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諾:在我做教皇之前我就知道,自己靈魂中有一個隐藏很深的安諾。出生宗教世家,十歲就是主教一員,在教皇的位子上又坐了百年。我時刻秉承宗教世家“安”家的訓誡,牢牢銘記自己出生時便肩擔的責任。

枯燥的文獻讓人乏味,意識力的探索幾乎耗盡了我的激情。

當星際人遙望耶路撒冷城高高在上的教皇時,我早已漠然的獨守着這份責任過了百年。

還在上學的時候,我的宗教老師問我們——“你們的夢想是什麽?”

幾乎所有學員的回答都是——“做教皇,守護宗教。”

但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做教皇,那時候的我想做個游俠,買一艘時空梭,自由探索宇宙。這個答案被我的父親知道之後,他狠狠給了我一頓胖揍,關了我半個月。

而家人對我冷漠的态度出乎意料的一致。

自此之後,我再也沒有提過自己的夢想。

兒時的自己像一座枯朽的豐碑,在歲月與責任間被慢慢埋葬。

那個真正的安諾早已沉睡。】

群星點燃的意識力,将安諾心中那個真正的自己喚醒。

第一天早上的體能訓練結束。

中午休息兩個小時,下午是宗教史的學習。

虹膜投影機“嘀嘀嘀”的發出警報聲,凱恩摘了眼睛上的虹膜,翻了個白眼直接一口幹嘔了出來。

丹尼爾剛好也摘了虹膜投影機,皺着眉頭一臉嫌惡的看着凱恩。

凱恩擦了擦嘴:“你怎麽不吐?”

丹尼爾:“我為什麽要吐?只不過把已經知道的東西再看一遍而已。”

凱恩沖丹尼爾豎起大拇指,轉頭看着一臉悠閑,用虹膜投影儀外放看宇宙探索片的安諾。

凱恩:“我靠!加索,你竟然在看星際旅游指南!?老子看宗教史都要看吐了。”

安諾悠閑地喝了一口茶,從投影儀上轉過視線道:“我都會。”

凱恩又一口差點嘔了,“什麽?你也太不謙虛了?!”

安諾晃了晃手裏的杯子,臉上的表情顯示他毫無壓力,視線又轉向了投影儀上的旅游指南。

本來預備的副職員名額是15人,現在一下子淘汰了只剩下10人。

當卡迪拉宣布通過的10人将不會再被繼續淘汰的時候,大家一瞬間都放松了不少。

虹膜投影儀的學習雖然像是在填鴨,卻比激戰式的體能訓練要輕松許多。

雖然……除了安諾、丹尼爾、顧小北之外的其他人,通通都免不了每過一小時的學習就吐一次。

大腦在短時間內的自主吸收十分有限,幾乎每個人都看得昏昏沉沉并且餓得要死。最後卡迪拉大手一揮,幾十只少劑量的血融劑便被送了過來。實在受不了的人可以申請血融,但是每人最多不超過三支。

凱恩要瘋了,在用完自己的三支血融之後,他甚至還申請了安諾的血融。

卡迪拉:“不行,這不行,血融會讓你的腦突觸突長,但是超過三支會産生很強的副作用,你想被爆頭麽!?”

凱恩:“那我今天可以不看了麽?我可以申請回去繼續做暴發戶大少爺麽?我不幹了!”

填鴨式的學習讓大腦超負荷運作,凱恩雙目通紅,抱着腦袋躺在椅子上。

長達三個小時的學習,其他人也都快不行了。

顧小北平靜道:“他們需要休息,沒人受得了這種程度。”

卡迪拉猶豫了下,他穿着淡紫色的教袍,很難得的流露出一個屬于安教的威嚴:“可以。大家休息一下,前面十天只有體能訓練和宗教史,至于天教說的第三項內容,可能要留到最後。所以這幾天大家好好休息,你們需要在加強體能的同時好好調整你們的心理。雖然已經不需要再淘汰人了,但是如果不合格,路斐特還是會讓你們轉系的。”

衆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有安諾從容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向卡迪拉:“路斐特天教在哪裏?”

卡迪拉:“你沒有用虹膜投影儀?他在一樓大廳,你可以去找他。”

安諾點了點頭,又從容的出了圖書館。

十人中的一人道:“我們還需要分組麽?呃,九個人?”

卡迪拉:“當然,安佩玲是唯一的女孩兒,你們誰想和她一個房間?”

男生們通通靜立不動,安佩玲臉一紅,旋即一想不對,立馬怒道:“我長得是有多醜!你們什麽态度?!”

卡迪拉:“好了好了,除了安佩玲,其他人自由組隊。”

安諾在一樓餐廳找到了路斐特。

路斐特坐在餐廳一角,腳敲在桌子上,露指手套被丢在餐桌上,靜靜垂眸看着手背上的六芒星。

安諾走過去,踢了踢桌子。

路斐特擡眼看了他一下,眼神意味不明:“你的腦波告訴我,有什麽東西發生了改變,體能訓練之後好像就不同了。”

安諾在路斐特斜對面坐下:“那你先告訴我,群星的意識力有沒有找過你。”

路斐特詫異地挑眉:“唔,你連群星都知道,我現在真懷疑你是不是卡米拉轉世。是的,它們找過我。有關一個宇宙的轉折。”

安諾果然沒有猜錯,群星定然是找到路斐特之後,發現溝通實在困難才會間接早上安諾的。

路斐特摸了摸手上的六芒星:“我深知自己的責任,但是并不代表我有義務接受來自群星的委托。我拒絕不是因為我沒擔當,而是因為我根本不願意去想什麽宇宙的未來。宇宙的未來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是宗教領袖,我有我固有的責任。宗教不是神也不是萬能的,不是說我是天教我就必須承擔什麽。所以我拒絕和群星交流,并且再也不會和它們交流。”

聽到路斐特的話之後,安諾沒有任何詫異的反應,他靜坐在路斐特對面看着他,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

他還記得光明殿之下,路斐特回眸的那一望。

現在安諾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動了。

路斐特像小時候的自己,或者說,如果那個幼時敢于說出自己夢想的安諾,沒有被時光和責任埋葬,長大之後就應該是路斐特現在的樣子。

張狂而強大,嚣張而勇敢。

路斐特像是另一個自己,那個早已死去的自己。

路斐特并沒有問安諾多餘的問題,就好像完全不關心他為什麽會知道群星一樣。安諾也沒有解釋。

他們兩人靜靜在餐廳一角坐了許久,直到夕陽在落地窗前撒下淡淡的光。

安諾擡眼看着路斐特,“是的,我改變了,我想重新活一遍。”

路斐特:“那我得恭喜你重生。”

安諾:“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讓自己活得更快活?”

路斐特:“你以前過得不快活麽?”

安諾:“嗯,我出生在宗教世家,從小就活得很累。我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問我們以後長大了想做什麽,其他人都說想做教皇,只有我說我想作探索者,到處探索旅行。”

路斐特笑了笑,張狂地挑眉擡下巴,“那你一定被你爸揍了。”

安諾笑:“對!被狠狠揍了一通。”

路斐特:“我們差不多,小時候我爸問我想做什麽,我說我想做教皇,不想進銀河軍艦隊操縱機甲,然後他就揍我了。”

安諾:“但你還是做上了天教。實質上等同教皇。”

路斐特沉默了一下,垂眸掃了一眼手背上的六芒星:“是的,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因為迷戀安諾才會做上天教。但我知道,我是首先想做教皇,之後才迷戀上安諾。他是我的導航星,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路斐特。”

安諾:“你變成了自己想成為的人,但我卻做了很多年其他人期望的自己,我想為自己活,我想做真正的自己。”

路斐特擡頭看着安諾,贊許點頭道:“會的。只有成為自己,你才能真正強大。你會是個優秀的探索者。”

安諾的心很平靜,看着路斐特,似乎找回了一個迷失很久的自己。

路斐特帥氣張揚的臉一半隐沒在迷彩帽之下,耳朵上的耳釘閃閃發亮。安諾知道路斐特長得很帥氣,卻是第一次真正在意他的容貌。就好像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在心裏破門而入一樣,安諾也在這一刻,說出了一句自己以前從不會表露的話——

“路斐特,我可以吻吻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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