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子川過往
伴着舒緩的純音樂,水晶球裏的雪花圍着藍色小樹舞蹈着,落弦一夜好夢。
哼着歌走下臺階,半帶着跳躍經過綠蔭小道,遠處的鳥兒一字型飛向遠方的半島,落弦目光尾随而去,心想何時自己也能這般自由,過自己夢想的生活。
轉身便撞在軟軟的團子上,揉着額頭擡起頭才發現是子川:“你說你,知道像個圓子,就別随便站地方。”
明明在欣賞美景,莫名其妙被撞了一下,還沒緩過來,又被劈頭蓋臉數落一番,不搬回來始終不是子川的風格:“你以為我樂意站在你身邊,不過看你額頭數點痘痘,等待時機提醒你,誰知你一向眼睛走在頭上。”
“不,應該是不長眼睛,随便就找機會碰瓷。”落弦突來的眼神,激得子川換種說法繼續怼。
“我找你要錢了嗎?還碰瓷,不會用詞,就別用,以免贻笑大方。”未等子川回怼,繼續說道:“還有我這長青春痘怎麽了,說明我還青春。”
“你青春,都老阿姨了。”子川說完就跑。
落弦追着他:“有本事你再說一句。”
子川時不時回頭:“老阿姨,不就是老阿姨。”
這嘴賤的人,老天都看不下去,一位騎自行車的行人呵斥了他一番,落弦趁機抓住他,拿起手中的包輕輕打了幾下。
子川皮糙肉厚,這一點連撓癢癢都算不上,想起以往的經歷,不免詫異:“你打個人都這麽溫柔的?”
突轉畫風,落弦有點不适應,往前邊走邊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打你不過是洩憤,沒必要打疼自己。”
子川聽着這番話,被突然問道:“你前女友長什麽樣子?”
“你說的是哪個前女友?”被回以這樣一句話,落弦驚奇地補問:“你厲害,那就從初戀說起吧!”
“後面一堆的人等着上公交,上去了再說。”子川身後有人催促着,确實沒心情回憶往事。
站在公交車上,子川遞手機給落弦:“這就是我和初戀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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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子川微瘦,不及現在可愛,倒也長得俊俏,旁邊的女孩清純,兩人情侶相至少有七分,從心裏一番點評,更疑惑一些:“你喜歡她嗎?”
“喜歡啊。”子川有點漫不經心,好像應該是這樣一個結果。
“你是習慣喜歡吧?”落弦從他的眼神中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仍需要他肯定。
“你怎麽知道?當時她說咱們在一起吧?反正不讨厭,我就說好呀。”子川很尋常的說着這事,隐隐透着一絲得意與喜悅,說到分手也是最稀疏平常的理由。
要看一個人對初戀有多深的感情,還是得看第二任:“那第二任哩。”
說起這個,子川帶着點自嘲:“在一起後,我才發現她竟然是初戀的表姐。”
落弦覺得子川喜歡第二任,不過是因為初戀的影子,由于愛情的底線,最終不得不各生歡喜。
對于別人的私事,還是少過問,秉承這個理念,落弦便不再問了,恍然出現的站臺,恰好拯救這番不回答的場景。
迫不及待下車,張開雙臂擁抱這廣闊的天地,喃喃自語:“還是人少的地方舒服。”
子川敲了下她的腦袋:“今天下班的時候叫我,跟你一塊走。”
“那可不巧了,我們今天下午有黨日活動。”落弦頗為得意能尋到這麽一個理由打擊一下他。
“瞧把你得意的,照相師有啥好看的,在我看來,比不上铠甲戰士半分。”碰上子川這樣堅硬的心靈,落弦再一次敗得一塌糊塗,垂死掙紮都顯得無力:“整天閑得發慌,你就是羨慕的。”
早摸透落弦心思的子川,呵呵以對,留個臺階給她餘地轉圜。
這姑娘還當真以為奮力一搏戰果顯著,無視子川,志得意滿向着前方走去。
怎麽碰上這樣一個傻逼,子川無奈地搖了搖頭,便跟上她的腳步。
剛一走進辦公室,落弦就被經理喚了進去,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舒經理,出什麽事情了嗎?”
一句“你為什麽不接人電話?”再一次蒙圈落弦,舒暢卻是很清楚:“就知道你手機又關靜音了,你晚點跟人回個電話,也沒什麽事,就是借調到區廉政辦的一個同事問入黨的事情,你後續做好對接。”
落弦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摸了下後腦勺:“還是舒姐最懂我,遵命,馬上去處理,決不讓別人質疑我們的服務态度。”
一番了解情況才知道他本來在上一家公司快要轉發展對象的時候,就被請到區廉政辦工作了,囿于他實際工作地不在我們公司,按照規定,我們這邊也不适合推進他入黨的事情。
于是便建議他跟區廉政辦聯系,同步這邊跟集團黨委辦溝通,出面協調一下,此事就告一段路。
接踵而來的是外出長期的黨員培訓,經黨總支通知,公司黨支部有4個名額,跟領導報告之後,就在黨員群發了通知,以自願報名為原則,輔之領導調整。
本以為報名的人應該很多才對,結果臨近時間,依舊毫無動靜,落弦便開始挨個詢問了,部分同志因為工作的緣故不便參加,有些因為領導的緣故不便報名,結果還好,恰好有4個人不情不願報名。
完成這項工作,便開始下午的觀影準備,好在不用安排車輛,帶上旗幟,準備一些水,清點好人員便好。
下午天空有點陰沉,并未影響落弦的好心情,順着同事的車便早早趕到觀影的地方,腦海閃過幾個畫面,确信這個地方來過,而且當時看完電影都不知這處到底在哪?
也只是匆匆一想,便去前臺領電影票,聯系背景圖,并發圖片引導大家集合。
坐在旁邊的休息區,看着人影人來人往,有人在眼前晃了下,擡頭一看是陌澤:“澤哥,你到啦?”
看着落弦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陌澤多問一句:“怎麽啦?盯着一個地方愣神。”
落弦搖了搖頭,遞過去電影票:“這是領導的電影票,幫忙發下,謝謝。”
陌澤接過後便往集合的地點走去,半途關心了下落弦:“有事就說出來,別放在心裏。”
落弦也辨不清心中的影子,更不用提及訴說了,只是幹脆地應了一聲“好”。
封胥看見落弦過來,便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落弦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封總,還有一人,快到觀影時間了,我們先拍照入場吧!”
封胥的責任心很強,雖然不是支部書記,可凡事都是親力親為,看着他和溫階召集黨員拍照的身影,落弦暗暗點評着。
向來不上鏡的落弦,擠出一個笑容,留在了這個第一次的黨日活動中,自此這個組織裏永遠都有她的身影。
其它同志們陸續入場,落弦依舊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那個遲到的同事,翻了手機通訊錄幾遍,暗下決心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喚名字“林殊”,聽到渾厚的男音,悔得腸子都青了。
支支吾吾問道:“林經理,您到哪了?”
“我已經到電梯口了”,落弦再一次擡頭,一個身高一米八五,身材颀長,長相英武的人從電梯出來,忍不住拍了下額頭,以掩飾尴尬。
迅速迎上去,遞給他票,并指引他入場,看着他的背影,落弦想他父母怎麽給他取了一個怎麽不搭配的名字,等着檢票員催促才快速的入場。
電影《照相師》透過一家人經營照相館的經歷,折射出深圳的發展,當年那一批拓荒者身上敢闖敢試、攻堅克難,開拓創新的精神,值得每一位建設者學習。
觀影結束後,落弦等在前臺,給開車的同志指引領停車票,為最後一個人服務完畢之後,踏出電影院,看着車水馬龍,看着高樓大廈,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可心底卻甘當一個無名之輩,進入這股人潮中,淹沒地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