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江晨急的要死,他朝床頭的光屏鐘表上看了一眼,時針已經慢慢向八點靠攏,他分明就記得昨天叫做‘陳安’的那個人在通訊中和男人約定的時間是八點整!
可現在這位幼稚的大人看起來卻并沒有起來的意思,當然也沒有壓到小家夥,虛虛擋在小人魚身上。
江晨拍了拍環在男人腰間的尾巴作為催促,淺咖色的瞳仁嚴肅的變成了扁扁的杏核形狀。
再不走就真的晚了,好多好吃的都會沒有的。
這是他從星網關于參加‘宴會’的攻略中一點一點查出來的寶貴信息。
小家夥急得想要直接從上邊突破,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顧琛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可惜,小人魚速度不慢,男人速度更快,在小家夥馬上就能一個魚打挺從床的另一側突圍出去時一把被男人穿過纖滑的襯衫抓住了腰身,小人魚瞬間瞪圓了眼睛,一秒軟了下來,縮成了一團氣勢洶洶的小魚,弓着腰抱住肚皮朝男人呲了呲牙。
小家夥腰上竟然有癢癢肉這個事是顧琛偶然之下發現的,自此成了他對付小人魚的一個手段,畢竟小家夥打不的罵不得,算來算去也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似乎還有點用。
顧琛眼眸深處帶着笑意,把掐住小家夥要害的手伸出來,在頭邊上晃了晃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示意自己已經拿出來了。
小人魚兇巴巴的‘嗚’了一聲,從喉嚨中發出了一連串的小呼嚕,軟綿綿的,和撒嬌沒什麽兩樣。
“早安吻,”
男人垂眸看着生龍活虎的小東西,逗弄的心思停不下來,漫不經心的指了指臉側。
小人魚前幾天不知道又私下看了什麽電視劇,當天晚上入睡前就學着裏邊外星人們打招呼的方式給了顧琛一個突襲的‘晚安吻’,突遭襲擊的男人當場傻在了原地,成了顧琛最不想回憶的黑歷史之一,當然,這段記憶還是時不時被口不對心的主人翻來覆去的查看,偶爾興致起來還要逼着自那一次後明顯懈怠下來的小家夥重溫一次。
很明顯,這次被逼無奈的小人魚只好兇狠的在男人臉側‘啃’了一記,之後馬上抱着尾巴縮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偷笑得像只計謀得逞的小狐貍。
顧琛把他從下邊拉了出來,總算心滿意足的放過小家夥,開始往小魚身上摞衣服,小家夥抗拒的抖了抖身子,左手搭在鬥篷上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拿着純白鬥篷的男人挑高了眉梢,小人魚對外邊的皚皚白雪明顯很感興趣,可要是任由他這麽出去估計第二天就得再被戳上一針,到時候心疼的還要是自己,而且這算是小人魚第一次出現在大衆視野前,媒體報道和世家圍觀都少不了,到時候這只兇巴巴的小紙老虎魚說不定會被吓得埋在他肩頭瑟瑟發抖。
一向不太懂得拒絕小家夥的男人慎重思量了一分鐘,最後搖了搖手指示意:“不穿,就不許出去。”
他特意放滿了速度,小家夥認真聽着,等男人說完了大概也明白了意思,當即塌下了臉,抿着唇又不舍的朝外邊看了一眼,然後就乖乖坐直了身子等着男人把鬥篷兜頭給罩上,這是顧琛習慣性的動作。
小家夥一臉哀怨簡直都要溢出來,顧琛揉了揉小人魚毛茸茸的卷毛,仍舊是出自他手的‘傑作’,現在的顧琛已經可以完美控制着技術把小人魚的卷毛吹得蓬松又不炸毛,手感綿軟軟的,小家夥總是濕着頭發沉迷追劇,顧琛忍了兩次,最後在小東西打了個噴嚏後養成了每天給小人魚吹頭發的習慣。
小人魚陷落在失落中沒空搭理他,只滿心想着又碰不到那些白白胖胖的小東西了,聽電視劇裏說,這種天氣是很少見的,哪怕是在冬季也不會每天都有,這場中心城的大雪自從昨天開始下起後就一直被江晨期待到今天,可沒想到還是沒機會摸一摸。
小人魚委屈巴巴的嘆了一口氣,卷了卷尾巴尖尖,像是認命一樣催促着男人給自己‘穿上鬥篷’,摸不到就摸不到了,他可不想連參加宴會的機會都失去。
一臉無奈又要頑強屈服的小表情看得顧琛唇角不可自控的上揚起來,當然他在小人魚反應過來之前迅速的将魚罩進了鬥篷中,抖了抖純白色的特殊材質鬥篷,确保小人魚的尾巴也已經被包裹進去後才朝外走去,一邊安撫道:“走了走了,現在就出發。”
作為回應,小人魚伸出指尖在男人胸口畫了個圈圈,随後有氣無力的側頭抵在男人胸膛上無聊的玩起徽章來,男人抱得很穩,江晨沒有感覺到一點颠簸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道粗野中帶着些豪放,另一道則明顯斯文守禮很多。
“上将,”
“上将!”
這是到了外邊了,埋在一片黑暗中的江晨輕輕動了動鼻尖,嗅到一陣清涼的氣息,夾雜着陌生的冰雪味道,十分叫小人魚感到驚奇,瞳仁緩緩變成了圓片,抓着男人衣領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輕點下颌的顧琛感知到了小家夥的動作,唇角微不可查絕的上揚着,眼神示意林啓與陳安打開磁懸浮車,一邊把鬥篷掀開了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口子,指尖在黑黝黝的小洞口等了片刻,馬上就觸及到一片溫軟,小人魚滿是期待的從小洞中鑽了出來,只能露出半張小臉來,已經足夠他看到外邊銀裝素裹的世界。
龐大複雜的交通網絡貫穿天空每一層角落,鱗次栉比的富人區中人造植物綠蔭袅袅上飄着一層薄薄的白雪,隐約能看見隔壁別墅門外有一個穿着老棉襖的老奶奶,頭發花白,撐着傘在別墅花園中悠閑搖晃着搖椅,而身側是是兩道同樣身高不低的身影,江晨視線掠過他們,小心打量了一眼,一個看着兇巴巴,一個看着倒是挺溫和的。
小人魚收回視線,仰頭看了眼男人,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男人稍顯淩厲的下颌線,喉結上下滾動着,低沉的新人類語快速吐了出來,顯然正在與兩位副手在交談些什麽,但是速度太快了,江晨暫時還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不過,這不就意味着男人暫時沒時間管他?
從家門口步行到磁懸浮車的距離也就是百來米,稍稍一猶豫就會錯失良機。
鬥篷中的小人魚轉了轉眼睛,鬼鬼祟祟的挪動着原本貼在男人胸口處的手掌,企圖從小洞中出其不意的鑽出去摸一摸雪花究竟是什麽感覺,不過爪子剛剛伸到洞口,就被一只大手準準抓住了,比他大了一圈的大掌慢慢把小人魚的罪魁禍爪給包了起來,一根一根的收攏在五指之中。
江晨:……
唧,被抓住了。
小人魚瞬間委頓下來,在男人掌心撓了撓,表示自己會老老實實的縮回去。
男人嗓音沒停,大掌慢慢放松了力道,叫小人魚掙脫桎-梏回到了鬥篷中,江晨正要認命閉上眼重新來一個回籠覺,卻忽然感覺到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接近,小人魚嗅了嗅,挺翹的鼻尖輕輕聳動着,馬上重新睜開了半眯的眼睛,入目就是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圈淡藍色的光輝包裹着浮在指肚上方的一片六方形的白色物體上,在幽暗與光明相接的地方閃着點點不真實的白光,漂亮精致的好像計算好每一分尺寸後才被精心雕刻下來的藝術品。
小人魚呼吸都放滿了,眼底映襯着那一片雪花,同樣還有男人的指尖。
‘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胸腔炸了一下。
小人魚睜圓了眼睛,慢慢朝胸口跳動的方向摸去,他的心髒,為什麽跳的有些快呢?
男人察覺到了鬥篷中小家夥的動作變化,料想小家夥應該已經看到了雪花的模樣,指尖打了個響指,抹去了漂浮的雪花後便把小魚包舉高了一些,低頭從敞開的小洞中看去,小家夥一臉無辜的回望他,吐了個泡泡。
沒有任何異像,顧琛一邊回着陳安的通報,一邊在小人魚額心碰了碰,确認小家夥體溫正常後才給了小人魚一個安撫的眼神,把鬥篷重新密不透風的蓋起來,鬥篷的材質很特殊,內置可以自動換溫透氣的系統,所以完全不同擔心小家夥的呼吸問題。
江晨在男人舉高自己的前一秒就像被老師抓包一樣瞬間放下了爪爪,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隐藏,明明遇到特殊情況和男人說一聲才是最安全的決定,可他還是本能的将這種陌生複雜的感情給壓到了心底最深處,同時把原因歸結于最讨厭的‘打針’上。
沒錯的,小人魚點着腦袋想着,如果身體有異常的話,說不定又要被那個尖尖的東西捅一下,當然現在的江晨已經知道了那東西叫做‘打針’,是能夠治病的東西,可還是不妨礙小人魚對它的讨厭。
顧上将會帶着一條人魚來參加宴會的事情在象征着聯邦一部軍的磁懸浮車抵達國宴會場前沒有走路一點消息,所以當那張熟悉的總是玩世不恭又邪肆的臉出現在鏡頭前時所有媒體一應變得遲鈍起來。
“那,那是個什麽東西?”
鏡頭中的白色鬥篷占據了大片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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