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體驗自慚形穢,羞愧谷欠死

淩琉玥在侯府的地位,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能忽視,亦不能獻殷情。

曾經狠狠得罪過她的奴才丫鬟,戰戰兢兢,腦袋挂在褲腰上過活,生怕一覺睡去,再也醒不過來。想要彌補,卻又無從下手,內心天人交戰,糾結不已。

戰王府的婚事,鬧得風風雨雨,逐漸平息,卻又被瞿水芹的歸京,再次掀起熱潮,紛紛下注,二女争夫,誰更勝一籌?

或許,戰王享齊人之福?

淩琉玥對流言充耳不聞,坐在玉蘭樹下,打着瞌睡,綠萍在一旁打着扇,不時為她添茶布點心。

“熱!”

淩琉玥睡眼惺忪,拿着帕子拭去額上的汗水。神情恹恹,毫無一絲精神。

自從她開始練玉簡上的內功心法,格外的怕熱,體內就像有一團火在灼燒,好在小有所成。

“紅藻還沒來麽?”淩琉玥口幹舌燥,飲盡一杯茶水,好似想到什麽,轉頭詢問綠萍。

紅藻就是那日混進戰王府,撞她的女子,姬玉将她安排在身邊。侯府許多雙眼睛盯着她,看到她身邊多了個眼生的丫頭,敢怒不敢言。

阮箐也好似那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權當她不存在,雷厲風行的整治侯府,再未觸她的黴頭。

“今日聽說丞相小姐歸京,紅藻便出府了。”綠萍手腳麻利的斟茶:“小姐,可要去溫泉淨身?”

淩琉玥搖頭。

難怪阮箐這幾日在張羅衣衫首飾,原來是瞿水芹進京,太後要替這外甥女接風洗塵,今晚要進宮。

“小姐,奴婢替你将東西取回來了。”紅藻捧着長盒子,步履沉穩的走來,顯然是練家子。

淩琉玥揮退綠萍,揭開長盒子,裏面是一支打造精美雅致的銀釵,頂端是一朵盛開的蓮,六片花瓣,上面布滿細細密密的針眼。釵身空心,裏面裝滿了萦繞幽藍光芒的銀針,稍稍扭動花骨朵,銀針便如流光一般,轉瞬紮進了幾丈遠的樹幹上。

Advertisement

“不錯!”淩琉玥滿意的颔首,挑起另外一只戒指,上面鑲嵌着一顆黑珍珠,仿若包裹着一層水波,瑩瑩晃蕩着她精致絕美的容顏。

紅唇一勾,将戒指浸泡在茶水中,戒指散發出詭異的紅光,紅藻面色大變,驚愕的喊道:“有毒!”

淩琉玥面不改色,把玩着茶杯,瞬間捏碎,茶水早已蒸發,只化作粉末,随風飄零在塵埃。

“紅藻,你去替我尋幾樣東西。”淩琉玥目光陰寒,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得到了印證。那日在落楓居碰見臉上有顆紅痣的男人,是阮箐的嫡親的弟弟,當時她只是懷疑藥是他下的,阮箐多少脫離不了幹系。

可,自從她命人散發消息,淩含煙瘋掉時,說有痣的舅舅叫她下藥毒死二叔。第二日,便有人有意無意的試探她,她怎好叫人失望。

果真,阮箐亂了,迫不及待的對她下手!

看來,父母的死是阮箐謀害,那麽,西武侯府又是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

“小姐,這幾樣東西屬下有。另外,淩含煙已經被姬玉擄走,精神狀況極差,喃喃自語。”

“哦?說什麽了?”淩琉玥挑眉,與有關線索有關的人,很快就死了。若還能從淩含煙口中套出話,也不會被送走。

當時她以為是有其他的暗樁,卻忽略了主謀是府中之人,若是阮箐,一切都說得通。

一個對自己女兒都下得了狠手之人,自然也能動手殺了她父母。

“她以夜王妃自居,病得不輕,只有晚上做惡夢,絮絮叨叨着‘煙兒害怕,母親煙兒不要叔叔的糖葫蘆……’”紅藻倒吸了口涼氣,究竟有多心狠手辣,才會讓一個幾歲的小女孩,親自端毒藥,眼睜睜的看着喝藥的人在眼前凄慘的死去?

淩含煙會瘋,意料之中,小時候怕是這件事對心理造成了極大影響,精神飽受折磨。

被迫麽?

淩琉玥雙手覆蓋着雙眼,良久,嗓音沙啞道:“放了她。”

紅藻欲言又止,看着躺在搖椅中,一襲柔美雲錦的少女,渾身被濃濃的落寞包裹,仿佛被整個世界抛棄,天地間,唯有她一人。眼眶一酸,終是退了下去。

日月更替,冉冉清風吹拂淩琉玥墨黑的發絲,無拘無束的飛舞,絕美傾城的臉少了冷厲的銳角,一身潔白,纖塵不染的睡在玉蘭樹下,隐在朦胧煙霧中,如一副優美恬靜的潑墨畫卷。

戰冀北立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竟有種歲月靜好,希翼時空永久在此時停止。

桀骜、冷酷、不屈、憤怒卻不失理智的她,面對他永遠豎起身上的利刺,揮舞着利爪。此刻,恬靜的酣然沉睡,收起了防備攻擊,柔美的似風一吹便折腰的女子,心弦仿若被扣動,震發出陌生的異樣。被壓制深埋蘊藏濃烈情感的種子,破開塵土,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誰?”淩琉玥嗅到陌生危險的氣味,猛然睜開眼睛,淩厲的看向戰冀北。

一聲呵斥,戰冀北心底探出頭的嫩芽,還未來得及生長,便被遏制。“淩小姐近來當真惬意。”

淩琉玥理順壓成皺褶的衣擺,冷冷的睨了眼戰冀北,猜測着他的來意。

“與本王做對……你用什麽來篤定本王不會動你?”戰冀北帶着涼氣,靠近淩琉玥。俊美的臉上,帶着詭異邪魅的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根後,低低的笑道:“你贏了!”

淩琉玥滿頭黑線,眉宇皺成川。之前烏雲密布,仿佛下一刻暴風雨席卷而來,卻突然撥雲見日,晴空芳好。

變臉真快!

“換上!”不待淩琉玥開口,戰冀北不知從哪裏弄出一個包袱,扔在淩琉玥懷中:“既然你要保瞿水芹,本王便遂了你的意,帶你入宮見她,讓你體驗一下自慚形穢,羞愧欲死。”

“……”淩琉玥懷疑眼前之人吃錯了藥,斜睨了眼包袱,紅唇微啓:“玉佩!”

“你想要玉佩,直接與本王開口就是,何須大費周章,将那個女人弄來?難道,你們女人都喜歡自取其辱?”戰冀北冷冷的看着淩琉玥,猜測她派人護送瞿水芹進京,只為了玉佩之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