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情人節 交新男朋友了?
許斯年被這問題搞得有些尴尬, 平日裏好歹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突然被好兄弟揭了老底,臉上露出了少見的自嘲。
他推了推那副用來掩飾戾氣的金邊眼鏡:“誰年輕的時候沒對身邊的漂亮姑娘動過心。”
“怎麽個動心法?”
“忘了。”
許斯年一副打定主意不說細節的無賴模樣, 司策一時倒也拿他沒辦法, 便笑着換了個話題:“那不如說說是怎麽打的退堂鼓?”
一說起這個許斯年也忍不住笑起來,他摸摸鼻子, 開始回憶:“有一年咱們去郊游還記得嗎?”
“碰上下雨沒帶傘那一次?”
“對, 那天你跟溫蕊好像還吵架了。”
“我們沒吵架。”司策毫不猶豫矢口否認, “倒是你英雄救美, 脫了衣服幫人遮雨。結果身子骨太弱回家就感冒發燒, 苦藥好喝嗎?”
許斯年被好兄弟怼得沒脾氣。他家老太太對中醫極為信奉,家裏的人有點頭疼腦熱那補藥就跟不要錢似的, 一碗碗地讓人從早炖到晚。
許斯年那時還小, 拗不過長輩被灌了不少藥, 搞得他這些年都不太敢生病。
“藥自然是不好喝的, 但溫蕊給我打電話的聲音還挺好聽。”
話音剛落不出意外地吃了記白眼, 他也不在乎, 繼續道, “不過她說的那些話我不怎麽喜歡聽。給我推薦了一堆養病的注意事項和各種吃食。張嘴就是這個司策哥哥試過很好, 那個我給司策哥哥買了, 你要不要試試。我那天都沒聽清她說的啥,滿腦子全是司策哥哥。”
許斯年自小金尊玉貴嬌養着長大,身份地位都極為矜貴,平日裏走到哪裏都是被人捧着的主兒。尤其在女人方面什麽時候被人嫌棄過。
溫蕊打來的電話裏十句有九句離不開司策,許斯年少年心性自然接受不了。事後一想也懶得跟好兄弟争一長短,索性大大方方放手跟溫蕊做回了朋友。
如今看來倒是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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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看出來溫蕊嘴這麽毒,你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說完湊近了又看了看司策的發際線, “頭發倒是沒見少,所以是不是真的那方面退步了?”
說完迅速起身躲過了司策的攻擊,擡手算是做個告別,便潇灑轉身離開了。
司策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嘴角含笑,随即拿出手機看了眼周矅剛才給他發來的資料。這是他昨晚讓人去查的姜學洲的所有資料,包括他在美國這些年的情況。
所謂情敵,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溫蕊當天早上就離開了明鹿山。
下山時坐的是蔣雍的車。蔣少爺為了賠昨晚的罪,親自陪着溫蕊一起下山,并且一路把她送回百彙園。
下山的路上,蔣雍似乎是碰到了點不順心的事情,手機在手裏來來回回地擺弄,時不時就發條信息,但始終沒有回音。後來他像是失去了耐心,直接就打了直電話。誰知電話剛撥出去便臉色一變,緊接着就聽他不自覺地罵了句髒話。
“擦,居然把老子拉黑了?”
罵完後直接就要砸手機,一扭頭注意到了溫蕊的視線,這才讪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我女朋友,跟我鬧矛盾了,不回消息不接電話,還把我拉黑了。”
蔣雍臉皮挺厚,也沒什麽避諱,直接就把情況跟溫蕊說了。說完還要問:“嫂子,你們女生是不是一生氣就喜歡拉黑別人啊?”
“嗯。”溫蕊點頭,“你要再叫我嫂子的話,我也會拉黑你的。”
蔣雍吓得一哆嗦,趕緊閉嘴。
以前那個軟綿綿可可愛愛的溫蕊,到底上哪兒去了?以後司策的日子不會都這麽難吧。
想到這裏,蔣雍又滿意地笑了起來。
溫蕊回家後,又過起了深居簡出的生活。白天基本待在家,照顧紀寧芝和自己的一日三餐。晚上有時候還會去咖啡店幫忙。
紀寧芝在經過了最初幾天的安穩日子後,終于有了孕吐反應。一吐就吃不下,不吃東西就沒力氣。本來還想強撐着去咖啡店照顧生意,最終還是被不适搞得舉手投降。
于是這些天她整天躺在家裏長籲短嘆,也嘗試聯系各家醫院詢問這種情況的處理方法,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
做肯定能做,但誰也不能保證做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還有人跟我講了手術同意書的內容,聽得我頭皮發麻更想吐了。”
因為惜命不敢冒險,所以哪怕吐得昏天黑地,她也下不了打胎這個決定。
溫蕊每天看她煎熬感同深受卻又沒辦法幫她分擔,只能變着花樣做各種好吃的讓她開心。
結果孕吐的事情還沒解決,紀寧芝就碰到了別的麻煩。正月十五那天她爸媽突然不打招呼跑來看她,提着大包小包上門,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溫蕊當時看紀寧芝的臉色,就猜到她沒跟父母提懷孕的事情。眼下正是晚飯時間,各家各戶的廚房裏都飄出了飯菜的香味。這味道平常人聞着沒什麽,擱紀寧芝身上就受了大罪。
當着她爸媽的面她既不能捂鼻子也不能吐,再不适也得生生忍着,忍得那一張漂亮的臉都快抽筋了。
溫蕊于心不忍,便借着他們聊天的話頭主動提出帶他們去附近逛逛。
“阿姨要不要去看看我們這裏的超市,這兩天在做特價活動,東西都挺便宜的。”
上了年紀的人一聽到有便宜可占都很興奮,正巧他們也有意看看女兒房子周邊的環境。
“說起來從她結婚到離婚,這家我們都沒怎麽來過。她總不讓過來,今天我們是故意沒打招呼,否則她肯定又不讓。是該看看住得怎麽樣。”
紀母邊說邊拉着丈夫一起跟着溫蕊下樓,出門前還叮囑紀寧芝:“趕緊把粥喝了,你看人家小溫吃飯多快,你怎麽這麽墨跡。”
紀寧芝忍着難受沖他們擺擺手,待門一關立馬沖進廁所幹嘔。
聲音太大,隔着厚重的門板似乎都能聽到。紀母就疑惑地問溫蕊:“小溫,寧寧這是在吐嗎,她是不舒服嗎?”
“沒有啊阿姨。”溫蕊擡手裝作幹咳的樣子弄出了點聲音,蓋過了紀寧芝的嘔吐聲,“她挺好的,可能是鄰居,鄰居家傳出來的吧。”
紀父也覺得老婆太多心,催促她下樓。
三個人一路閑逛,從便利店奶茶店一路逛到了附近的大超市。超市裏果然如溫蕊所說,正在做一天的特價菜活動。紀母見狀馬上拉着丈夫加入了中年叔叔阿姨的隊伍中,歡快地搶起了菜。溫蕊沒湊這個熱鬧,推了輛小推車一個人在附近漫無目的地閑逛。
家裏的冰箱也快空了,确實得補充點東西。她在冷櫃邊逛了一會兒,挑了條魚還讓人稱了點活蝦,正準備接過來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了一只男人的手。
溫蕊扭頭一看,就對上了姜學洲的笑臉。
“你怎麽在這,這麽巧?”
姜學洲把魚和蝦擱到她的購物車裏,笑着道:“我住附近的天盛花園,下班過來買點菜。”
天盛花園溫蕊知道,離百彙園不遠,但檔次卻高出了不少,屬于這附近最高檔的精品小區。同樣的兩室一廳,聽說那邊的房價比百彙園貴一倍,設施也更為完善,是白領精英青睐的小區之一。
溫蕊沒想到短短幾天碰到姜學洲兩次,當下兩人便一起逛起了超市。
“我剛回國沒多久,也是才搬來這附近,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可能要常向你讨教。”
溫蕊自然沒話說,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逛了近一個小時才買完所有的東西,那邊紀寧芝的爸媽也順利搶了不少打折菜品,心滿意足地結賬離開。
溫蕊怕他們再回去會發現紀寧芝的秘密,于是便借口他倆買了魚鮮不能久放,哄得他們直接回了家。
“寧芝我會照顧好她,叔叔阿姨放心就好。”
紀母對溫蕊這樣乖巧又漂亮的女生簡直喜歡得不行,當下便聽了她的建議,直接拎着大包小包和紀父一起回了家。
溫蕊在超市門口目送他們離開,這才長出一口氣。旁邊的姜學洲輕聲來了句:“交了你這麽個貼心的朋友,應該很省心。”
“怎麽說?”
“你朋友不想她爸媽在家裏待太久吧,知道你幫着把人哄走了,肯定很高興。”
溫蕊也笑着看他:“你又猜到了?”
“是啊,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朋友自由慣了,覺得爸媽過來管束太多。我其實也沒做什麽,這樣皆大歡喜不是挺好。”
“确實好,所以我說交你這個朋友是人生一大財富。”
“你這麽給我戴高帽,是不是有事求我?”
姜學洲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可不是,你是這裏的地頭蛇,我初來乍到以後少不得有求助你的地方。所以好話得先說在前頭,要不然回頭你不幫忙,我可是抓瞎。”
“怎麽會,你有困難我一定會幫。”
超市裏走出來幾個拎着大包小包的顧客,姜學洲便往旁邊挪了挪,靠得離溫蕊更近了一些。然後他低下頭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所以也像對待你那位朋友一樣對待我?”
“是啊,我對待朋友一視同仁,都一樣。”
“那咱們可說好了,要不拉個勾吧。”
姜學洲說完将自己的東西往地上一擱,又拿過溫蕊右手的幾個袋子,然後沖她伸出了小拇指。
溫蕊本來還在因為剛才兩人接觸過于親近而耳根子發紅,見他伸出手來那種不适感立馬淡了許多。
很多年前兩人在公園裏學習的時候,也常為某件事情拉勾。
那時候的兩人都很純潔,彼此間都是最真摯的友誼。只有司策那種過于早熟的小孩子,才會把姜學洲當成她的初戀。
思想太不純潔了。
溫蕊像是回到了從前,一臉燦爛的笑容,伸出手來和姜學洲拉了拉勾。
這一幕看得不遠處車裏的周矅臉色十分難看。
自家老板這回遇到的,似乎是個很強勁的對手呢。這個姓姜的,手段比起衛嘉樹,可是高出好幾個段位。
拉勾事件過去後的幾天,溫蕊幾乎每天都會收到姜學洲的微信。
有時候是關心她手上的傷口複原情況,有時候則會問她附近的購物地點。再不然就是聊點瑣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通常也不會聊很久,一來一回聊個十多句便結束了。每天不過占用溫蕊幾分鐘的時間,卻像個老朋友一樣,占據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紀寧芝有時候看她跟人聊天,便會八卦地打聽:“交新男朋友了?是不是那天在超市門口撞見的那一位?我媽可打電話跟我說了,說那一位長得帥身材好,氣質也很出衆。”
溫蕊用一個表情結束了跟姜學洲今天的談話後,擡頭看紀寧芝:“只是朋友而已。兒時玩伴,過了很多年才又重新碰上了。”
“你青梅竹馬還不少?司策是這一位也是,所以哪個才是你的真愛?”
“哪個都不是。”溫蕊給紀寧芝盛了碗湯,轉移話題道,“別總說我,說說你自己吧,孩子他爸那邊通知了吧,他怎麽說?”
紀寧芝一說到自己的事情便開始顧左右而言它。溫蕊幾次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搞個明白。
“到底告不告訴他?你不會打算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當個偉大的單親媽媽吧?”
“也不是不行,不是還有你嘛。”
“我代替不了父親這個角色。”
“他也不行。”紀寧芝煩躁地抓抓頭發,“就他那樣的,你一見就知道絕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跟他說有什麽用,不過扔點錢過來讓我打掉罷了。我要跟他說我想生孩子,保不齊還會被他誤會是想借孩子綁着他。這種人自戀得要命,說了等于沒說,不如省點功夫。”
“你都沒說怎麽知道……”
紀寧芝直接擡手打斷溫蕊的話,反問道:“如果你跟司策只是在酒吧認識滾了幾天床單的關系,哪天你懷孕了你覺得你要是找他說把孩子生下來,他會怎麽想?會立馬興奮地拿着花和戒指來跟你求婚,還是會認為你挾孩子以令公子哥,就是奔着他的錢去的?”
溫蕊低頭攪了攪碗裏的湯,嘴裏露出一絲苦笑。
別說是炮/友的關系,就是從前兩人還是夫妻關系時,她想要個孩子都會讓人誤以為是想借孩子綁住丈夫。
秦芷曾當她的面毫不避諱地說:“你這樣的就算給他生了孩子,他就不會找別的女人了?呵。”
“所以你這一位來頭很大?”
“大不大的不知道,錢肯定不少。我跟他玩了這麽些天,也算是得了不少好處,更多的我也不要。萬一他們家變态得想要去母留子,我跟我娃還得骨肉分離。姐不出賣子宮,再說我也沒想過結婚。既然不會結婚他總要娶別人,何必搞得大家不愉快。”
紀寧芝這灑脫的性格,着實讓溫蕊佩服。
到了周末那天,溫蕊照例去雙子星公司參加讨論會。
節目不知不覺已錄到了尾聲,上兩天錄的半決賽雖然還沒播出,但溫蕊卻是表現異常出色,摘得了那天的全場最高票。
以一個新人之姿初登舞臺,大部分的話題都跟節目本身無關,溫蕊因此也收獲了不少diss。
如今她用一場半決賽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算是對自己有了個交待。
不靠美色不靠關系,只憑實力說話。至于最後一場總決賽的結果,她已不太在意。
讨論會結束之後,錢辰照例找了她提起了簽約的事宜:“總不至于要拿到冠軍後才點頭同意吧。溫蕊我是真心實意想簽你,你也給個機會吧。你要不同意我這太下不來臺了。”
溫蕊這些天對簽約的事情也考慮得差不多了,從各方面來講雙子星都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确實沒有拒絕的理由。
于是她笑着點頭:“那您把合同給我瞧瞧吧。”
錢辰大喜過望,忙不疊打電話讓人事部處理這事兒,又一路跟溫蕊聊起了她的職業規劃。這一聊便從會議室聊到了大門口,他甚至還熱情地要送溫蕊回家。
溫蕊正要開口禮貌地拒絕,就聽門口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姜學洲從一輛奧迪上走了下來,正風度翩翩地朝她走來。
他身上一股文人氣質,走近後淡淡的消毒水味又讓人十分安心。自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令他整個人散發着儒雅高貴的氣息,連見多識廣的錢辰都表情一滞,看出了些苗頭。
他立馬換了口風:“既然你朋友來找你,那我就不耽誤你了。合同回頭就發你郵箱裏,你簽個字就行。”
溫蕊笑着目送錢辰離開,這才轉身去看姜學洲:“你怎麽來了?”
“今天下班早,想請你吃個飯。”
“好端端的怎麽請我吃飯,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溫蕊嘴上這麽說,還是盛情難卻上了姜學洲的車。正想系安全帶對方已經出手替她拉了過來,紳士地替她扣上。
“怎麽就知道不是特殊日子了。”
“所以今天是你生日?”溫蕊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好像不是這個月。還是說從前你是騙我的?”
“沒騙你,今天确實不是我的生日,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啊。”
自然記得。因為那一次姜學洲過生日,溫蕊為了謝謝他幫自己輔導,攢了很久的零花錢才替他買了個禮物。
溫蕊在司家雖然吃穿不愁,但錢是沒多少的。她爸騙了別人不少錢,她把債還清後幾乎沒有剩下。當時手裏唯一的一筆錢就是她媽過世時留下的。可她要給她爸付住院費,平日裏根本不敢給自己花一個子。
為了買禮物她甚至撿過塑料瓶。那段日子雖然艱難,但也并不是全無收獲。至少她還學會了賣廢品。
姜學洲不知道這一內/幕,啓動車子後便往定好的餐廳開去,邊開邊解釋:“請你吃飯主要是想謝謝你這段時間幫的各種忙。雖然你總說是小事,但總也耽誤你不少時間,于情于理我都要請這頓飯。你別推辭,要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再麻煩你。”
他既這麽說溫蕊自然不能再拒絕,便跟着他去了餐廳。
姜學洲留學多年,口味也偏西化,便定了一家西餐廳。溫蕊對吃沒什麽意見,只是走到餐廳的時候看到裏面不同于以往的裝飾,再看身邊三三兩兩挽在一起情侶,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二月十四情人節,這是一個她幾乎不過的節日。
去年的情人節司策忙工作,連花都是周矅定了送到同澤館的。那花被珠姨插瓶的時候剪壞了根丫,插在瓶裏沒幾天就蔫了。
就像她跟司策的婚姻,敷衍而不長久,只有被扔掉的份兒。
她看向姜學洲,用目光無聲地向他詢問。後者一臉淡然的表情,點頭承認:“我知道今天過節,所以特意約你出來吃飯。不過你別誤會,我在美國的時候也常跟朋友過情人節。通常這種時候,我們一幫單身狗就會聚在一起互相壯膽,總覺得人多勢衆,從那些情侶身邊走過的時候也不會露怯。”
兩人說話音走到了姜學洲定的餐桌邊,後者體貼地幫溫蕊拉開了椅子,彎腰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年剛回國,實在找不到合适的單身朋友陪我過這個節日,所以才來找的你。你別介意。”
“不會,朋友嘛總要互相幫忙。我的情況你多少應該知道。”
“确實知道。我看了你的脫口秀,雖然你沒有明說那個人是誰,但我猜是不是司策?”
溫蕊沒有藏着掖着,大方承認:“是他。”
“所以為什麽分開?是他有了別的想法?”
“沒有,單純過不下去了。我們倆什麽關系你也清楚,本就不合适。我覺得輕松自在比結不結婚更重要,所以就分開了。”
姜學洲低頭看着手裏的菜單,狀似随意地回了一句:“我也這麽認為,不合适就分開,或許還能遇到更好的。”
正好侍應生走了過來,兩人關于婚姻的談話就到此結束。
一頓飯吃得很愉快,用過餐後姜學洲又開車送溫蕊回家。
車上開着暖氣還放着輕柔的音樂,原本溫蕊有些昏昏欲睡,結果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拐了個彎,溫蕊的困意一下子就醒了。
她看一眼周圍不太熟悉的街道,問姜學洲:“怎麽走這條路?”
“後面好像有人跟着咱們,我想甩開他們。”
溫蕊便回頭去看,果然看到一輛賓利跟在後面。她努力看清了車牌號,發現并不是司策的那一輛,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可能只是碰巧走同一條路。”
“我看未必。”
姜學洲又加了點速度,但依舊沒法甩開那輛車。賓利的性能遠比他的奧迪要好得多,無論他怎麽加速,後面那輛車始終保持着同樣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跟着。
看樣子是準備跟他們回家了。
姜學洲眉眼一沉,表情有點不悅。在加速不成的情況下,他在拐上跨江大橋的時候突然變了條道,又踩了個急剎車。
原本他是想讓那輛車來不及反應直接開過去,沒想到後車的車主十分霸道,跟着換了道後二話不說就朝他的車尾撞了過來。
撞得不兇,力道恰到好處,前車裏的兩人只是晃了下身子,沒受半點傷。仿佛開車的司機經受過極為良好的訓練。
車子被撞不能再開,好在他們停在了最旁邊的車道上,兩輛車同時開到了應急車道上,開始處理這樁車禍事件。
夜色裏姜學洲臉色不悅地下了車,走到了後面的賓得前,敲響了車窗。
車窗放下來的那一刻他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司先生,既然離婚了,就不必再這麽糾纏了吧。”
話音剛落車窗裏伸出一截男人的胳膊,深色襯衣袖口處露出的那一截手臂皮膚白皙,手腕處的骨節卻十分分明。
“姜先生這話說的,像是這橋被你買下了似的。”
不是司策的聲音,那張臉只露出一半,姜學洲卻一眼認了出來。這位是司策的朋友許斯年。
認錯了人不免有點尴尬,他正要再說兩句,便聽一記更為低沉的聲音從副駕駛的方向傳了過來。
“姜先生是不是以為,別人的前妻就一定是自己的。”
這一回才是司策的聲音,冷硬不帶一絲溫度,像一刻重捶直直地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