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許小文滿身大汗的醒來,背上一片濕潤。他起身沖了個涼,換了睡衣,重新躺在床上,卻再也睡不着。原卓陽睡的很沉,咕哝了兩句模糊不清的話。他幹脆在黑暗中瞪着眼發呆直到天亮。
心裏面裝了事,幹別的就心不在焉。
坐在許小文旁邊的女同學用胳膊肘碰碰他,他猛的回過神來迎接社長不善的眼神。
“抱歉!”今天已經是他第二次走神了。
“今天的會就到這裏,一定要記住每周二下午五點社團都要開會,所有社員必須到場,有意外情況需需要請假的提前一天告訴我或者副社長。”社長沒有責備許小文,交代完事情就散會。
許小文渾渾噩噩的走出書法社的活動室,在學校裏亂逛。聽到鈴聲才想起他還有課,已經遲到了,幹脆就不去了。他這種狀态坐在教室裏也聽不進去。
灰蒙蒙的天空好似要下雨,路上的行人攏緊衣襟匆匆而過。許小文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未來科技辦公樓下。
六點鐘,上班族陸陸續續從辦公樓裏出來,安然和幾位女同事也說說笑笑夾雜在下班人群之中。看得出他擅長交際,上班才幾天,就和一群挑剔的女人相處融洽。女同事中就有那個刁難過許小文的前臺徐麗娜,安然側着頭和她說了句什麽,她捂着嘴一陣嬌笑。
許小文躲在花壇後面,兩手無意識的蹂躏花枝,腳邊的殘花敗葉落了一地。
“你幹什麽呢?”保安發現了這個采花賊。“破壞公物罰款!”
“啊!”許小文被保安的大嗓門兒吓了一跳,回過神來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來幹嘛!”保安學着電視裏的臺詞,斜睨他:“說再多對不起罰款也不會給你打八折。”
周圍好奇的目光讓許小文不自在,只想趕緊走人:“罰多少您說吧。”
“喲~大款啊,難怪……”保安叫來一位戴紅袖章的大媽:“罰款200,交給這位阿姨。”
交了罰款,許小文坐公車回去。原卓陽出差,公寓裏只有他一個人,不耐煩做飯,用泡面草草解決晚飯。
再見安然,許小文才發現什麽釋然什麽遺忘什麽抛掉過去過新的生活全是假的。他可以習慣和蔣毅接觸,可以把蔣毅當做陌生人重新認識,卻在面對安然的時候所有的建設所有的理智全面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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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去後無從得知安然和蔣毅的故事。想必他們那樣門當戶對兩情相悅的應該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就是這樣才無法原諒,憑什麽……憑什麽自己如此凄慘他們卻可以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甘心……
他知道上輩子的恩怨是上輩子的事,這一世已經完全不同了,可是理智和感情是兩回事。安然耀眼的笑容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可以忘記蔣毅對他做的一切,因為他自己要為自己的命運負責任。但是他礙了安然什麽事?蔣毅已經為了他做了那麽多,他已經落到那樣的地步,為什麽不能放過他?為什麽要對他趕盡殺絕?
黑暗中,許小文的指甲摳入手心,刺破了手心嬌嫩的肌膚卻毫無痛覺……
出電梯,許小文給朱莉打了電話,朱莉很快就出來接他。他現在不是未來的員工,一出現徐麗娜的眼光跟探照燈似的往他身上射。
看到朱莉走過來,他揚揚手上的盒子:“帶了蛋撻來看望你們。還有半個鐘頭下班,希望沒打擾到你們。”
朱莉雙眼放光的盯着許小文手上的盒子:“不會不會,反正老板不在。”減肥大計挪後再說。
和好久不見的安德魯、凱文等熟人打過招呼,熟門熟路的把蛋撻分到每個人的桌子上,收獲了一籮筐的贊美之詞。臨近下班的時間每個人都處于肚腹空空的狀态,有小點心填肚子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連不愛吃甜食的凱文都吃了兩個。
“對了,新同事怎麽樣?好相處嗎?”寒暄中自然會說到新同事。
“小文你不知道咱們公司多了個大帥哥——”朱莉指着隔壁的方向,“天啊,比老板還帥!”
“切~你們這些女人,那種娘娘腔的家夥有什麽好。帥哥應該像這樣陽剛有男子漢氣概。”安德魯指着自己說。
朱莉回他一個白眼,凱文大聲附和。
“安然人帥性格又好,上次還主動替我加班。”朱莉生怕別人認為安然不好。事實上自從安然來到未來科技,對他的态度基本呈兩極分化。女同事對這麽一個長得帥又有的風度的大男生非常歡迎,相反的,男同事對小白臉似的安然非常不感冒,特別是小白臉還和公司的女同事打得火熱,更加看他不順眼。好在大家都是有教養的高學歷精英,做不出故意刁難某人的行徑。
在辦公室裏消磨了四十來分鐘,又在朱莉辦公室裏逛了一圈。許小文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掉了。
大都市,夜晚和白天的界限越來越模糊。璀璨的路燈霓虹燈将夜晚點綴成光華燦爛的絢麗世界。沿着熟悉的道路,許小文等不及回去,在一處光亮的路燈下打開從朱莉辦公室順來的東西。
一份簡歷。
安然的照片在簡歷的第一頁。普通的證件照卻有藝術照的感覺。
許小文盯着照片看了許久,薄薄的簡歷被他捏得皺巴巴的。
簡歷裏知道的東西有限,有用的只有安然的電話住址。許小文看到簡歷才知道安然和他一樣大,只不過人家是跳級念書,已經大學畢業,研究生在讀。簡短的求學經歷和培訓經歷顯示了簡歷主人堪稱精彩的履歷。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又在路邊坐了半響。辦公區附近的漸漸人煙稀少。溫度下降,外套抵禦不住變強的冷風,許小文攏緊衣襟,慢慢往公交車站走去。
公交站牌下一個人也沒有,雖然是春末夏初,但是三四月夜晚的溫度仍然不适合久待。下班的辦公一族都早早的回家了。許小文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等着公交車。
他的心思留在剛剛看過的簡歷上,沒注意到站牌後面陰暗的小巷子裏慢慢走出四五個人影,向他靠攏。
“啊——”許小文背脊劇痛,猝不及防下踉跄着跌倒在馬路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棍棒如雨點敲打在他身上各處,他只能慌亂的用手臂遮擋,蜷縮身體,護住內髒的部位。
“你們……是誰……”
施暴者沒有回答他的疑問。
徐下文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幾分鐘可能幾十分鐘,他嘴裏嘗到了鐵鏽的味道,很顯然是出血了。已經盡量護住頭部和內髒部位,但是背上胳膊上腿上的痛楚也讓他難以招架。
終于停止了。
許小文蜷縮成一團,好像這樣就能減輕痛苦似的。他連質問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子,給你點教訓,我們大哥的女人也敢動。以後小心點!”一個粗粝的聲音說,背上又挨了兩腳。他發出一聲悶哼。
腳步聲響起,那群人應該走了。許小文試圖摸出手機求救,但是常年缺乏運動的身體難以抵擋一頓毒打,手指,胳膊不停的顫抖,他努力了兩次只都在劇痛下失敗了。
伴随着手機突然響起的鈴聲,他的意識陷入黑暗……
“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葉雪璃梨花帶雨,眼淚唰唰唰的流。許小文本來就渾身都痛,心情郁悶,她哭喪似的,更煩躁了。
“好了,小璃,許小文要多休息,你不要打擾他了。我們回去好不好?”蒂娜摟住葉雪璃的肩膀,輕聲安慰,不忘對許小文使眼色。
真是沒天理,居然還要受害者安慰罪魁禍首。
許小文生硬的說:“沒關系,你不要放在心上。”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怎麽會沒關系……嗚嗚……”葉雪璃捂着臉哭道:“都怪安樂!他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對你……小文,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讨一個公道。”話說完,葉雪璃嚯的站起來,甩開蒂娜的手就往病房外跑去。
“小璃——”蒂娜急忙拎上自己的包包快步跟上去,高跟鞋戳在地板上發出“得得得得”的聲音。
葉雪璃的哭訴簡直就是二度傷害。終于走了,許小文覺得身上都沒那麽痛了。
“有那麽誇張?”原卓陽失笑。“我還以為你和她關系匪淺呢……要不然怎麽會有護花使者铤而走險。”
許小文拉長了臉,他的耐心和脾氣随着止痛藥的效果減退而衰落。“這藥怎麽一點都不止痛!”
原卓陽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擔憂和心疼浮上面龐:“忍一忍吧,止痛藥不能多吃。要不,我給你吹一吹?”說完不等許小文回答,真的輕輕擡起許小文的一只胳膊湊上前吹氣。
許小文被原卓陽突如其來的肉麻弄得不自在了,抽回胳膊,肌肉牽動的結果就是痛得嘶嘶叫喚。嘴上還不饒人:“別把廁所的臭氣吹到我身上了。”
原卓陽一直在許小文病床前照看,葉家姐妹的突然造訪讓他只能躲在狹窄的廁所裏,等葉家姐妹走了才出來。
被許小文無理的譏諷,原卓陽一點兒也不生氣,對待病人原卓陽的态度好的沒話說。倒是許小文讪讪的,心知自己是在無理取鬧。
“那個……你要不先回去吧,反正我也沒關系……”原卓陽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病房裏照顧他,他才出差回來,肯定累的不行,還要受他的遷怒,許小文羞愧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想取名字了,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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