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子浩把這筆錢留下來，現在用在了杜藍雨的頭上，他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否正确，他喜歡這個女孩，也感覺得到這個女孩正在一步步離他而去，就像從他身邊經過的一縷輕煙，抓不住也留不住，這些東西的投入，其實是一份夢想的延續。

杜藍雨收拾好一切就急不可待地走出家門，她依稀記得昨夜是向着左邊的方向走的，轉角處好像有一個花店，花藍裏有盛開的香水百合和玫瑰。她憑着記憶一直往前走，終于看到那家花店，香水百合和玫瑰依舊盛開得正豔，但她驚奇地發現，這是一個十字路口，她已經記不清楚接下來是往哪個方向走，昨夜的燈火流離現在已經完全裉去，正午的陽光射着那些灰色的建築有一種慘白。

她只能沿着每一個路口往前走，然後又返回到花店，再繼續選擇另外一個路口，就這樣走完三個路口，依舊不能辯認出那條小街屬于哪一個方向。昨天晚上她走得太投入，她的整個思維都被林子浩或許可以說一種悲觀的念頭纏繞着，根本沒有集中過精力去注意身邊的場景，直到現在腦子依舊一片模糊。

她有些累了，在街邊的一個小食攤要了一杯飲料，坐在路邊整理自己的思維。她想，昨夜的那個小酒吧可能根本在這個城市不存在，是的，那種有着如此濃郁特色的酒吧在這個城市本身就很稀少，那張似曾相識的笑臉，張續，加斯和海那可能只是她睡夢中的一個留宿地。至于那個男人，她完全可以把他想像成是她前世的愛人，看見她一個人走在風中，并為她準備了一杯熱酒，讓她忘記暫時的傷痛，然後，又安全地将她送回自己的生活軌跡。

那就把他當成一個夢吧。她說。

杜藍雨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這是一個多麽美麗的夢，現在，這個夢随着白天的來臨破碎了。她終于決定放棄繼續尋找，她在街邊的條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後，起身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那腳步是無比堅定不帶絲毫猶豫的。

四、親情

陳子露和杜世傑擠在窄小的廚房裏，一個收拾餐桌一個刷碗，看上去俨然是已經是一雙配合默契的恩愛夫妻。

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倆人在一起好像能說的話越來越來，剛結婚那段時間，偶爾還會回憶起倆人匆匆戀愛到結婚的細節，杜世傑會說第一次看見陳子露的時候是杜藍雨的生日，陳子露特別能吃，一口氣吃完三塊奶油蛋糕，杜世傑說他當時就在心裏對這個小女子刮目相看，這些陳子露都已經不記得了，被杜世傑提起，說得陳子露時常不好意思地呵呵大笑。

現在，這些殘湯冷羹他們也懶得再提，再提起來也沒有什麽新意，頂多換來幾朵幹巴巴的笑聲，聽着就是應景的味兒。

陳子露以前就不太喜歡說話，自從結婚以後，話更是少得可憐，好多時候不是沒話，而是不想說。主要原因是她發現和杜世傑的觀點時常湊不到一起，有的時候她要是展開讨論，杜世傑又會不失時機的拿出老夫子的模式來教訓她，她并不是認可杜世傑的觀點，而是覺得沒有繼續争執下去的意義，因為都是些家常小事，就是維持杜世傑的觀點也不傷大雅，她也樂得耳根子清靜。

倆人做完了廚房的活總算可以享受一頓草草的但足以填飽肚子的正餐，家庭生活成了杜世傑輸入到計算機中的一道程序，分秒不差，失之毫厘。吃過飯後就到客廳喝茶，這是杜世傑每天的必修課，借着這個機會剛好休息，所以，倆人的好多話題或是有重要的事情都會留在這個時間段來說。

杜世傑首先說到最近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一種叫做“熊貓燒香”的計算機病毒，說是這種病毒感染了數百萬臺電腦傳播真是夠快的，犯罪分子的技術手段還真是厲害，還說以後只要提供計算機病毒等破壞性程序10人次以上，就可以被判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

杜世傑的話題時常停留在工作層面上，陳子露本身對計算機就不太了解，聽他這麽說也只湊熱鬧式的聽聽，基本算得上是接不上話，像是在那裏認真的聽，其實又什麽也沒聽明白。

杜世傑看她接不上話題，興味索然的樣子，話鋒一轉就提到了杜藍雨，他說：“你最近有沒有看到杜藍雨，這死丫頭該不會還和那個半老頭子纏在一起吧。”

陳子露不由得皺了皺眉說：“其實，林子浩只是年齡大了些，但是很善解人意，又會關心人。我前段時間是見過杜藍雨的，他們倆還在一起，他還給藍雨買了輛法拉利跑車，那車子挺貴的，他也真夠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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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跑車就把你也打動了，他那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些有錢男人心眼多着呢。”杜世傑沒好氣地接口，想了想接着問：“那藍雨是當真想跟他好了？”

“怎麽可能，林先生有老婆，估計他是不會離婚的，和藍雨大概也只能算是新鴛鴦蝴蝶夢吧，不會有結果的。”陳子露坦白地說。

“那她就當真把自己當成嫩草，往那頭老牛的嘴巴裏送啊，我就想不明白，她以前頂聰明一個人，怎麽會做這麽低能的蠢事，不就是沖那老頭有幾個錢嗎？。”

“你也別說得那麽難聽，萬一人家宣揚的口號是愛情至高無上也不一定，別門縫裏看人，再說了，林先生也沒你說的那麽老，他待人很随和也很友善，我也覺得他挺好的，說不定藍雨是真的愛上他。”

“陳子露，就你這腦子單純，這年代還傻乎乎地相信那些有錢人會信奉愛情。還有，你別整天林子浩林子浩的，我聽着就跟喊你表哥似的，別扭。”杜世傑阻止了陳子露的話題。

“那你讓我怎麽稱呼他，難道跟着你喊人家老頭子嗎？再說了，我也覺得他并沒有像你說的那麽讓人讨厭。”陳子露生氣地說。

“那是因為她不是你的親表妹，如果她是你的親人，你會願意看着她吃虧嗎？”杜世傑也動怒了。

陳子露知道其實杜世傑還是關心杜藍雨的，血脈相連畢竟是一家人，可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杜藍雨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對自己的選擇負責，這樣，陳子露雖然不支持，但也不想再繼續為這個無聊的反複重複和話題繼續争論下去，她把頭偏向一邊，臉上明顯已經是極不耐煩的表情，今晚的話題算是到此為止。

杜世傑立刻發現自己言重了，他拍了拍陳子露的肩，算是安慰也算是表白自己的意思，接着說：“對了，你有機會就勸勸杜藍雨，她終歸是我的表妹，在這個城市我也就只有她那麽一個親人，不想看着她吃虧。”說完，看陳子露一臉的面無表情，只好起身走進書房，繼續他的工作。

陳子露坐在沙發上，她想，其實她和杜藍雨的關系不會比他們表兄妹的關系差，她們在大學四年是上鋪和下鋪的關系，同用一個碗筷的日子也過過，同睡一張床的日子也有過，那種關系即使親情也不會超越的，她當然希望杜藍雨将來能過得好，這些杜世傑當然理解不了，也不需要他理解。

但是，她能說杜藍雨現在生活不好嗎？有愛情又怎麽樣，有家庭又怎麽樣，像她陳子露奔死奔活地結了婚，無非也就是過這樣的日子，可這樣的日子能算好嗎？女人的心，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那麽，相比之下，杜藍雨的日子又能說過得不好嗎？

一、母命難違

感情這種東西，擱置太久還是會冷淡的。當愛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倆個人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婚姻，可婚姻是需要經營的，需要可持續發展。有時候，也許你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當初的海誓山盟最終會成了茶餘飯後的閑言碎語。

不知不覺結婚已經半年了，因為每天都過得忙忙碌碌，婚姻生活越來越顯平淡。這天，杜世傑正在工作，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杜世傑看見來電提醒是母親，後背就開始冒汗，近一段時間母親三番五次打電話來，就催着兒子兒媳趕緊要孩子，杜世傑家就這麽一個兒子，當媽的年紀大了，當然想着趕緊抱孫子。可杜世傑工作太多，他也體諒陳子露的工作和她現在操持家庭很辛苦，現在就他們倆個大人還經常忙得聚不攏頭吃一頓飯，如果有了孩子怎麽辦，誰有時間照管，因此，杜世傑一直在找理由說服母親。

果不其然，母親先問了他最近的工作，又問了陳子露最近身體怎麽樣，繞了一大個彎子最終話題又回到了這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