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陳暮剛走不久,門外響起“砰砰砰砰砰”的敲門聲,連門鈴也不屑按。

聶青岳在門外不客氣地喊着,“宋衍河,給我開門!”

镂空的金屬防盜門被拍得哐哐作響,門框都快跟着震起來了。宋衍河無奈上前,打開門,“又有何事?”

聶青岳原本一臉的氣焰嚣張,薄唇抿得像刀刻得一樣,看到他開了門,神色立刻軟了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宋衍河立身門前如清風拂柳,神色淡漠點了點頭。

聶青岳對他這副神情、姿态再熟悉不過了,俨然正是當初宋衍河在花園憑欄遠眺時的模樣,只是眼神更多了幾分清冷。

聶青岳心疼道,“你發生什麽了?怎麽會不記得我?你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如你所見,是忘了些事情,但也不要緊。你還有何事?”

老道士把他忘了,卻說不要緊?

聶青岳賭氣地往門口擠了進來,“我剛搬到這兒,不該來看看新鄰居嗎?”

“那你要改日再來了,陳暮不在家。”

聶青岳硬是從宋衍河身邊側身進了門,四下打量着,“誰要來看陳暮,再說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就不能來找鄰居聊聊天嗎?”

宋衍河若有所思點點頭,問道,“你怎知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聶青岳不答話,也不換鞋,徑直往裏走去。

宋衍河心下了然,關了房門道,“別太過分了。”

聶青岳見他沒再趕他走反是關門跟進屋來,很是開心,邊走邊道,“一點小事而已,開門做生意,有人來檢查檢查不是很正常嘛。”

說着,用手挑起主卧床上的一件白色T恤,撐開看了看有些眼熟,問道,“這是你的衣服?”

宋衍河也不确定這衣服是不是他的,是他早晨換下來的倒是真的,便道,“大概是吧。”

聶青岳走近他逼問,“你住這間?”

“怎麽了?”

“你和誰住一起?”

“嗯?”

聶青岳一把丢了衣服,把宋衍河抱在懷裏,低聲在他耳邊問,“你和誰在一起了?陳暮?”

聶青岳擁上來的一瞬間,宋衍河朦胧感到在這人懷裏的感覺陌生而又熟悉,竟讓他一時想不明白,只好停留在這個位置上努力回憶。

宋衍河覺得自己應當是沒有必要解釋的,但被人誤會總不是那麽痛快,便道,“我早晨來這裏,不過是換件衣服。”

已經做好了被推開或者被打一頓的準備了,聶青岳卻驚訝地發現懷裏的人一動未動。于是抱着宋衍河的雙手收得更緊了些,讓他緊緊貼在自己身上,隔着輕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兩人胸腔的跳動,宋衍河身上那種久違了的清淡香味幾乎瞬間填滿聶青岳的神經。

“宋衍河,我想你,我們回去吧。”聶青岳低頭用鼻子蹭動宋衍河的臉頰,見他沒有拒絕,便大膽起來,用嘴唇輕輕摩擦宋衍河的額頭。

這觸感實在溫柔得讓宋衍河忍不住想親近,只好嘆口氣道,“奉勸你一句,你的命定之人就在你身邊,此刻正命懸一線,你當回去好生照料才是,而不是在此處與我糾纏不清。”

聶青岳一下洩了氣,稍稍松開了點,仍把他圈在懷裏,“你是說尤飛嗎?我早就跟你說了,尤飛和我根本不是那種關系,我找他來不過是為了氣你,我連他一個手指頭都沒動過,”想到那天在六朝金粉門口,他頓了頓,又說,“我,有時候是差點把他當成你……”

原來,那個人叫尤飛嗎。

聶青岳又靠近了幾分,低頭輕吻他的臉頰,“你忘了我嗎?那現在呢?你還喜歡我嗎?看到我還有感覺,是不是?你都沒有推開我……”聶青岳低頭吻上了他的唇,“宋衍河,你要是忘了,就再喜歡我一次吧?”

一手勾起宋衍河的下巴擡向自己,一邊吮吸着他的唇瓣。

宋衍河一瞬失神。這個男人灼熱的眼神和充滿占有欲的進攻,讓他明明空蕩蕩的心房竟有燙熱的感覺,和他身體貼合時,來自另一個男人軀體的溫度居然烙印在他身上,讓他想靠近。

聶青岳還埋頭在他頸間細碎地啄吻着,低啞磁性的聲音不斷問道,“你想不想我?你還是這麽香……宋衍河,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聶青岳的呼吸越發粗重,緊箍在宋衍河腰上的手不知何時伸進衣服裏,順着腰背逐漸向上撫摸,撩撥得懷中之人也有些喘息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各取所需”的感覺?

“你以前也這麽多話麽?”宋衍河一開口,才驚覺自己嗓音已是顫抖嘶啞。

聶青岳沒聽明白,抵着他的額頭輕聲問,“你說什麽?”

“你要做就做,何必說這麽多。”

聶青岳眸色一暗,雙臂緊緊抱起他,輕松地将宋衍河抱到大床上,随後立即覆壓了上去,深情望向他,“你是我的人,宋衍河,你就算失憶了,也是我的人。”

宋衍河被他壓在身下,衣衫尚且完整,只是雙腿被他膝蓋頂開在身體兩側,被迫接納着聶青岳高大的身軀,姿勢極為不雅。在聶青岳隔着衣服的一下下挺動中已有了反應,便推了他一把道,“話多。”

“我太想你了,”聶青岳一點點解開他的衣服,從脖頸至胸前一路吻了下去,一直吻到下腹,“這裏也想,這裏也想……最想的還是這裏。”

聶青岳的一雙大手将宋衍河隔着衣服托起,在掌中揉搓的力道越來越大。

“你要是傷了我,就等着從窗戶飛出去吧。”

聶青岳聽了,埋頭在他胸前輕笑,“我從來也沒把你弄傷過吧?”

果然如聶青岳所言,他的力道雖大,卻溫柔有餘,耐心十足。宋衍河許久未經□□,身體緊致得很,聶青岳也不慌忙将他占有,只撫慰得他發出陣陣舒服而又難耐的輕呼,直到宋衍河的腰随着他的手起伏迎合,聶青岳才将自己慢慢頂進。

完全進入之後,聶青岳咬牙停頓片刻,抵在宋衍河耳邊問,“還疼嗎?我動了?”

宋衍河指尖輕輕拍了拍他的雙腿,嘶啞道,“你……動啊。”

夜幕深重,二人已不知大汗淋漓了幾遍。聶青岳再看向宋衍河時那眼神更加情意綿綿,将他往自己懷裏攬了攬,道,“我餓了。”

宋衍河閉眼未擡,問道,“什麽時辰了?”

“十點半,我叫人送吃的來。”

“這麽晚了何必擾人清夢。出去吃吧。”

“好。”聶青岳想起身,見宋衍河完全未動,便問,“你不去嗎?”

宋衍河氣定神閑,“我又不餓,為何要去?”

“你!”聶青岳簡直難以置信,翻身跪坐在他身上,“……我伺候了你幾個小時,你不該陪我吃個飯嗎?”

宋衍河悠然擡眼望向他,定睛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道,“這樣啊,我是不是還該給你錢?”

“宋衍河!”聶青岳氣得大喝一聲,恨不得一口咬到他白皙颀長的脖子上才解氣。

老道士這是要氣死他就對了!給錢?把他當什麽了?他是送上門來讓他女票的嗎?

“嗯,不過我身無分文,那便陪你同去吧。”宋衍河說着,利索地翻身下床,一點酸痛的痕跡也無。光潔的身子不着寸縷,背對着聶青岳,脊背上清晰可見順着脊柱一溜兒紫紅的痕跡。

“你!”聶青岳臉都黑了,他辛苦耕耘了幾個小時,怎麽老道士現在體力這般好了?難道是他久疏戰陣技術下降?

老道士絕對是故意的!

宋衍河在林琅衣櫃裏翻着他能穿的衣服,邊問,“嗯?不是要吃飯嗎?還不起來?”

老道士,你等着!

宋衍河回頭瞧了瞧地下的幾件衣服,“你這衣服皺得厲害,有換的嗎?還是穿陳暮的?”

“我瘋了我才穿他的!我樓下有,你等我。”聶青岳從浴室扯了條浴巾裹在腰間,赤着腳出了門。

正對着林琅家的房門已經安好,速幹的建材也已經凝固。聶青岳輸入密碼,房門“噠”的一聲打開。

林琅的妖怪審美無處不在,連夏□□物的這麽點兒布料也不甘寂寞,專買些五顏六色拼紗亮片的,要不就是衣服質地自帶反光效果,一圈看下來沒有一件完全正常的。宋衍河随便挑了件黑色短袖襯衣和白色及膝短褲,順便把兩人揉搓得斑駁淩亂的床單一卷,丢進了洗衣機。

一到門口,看到聶青岳家門大敞着,聶青岳本尊正背對着門口在穿褲子,背部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你怎麽換衣服還敞開着門?”

“嗯?”聶青岳回頭看了他一眼,“就你這樣的,走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怕你趁我沒注意就走了。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宋衍河一時無語,站在門口靜靜地望着他。

前後用了不到兩分鐘,聶青岳已麻利地穿戴完畢,邊系紐扣邊道,“好了,走吧。”

聶青岳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臉望着他,老道士在月光下更好看了,哪怕一點表情都沒有,也像個玉琢出來的人兒。聶青岳舔了舔嘴,問,“去吃什麽?”

“随你。”

聶青岳想了想,“那就去吃……吃點甜的?你還喜歡吃甜的嗎?”

“過午不食。”

聶青岳往後一靠,不滿道,“你掃不掃興啊,我抱了你幾個小時怎麽一點兒也沒把你暖熱?”

“掃興?”宋衍河品了品這兩個字,反問道,“難道我還有讓你盡興的義務?”

聶青岳來了脾氣,“你沒有嗎!”

宋衍河依舊風輕雲淡,“沒有,你只說讓我陪你出來吃飯。既然如此,那就挑你喜歡的吧。”

很好!老道士就算失憶了一次,還是這麽一下了床就判若兩人,而且比以前更變本加厲了!

聶青岳一把解開了安全帶,霍然起身壓在宋衍河的唇上。

宋衍河頓了頓才推了他一把,“你幹什麽?”

“我看你嘴是不是硬的。”聶青岳偷香成功占了便宜,心裏揣着得意,系上安全帶卻不屑道,“我就是客氣客氣問你吃什麽,客氣你懂嗎?”

“嗯。”宋衍河也不在意地應了一聲,瞥了聶青岳一眼。

“目标口是心非幾率95%。”宋衍河腦中忽然傳來一個機械化的女聲。

“什麽聲音?”宋衍河四處看了看。

聶青岳也跟着他到處看看,“沒東西響啊。”

“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聶青岳搖頭,發動了車子,“沒有。你別在這兒裝神弄鬼的,今天你說什麽也得陪我去吃個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