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哭得像個孩子

姚栎在去往大滿村的高速路上開着車，儀表盤上的數字直逼120。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姚栎從最初的憤怒到懷疑，再到現在心裏生出一些悔意。曹愛花說的話像一陣風，讓姚栎那些塵封在心底的、不願意面對的記憶，重新回到了眼前。

五年前的八月中旬，姚栎用獎學金和假期兼職賺來的錢，還清了欠樊弋的債後，還剩了一些。

被戚星趕出家門的兩年時間裏，姚栎從來沒有回去過。思慮再三後，他決定帶着自己最後的期望回去一趟。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但那一天的一幀幀一幕幕，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那天的太陽很大，姚栎提着大包小包，都是買給戚星的東西。他從大巴車上下來，走了很久才看見村口。

姚栎沒有理會流到眼裏的汗水，也沒有在意走到發痛的腳。他滿心歡喜，想要快點兒見到戚星。

終于到了熟悉的院子門口，姚栎放下東西，拍了拍門板。

“誰啊？門沒鎖，你進來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院子裏傳出。

那一瞬間姚栎的第一反應是戚星是不是搬走了？

姚栎扔下東西推開門，看到了一旁坐着幹活的戚星。提到嗓子眼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一個挺着肚子的女人走進了戚星的視線：“你是誰啊？來找人嗎？”

姚栎沒有回答，緊緊地盯着戚星：“戚星。”

埋頭幹活的戚星擡起頭，看到姚栎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兩年沒見，他的小孩兒又長高長帥了，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該想這個的時候。

看着戚星滿臉淡然和坦蕩，姚栎感覺自己心裏的火一下竄了出來，他扯着戚星的衣領，把他從凳子上拽了起來，指着女人問戚星：“她是什麽人？她怎麽會在這裏？你……”

說着說着姚栎突然洩了氣，松開了戚星，他垂下頭，猶豫着開口問：“你是不是結婚了？”

“我……”戚星看着眼前垂下腦袋的小孩兒，好想伸手抱抱他。

不過戚星清楚他不能那麽做，他不想毀了小孩兒。戚星收回了擡起的手，走到女人身邊，對姚栎說：“是，我們結婚了，而且，你嫂子已經懷孕六個月了。”

“你嫂子”三個字，猶如一桶冰水，澆得姚栎透心涼。

他沒有擡頭看戚星，踉跄着轉過身後對戚星說：“哥，祝你們幸福。”

“你也是，要幸福。”仗着自己了解小孩兒，了解他此刻不會回頭，兩行淚水默默地從戚星眼裏流出。

姚栎跌跌撞撞走出院子，被扔在門口的東西絆倒。手掌在地上擦了一大塊兒皮，沾了滿了沙子和灰。

姚栎沒有理會，摸索着爬了起來，繼續向前走。今天的太陽是真的大啊，可是，他為什麽覺得這麽冷呢？

終于哆哆嗦嗦走出村子，姚栎跌倒在路邊，“啊～～～！”姚栎大吼了一聲，肆無忌憚地躺在地上號啕大哭，“戚星！戚星……”他一遍遍重複着戚星的名字，鵝群壹零捌伍肆溜溜捌肆捌“你明明知道我？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