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上沒有什麽可以代替親情的溫暖。

她站起來拉開屋門走了出去,她想出去透透風,她第一次發現這間小屋居然囚牢似地令她産生困頓和壓抑,讓她像一條離開水域的魚,她想要回到人群中,真正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她無意識地起身,沒有帶外衣也沒有背包,身上還穿着打底毛衣,一陣冷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但是她不想回去,只是沿着路沿着寒流沒有目标地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她看了看四周,這是一條陌生的小街,不知為什麽就走進來了。她覺得身上冷得不行,看見旁邊有一間小酒吧,有淡黃色的燈光從那裏暖暖地流出,有薩斯風悠揚地傳來。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轉身走了進去,這是一間有着西部風情的小酒吧,舒緩的音樂和暖暖的燈光,裏面的人不多,卻不會因此而顯得冷清,這樣的一份清靜令人想起一處私秘約會的場所,杜藍雨仿佛穿越蠻荒步入另外一個國度。

她給自己找了個背靜的角落坐下,有服務生過來問她需要什麽,杜藍雨就給自己點了柯涅克白蘭地,喝完後身上有了暖意,她又要一杯,這酒真是善解人意,很快溫熱了她的身體,令她産生暈眩和幻覺,杜藍雨醉了。

一個男人走到她的面前,他說:“你不能再喝,已經醉得沒有女人樣了。”

杜藍雨惡狠狠地擡起頭,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光潔白皙的臉龐,有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憂郁的琥珀色的光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那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那是一張足以令身邊所有女孩尖聲歡喜的臉,一縷歡喜飛上她的胸腔。

只是這張足以令杜藍雨歡喜的她似乎似曾經在哪見過,但是,此時酒精正在她的體內發酵,令她找不到自己的記憶。

她只能确定她見過這個人,她喃喃地說:“我見過你的,你叫什麽名字。”

“你見過我?卻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天意,世上還發生這樣的事嗎?那可能是在夢中吧,只不過或許我們在前世見過!”男人笑了笑,笑得有些壞,杜藍雨想,他一定覺得她在編一個故事,多麽落俗不可耐的故事,自己怎麽可以那麽直白地對一個男孩子說這樣的話,但是,她真的見過,她沒有任何證據可以向他證明。

“沒有,我是真的見過你,我不會編那麽老掉牙的故事。”她在半醉半醒之中努力思索着,但意識裏還是一片模糊。

“你是不是對每一個陌生男人都說這樣的話?還是對我有特別的感覺?”他說。

“別他媽和我提男人,你以為我沒見過男人嗎?你以為騎着白馬的都是王子?我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能讓我心動的也沒幾個,你以為你是誰啊!”杜藍雨輕蔑地說,顯然,他的話激怒了她。

“走開。”她對他吼到。

他沒有離去的意思,而是說:“應該離開的是你,我們酒吧該關門了。”

杜藍雨這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她站起來想要離開,腳下卻不聽使喚,她的腿一軟,差點撲倒在他的懷裏。該死,她狠狠罵自己,為什麽不能讓自己表現得列好一些,為什麽會鬧出那麽多的笑話,讓這個令人窒息的男人看自己的笑話。

“你還沒付酒錢呢,小姐,我得靠這個生活。”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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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答應着,确實把酒錢忘記了。“你急什麽,我說過不付了嗎?告訴你,我身上除了錢,什麽都沒有了,你說,你要多少?”她說。

“我只要我的酒錢,好吧。你要的是柯涅克白蘭地,共240元。”他說。

她把手伸向衣袋,這才發現出來時候沒穿外衣,又轉身去找包,對了,她恍惚想起來,出門時候連包都沒帶。她打了個酒嗝,一股刺激的酒味浮上鼻腔,她說:“我沒有帶錢包出來。”意思就是你要怎麽辦随你的便。

她看他不說話,接着說:“我明天會把酒錢送回來。”她說着跌跌撞撞走出酒吧,到了門口又找不到方向,算了,她坐在酒吧門前的臺階上,她只想閉着眼睛休息,他無可奈何地看着她走出酒吧,這才開始收理自己的事。

他關好門窗,走出店才發現坐在牆角的杜藍雨,她已經醉得不成樣子,眼睛茫然地注視着前方,萬一遇上壞人怎麽辦。沈搏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人做到底,遇上那麽一個漂亮而憂郁的妹妹,他怎能袖手旁觀。他向她走過去,她先是推開他的手,然後就依着他,他把她架進自己的車裏,問她住什麽地方,她斷斷續續說了地址,說得不清楚,他還是聽明白了,一直把她送到她住的的樓下,看着她一步一撞地上樓。

沈搏一直看着她上樓,接着六樓的燈光打開,這才啓動油門離去。他想,這花園小區住的應該都是有錢人吧,可這美麗的女孩到底遇上什麽事,為什麽喝那麽多的酒,為何她的眉間有一層深鎖的憂郁,她的身上也應該有一個故事吧。

只是那麽一秒鐘的想像,這個世界太離奇了,每天發生的人和事太多,大家都已經學會了視而不見,更何況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

一切就很快停止。沈搏踩動油門,緩緩離去。

三、香水百合

杜藍雨終于睡醒了,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她依稀記起昨天夜裏喝了很多酒,在一個有着西部風格的小酒吧,暖暖的燈光,牆上的羊頭骨,柔和的薩斯風;對了,還有一個似曾見過的男人,他突然就坐在自己的對面,她在記憶裏尋找着他,她明明是見過他的,但酒精刺激讓她遺失記憶,現在,她想要重新在記憶裏搜索這個人,但經過一夜的長眠,她已經不能完整地記起他的輪廓。她想起來她沒帶錢包,欠了他的酒錢,他架着她上車,她依在他的懷裏,他看上去很高也很清瘦,但他的手很有力,她在他的懷裏卻是溫暖而安全的,一種男人的氣息,一個足以令她回味和陶醉的男人的氣息直到一天之後還是那麽真實地萦繞着她。

她起身梳洗,臉上有黑眼圈,可能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她想起昨天夜裏的自己一定很糟糕吧,也很狼狽吧,她只穿了一件打底毛衣,好像還忘記了換拖鞋,她出門前沒有化妝,膚色在燈光下一定很蒼白,喝了很多酒,他的目光冷冷的,卻讓她一直依在他的懷裏,她相信那美妙的時刻是真實的。她記得他說她沒有女人樣的,他是杜藍雨生命中第一個說她沒有女人樣的人,之前的所有男人,都只會對杜藍雨說一些奉承的話,讓她的勁椎仰起得酸疼。

她給自己添了眼影和腮紅,上了粉紅色的迷你唇彩,看上去很清純。電話響了,她看了看來電,是林子浩打來的。

“生日過得還不錯吧,今天專程給你慶祝怎麽樣?”他溫和地說。

“我媽告訴過我,我是3月14日出生的,和3月15日這個日子無關。”她淡淡地說。

“我給你訂好了生日禮物,你過來看看這款跑車你喜歡什麽顏色?車型你肯定喜歡。”他依舊是那麽好脾氣。

“不,我現在沒空,我要出去辦事,沒有比這件事情更重要的,明天再看吧。”沒等林子浩回答,杜藍雨就挂斷電話,她現在要去見一個人,一個整夜在她的夢中反複出現,令她有些神魂颠倒的人。

林子浩挂斷電話陷入沉思,現在的杜藍雨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給她幾千元的零花錢就可以手舞足蹈的杜藍雨,即使給她買輛跑車她也能如此的漫不經心。

林子浩只是一個成功的小企業家,他的收入僅僅只是比一般的普通百姓更具有一定的優越感,但還不至于達到揮霍無度的地步,生意場上的角逐可以在一夜之間讓你日進鬥金,也足以讓你在一夜之間功虧一篑。因此,林子浩不得不時時小心,做事謹慎甚至有些保守,對于杜藍雨,可以說是他人生中一次冒險的投入。

給杜藍雨買這輛跑車的錢,其實是他曾經想要給他的妻子秀珠購一套首飾的錢,生意場上幾個朋友的太太都佩戴着昂貴的首飾,秀珠卻堅決不肯。她說,何必花那些冤枉錢,我什麽都不戴,人家也知道我是林子浩的老婆。其實林子浩是明白她的,她和林子浩是一路從艱苦的日子裏走出來的,已經習慣了過勤儉的生活,哪怕是一臺便宜的跑步機她也覺得是一種浪費。而且,她時常在林子浩身邊說的一句話就是,生意場上陰晴不定,得準備一些節餘,萬一以後需要周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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