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小念算是抱得美人歸了,相比之下,葉不歸混得有些慘。

當初誤以為江小念有危險,他這個當師伯的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于是咬牙拼了老命開啓血祭秘術……

費盡心血救出了江小念後,江小念卻腦癱的要去尋那綠衣小妖,葉不歸無奈,于是倆人在死亡沙漠外圍分道揚镳。

葉不歸這次好運到頭了,自身因為秘術的原因就虛弱不堪,卻又在死亡沙漠外圍遇到了沙匪,他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眼看要糟殃,最後還是枝枝靠譜,用尋寶鼠一族的幻影斷尾術,救了自己和葉不歸一命。

命是保住了,可枝枝卻頹廢了。

它雖身為鼠類,卻極愛美,尾巴沒了,整只鼠都蔫兒巴巴的,每天不吃也不喝,提不起半點精神來,只經常側着蹲坐在黃銅鏡前,扭頭看着光禿禿的屁屁黯然神傷。

葉不歸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沒有人比他更心疼這只老鼠。

他和它相識于好百年前,還沒拜入靈山派時,他們就在一起了。

認識的過程也很匪夷所思,當年他不過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沿街乞讨時,因為不小心踩到某個大富人家的小少爺,弄髒了他的鞋子。

被小少爺和他的随從按在大街上打,将他打個半死後,才把暈迷的人扔在街角。

大冬天,他從暈迷中醒來時又冷又餓,手腳都被打折了,動也動不了。

下雪了,小小年紀的他就嘗遍了世間冷漠,看透了人性有多殘忍。

他以為要凍死或餓死在街角時,從垃圾堆邊的雜物中露出一雙綠豆大的眼睛,眼睛雖小,可卻比黑夜的星星還亮……

眼睛的主人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灰鼠,太過肥胖的身體,讓它像一個吹脹的氣球一般,險些看不到四只腳。

雖然胖,卻怪異的萌。

它探頭探腦的看着不遠處渾身是血的小乞丐,烏黑的眼睛露出像人類一樣不忍的表情,它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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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乞丐葉不歸看着越靠越近的老鼠,瑟縮了一下,心中恐慌不已,完了!老鼠要來吃他了。

“走開……你走開……不要吃我……嗚嗚……不要吃我……我髒,不好吃……嗚嗚……”

“吱……吱吱……”大灰鼠遠遠的朝他轉了轉,然後又轉身走了。

小乞丐剛送了一口氣,可過了一會兒,大灰鼠又來了,這一次離他更近了。

小乞丐吓得捂住了眼睛,可過了一會兒,身上并沒有被老鼠咬的刺痛,他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與近在咫尺的老鼠差點面撞面。

他下意識的準備尖叫,可鼻尖卻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他睜開眼,看到老鼠叼着一片幹硬的饅頭,放到了他眼皮底下。

“吱……吱吱……”

小乞丐愣住了,暗淡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那一片幹淨的饅頭。

灰鼠用爪子小心翼翼的将饅頭片,朝他的面前移了移,“吱吱……”

小乞丐猶豫了一會,用着幾乎幹癢的嗓子問:“是給我吃的嗎?”

“吱。”灰鼠吱了一聲,甩了甩尾巴,轉身走了。

小乞丐艱難的移動雙手,将饅頭片狼吞虎咽的吃進了肚子……

小半個時辰後,剛剛走掉的灰鼠又來了,嘴裏叼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停在小乞丐的不遠處,确定小乞丐不會傷害自己之後,它又慢慢的向前移了幾步,将叼着的植物小心翼翼的塞到小乞丐的手裏。

小乞丐從很小的時候就游蕩江湖,懂的東西自然不少,他認得出來這是跌打損傷的草藥。

這一次沒在瑟縮,直接将老鼠給他的藥嚼碎敷在傷口處……

那天之後,小灰鼠總會按時給他送草藥,還偷偷的給他送東西吃,有時候是飯團,有時候是爛了一邊的蘋果,有時候是饅頭,有時候是烙餅……

這件事情說出來可能沒有人會信,連小乞丐都會意外,他重傷的其間居然是被一只老鼠給養活的。

小孩子身體正在發育,折了的手腳也慢慢長好了,等他可以站起來走路以後,那只一直給他送吃的小老鼠,突然就不見了。

小乞丐不死心,沿着大街小巷拼命的找,于是在一個破舊的小弄堂裏找到了那只灰鼠。

小乞丐害怕吓到它,悄悄地走進弄堂,沒敢弄出半點聲音。

一步步靠近。

靠得近才看得更清楚,那只灰色老鼠全身毛皮軟軟的,像世界上最好的綢緞,柔光順滑,完全不像出入垃圾桶的老鼠,渾身上下幹幹淨淨的,一點也不髒。

它的眼睛滴溜溜的,又黑又亮,像夜空裏最亮的那顆星子,尾巴也是毛茸茸的,在尾尖處更是長出了一大蓬蓬松的絨毛,拖在地上像一把小掃帚,可愛極了。

它看到小乞丐倒也不害怕,卻也不再靠近,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往後退了幾步,與他隔了極遠一段的距離,确認足夠安全了,才自顧自的玩着。

它兩只前爪微曲着,雙後腿人立而起,靠着兩條後腿直立起來,撐着蓬松的尾巴像一只袋鼠一樣,在弄堂裏蹦跳了玩。

“好可愛的小老鼠。”蹲在弄堂門口的小乞丐眨眨眼睛,自言自語喃喃道,說完忍不住唇角都露出了一抹笑,這小老鼠怎麽可以這麽可愛,自顧自的都玩的這麽開心。

老鼠這東西其實他真不稀罕,這年頭什麽都缺,唯獨不缺老鼠。

大街上、陰溝裏,垃圾堆、到處都是老鼠,所有髒亂臭的地方都有它們,着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小乞丐也從來都不覺得老鼠是可愛的東西,以前四處流浪的時候,住在破廟裏,經常會有老鼠咬他,搶他的東西吃,在他的印象裏,老鼠一直是讨厭的,當然這只除外。

這只老鼠胖嘟嘟的,毛毛蓬松。

長相也跟普通的老鼠不一樣,一般老鼠不可能有這麽大,一般老鼠會令人讨厭,可是這個老鼠卻令人感到可愛,特別眼睛特別有神,好像會說話。

如果其他的老鼠是武大郎的話,那麽這只老鼠一定是老鼠中的潘安,貌美無雙。

最重要的……這一只老鼠還救了他,給他送吃的,給他治病,這麽漂亮、這麽有智慧、這麽人性化的老鼠肯定會讨人喜歡。

”你叫什麽名字?聽得懂我說話嗎?"小乞丐沒敢再靠近,害怕它又走了,到時候又要費力才能找到。

“吱吱……”

小乞丐歪了歪頭,又道:“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救了我,我想……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吱吱……”

他聽不懂老鼠在說什麽,但既然說要報答,那就先從吃的開始。

這只老鼠喂他的時候,拖過來的大多都是素食和水果,沒有肉。

他記得老鼠也是愛吃肉的。

于是,小乞丐偷偷溜上了山。

冬天過完了,春天萬物生長,河裏有魚,山上的野雞野兔不少,他的彈弓一絕,平素讨不到東西吃的時候,都是來山上抓野兔充饑,所以現在打野雞,野兔也絲毫不費力。

打到野兔後,他提着兔子又去了那個弄堂。

那只大灰鼠還沒走,前肢正捧着一個海棠果,“咯吱咯吱”啃得正起勁,吃得兩腮鼓鼓囊囊的,莫名可愛,讓人手癢想去捏一下。

"來,這個給你吃。”

小乞丐收起太過直白的目光,彎起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幅度,嘗試着對着灰鼠微微一笑,便将這只野兔扔在了弄堂中。

一般的老鼠一定是聽不懂人類的話的,可是小乞丐明白,這只灰鼠可不是普通的老鼠,當初它喂養自己的時候,曾經簡單的交流過幾次。

雖然自己聽不懂它在說什麽,但是顯然……它能大概聽懂自己在說什麽。

所以猜到,這只灰鼠一定不是普通的老鼠,甚至有可能是千金難求的靈獸。

靈獸類有智慧,而像灰鼠它這麽聰明的動物,應該明白笑容代表的含義。

畢竟,靈獸不是野獸,它們的智慧也只比人類低,一些強大的靈獸狡猾得不得了,有的修煉到一定極致甚至可以化成人形。

……

小灰鼠果然聽懂了他的話,手裏的海棠果已經扔了,可卻沒有靠近那只野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它卻不靠近,一雙毛絨絨的耳朵高高的豎起,模樣有些警惕。

在小乞丐不能動的時候,它經常靠近投喂,但是當小乞丐能動的時候,它卻開始警惕了。

該有的善良有,該有的機敏也有,果然是一只很聰明的老鼠,對接觸的人類都保持在足夠的安全範圍內。

"你吃呀,很好吃的。”小乞丐感覺它對自己的警惕,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強忍着不舍直接離開了。

那灰鼠見到他離開,再看到那只野兔,像是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等到聽不到腳步聲時,才像忍耐不住般朝弄堂外竄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探頭,朝遠處觀望,見人已經走的老遠,這才扭頭看着面前這只野兔,低頭小心且謹慎的聞了聞。

确定人走了,确定野兔能吃,灰鼠的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像人類小孩般眼睛彎彎的。

"吱吱~~~"灰鼠嘴裏發出快樂的叫聲。

然後便迅速地開始撕咬這野兔,那鋒利的牙齒咬的特別快速,毫不費力的撕開皮毛,津津有味的吃起裏面的肉。

別看它體積不大,可是胃口竟然還不小。

那只身體比它還大的野兔,除了不能吃的皮毛外,血肉竟然被它給吃的幹幹淨淨,連骨頭渣都不剩,一點都沒浪費。

"吱……"灰鼠喉嚨動了動,然後非常人性化的打了個嗝,前肢捋了捋嘴角的胡子,擦掉那些血跡,将那些髒東西舔的幹幹淨淨,又回複成了一只漂亮的老鼠。

它吃飽後,扭過頭來,眼睛看着小乞丐離開的方向,裏面星光熠熠,仿佛流動着水銀,閃動着像人類一樣複雜的情緒。

***

第二天,小乞丐又來了,像當初灰鼠投喂他一樣,小乞丐也開始投喂灰鼠。

但他倒底是人,不像獸類一樣單純,他的投喂裏加了些算計。

沒錯,就是算計。

他孤單慣了,平日沒有玩伴,唯一的玩伴就是一只狗,可在三年前的夏天過後,那只狗就不見了,他從街頭找到街尾,最後只找到一張帶血的狗皮。

毫無疑問,狗被吃了,被誰吃了他也不知道,或許是別的乞丐,或許某家困難窮苦的人……

那之後,就算再孤單,他也沒再養過寵物。

比起孤單,他更害怕玩伴只剩一層帶血的皮……

可現在,看到這只灰鼠後,他又燃起了這個念頭。

鼠也可以吃,可最起碼不到迫不得已,人是不會吃老鼠。

将這只灰鼠收成自己的玩伴的念頭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所以,一開始他其實是可以把肉烤熟給灰鼠的,因為熟肉更香。

但他雖然年紀小,懂的卻不少,走南闖北見識的多了,知道的便也多了。

他知道,收賣人要先給一點甜頭,以後再給更好的,這些東西要一樣一樣慢慢來。

否則一下子給的好處太多,以後反而難以滿足的。

這道理,對于動物也适用。

不能一開始太好,否則它以後每次都要好的,甚至于要更好的。

在啃食果子饅頭的時候,給它生肉吃,它一定很高興,然後再給它吃烤肉,它一定會更高興。

所有的一切養成習慣以後,那麽之後就是水到渠成……

***

小乞丐提着野雞站在弄堂外。

弄堂裏,那只灰鼠“咔嚓∽咔嚓~”啃食幹饅頭聲又響起,小乞丐眼睛一亮,悄悄的朝門口移去。

他走到門檻前,透過破敗的門縫,能清晰地看到那只灰鼠正上下移動着咬一塊幹馍。

它仿佛一個小玩童一樣,用前肢捧着幹馍,後肢蹲在地上,兩腮鼓鼓的,好玩似的将幹馍邊角全吃掉。

小乞丐站在門檻處,等它把東西全吃完後,才故意用腳踢在門檻上,發出一點聲響。

果然,灰鼠猛地一動,一下子就閃躲到角落裏,毛絨絨的耳朵高高豎起,兩顆烏黑透亮,如綠豆一樣大的眼睛盯着弄堂入口方向,眼中滿是警惕。

在看到門縫處探進的小腦袋是小乞丐時,它警惕的雙眼睛緩緩平和,連高高豎起的耳朵都慢悠悠的軟了下去。

它眨了眨眼睛,晃了晃尾巴,想了半天将前肢的幹馍片給扔了,然後仰頭目光炯炯的盯着小乞丐,眼底深處有顯而易見的期待。

“這個……給你吃……”小乞丐倒也不負它所望,從身後提出野雞,也不靠近,只朝灰鼠的方向扔了過去,然後等了一會兒,才轉身走了。

灰鼠和昨天一樣,小心翼翼看過聞過之後,才開始大快朵頤。

第二天,小乞丐再來的時候,就看見弄堂中間有着一些沾血的野雞毛,至于野雞的血肉以及骨頭全部沒有了。

看到這一幕,小乞丐眼睛頓時亮了。

第一步成功,以後需要的就是堅持!

沒錯,習慣真的會慢慢養成,第三天,第四天……

第五天,小乞丐還沒來,灰鼠已經蹲在弄堂門口了。

烏黑的眼睛像人類一樣蕩漾着各種情緒,充滿期待和希翼,尖尖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它似乎在想,那個小乞丐今天會不會再給它一只野兔呢?***

當天,小乞丐将一只山雞又扔在弄堂裏,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蹲在弄堂外像自言自語一樣對灰鼠說話。

“你爹娘呢?它們去哪了?你出生就在這嗎?還是像我一樣,流浪到這兒的?你叫什麽名字?”

“告訴你哦,我叫葉歸,我其實才不是乞丐,我有家的,只是後來爹媽不要我了,因為我家窮,他們養活哥哥就養不活我,我的存在會拖累他們,所以爹帶我岀來,說給我買好吃的冰糖葫蘆,可買完冰糖葫蘆後,他就把我丟了。”

“我在那個陌生的小鎮等了爹三天,後來有人告訴我,爹不要我了,他把我丢了。”

“我沒再找回去,我也找不回去了,然後我給自己改名叫葉不歸……”

“還有,冰糖葫蘆是我吃過最難吃的東西,一點也不好吃,又酸又苦……”

小乞丐蹲在弄堂外啰啰嗦嗦,那只灰鼠卻沒一直躲在角落,它竄了出來,看到遠處的小乞丐後并沒有太害怕,而是直接低頭撕咬起山雞了。

......

随着時間推移,這只灰鼠對小乞丐也不有最開始那種警戒心了。

偶爾小乞丐啰嗦着找它說話的時候,它還會“吱吱”回應幾聲。

這關系明顯的親近,讓小乞丐更來勁了。

甚至于後幾天的時候,小乞丐才剛踏入弄堂,還沒走兩步,那灰鼠就一下子沖出來,對小乞丐吱吱直叫。

到了第十天,小乞丐才将野雞拔毛烤熟,做最後的沖刺。

這其間,灰鼠已經跟小乞丐更熟了,小乞丐才剛剛走到原先弄堂的時候。

“吱吱……吱吱……"

腳邊就傳來熟悉的吱吱聲,灰鼠仿佛站在門邊迎接他,見他過來,立馬伸出爪子,撓了撓他的褲腳,尖利的鼠爪将粗布褲抓得嘎吱嘎吱直響。

努力和堅持還是有用的,至少……這未來的小夥伴快成了,差不多已經指日可待了。

“吱吱……"

對于他的遲疑,灰鼠正在催促着,它已經不吃饅頭和幹馍了,每天等着小乞丐的肉食投喂。

它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乞丐,見他手中沒提食物,不由不滿地“吱吱”叫着,爪子不輕不重的撓着他的褲腿,帶毛的鼠尾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好像崔促小乞丐快點将食物拿出來一樣。

“吱吱……吱吱……”

“別着急,我有給你帶吃的。”小乞丐從胸口被洗得發白的粗布裳中掏出用油紙包包好的熟雞。

自己用力嗅了嗅,咽了咽口水後,才彎腰将那只烤野雞拿了出來。

“可香了……”小乞丐自己都聽到了自己重重的咽口水聲。

灰鼠也不例外,沒有食獸類動物能不愛烤熟的肉類,當灰鼠聞到烤野雞的味道時,那雙烏黑的小眼睛立即發亮了。

“吱吱……吱吱……”它幾乎人立而起,雙眼與烤雞齊平,又可憐又期盼地看着小乞丐。

“吱吱……”

“別急,就是給你吃的。"小乞丐一邊說,一邊卻沒将烤野雞扔給灰鼠,而是騰出一只手,試探着伸向灰鼠的背。

灰鼠遲疑了一下,綠豆大的黑眼睛,看了看小乞丐,又歪頭看了看野雞,最終還是蹲在原地沒動,任由小乞丐的手摸在它的背上。

手上的觸感和想像中的一樣,又軟又暖,幹幹淨淨的,反面rua一把也沒看到跳蚤和寄生蟲,小乞丐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唇角。

很愛幹淨的老鼠呢!果然,和其他老鼠不一樣。

其他的老鼠又髒又臭,曾經和他一起住破廟的老乞丐餓到受不了時,曾吃過老鼠肉。

他也是那時候近距離摸過老鼠,它們尾巴沒毛,就是一根烏黑的肉條,摸一下,那觸感……啧!不能回想,很惡心就對了。

而背上的毛則有些硬,不軟……手感也不好。

小乞丐收回腦補,甩掉一身雞皮疙瘩後,把烤雞放到了地上,移到了灰鼠面前。

灰鼠歡快地叫了聲,它“吱”了一聲後,一下子就竄起咬住了烤野雞,吃了第一口,它的眼睛就越發的亮了,連軟軟的耳朵都興奮的豎了起來,連撕咬的速度都立刻加快了。

僅僅一會兒,一直體積和它差不多大的烤野雞就被吃的幹幹淨淨,一點也不剩,連骨頭都沒留下。

“你這麽小一只,肚子怎麽那麽大?”

“難怪胖的圓滾滾的……”

“吱吱……”灰鼠像是在回應他。

小乞丐摸着它的背小聲道:“不過,我養得活你,只要不下大雨,或者下雪封山,我都可以弄到東西喂你,野雞、魚、蝦、泥鳅……”

“往後,有我一口湯,就有你一塊肉……”

“而且我也不會嫌你胖!”

“吱吱……吱吱……”

灰鼠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因為烤肉誘惑太大,它似乎極為高興,又人立直起,用兩後肢歡快地拖着尾巴直立蹦跳了起來,跳了幾下,就爬上了小乞丐的膝蓋。

小乞丐心中不由一喜,這可是灰鼠第一次如此主動靠近。

小乞丐伸手,嘗試着緩慢地将手放在了它的頭上,這次它一點都沒有躲避,而是幹脆俯在他膝蓋頭,享受地閉起了小眼睛,只用雙前肢一左一右開起磨起爪子來,那模樣,像極了下午茶之後,一邊剔牙、一邊被人按摩。

那之後,一人一鼠開始相依為命,不封山和物資豐富時,一人一鼠吃肉,入冬時,灰鼠就不知道從哪弄來幹饅頭、幹馍馍,投喂小乞丐。

一人一鼠倒也潇灑快樂,直到某日,修仙門派在小鎮設立靈根測試處,一人一鼠才走上跌宕起伏且不平凡的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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