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身子忽冷忽熱,語氣輕抖:“宋先生,我家裏兩個姑娘就拜托你了,我這把年紀,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吧。”

她心裏只想着逃命要緊,卻不知還有其他方法可以化解這次危機。

西山的土匪窩不是一天就建成的。

宋毅搬來這裏之前就知道終有一天要面對這些問題。

因此他在翻修房屋時,也備有了後路。

他在不遠處的密林裏搭了一個小木屋,作為暫時的安身之處。

清風寨行事大膽,卻是有勇無謀。

但凡出來搶劫,都是燒殺搶掠的步驟,從來不會動腦筋去思考有沒有漏網之魚。

就如那人一樣,無論何時何地,只顧自己快活,從來不考慮後果。

懷秀的想法和劉老太一樣,老人的想法是好的,但作為這個家裏的唯一青壯年,她是不贊同劉老太的做法的。

“奶奶,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我們一起互相照顧。”

她把手搭在老太太瘦弱的肩膀上,眼神堅定地目視前方,把宋毅看得越發心定。

他最怕女人哭哭啼啼,要是懷秀三個人都只會抱頭痛哭,他也是沒有辦法可想了。

天空裏墨黑一片,今晚上看着是沒有月亮了。

房間裏的東西今天懷秀她們已經收拾打包好。

宋毅讓她們進去拿了些毛毯和值錢東西,他自己則把爐竈裏的火苗用水潑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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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還擺着吃剩下的飯菜,他把飯菜倒進廁所裏,碗筷用水沖洗幹淨,扣在籃筐裏,讓一切看起來都像是井然有序。

他繞着房子走一圈,确認所有的生活痕跡都恢複正常,才催着她們鎖門,往竹林裏走去。

劉老太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懷秀手裏也沒空着。

倆人輪流把懷靈又抱又背,可還是跟不上宋毅的腳步。

再這麽耗下去,只怕土匪來了,他們都還沒藏好。

宋毅實際上是不喜歡觸碰女人的,但情況緊急,他也只能抱起懷靈。

竹林裏沒有路,雜草叢生,稍不注意就會摔倒。

宋毅帶着她們在林子裏走了一個時辰,才在一顆榕樹下停住。

大榕樹的不定根把樹幹環抱住,宋毅先把懷靈抱上樹枝,才又下來一個接一個的把另外兩人帶上去。

懷秀被他摟着有些不自然,她今晚吃了大蒜,怕嘴巴有味,只緊緊抿住嘴唇。

宋毅更加別扭,之前都是獨來獨往,很少接近女子,哪裏會想到如今他會抱着個姑娘。

這感覺和抱着懷靈又不一樣,他心裏粘膩得緊,便暗中使力,托着懷秀的腰部往上頂。

懷秀憑着宋毅的呼吸遠近判斷出他把頭盡量遠離自己,心裏猜測自己的呼吸帶出了口氣,便又羞又惱,微微掙紮了一下,差點把倆人帶累,險些下墜。

實際上這也不能怪她任性。

畢竟在她眼裏,宋毅只是一個性格古怪,渾身透着秘密的光棍,和其他男人再無區別。

然而她的這些舉動,卻讓宋毅越發讨厭女人。

他的這種讨厭,從他娘當着他的面跳崖而亡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

無論是老女人,還是小女孩,他都是本能地抵觸。

現在他能強忍不适,把她們全部送到樹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宋毅一落定就把手背到身後,拼命蹭在衣服上,待氣息喘勻才把腰上挂着的刀遞給懷秀。

這棵大榕樹枝葉繁密,無論白天或夜晚,若非知情者,輕易是發現不了這樹上的小屋。

劉老太一手拉着一個姑娘,緩緩坐下:“宋先生,我們要在這裏等多久呢?”

這個問題宋毅也犯了難,他心想至少要到明天早上,天亮了才好上路。

“等天亮了我們就走。”

清風寨講究速戰速決,想來這裏荒蕪之地,沒有什麽錢財供他們撈取,他們今夜應是不會逗留太久。

把話交代清楚過後,他也不再逗留。

他反複叮囑她們不要點燈,不要發出聲音,就又飛身下樹,返回家裏。

懷秀至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她剛才上樹時,因為恐高,慌亂中胸口蹭到了宋毅的手掌。

那種感覺非常不美好,以至于她跟自己暗自生氣,潛意識裏怪自己不夠莊重。

回想當年,她和莫懷仁朝夕相處,可是連小手都沒怎麽拉過。

而現在自己的重要部位,竟然被一個認識兩日的陌生男人碰到了,而且還是她無意識的情況下,“主動”讓人家碰到的,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陷入低落的情緒裏無法自拔。

劉老太卻被眼前的困境逼得要落淚。

要不是隔壁住了個好心的鄰居,她們的小命哪裏還能保住?

人人心思各異,倒是無人喧嘩。

小屋應該不算小,至少她們三人并排躺下還錯錯有餘。

劉老太對宋毅感激非常,她輕輕嘆了口氣,想起那個絡腮胡子大漢,越發可惜。

也不知這老天爺為何這般安排,好男人都被醜男人定了,真是天道不公!

她心中氣憤,噴的驅蚊水就多了些,把懷秀熏得暈暈乎乎:“奶奶,趕緊停下,我頭暈。”

劉老太趕緊捂住她的嘴:“別喊,土匪來了。你聽!”

土匪确實來了,還不少。

宋毅把鍋裏的飯盛出,挑出裏面的臘鴨慢慢嚼,這臘味越嚼越香,他連吃兩大碗飯,才在馬蹄聲經過時放下碗筷,看向門外把他家團團圍住的人群:“各位,真是好久不見。”

他望着這些曾經無比熟悉的面孔,心裏異常平靜。

對于劉老太她們,宋毅是不自覺地被吸引。

她們身上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氣息。

仿佛一靠近她們,自己就也能過上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

那是一種家的氛圍。

曾經,他和他的父母兄弟,也是過着為財米油鹽憂心的幸福日子。

經過這麽多年,他早已經記不清他們的面容,但家裏有愛的感覺仍是萦繞于心。

如果不是村長一意孤行,動員村民們和土匪抵抗,而不交錢糧。

想必,他今日早已經過上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現在他雖然脫離了土匪窩,不再受制于人,飽受身心的煎熬,但是他同時也喪失了做人的基本能力。

無論他餘生短暫還是漫長,他也再無娶妻生子,過上熱鬧溫馨的幸福家庭生活了。

第 19 章

溫知新翻身下馬,揮手讓其餘人等各去掃貨,自己進到宋毅家裏。

“你瘦了。”

還是這般心疼的語氣。

宋毅皮笑肉不笑,躲過溫知新的手掌,起身把碗筷扔進水槽裏:“我瘦與不瘦,再也與你無關。”

砸門聲此起彼伏,想來這條官道上的店鋪都無一幸免,除了自家房子之外。

溫知新是了解宋毅的脾氣的。他就是這樣,對不在乎的人絲毫不顧及對方的臉面。

他自嘲一笑,把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輕輕放在桌上:“你放心,過了今夜,我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咱們倆人的緣分已經盡了。”

長靴劃着優美的弧線落進溫知新的懷裏,宋毅越發生氣,他扯下另一邊,照着溫知新的俊臉砸去:“你放心,我現在花着你的錢,日子過得甚好。倒是你,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官府也已經下了剿匪令,你好之為之才是。”

明明是酸辣口氣,溫知新卻聽出了甜味。他笑得越發放肆,走過去把宋毅圈在懷裏,惹得他拳頭猛捶他胸口,才松開他:“今生我得你這麽一個愛人,死也值了。”

門口的墨綠色大旗迎風招展,溫知新大踏步而去。

宋毅扶着竈臺的手指劇烈抖動,掌心捏着鑰匙,默了一會兒。

門外響起一聲接一聲的對歌,他聽到口哨聲急忙追出去,卻只見火把排成長龍,蜿蜒着往深山裏去了。

他頹然跪坐在地,捂臉痛哭。

第二日一早,宋毅便換好長衫白袍,紅腫着兩個眼泡帶着三輛馬車去接劉老太一家三口。

老太太一臉倦容,抱着昏昏欲睡的懷靈,朝宋毅扯了扯嘴角:“宋先生早,辛苦你了。”

昨天後半夜,宋毅就把她們接了回來。

她們剛進家門,就被眼前的景象氣到腿軟。從門口到裏間,所有物件都被翻得東倒西歪,連水桶也被劈爛。劉老太連夜挑挑揀揀,才從中搶出些還勉強能用的東西。

她們從老家背來的那床新打的棉花被,原先是挂在房裏梁上的,卻被刀劃得棉絮灑了一地。懷秀一邊掉淚,一邊撿拾,到天亮才堪堪收拾好。

昨夜她幾乎沒有合眼,此時迎着朝陽神情厭厭地把大門鎖上。門口青磚地上殘留幾灘尿漬,懷秀撇了宋毅一眼。這股濃重的尿騷味,比她的大蒜口味重多了吧,怎麽沒見他離得遠一些?

懷秀的眼風宋毅沒接到,他坐在馬上,怔怔然拿手不斷摸着脖子上的玉佩。

也不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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