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結賬的時候，許星海非要掏錢，誰擋他跟誰急的那種。尤其是楚嬌，雖然在江淮那兒碰了壁，但是死活不要錢，非說那是他送給帥哥的。
可以這麽說，那一刻楚嬌有多決絕，許星海朝他瞪眼的時候他就有多慫。
許星海付完款，發現江淮還沒喝完那杯酒。
“酒裏是有花兒嗎你喝這麽久？” 許星海隔老遠沖江淮喊到。
他們出來也挺久了，為了防止阻隔貼失效，他們一人坐在吧臺這頭，一人坐在吧臺那頭。
中間三位面面相觑。
唐瑾先開的口： “你說，他們兩個為什麽搶着買單？”
趙堯:“不知。”
段淩方：“江淮是土豪我知道，許星海家也有礦？”
趙堯：“雖然沒有江淮家礦多，但是海星的爸爸也挺有錢的。”
唐瑾：“我們明天用不用搶着買單啊，光他倆怪不好意思的。”
段淩方：“我覺得不必。”
趙堯：“我也覺得，坐享其成即可。”
段淩方和趙堯擊了個掌。
唐瑾:“……”
江淮還沒來得及回應許星海，就被吧臺對面的舞臺傳來的叫喊聲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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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偷！！”
人群一下子亂了起來，什麽聲音都有。
“快看！小偷朝吧臺那邊去了！” 人群中有人這麽說了一句。
吧臺靠近門口，要想出去，必須經過吧臺。
“江……”許星海正想喊江淮抓人，江淮卻擡起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随意地把腿往外一伸。
趙堯一臉花癡樣：“媽耶！海星你快看！男神從嗓子眼開叉的大長腿啊！！”
許星海敲了趙堯腦袋一下：“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注意這些！”
“不過，的确很長，嘿嘿。”許星海擺出了趙堯同款表情。
但是只有一秒鐘。
許星海這才意識到頂級Alpha的能力，江淮伸腿雖然随意，但是很快，而且很準，準到小偷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絆倒在了地上。
江淮随即壓在那人身上，冷着臉對那人說了句：
“把別人的東西還回去。”
許星海驚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江淮。
段淩方也沒見過，但是一直在撓頭思考：“江淮現在這個眼神……怎麽這麽眼熟……”
小偷也是個Alpha，但是在江淮面前實在是沒什麽優勢，被江淮壓的死死的。
圍觀人群裏傳來叽叽喳喳的聲音:
“這個Alpha好帥啊……”
“是啊還那麽強……”
“啊帥哥擡頭看我們了！”
江淮的确擡起了頭，看向那幾個讨論他讨論的熱火朝天的人：“對，我看的就是你……”
“啊啊啊真的是看我！”
“明明是看我！”
“是我！”
江淮聽不下去了，抓小偷的力道又中了幾分:“看你們全家行不行？快報警啊！”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到！”許星海朝江淮舉了下手機示意。
關鍵時候，許星海反應能力還是挺快的。
這一說不要緊，小偷急了，用盡全力從兜裏掏出把匕首刺向江淮。
小偷被江淮壓在身下，此刻能動的只有一只右手，他擡起刀，位置正對江淮的頭頂，只要一用力，就能下滑并刺到江淮的心髒。
許星海一慌，趕忙跑過去和小偷搶匕首。
“江淮！” 許星海沖過去，一把把江淮推到一邊。
搶奪過程中許星海突然感覺自己左臂一涼，緊随其後是刺痛地襲來。
“你他媽……”許星海吃痛，怒火一下子燒起來了，用左手狠狠給小偷的下巴一拳。
小偷當場口吐白沫。
段淩方:“靠，動圖果然比圖片更震撼。”
趙堯踢了腳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小偷，有些慌張:“海星……你都給人打暈了，他下巴都被打出血了……”
許星海打完人就覺得左臂格外刺痛，擡起左臂一看，發現自己的胳膊被劃出好長一道口子，傷口正止不住地往外湧血，剛打人的拳頭也全部被血浸成了紅色。
“是……是我的血……”許星海疼的沒站穩，坐靠在吧臺位置，聲音有些顫抖。
許星海力氣是大，江淮被他推的有一瞬間都找不到北了。
江淮趕忙湊過來，可是卻不敢碰許星海。
“海星，你沒事吧？”趙堯也跑過來問。
“你覺得呢？”
“我當然覺得很嚴重……”趙堯要哭了。
“嚴重啊？嚴重你不叫救護車，光喊我就能好嗎！！”
“我已經叫完了，這裏是鬧區，救護車馬上就到，先止血，後去外面等着，”江淮站起身，然後對唐瑾說，“唐瑾，把你外面那件T恤脫了裹許星海手臂上，趙堯扶他出去。”
唐瑾裏面穿了一件白色秋衣，外面套了件眠T恤。
“哦，好。” 唐瑾立刻照做。
“嘶——唐瑾輕點你會死嗎，這是刀口啊！”許星海疼的直咧嘴，冷汗都下來了。
可是趙堯聽了江淮的話，卻突然不言語了。
“是不是在想哪家的棺材最能配上海星的身份？”許星海的聲音賤賤地傳來。
趙堯止住眼淚搖頭。
“沒就扶我出去呗，我好疼啊，” 許星海以為趙堯是在擔心他，所以即使聲音顫抖的要命，但還安慰了句，“我沒事，別擔心。”
許星海上救護車的時候，段淩方站在門口，突然想到江淮剛才的眼神像誰了。
因為他今晚才見過。
那條帖子，許星海居高臨下地看着身下猥亵未遂的Alpha，也是這樣的眼神。
段淩方看着幫忙擡擔架的江淮，好久才憋出一句:
“不是吧？”
——
到了醫院，大晚上的大夫都休息，江淮給許星海挂了急診，讓值班大夫給他包紮。
許星海的手臂傷的有點重，需要縫針，算個小型手術了，所以大夫沒讓幾個人進去陪同。
坐在急診室外的幾人，光聽見許星海在裏面哀嚎了。
許星海:“大夫，要縫針？疼嗎？”
大夫：“沒事，我會給你打麻藥的。”
許星海：“那……那給我多打幾針啊……”
許星海：“我去打麻藥會不會也很疼啊！”
大夫：“放松……”
許星海：“好，我放松，我放松……”
就在幾個人以為許星海真放松的時候……
許星海：“啊啊啊啊啊啊打麻藥好！疼！啊！”
……
大約半小時後，大夫先出來了。
江淮第一個站了起來：“大夫，他怎麽樣？”
大夫把口罩摘了下來，看着他們：“不要緊，縫了六針，過幾天把線拆一下就好了。”
趙堯坐在位置上，聲音有些哽咽：“真的嗎？可是他流了好多血……”
“及時止血，送來的也及時，真沒大事，” 大夫安慰道，“至于出血……剛聽你們說了下情況，應該是他揮拳揍人的時候刺激的傷口裂開了。”
大家：“……”
“總之放寬心，大小夥子睡一覺就好了，觀察一下，有事叫我，沒什麽事一會兒就可以走。”
“那他怎麽還沒出來？大夫你不會是怕他疼打的全麻吧？” 唐瑾往急診室裏探頭。
“怎麽可能啊，”大夫都被逗笑了，“他剛紅着臉說自己叫的聲音太大叫累了，腿有點軟，你們就在外面等着吧，他休息好了就出來了。”
“謝謝，”江淮開口，“他手臂……會留疤嗎？”
“照你的吩咐，用的最好的線和縫合方法，應該不會留疤，就算有也不會太明顯。”
“好，謝謝。” 江淮朝大夫點了點頭。
“江淮，你過來下，我有問題要問你。”段淩方先走了出去。
江淮看了下趙堯和唐瑾，跟着走了出去。
“什麽事？”江淮跟着段淩方站在外面。
段淩方試探問:“你和許星海……怎麽回事啊？”
“什麽怎麽回事？”
“就……”段淩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就……就剛你抓那個小偷的時候，那個眼神，和許星海的一樣，你看。”
段淩方把自己手機調到論壇的那條帖子上，江淮第一次遇見許星海看到的眼神，現在又看到了。
“很像嗎？”江淮摸了下自己的臉，“明明我比他帥啊！”
“別貧，” 段淩方把手機收回來，退出的時候看到活躍在C大榜首近兩年的帖子——淮海cp。
“草草草草草帖子不會說的真的吧？你真喜歡上許星海了？”
“那我磕的cp，是真的？”
段淩方正擱那自我陶醉呢，江淮耷拉着個眼睛看向他。
段淩方表面鎮定，實際內心慌的一匹：“那個……我問你話呢！”
段淩方以為江淮不會回答這種問題呢，沒想到居然聽到江淮的聲音。
像是在回答問題，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應該……”江淮想了想，“我不告訴你。”
段淩方:“……”
其實江淮并不确定。
他沒喜歡過人，也實在說不上自己對許星海的感覺。
但應該沒有吧，這個眼神或許是因為大一一眼就注意到了許星海，又有可能是因為信息素的契合，再加上最近的相處，才導致他們兩個越來越像吧？
可明明自己更帥吧？江淮在心裏想着，偷瞄了眼段淩方，肯定是他眼瞎。
段淩方擺了一個很可愛的思考姿勢，其實主要是想表達他不信。
江淮開始轉圈圈。
“你幹嘛？”段淩方很嫌棄地看着江淮。
“我被惡心到想吐，找地方呢。”
段淩方：“……”
江淮笑了下：“我跟你說過我和許星海匹配度高達99.9％的事吧。”
“說了啊。”段淩方點了點頭，江淮曾大致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許星海有紊亂症，沒辦法朝我靠近，所以這個匹配度對他來說沒什麽意義。
可對我來說，他是絕對富有吸引力的人。
但如果說是因為信息素的牽引才會試着靠近的話，也并不完全是這樣。
大一開學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他了。
對他究竟是什麽感覺，其實我不太清楚。
不過，以後也說不定。”
許星海今晚一把把他推開的時候，江淮突然有一種感覺，雖然有可能是匹配度過高産生的錯覺，但是他還是會有私心地想，自己對許星海來說，可能是不一樣的存在。
大概是因為匹配度的原因？有些時候真的很奇妙，明明心裏覺得可能沒有喜歡上一個人，卻還是忍不住會想。
“或許也可以說，從大一那次圍觀了他‘鬥毆’之後，”說着江淮自己都沒忍住笑了，“再到後來因為他我被挂在論壇兩極分化的評論一年多，這麽一想，我大學裏所有的插曲，好像都是因為他。”
段淩方拉了下帖子，在“淮海cp”“江淮:帥”兩條帖子下，還有一條:
“江淮……渣男。”
額……
江淮低頭想了下，眼神裏難得的落寞：“目前國內沒有治療紊亂症的方法，真喜歡的話，代價好像有點大。”
他見過許星海紊亂症發作的樣子，那感覺一定不好受。
段淩方沒見過這樣安靜說話的江淮，頓時覺得江淮在他心中的形象高大了一丁點。 于是他想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江淮說了這麽一大通，但到底喜不喜歡許星海，還是無法确定。
沒套路成功，段淩方：“……”
“但不能否認的是，許星海是個很不錯的人，也挺有趣的。”江淮難得說了句段淩方聽得懂的人話。
“這倒是……”
“交個這樣的朋友也挺不錯的。
我也挺不錯的，你見過哪個Alpha天天貼着阻隔貼。”
在這個社會，除了文憑和能力，Alpha的腺體至關重要。等級決定着他們的級別，也決定了他們在社會上的地位，所以很少會有Alpha每天遮着自己腺體不外露的情況，更別說江淮這種最優質等級最高的Alpha了。
“是是是，你最死皮不要臉。”段淩方每次一看到江淮嬉皮笑臉的樣兒，就忍不住這麽說一句。
“你們說什麽呢？海星能下地了，我們回去了！”唐瑾找到在外談話的兩人說。
“好。”江淮應了一聲。
許星海從急診室出來後，小臉煞白煞白的，唐瑾說明天要給許星海買點豬血好好補補。
許星海靠在趙堯懷裏，眯着眼睛還不忘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唐瑾：“你才是豬……啊……”
到了民宿後，幾個人說輪番陪着許星海，被許星海拒絕了。
他現在只想睡覺，別說幾個朋友陪着了，就算是幾個高大帥氣匹配度超高的優質Alpha在屋裏，他也得把他們轟出去。
在睡覺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和江淮他們說了晚安之後，趙堯就拉着許星海回了房間。
現在許星海什麽都不想想，也什麽都不想說，一頭就紮進被子裏。
虧着剛縫合傷口的時候大夫把許星海胳膊上的血洗掉了，不然趙堯一晚上就要伴随着血腥入睡了，這哪睡得安穩。
趙堯想到剛才許星海和江淮說晚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江淮沒說話。他也累了，沾了枕頭就睡着了，可這一覺沒多久就被許星海吵醒了。
剛扶許星海睡覺的時候，趙堯幫許星海脫了鞋，現在許星海正在黑咕隆咚的房間裏到處找鞋。
“怎麽了海星？”趙堯看了眼表，12點半，才過了不到半小時。
“我鞋呢？” 許星海的聲音雖然有些抖，但是很清楚，應該是一直沒睡，“我不行了，疼的受不了，我要出去買藥。”
剛大夫說沒什麽事，趙堯也就沒多想，現在回憶起來，大夫說沒事，不代表許星海會沒事。
許星海比常人更畏懼疼痛。
“你別動了，我去吧，”趙堯把衣服套好，“剛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對面有家24小時的藥店，我去幫你買，你就好好休息。”
“嗯，謝謝，”平常許星海從不會麻煩趙堯做什麽事的，看來這次是真難受了，他癱回床上，有氣無力地唱，“你快回來——”
趙堯:“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貧嘴……”
—
“江淮，你去洗吧。” 段淩方一回房間就鑽進了浴室洗澡。
“我不洗了。” 江淮回來沒事幹就收集素材為之後的競賽做準備，可是不知為什麽心裏頭煩得很，什麽都做不進去。
段淩方:“我還不困，你不用擔心你洗澡會吵到我。”
廁所和床的牆沒有任何隔音的效果。
江淮:“你還能再自戀點嗎？”
段淩方回了句：“啧啧……在這一方面，我的确不如你。”
江淮：“……”他合上電腦，穿好了鞋子。
“你這是被我氣跑了？天吶我居然能把你氣跑了？”段淩方鼓掌慶祝。
江淮擺擺手：“我宣布，自戀第一的名號送你了，你已經自學成才了。”
“謝謝，哈哈哈……”段淩方笑，随後認真問了句，“喂，你去哪兒啊？”
“我睡不着，出去溜達溜達。”江淮披了件剛出去穿的襯衫。
差不多半夜一點鐘了，外面沒什麽人，江淮就站在門口擡頭看天。
比起南中的霧霾，湘陽的空氣質量真的不錯，天完全黑了以後，襯得星星更加明亮。
剛光注意許星海了，連天空的樣子都沒仔細看。
待了會兒，江淮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麽煩了，正想回屋的時候，看到趙堯急匆匆地跑了回來，手裏還拎着什麽東西。
“趙堯？”江淮下意識喊到，一個Omega大半夜一個人跑出去，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趙堯停下腳步，看了眼喊他的人，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打招呼。
“你幹什麽去了？晚上一個人出去很危險的。”
大概是聽到江淮關心的問候吧，趙堯總算說了句話：“海星胳膊疼的睡不着覺，我替他買止痛藥去了。”
江淮疑惑:“大夫不說了……”
不說了沒事嗎？
“海星不一樣，他痛覺比較敏感，比常人更怕疼……我去給他送藥了。”雖然趙堯說了話，但是語氣還是愛答不理的，說了兩句就回了房間。
江淮那種心煩的感覺有一次湧了上來，莫名其妙的，他想了片刻，去了唐瑾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