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
本來姜雲說過幾天就帶姜傑回老家，這下許小文受傷她怎麽還會走，
某一天她帶着姜傑來看他，姜傑無比同情的對他說：“哥哥，大姨說你不聽話所以才會受傷的，要我乖乖聽話不要亂跑。哥，大姨還說以後要給你定門禁，什麽是門禁啊？”
許小文：“你大姨有沒有說門禁是幾點？”
姜傑鼓着腮幫子想了想：“十點？九點？……嗯，九點！”用力點頭以示自己的确定。
九點……
姜雲真狠！
誰叫方雲峰對姜雲說他是回家晚了遇到劫道的，在姜雲樸素的認知裏，只要早點回家就不會遇上危險，家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方雲峰坐在病床邊給許小文削蘋果，聽見姜傑的答案，不由得投以同情的目光。
“吃飯了……”原卓陽拎着豪華飯盒來探病，将小桌子支好，從飯盒裏拿出炒青菜、西紅柿炒蛋放好，擰開保溫杯，骨頭湯的香味飄滿整個病房。“吃飯前不要吃水果了。”
方雲峰的蘋果白削了。
“把飯放那邊，我不想躺在病床上吃飯。躺了幾天骨頭都軟了。”許小文抱怨道。
原卓陽任勞任怨的把飯菜按許小文指定的地方移，剛放好，見許小文從床上坐起，急忙沖到病床前，用和速度相反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扶着許小文往沙發移動。“慢點慢點……別急……”
許小文坦然的享受原卓陽的服務。
“我真是長見識了……”蔣毅意有所指，“許小文我可真佩服你！”
許小文翻了個白眼，心道：又沒人叫你來參觀。
蔣毅搖頭：“這樣的态度不對啊！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雖然安然帶去的人是蔣毅吩咐高迪安排的，但是原卓陽能及時找到許小文也是通過蔣毅，所以蔣毅自認為他救了許小文一命，病以救命恩人自居。
許小文慢慢坐下，接過原卓陽遞來的勺子開始吃飯
“多喝點湯，方嫂炖了一個上午。多喝點骨頭好得快。”原卓陽把湯倒出來放到許小文手邊。
“真受不了！”高迪把一張毛巾鋪在沙發上，蔣毅才坐下。“難道沒有人想知道安然怎麽樣了？”
嫌醫院髒可以別來，反正沒人歡迎你！許小文腹诽。
原卓陽終于把目光施舍給蔣毅，不過是不滿的目光。“說他幹什麽？萬一小文消化不良怎麽辦？”
“咳咳咳……”許小文從來不知道原卓陽還有講冷笑話的天分，一不小心嗆着了。
“怎麽樣？慢點喝！”原卓陽急忙替他輕拍胸口。
“沒事沒事。”
“我還想說把他交給許小文發落呢~看來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我以為有的人比較想親自報仇……”
原卓陽不悅：“世界這麽大，随便把他弄到哪個地方讓他一輩子別出現在小文眼中就行了。多簡單！非要在吃飯的時候說！”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今天蔣毅是知道了。
“……他現在在哪裏？”許小文突然插嘴問道。
“怎麽你想見他？”
許小文搖頭。“沒什麽好見的。你們……為什麽不問我？”問什麽他沒有說，但是在座的三個人都知道。
“你和他有什麽恩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傷害到了你！”原卓陽溫言道，深邃的眼眸裏是不容錯辨的情愫。
許小文忍不住微微錯開視線。
原卓陽眼神一黯。
“的确不重要，安然不過是個解悶兒的玩意兒，你可是卓陽的心頭肉。”誰親誰疏一目了然。
蔣毅理所當然的話讓許小文想起了心底那點不甘。
親疏嗎？
所以上一世你縱容安然對我趕盡殺絕也是因為安然是你的心頭肉，我只是個解悶兒的小玩意兒。
命運這東西真是不可思議！
“我覺得這是你的**，如果哪天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們吧。”方雲峰的回答比較符合常人的思維。
這樣的狀況應該是很好吧，沒有人好奇，沒有人逼問他和安然如何結怨，他不需要苦思冥想的編織謊言，更不必糾結于是否要說出怪誕離奇的遭遇。甚至知情人都表示了不論他做過什麽都願意站在他這邊。
原來上輩子真的是上輩子的事了……上輩子只是上輩子的事！
他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被上輩子的爛事絆住，他一直致力于經營自己現有的生活。可是當前世遇到的人和事再一次出現時，他才知道自己擺脫不了那些恩怨和仇恨。他并不是自己以為的那樣豁達坦然。他原來也是睚眦必報。上輩子他的命運掌握在安然的手中，任他磋磨，這輩子，安然的命運竟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他願意的話，他也可以将安然逼到絕境。
輕而易舉！
瞧，安然的庇護人就等着他的話。
截然不同……只是因為他們……
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腦袋裏卻浮現出當初走投無路露宿大街的狼狽，衆叛親離的絕望，連累親人的悲憤！嘴裏的食物失去了香甜，味同嚼蠟。
“算了……放他走吧。”
蔣毅用“你被打傷的是腦袋嗎”的表情盯着許小文。大概經過這件事，在他們眼中的許小文脫去了無害的面具，展露出了心機深沉、睚眦必報的一面。
原卓陽也一臉的不贊同。
許小文不是突然聖母附身了。
是，他的确是覺得很沒意思。上輩子是上輩子，這輩子很多都已經不一樣了，他和蔣毅沒有關系，他好好的念着大學馬上就要畢業，他自食其力，他認識了原卓陽……連本來應該已經去世的姜新華和姜雲都還活得好好的，死亡都已經改變了，別的還有更難過的以至于他非要和安然糾纏下去的必要嗎？
現在的安然還有資本對他做些什麽嗎？成志恒已經和他一刀兩斷，安家早就和他鬧翻了，最後的庇護人蔣毅估計對他也失去了興趣，他已經一無所有。如果他肯安安分分的過日子，許小文自然不會打擾他，如果他還是心有不甘的話……許小文電腦裏還存着安然那些豔照，他不介意把那些照片和全國人民分享。
以後，就讓他的生命裏不要出現這個人的身影！
傷筋動骨一百天。
姜雲想留下來照顧許小文，可是姜傑馬上就要開學了，她和胡豔必須有一個人帶着姜傑回老家去。許小文出院的時候，姜新華也出院了，他的病控制得很好，目前的狀況在家在醫院情況都差別不大，接下來只要定期複診就行了，只是還不能離開B市。兩個病人都回家了，反倒是許小文看起來比姜新華嚴重些，至少姜新華能走能動能做飯，許小文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得躺着修養——誰讓他傷着的是骨頭呢！胡豔知道姜雲放心不下許小文，見姜新華基本上不需要人照顧了，于是帶着姜傑回老家，留下姜雲陪着兒子。
店裏的事多虧了方雲峰照看，許小文唯一能做的就是上網查查資料，方雲峰來看他的時候提點意見。每個月看到銀行卡裏逐漸上漲的分紅他都不好意思。要是一說這幾個月的利潤全給方雲峰，方雲峰立刻就生氣了，說許小文見外不把他當自己人。還反問他要是兩人的狀況對調，他是不是一分錢都不給自己。
如此換位思考，許小文要是還堅持豈不是承認自己沒人情味嗎！
原卓陽從醫院跟到許小文的租屋，每天報道，總要吃了晚飯才走，一點兒也不客氣。他沒有掩飾的意思，連姜新華都意識到他和原卓陽關系不一般。
姜雲背地裏問他怎麽處理和原卓陽的關系。
許小文無言以對。
讓原卓陽看他的冷臉？別說原卓陽把他救出來，就是他養傷期間原卓陽跟前跟後的伺候他，絲毫不假手于人——新手讓他受了不少不必要的罪也是真的——原家的骨頭湯他也喝了不少了，現在吃頓飯，又沒明說要和他怎麽怎麽樣，他難道能把人家趕走？
過河拆橋也不是這樣的呀！
偏偏原卓陽什麽也不說，好像真的只是關心朋友看望朋友，絕口不提複合啊感情啊什麽的。
問題是，普通朋友會“不經意間”觸碰你的敏感地帶嗎？普通朋友說話需要那麽暧昧嗎？頻率還那麽高？普通朋友需要像上班打卡似的每天簽到嗎？
偏偏轉眼間又表現得很正經，好像剛才那些都是許小文的幻覺。
讓許小文牙癢癢，有時候恨不得咬他兩口。
他能怎麽辦？
好吧，你不說我就當你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不信你能一直耗下去！
姜新華的病好之後，離過年也不遠了。姜雲姐弟前腳走，許小文考完試後腳就跟着回了老家。
過年好像都一樣，走親戚吃大餐拿壓歲錢。
唯一不同的是姜雲一家搬到了縣裏，少了很多三姑六婆。許小文的房子雖然早就裝修好了随時可以搬進去住，但是過年的時候一個人住似乎太可憐了。所以他仍然和姜雲吳軍住在一起。三室的房子，主卧姜雲夫婦倆住，次卧吳凱住，還有一間小卧室用作客房兼書房，許小文本來要住那間，結果吳凱今年不回家過年，他就住了吳凱的房間。
吳凱找了份外地的工作，離家太遠。實習期間，只有三天年假，他幹脆留在工作地過年，據說，他的女朋友和他在一個城市工作。
除夕晚上，一家三口圍坐在客廳守歲看春晚，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許小文的手機同時開始震動，他走到陽臺上接電話。
“新年快樂！”原卓陽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許小文的耳朵。
“新年快樂！”這個時候聽到原卓陽的聲音倒讓許小文産生了幾絲特別的感覺。
砰砰砰——
夜空升騰起璀璨的煙花，噼裏啪啦的鞭炮聲随後響起。
原卓陽的話被煙花炮竹的聲音完全遮蓋了，他後面說的什麽許小文根本沒聽清楚。
回老家幾天，原卓陽沒有跟來，卻是每天至少兩個電話，即使是無意義的閑扯他仍然樂此不彼。原卓陽從來不問許小文的想法，許小文也在這頻繁的聯系中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矛盾，仿佛回到了他們關系最融洽的那段時間。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考慮。許小文從來不曾提到過“孩子”的字眼，原卓陽也從來不說，兩個人都當他們之間沒有孩子的存在。
鞭炮聲斷斷續續一直響個不停，東家的放完了西家的又開始了。
“你還在聽嗎？”許小文大聲叫道。
電話那頭仍然什麽都聽不清楚。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外面才漸漸安靜下來，手機裏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原卓陽已經挂了電話。
竟然有了悵然若失的感覺……
收起電話坐回客廳，春晚仍在繼續，許小文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B市。
原卓陽在做什麽呢？Ｂ市不能放煙花炮竹，他會看春晚嗎？說不定他們在看同一個電視節目……剛才的電話裏他想說什麽？大概不會有特別的話吧，一直都這樣……
手機又開始震動——很短暫——有短信。
許小文翻出短信，最上面是室友們發的祝福短信，手指下移——中間有一條是原卓陽發來的。
“我們還有可能嗎？我愛你！”
“小文睡去吧……”姜雲打了個哈欠，“春晚都完了，你還在發什麽愣呢？快點去洗臉刷牙。”
“嗯。”許小文心不在焉的回答。
他一直把手機定格在那條短信的頁面。
終于他按下了回複鍵——
“誠意不夠。三年裏如果你沒有移情別戀，那我們就還有可能。”
點擊發送後，許小文關機，洗臉刷牙睡覺。
管原卓陽明不明白看到短信後有什麽反應。他現在困了需要睡眠，天大的事也等到他睡醒再說。
三年的時間不僅僅是給原卓陽的，也是給自己的。
他清楚自己沒有割舍掉對原卓陽的感情，但是他無法——至少在現在無法忽視那個孩子，也接受不了。如果三年的時間，原卓陽沒有和別人在一起，他也沒有喜歡別人，別的矛盾還不能克服嗎？
也許會很困難，他們之間還會産生別的矛盾。但是這一刻，他無比的希望他和原卓陽之間還能有未來。
你願意用三年的時間來證明嗎？
睡醒之後就能看到你的答案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謝謝一路陪我走到現在的姑娘們，謝謝你們的支持。
坦白說，這篇文是我目前為止寫的最困難的一篇，比第一次寫文還艱難（雖然總共也才三個長篇），中途幾次停更，常常卡文，差點就坑了。幸好我好記得自己承諾過不坑，幸好長時間停更後還有姑娘仍然願意看這篇文……總算堅持下來了。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問題。但是打上完結兩個字，我依然有強烈的成就感。
呵呵，下一篇應該不會寫原創了
我還是對同人更有愛啊~ ^-^
至于番外，不知道，有靈感的話可能會寫吧，不過，那會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