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期的棒棒糖

姚栎哭得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卻再也等不到那個雖然一臉嫌棄但還會給他擤鼻涕的人了。

哭累了，喊累了，心也累了。姚栎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後，太陽都快下山了。

回M城的大巴車肯定沒有了，所以那一夜，他是在那片野花地裏渡過的。夢裏戚星坐在他的身邊，一直陪着他，給他講故事……

一段回憶過後，姚栎感覺眼睛有些酸。好在他終于到了大滿村。

姚栎把車停在了戚星家的院子門口，下車後他看着快要下山的太陽，不知是湊巧還是老天在有意嘲諷他。

姚栎拍了拍門板，沒聽到動靜就直接推開門進了院子，新房的門大開着，反倒是旁邊的小破屋還上着鎖。

四處張望後，見家裏沒人，姚栎從地上撿起一根鐵絲，插進鎖芯裏鼓搗了一下，鎖頭很快就開了。

推開門後，屋內的一切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二十多平米的屋子，雖然很舊但是很幹淨。一個火炕連着一個鍋竈，炕上放着一排老舊的衣櫃。

窗戶下面有一張床，以前姚栎都是坐在這張床上，擺上小木桌，在戚星的監督下學習的。

姚栎東翻西找，發現了角落裏的一個裝棒棒糖的塑料罐子。塑料罐子裏還有一少半的棒棒糖，姚栎随手拿了一只拆開放在嘴裏，青蘋果的香甜在嘴裏散開，但味道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他拿起罐子看了一眼生産日期，是五年前的……

姚栎皺着眉頭把嘴裏的棒棒糖拿了出來，剛想扔掉的時候，看到了一旁放着一根吃了一半的棒棒糖，那棒棒糖被糖紙緊緊包着，像極了他們小時候不舍得一次吃完一根棒棒糖，要分好多次吃的樣子……

五年前！姚栎想到了這棒棒糖是哪裏來的了。他鎖好門走出院子，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都沒有發現戚星的身影。

他低頭掃了一眼，注意到了牆邊的野花，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拔腿就跑。

等到遠遠看着躺在地裏的戚星時，姚栎才放慢了腳步緩緩走過去，努力平穩着自己的呼吸。

戚星正把玩着手裏裝着蛐蛐兒的小籠子，今天的籠子編得很好，蛐蛐兒也很有活力地振動着翅膀，只是恐怕它死了，也等不到他家小孩兒拿着玩一玩了……

戚星剛打算把蛐蛐兒放了，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陰影，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月光，恍惚了一會兒，戚星才認出眼前的人。

“你……”戚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姚栎了，就算是見，也只是遠遠在人群中看一眼，不敢上前。他剛準備站起身，就被姚栎撲倒在地上。

“姚栎！你幹什麽？放開我！”戚星用力掙紮想要把姚栎從自己身上推下去，不料雙手都被姚栎束縛住了。

姚栎的臉緩緩靠近他，那熟悉的雙眸漆黑清澈，在緊緊盯着他。

“你沒有結婚，對嗎？你騙了我，對嗎？”姚栎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在努力壓抑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