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敖泓無奈道:“你還笑?不覺得被…物化麽?”
按人族的話來說, 是被他圈為所屬品,屬于私人財産。
淩溪聳肩,拿起一塊刻着自己名字與身份的翡翠牌子把玩了一下淺笑道:“如果這牌子上還有別人的名字, 那我肯定不答應,不過只有我自己那還可以。”這不就是情趣麽?
敖泓微微一怔,他上朝時甚至把君主專/制這一套擡出來點明,都不願意恢複翻牌子的制度,就是怕淩溪心中不快, 沒想到淩溪卻接受良好。
敖泓頓時心生感動,啊!他的王妃真是善解人意,親昵可人。
“你好肉麻哦。”敖泓隐隐摸到與王妃相處的門道, 把心聲說了出來捧着淩溪,淩溪被他一詠三嘆的句式語氣不由弄得打了個寒戰,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但雷的習慣了, 雷中也帶着幾分舒爽,聲音不由得輕柔下來。
貝官在兩人身邊輕咳一聲。
敖泓丹鳳眸泠冽橫掃而過,淡淡道:”你怎麽還在這?“
…貝官心道我倒是想走, 流程還沒走完呢。
淩溪把自己的翡翠牌子重新放回到托盤上, 貝官躬身垂首向後退了一步, 看了托盤上的十四支牌子,十三支都是王妃字樣朝上, 中間一支是殿下扣過來選中的。
不用看就知道還是王妃。
不過面子活還是要做的,貝官清清嗓子故作姿态的’看’了一眼,才道:“殿下選了王妃麽?”
”王妃侍寝。“貝官像是投票選舉的唱票員一樣念道。
藏在角落裏的藍環章魚侍官連忙翻開南海龍宮的龍王後宮寝食記錄,又記了一筆。
貝官咔咔打出一套流暢BO程序,完成流程後行了一禮帶着藍環章魚侍官下去了。
…
敖泓大馬金刀無語坐在床邊, 淩溪整個笑翻在床上。
“哈哈哈。”可能是貝官這套“明明知道只有一個人參選,卻表現的像是鄭重揭曉年度選美小姐“的操作太犀利了,完全戳到了淩溪的笑點,淩溪趴在床上,邊拍着床沿邊狂笑不止。
“差不多了吧。”敖泓等淩溪笑了大約五分鐘,被笑得心情郁悶,谏臣提出恢複翻牌子制時他就覺得這是個智障建議,現在更察覺出來其中的窒息。
為什麽他們南海有這麽多不靠譜的魚?無論是卵生還是胎生都很不靠譜。
”哎呦,殿下你不覺得好笑麽?”淩溪捂住笑痛了的小肚子,從床上爬起來,在背後抱住敖泓挺直肩背的位置,自然的頭輕倚在了他的肩側位置。
敖泓察覺到淩溪的動作,霎那間不敢再動,心情也愉悅起來,半晌哼哼道:“還行吧。”說着小心翼翼試探性的把自己頭也側了過來和王妃交頸纏綿。
這夜起,敖泓的睡眠習慣雖然一時改不過來,不過他用了別的辦法避免影響淩溪休息。
首先他本就不需要每夜入眠,龍的體能是很強橫的,睡一覺管一年,敖泓選擇了淺度睡眠,有意識的控制着部分清醒意識,雖然一覺醒來還是時常不由自主的圈着王妃,但至少沒有把他再擠下去了。
淩溪也對被親昵擁着休息感到舒适,敖泓能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父母都是賭徒,他即使有片瓦可立,心底也是颠沛流離從未有一刻安心下來,但敖泓…作為南海各種名義上說一不二的扛把子龍頭老大,把自己抱在懷裏護着睡覺時,安全感簡直爆棚。
敖泓的翻牌子制度也得到了改進,發展出了新的花樣,比如盲翻…
他還像是麻将洗牌似的,嘩嘩揉搓了洗一遍再盲翻。
淩溪對敖泓的創造力嘆為觀止,本來以為這就是敖泓發明出的頂端花樣了,沒想到過了兩天,敖泓又讓技術部的工作人員給他編了個小程序。
“太牛掰了…”淩溪躺在敖泓身邊已經準備休息了,不由自主的由衷感嘆道。
“本王很有開創性吧。”敖泓摸着下巴洋洋得意,自賣自誇道:”本王應該将這個程序發給表哥,讓他也用上這個。“
”還是不要了。“淩溪真摯勸道,龍族出一個二愣龍王已經很慘了,一共就四位龍王,再多一個折損率就達到一半了。
”這有什麽不好?“敖泓不服道。
淩溪神情複雜的望了敖泓手裏的ipod程序一眼,新編出的程序是這樣的,有一個簡單明了的軟件APP叫“翻牌子”。
打開後,按照日歷統計過去一月翻出了誰,點擊[今日翻牌]後,會進入新界面,界面裏有十四張金光閃閃的牌。
點擊右上角的搖杆圖标後,十四張金光閃閃的牌會依次亮起,露出正面三秒,然後重新翻回只有不同花紋圖樣的背面。
當然正面上無一例外都是[王妃淩溪]字樣。
然後開始洗牌…伴随着歡快音效,經過眼花缭亂的洗牌過程後,敖泓随意點開一張。
其餘十三張牌暗淡縮小,這張牌移到正中間同時旋轉着翻出正面。
還有“當當當”命運交響曲第三樂章收尾時的激昂進取隆重特效。
[王妃淩溪]四個大字會伴随着花瓣與金色光點特效出現在兩人面前。
整個過程只能用”沒有最雷,只有更雷”來形容,敖泓這方面的審美無限貼近甲方,字要大,要亮!在正中間…唯一的好處大約是不用敖泓貝官過來唱王妃侍寝了。
王妃侍寝的消息會直接從後臺發送記錄,納入數據化的龍王後宮寝食記錄,非常先進。
敖泓都把技術部的人逼成什麽樣了?每一個APP産生,就有無數程序員失去頭發,為了保護程序員的頭發,淩溪嘆息一聲,把他的ipod放到一旁溫柔道:“我們休息吧。”
“嗯嗯。”敖泓在這件事上向來答應的飛快,他本能覺得這是件好事。
寝殿的壁燈依次熄滅,侍女輕手輕腳的将寝殿內的所有夜明珠上罩上絲綢,無聲退了出去,寝殿幾率細弱光線柔和籠罩着他們,不時有水波潋滟自殿外投入一道清璃。
淩溪依偎在他懷裏,敖泓從背後環抱着他,大狗狗似的在他發間輕嗅了兩下,奇怪皺眉道:“你換了洗發水麽?”
淩溪還沒有睡,随口道:“沒有啊還是麗麗給我的那瓶,怎麽了?”
敖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今夜的淩溪哪裏不太一樣…發絲頸間透露出的馥郁馨香濃郁萦繞在他鼻尖。
不管如何放輕呼吸,這種引誘似的甜香像是霧氣氤氲似的,一直浸潤到他五髒六腑,纏繞包裹着他,撓得他心頭百爪撓心似的瘙癢,但僅擁着淩溪,無論手臂上加大多少力道,把淩溪攬在懷中,這癢都像是隔靴搔癢,撓不到正确地方。
令他沖動,想把淩溪拆開吞吃入腹,敖泓眉心緊擰在一起,努力感受着自己莫名的情緒。
敖泓從沒有這種感覺,察覺出這種情緒的瞬間,汗涔涔滲了出來,他不是瘋了吧?龍是祥瑞化身又不是兇獸,為什麽會想吃人…
本王不是練功練岔了吧?
敖泓立刻警醒,單臂一撐翻身坐起調動靈力,靈力輕松流暢運轉于龍身道體七十二關竅。
每一處都揮灑自如輕易通過,沒有遇到絲毫阻礙沉冗。
除了他龍丹的舊傷,沒有絲毫問題,敖泓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沒道理啊,龍有祥瑞正道守護,本就不會輕易堕落生出魔心,再加上他身為南海龍王,一向恪盡職守,守護南海蒼生,在收到人族信仰之力與回饋南海安康這方面基本做到收支平衡,怎會有控制不住傷親近之人的念頭?
敖泓一片茫然,頭頂問號幾乎實質化。
淩溪被他從懷裏甩出來晾在一旁,開始時還有些不快,但就着蒙上絲綢的昏暗夜明珠泛出的瑩潤光亮,看到敖泓苦大仇深混雜着不解神情的模樣心剎那間高懸了起來,以為敖泓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
“沒事吧。”淩溪小心詢問道。
敖泓收回思緒搖頭溫聲道:“沒事,我去睡榻,你今晚自己睡行麽?”
淩溪有些不解,但看他氣色還好,也就抱着錦被颔首應了。
敖泓俯身抱了淩溪一下,手臂環在他腰側,清晰覺察出纖細尺寸,更是不自覺心底一動…
怎麽還琢磨着吃人的事?敖泓這叫一個發愁,夭壽哦!他健康正面的一條龍竟然要變殺人狂魔了,敖泓努力壓制住思緒,龍眸暗夜中也可似在日間中清晰視物。
他不經意間與淩溪透露出關切神情的雙眸交錯,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捋着淩溪柔軟發絲,向後捋去,露出光潔額頭,在淩溪額頭上落下輕緩一吻。
任誰都能察覺出其中的珍惜意味。
敖泓頭也不回的下床去睡貴妃榻了,龍是生理與心理泾渭分明的典範,這有效幫助他們在漫長龍生裏不必過早為伴侶問題糾結。
有些像大白鯊的強直靜止反應能讓他們冷靜下來,但似強直靜止不能幫助大白鯊翻身一樣,封印的傳承記憶負面作用即體現在反應遲鈍。
敖泓生理上已經完全成熟,但作為一條孤僻宅龍,他像很多青年龍似的,始終沒把生理反應可以折射在心理反應這方面想,可以說青年龍在遇到心愛之人前,心理發育處于停滞階段。
但淩溪的出現撬動了一切,他迫使軸承滾動,齒輪緩緩向前運轉,龍族設計的精妙傳承記憶封印達成條件,插入了正确鑰匙的牢固封印在這一刻開始緩緩松動、崩解。
而妙不可言的一切發生的同時,敖泓絲毫無察。
敖泓睡了一周的貴妃榻後,北海的年度聚會邀請函按時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