚珣親他。
是楚珣主動的。他整個人揉了上去,低喘着,把對方也燒起來。他埋頭親了傳武的耳朵,脖子,還有鎖骨,沿着兩道剛直有力的鎖骨,用嘴唇摩挲了很久,心都軟了,快要化了,太喜歡了。他還扒開對方T恤領口,露出一側肩膀。傳武的骨架很硬,全身上下摟起來手感都很硬朗、陽剛。楚珣親一下對方肩膀,咬了一口,傳武抖了一下。
傳武用手揉亂楚珣的頭發,棕褐色軟發,白皙帶有血絲的膚色,揉着像個漂亮的大洋娃娃。
他太喜歡小珣了,回想起來,這種喜歡就是一見鐘情。他頭一次踏進這座部隊大院,一只沙包飛來,他拉開架勢擲回去,擡眼看到的,就是楚珣唇紅齒白目光靈動的一張臉。
倆人克制不住欲望,把圓領衫撩到脖頸,裸胸互相蹭着,膩歪了好久。
褲子都解開了,本性驅使着,好奇地渴望着,楚珣一條腿伸到傳武兩腿之間,把對方頂在牆角,用一種很別扭的無師自通的姿勢扭抱在一起,用最青澀的方式撫慰。他下身柔軟的東西蹭到傳武的大腿、小腹,兩個人用手互相揉,很興奮,又很害臊,不敢看對方的眼神,卻又忍不住低頭端詳對方的二寶貝……
“你怎麽能那麽硬?”
“你也挺硬。”
“我的比你的好看,我長得顏色好,粉色的。”
“哦……我的比你的大吧?”
“是挺大的。”
楚珣說着還使壞用手撓對方。二武胯下一吊東西裏面兩顆蛋長得夠威武,确實比楚珣的大,也敏感,讓楚珣撓蛋撓得又癢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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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呵呵地傻樂。霍傳武拉了楚珣的手按在昂頭顫動的老二上,攥住了,使勁撸了幾下。他鉗住楚珣的腰的手突然用力,幾乎捏疼了人,身上特別舒服,享受着楚珣手心裏極致溫暖的充盈的慰藉。
……
幹完壞事,心虛地洗手,洗臉,擦汗,系好褲腰帶。
倆人貼牆又抱了一會兒。楚珣問:“你以前做過那個沒有?”
傳武眼光迷離茫然:“哪個……沒有。”
霍傳武是貨真價實處男一枚,別說做了,以前想都沒想過,對別人沒起過那種邪念。
楚珣:“那你怎麽這麽熟練?你肯定做過,你撸過吧?”
傳武不說話,臉紅了。這人心裏有事兒的時候,臉色一看就不對勁,恨不得眉宇間标着赤裸裸幾個大字,“我在撒謊”,或者“我瞞着你”,楚珣一眼就能看穿對方。
傳武垂着長長的睫毛,害臊地說:“不能那樣,不好。”
楚珣說:“那你剛才還跟我那樣?”
傳武:“……”
楚珣:“你不喜歡……那樣?”
傳武:“不是。”
楚珣:“前一陣為什麽老躲着我?!”
楚珣咄咄逼人,窮追不舍,這會兒心裏知道傳武對他也有意思了,立刻就跩起來,勒過這人脖子,鼻尖抵着傳武的臉,逼問,你說不說?!
傳武沉默了半晌,臉色紅紅白白潮起潮落若幹次,被楚珣煩得沒轍。
本來就不想說,小爺們兒被窩裏的隐私,你煩不煩咋什麽都要刨根問底?
傳武說:“有一回,睡覺夢見你了。”
楚珣沒聽明白:“夢見我什麽了?”
傳武聲音沉沉的,漆黑的眼珠裏填滿男孩羞澀又柔情的神采:“就是……夢見……跟你那個。”
楚珣半張着嘴,沒料到,拉着對方的手指,心跳節奏都不對了。
霍傳武躲了楚珣一個月。
他很害臊,他不敢跟他最鐵的哥們兒承認,那天在楚珣家看過那盤要命的黃色錄像帶,黃片太毀人,當晚睡覺就出事兒了。
他夢見楚珣,而且是特別壞特下流的夢,夢到楚珣光着身子,身上很白,他騎在小珣身上,親了摸了對方,舒舒服服地抱着,特舒服……
早上醒來一看,壞事兒了,內褲和被罩裏面都髒了。
而且還被他媽媽發現了……
夢到楚珣就會開花兒漏籽兒,這麻煩大了。
霍傳武心裏知道這事不好,不應當這樣。他倒沒有那種應該喜歡女孩不應該喜歡男孩的道德意識,對異性戀同性戀都沒辨別。他心裏就喜歡一個小珣,大美妞,本能地發覺他留戀對方的強烈程度已經過界,渾身上下蠢蠢欲動,想要“傷害”對方。
倆人笑了一會兒,都沒發覺待的地方不對,也不嫌廁所臭。
直到隔壁傳出拖長的“嗯——”的一聲,就是那種便秘了用力使勁往外排擠時發出的聲音。
楚珣和傳武着實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咬住嘴唇,大眼瞪小眼,被人發現了?
他們待的這小廁所位置比較僻靜,平時沒什麽人來。廁所老式,左邊男廁,右邊女廁,中間一牆相隔。這堵牆不通頂,上方有一塊空間,男女廁互通,眼望不見,但是互相聽得見聲音。
楚珣機靈地給傳武打個眼色:別怕,隔壁有個大媽在解大號。
傳武一擺頭:走吧?
二人整理好衣服,也沒擔心暴露。整個家屬宿舍區住了幾千口子人呢,怎麽就能碰巧讓隔壁廁所哪個大媽聽出他倆?
傳武跟楚珣額頭頂着額頭,用力蹭蹭,表達極度喜愛之情,楚珣笑得開心得意,眉心紅痣隐隐發光。
兩個熊孩子跑出廁所,一路興奮地小跑走掉。
他們身後,女廁所也飛跑出一個人,吃驚地、怔怔地呆望着遠去的背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無比震驚,眼前天地顏色都變味兒了似的……
隔壁女廁裏蹲着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傳武的媽媽,劉三采。
劉三采就在大院菜站工作,當天菜站廁所堵了,她臨時溜到操場旁邊的廁所,剛一蹲上,那兩位小爺就進來了。
那倆人一進門就抱一團喘上了,互相沒喊名字。隔着牆,劉三采一開始愣沒聽出是誰,心裏怪膈應的,男廁所裏淨出這種幺蛾子!
那時候人雖然大體沒現在開放,傳武媽畢竟也四十多歲中年人了,從農村到城市,雞飛狗走豬跑沒親眼見過她至少也聽說過,也沒啥大驚小怪。
她聽了一會兒,愈發覺着有個聲音像隔壁樓楚師長家的小子,越聽越像。
直到一個她最熟悉的低沉醇厚帶着濃濃碴子味兒的聲音發出那聲舒服到極致的口頭禪,“俺媽……”
這句,無論如何也聽不錯。
就是這句,傳武媽當時腳一軟,腿一麻,差點兒坐坑裏,蹲着站都站不起來,腦子都燒亂了。偏偏傳武媽還是個內向的悶性子,在大院裏沒跟任何人大聲講過話,沒吼過沒喊過,所以當時也沒跳腳喊出來。這事兒倘若換作高秀蘭,隔着一堵牆都能把牆給砸開。
劉三采是察覺她兒子最近不太對勁,孩子發育了,提前邁入青春期,夜裏溜趟了。
按說她兒子還沒到年齡,怎麽比大軍當年熟得還早。劉三采第一反應是琢磨她家大軍幹壞事了,一準兒是招弟弟來着,哥倆在一起瞎鼓搗那種事,哥哥把弟弟給教熟了。
直到二武用害羞的聲調招認,“夢見……跟你……那個”。
劉三采這時候才知道,是誰把她兒子給教熟了,教壞了。
不能再這樣,孩子明年小學畢業,一定讓他轉到外面學校。楚家老二去哪個中學,傳武一定不能再念一個學校,絕不能再摽一起。
……
深秋的街道落滿一層厚厚的樹葉,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厚重,敦實。
“四人幫”恢複往日的和諧親密,楚珣憑借他的耐看臉蛋與能說會道一張巧嘴迅速把邵鈞沈博文又哄好了,四人仍然像以前那樣出去逛街,吃東西,逛音像店……
四個鐵哥們兒有一回坐在跟大院院牆一樣高的磚頭堆上,肩頭染着夕陽的餘溫,說男孩之間扯淡的悄悄話,有意無意就聊到那次看電影。
沈博文眼神壞壞地說:“《紅高粱》那片子,挺帶勁的,《菊豆》也好看。鞏俐那身材,太棒了。”
楚珣瞟了二武一眼,意味深長地附和:“嗯,鞏俐好看,特帶勁。”
傳武不吭聲,用柔和的眼神回應楚珣。
邵鈞若有所思地點頭:“确實夠勁兒。”
沈博文開始一個一個揪着拷問哥們兒們,嗳,你們幾個有沒有,有沒有內什麽,心裏喜歡的,夠不夠哥們兒,都互相瞞着?!
楚珣眼皮一飛:“我們都沒有,我們知道就你有,說吧,女朋友到底誰啊?”
楚珣一使眼色,跟邵鈞一齊撲倒沈博文,上下其手,酷刑拷打,不說就捏你雞雞。
“哎呦喂別捏,不能捏,老子的家夥都熟了不能捏了!”
沈博文原本就有心炫耀,沒撐過兩個回合,自己悶不滋兒地招供了。原來,是他有相好的了,而且都是熟人。
邵鈞吃驚地張着嘴:“你跟楊曉鶴?操,你跟內女生好了?!”
楚珣扯着沈博文:“你個大文子,上回還誣賴二武跟楊曉鶴有事兒,原來他媽的是你!”
楚珣嘴上這麽說,心裏其實特高興,楊曉鶴原來還勾搭過霍同學呢,博文幹得好,替本司令清障了,幹脆把大院裏的花兒都“采”了吧。
沈博文整天招貓逗狗,不是省油燈,跟楊曉鶴那女生好了,而且倆人偷摸做了壞事兒。這一對未成年勾搭到一起,沈博文慘遭哥們兒逼供後交代,他親了摸了那女生,當然,沒做到底。
“操,你都摸她胸了?!”
“大文子你個臭流氓!!!”
幾個人把沈博文一頓蹂躏暴捶。沈博文被捶完以後繼續賤招。
“珣兒,該你招了,你幹過沒?”
“鈞兒,別告兒我你沒有。”
“二武……算了,你這樣的肯定沒女朋友。”
沈博文瞟着沉默不語的霍傳武,眼光不屑。
楚珣抿嘴輕笑,眼睛裏混合着得意甜蜜意氣風發,哼道:“你說我有沒有?”
小女朋友?哼,爺有小男朋友了你們都不知道吧?
“哎呦喂……”
這回輪到沈博文撲上來把楚珣揉了一遍,楚珣當然誓死不招,就只是哎呦哎呦地又叫又笑,直到霍傳武忍無可忍上來薅着脖領子把沈博文丢開。
邵鈞低頭不語,突然有些小自卑,不敢跟他發小說實話。他隐瞞心情就是從那時開始,他幾個哥們兒看完《紅高粱》激情洋溢讨論的都是“我奶奶”,他不好意思說,他當時看上的其實是姜文扮演的“我爺爺”,覺得那大老爺們兒簡直太有魅力了……
霍傳武也不說話,淡淡的目光追随楚珣,就靜靜坐着,看楚珣開朗地笑,看楚珣跟別人說啊鬧啊,小珣開心,他也開心,他看得出來,楚珣是打心眼兒裏高興。
入冬,那年冬天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雪,厚厚的積雪給全院的樹木妝點了銀色的樹挂,美極了。
家屬樓一角的一棵大雪松,枝葉禁不住尺來厚的積雪,大半棵樹生生壓塌,倒伏在院裏。
幾個人在雪地裏快速地搓着雪,然後瘋狂地追打,打雪仗,互相用雪球砍殺。邵鈞追着博文砍,楚珣追着邵鈞砍,傳武追着楚珣砍,雪花紛飛,冰涼涼的雪還故意往脖領子裏灌,使壞。
楚珣特損地灌了別人一脖子雪,然後就被傳武追得沒處躲沒處跑,啪得滑了一大跟頭。
傳武從後面攆上人,一個大雪球糊上來。
楚珣抱着脖子:“哎呦,不要……”
傳武手頓了一下,還是沒舍得,怕雪灌到小珣脖子裏,凍着了。
他把雪球扔下,剛一轉身,楚珣很沒義氣也毫不客氣地一把雪拍了他一脖子,然後幸災樂禍瘋狂地笑,玩兒瘋了……
一幫猴孩子在大院裏滾雪球,堆成一個很胖很胖的大雪人。霍傳武給大雪人做鼻子、耳朵、帽子、手。
他做一個,楚珣使壞給他弄化掉一個。
後來氣得傳武想踹他:“你別碰了,別給我搗亂,你手熱的!”
倒伏的那棵大雪松樹後面,傳武偷摸着把楚珣撲倒,楚珣哈哈哈地樂,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渾身冒出的汩汩熱量迅速就在身下的雪地裏印出一個人形的模子,臉色紅潤,好看。
倆人鼻尖蹭着鼻尖。
傳武把表情收斂起來,突然問了一句:“小珣,你的手,跟別人在一起能發熱嗎?”
楚珣一愣,嘴角勾出笑容,搖頭:“不能,我就跟你才這麽熱。”
四周靜得能聽到樹梢上的雪,撲簌地掉落,一地潔白晶瑩,天造地設,美不勝收。
傳武的鼻子凍紅了,臉也發紅,心裏暖得發癢、甜得發疼,湊上嘴唇,在楚珣眉梢紅痣上輕輕親了一口……
也是這年冬天,一群孩子結伴去龍潭湖滑冰,然後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