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逃跑 你恨你前夫嗎?
溫蕊跑得太急, 意外地在醫院門口撞上了來探病的衛嘉樹。
後者一把将她扶住,上下打量了幾眼:“學姐你這是……剛出院?”
“嗯,我沒什麽大事, 醫生讓我回家去。你是來看我的?那咱們一起走吧。”
溫蕊說完不由分說就在院門口攔了輛出租車, 和衛嘉樹一起鑽了進去。她也不管司策怎麽想,上了車就直接把他手機號和微信通通拉黑。
之前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或許她的潛意識裏還沒有完全把司策剔除。不過沒關系, 總有一天會忘得精光的。
兩人坐上出租後沒有回學校, 而是去了紀寧芝的咖啡館。溫蕊向學校請了一周的病假, 這幾天她不打算再回學校。
她就這麽從醫院跑出來, 如果在學校被司策逮到的話,兩個人的關系只怕是瞞不住了。
紀寧芝這裏好, 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 底下是咖啡館, 上面幾間房除了一間借給團裏做辦公室外, 剩下的幾間都能住人。
“你就在我這兒住, 住到什麽時候都行。我有時候晚上自己一個人睡這樓裏也有點害怕。”
紀寧芝替她收拾了床單被褥, 還張羅着讓咖啡館的廚師幫忙做營養簡餐。
“你确實應該好好養養, 不管是哪方面。”
紀寧芝不同于室友那樣的天真女孩兒, 她是在社會上歷練過的。開着咖啡館每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又跟前夫打過離婚官司,所以看人看事都比普通學生來得透徹。
溫蕊的很多事情其實也沒怎麽跟她細說,可她就是能一眼看透,并且總是适時的給她一點建議,卻又不會令她難堪。
溫蕊坐在剛鋪了床單的床沿上,感激地點點頭:“我會的紀姐。”
“以後也別總姐啊姐的叫了,把我都叫老了。我也就比你大幾歲, 如今咱倆都是失婚女青年,地位差不多,叫姐就生分了。”
溫蕊沒意見,很順嘴地就把稱呼改成了寧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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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咖啡館生意一般,紀寧芝就趁着這難得的空閑時間跟溫蕊閑聊起來。溫蕊也有點奇怪,仿佛換了個稱呼和紀寧芝的關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許多,關于自己的很多事情也都能一一告訴對方了。
她沒提司策的姓名,只把兩家人錯綜複雜的關系說了說。
紀寧芝邊聽邊點頭:“你這可比我的複雜多了。我那前夫純粹就是人品問題,你這個事情卻很複雜。你恨你前夫嗎?”
“說不恨是假的,但又覺得沒什麽立場恨他。其實他更應該恨我才對,我爸把他們家害成這樣。”
“我能理解你。”紀寧芝笑着抱胸倚在書桌邊,“人本來就是複雜的生物,感情也是多樣的。一方面你覺得虧欠他,另一方面又恨他不打招呼随意報複你。你寧願他明着來,也不想他玩那麽多手段是嗎?”
是,溫蕊承認紀寧芝說得對。如果司策真恨她,倒不如把她打一頓,或者給她使絆子,用什麽下三濫的招數對付她都行。反正仇人不都這樣,總是鬥個你死我活。
可他偏偏在她面前裝了十幾年的溫情,當這美好的一切被毫不留情地撕開時,露出裏面血淋淋的真相,溫蕊就發現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一個人對自己好,只是因為想要利用她,甚至可能會徹底毀了她。
太可怕了。
如果她不逃的話,很可能有一天不等司策動手,她自己就先死掉了。
司策打完電話回病房的時候,發現裏面已沒有溫蕊,只剩一套留有她體溫的病號房扔在了床上。
他立馬讓人調出了監控,查到了溫蕊離開病房後的去向。
她居然自個兒就出院了,不打一聲招呼。或許也不能說是一個人走的,畢竟院門口的監控清楚地拍到了,是衛嘉樹來接她出的院。
兩人一起上了某輛出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又打電話給周矅,讓他去D大調查,發現溫蕊也沒有回宿舍。司策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來。
她跟衛嘉樹在一起,并且沒有回學校。所以她會跟他一直在一起嗎?
明知這是她的自由,司策還是覺得胸悶氣短呼吸急促。他緊抿着平直的嘴角,片刻後自嘲地笑了起來。
很快周矅就查清楚了溫蕊離開醫院後的行蹤:“……是,就是上一回去的那家咖啡館。這好像是太太參加的脫口秀劇團的辦公地點,裏面的老板娘和太太關系不錯。”
司策一直安靜地聽着,最後話鋒一轉又問了另一件事:“兔子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珠姨說非常像,連她都分辨不出來,應該沒問題。兔籠食盆和飲水器也跟從前一模一樣,您放心。”
“好。”
司策說了這麽一句後,便挂了電話。他回到公司忙了許多工作,一直等到天色漸暗才停下來,讓周矅将兔子交給他,自行開車去了北林路的咖啡館。
這個時間正是咖啡館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候,很多人來談事情順便吃晚飯。司策來的時候沒有走正門,而在後門處給紀寧芝打了個電話。
紀寧芝之前從未見過他,只覺得有人叫得出她的名字,還把她約到後門挺奇怪。
抱着好奇心讓個員工陪自己去一趟,這才發現昏暗的後巷裏,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站在那裏,手裏拎了個兔籠。
他把籠子遞過去後,只淡淡說了一句:“給她的。”
甚至都沒有提名字,紀寧芝立馬心領神會。
這就是溫蕊的那個前夫吧?果然跟她那個猥瑣男很不一樣。只是這人背光而站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周身卻散發着掩飾不住的強勢氣質。
是個不好惹也不好對付的人。紀寧芝在心裏下了這麽個定義,接過兔子後轉身離開。
走出一段後不死心又回頭看兩眼,發現男人已經走了。
特意過來連面都沒見,就為了送一只兔子?這是他們兩人最後分割的財産嗎?
紀寧芝一想到溫蕊如今大病初愈,不适合照顧小動物,于是就讓人把兔子安排在了閣樓裏,先由她自己親自照顧。
司策送完兔子後轉身上車,驅車前往岚生酒店。
今天有個合作夥伴的兒子結婚,他一早收了請帖過來喝喜酒,順便見見老朋友,還能談一兩樁合作事宜。
許斯年跟新郎沾親帶故,就被安排做了伴郎,司策到的時候他正幫着新郎招呼賓客,見他單身前來便嘴賤問道:“嫂子人呢?學校早放學了吧。”
司策瞥他一眼,許斯年忍着壞笑過來拍他肩膀:“不會是真的吧,我可隐約聽說了。”
司策是去民政局跟溫蕊辦的離婚,消息雖然沒有傳到網上,但早就在這個圈子裏悄悄地傳了開來。
只是一般人沒有許斯年跟司策這麽近的關系,自然不會多嘴來問。
“既然知道了,還問什麽。”
“好奇啊,到底咋回事兒。兄弟你這婚結得靜悄悄離得更是沒動靜,這什麽搞什麽地下工作嗎?”
說完又沖他努努嘴,“既是真的,那兄弟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今天沖着你來的女人可不少,看到沒有,一個個如狼似虎,恨不得現在就撲上來把你搶回家。”
“那你替我頂着點。”
“好兄弟沒問題。不過一般的女人好搞,有一個我實在不想搞。”
許斯年說着視線朝大廳內某個方向看去,司策也注意到了秦芷的存在,一如既往高調耀眼。
從前他不覺得秦芷或者別的女人這麽打扮有什麽問題,反正他們圈子裏的女人都這樣。但如今他一想到溫蕊穿着那件白色鑲鑽禮服的模樣,就覺得別人都成了庸脂俗粉。
尤其是秦芷,別人的大喜日子又穿一身紅,是來砸新娘場子嗎?
秦芷自然也注意到了他。
早在司策一進宴會廳時,她整個人便抖擻起了精神。但她沒有立馬過來打招呼,而是先跟身邊的女人咬了咬耳朵。
女人看起來是秦芷的朋友,打扮卻低調很多,只是普通的便裝。
兩人耳語幾句後才朝這裏走來,秦芷手裏端了杯香槟,一副要跟司策碰杯的樣子。
沒想到剛走到跟前,司策身邊的許斯年突然踉跄了一下,雖然沒撲到秦芷身上,卻打翻了她手裏的香槟。
于是美人嬌呼了一聲,尴尬地捂着裙子轉身就跑。
她也是想不明白,最近怎麽每次見司策都要弄髒禮服呢。
許斯年也是尴尬,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邊氣定神閑的好兄弟後,默默離開換衣服去了。
姓司的這家夥當真是越來越雞賊了,終究還是讓他幫着打發掉了秦芷。
兩個被弄髒衣服的人一走,跟着秦芷而來的那個女人立馬就湊了上來。她倒不像其他女生那個想跟司策來點什麽,反倒有一搭沒一搭和他閑聊了起來。
向來不茍言笑懶得應酬的司策也沒有落人面子,友好地跟人保持着社交距離,順便聊了幾句。
女人扯了一會兒閑話後,望着剛才秦芷走掉的方向,終于進入了正題:“冒昧問一句,司先生跟我們小芷什麽關系?”
“普通熟人關系。”
“只是這樣嗎?有沒有別的什麽……”
“我心有所屬,別的女士在我這裏都只是熟人關系。”
女人臉色一變,瞬間從尴尬轉變成了興奮。司策一早就認出她來,憑他對娛樂圈的了解,這個女人就是個娛記。
秦芷今天把她帶來,顯然是為了讓她事後捕風捉影寫點兩人的緋聞。
女記者本來因為秦芷弄髒衣服的事情覺得有點遺憾,正想不好回去稿子該怎麽寫。沒想到司策主動送人頭,自動向她爆了個大料。
“那我再冒昧問一句,司先生鐘情的女士……”
“她不是圈內人,所以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影響。”
輕飄飄的一句話,已足夠說明一切,也徹底斷了女記者的念想。既不是圈內人,那肯定不會是秦芷,也不可能是圈內任何一個女星。
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有點想笑。秦芷費盡巴拉折騰了半天,還是什麽都沒撈着。
倒是她,得了一個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