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田絲葵呃教訓?

田絲葵伸手把她擋開,擡頭目光尖銳地掃過在場的醫生護士:“是誰拔的?”她的剽悍是大家都見識過的,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開口承認。

最後竟然是鄒琴挺身而出:“椒椒,是我讓她們拔的。”田絲葵多不講道理的人,擡手就給了她一記,不怎麽得人心的鄒琴捂着臉愣在原地,也沒有人站出來幫她說話。

“椒椒,你怎麽能對這麽美麗的小姐動粗呢?”簡頌臨十分紳士地詢問,“這位小姐,你沒事吧?椒椒脾氣比較暴躁,我代她向你道歉。”

鄒琴看清楚姍姍而來的男子一下子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原本醞釀好的哭訴也堵在喉頭沒法吐出來。她以為陪田絲葵來的必定是方閱執,沒想到進來的這一位竟然是不認識的…她這一下是白挨了,努力咬着牙憋住屈辱。

“你滾一邊兒去,誰要你給道歉?”田絲葵依舊火大,“現在立刻把機器裝回去!”病房裏明明十來號人,卻靜得鴉雀無聲。

簡頌臨愕然:“椒椒,你是不是搞錯了?”田絲葵蹙眉:“你閉嘴!”“啧啧啧,椒椒,看看方閱執把你寵的,哥哥今天要教教你做人的禮貌。”說着一把拉住田絲葵的手,在衆人反應不及的時候,就把她拖出了房間。

被一下子甩到牆上,田絲葵面上開始有了驚慌,相較于當兵的方閱執,她更害怕這一位,真正的乞丐王子,打架打到大的不良分子,他要是動手,一般都是要人命的。

“你敢動我,我一定和方閱執說!”她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虛張聲勢,“叫聲哥哥聽聽。”簡頌臨十分無聊地開口,就他的角度,能在田絲葵身上讨到多少便宜都是好的,一來算是給方閱執出氣,二來欺負田絲葵基本上比欺負方閱執還要爽,算是讓方閱執平日裏動手打不過他,靠口頭占便宜還債了。

“哥哥。”田絲葵不甘不願地喊了一聲,簡頌臨眉開眼笑,更像流氓了:“椒椒啊,你開口閉口方閱執,你要是再這麽折騰他,哪一天他不管你了,瞧你哭給誰看。”

“誰要他管。”田絲葵撇嘴,小臉垂下來,賭氣的成分很足。簡頌臨樂不可支:“這話說的,鬼都不信。”

田絲葵默默地在心裏咬了他一口,面上恭順。“椒椒啊,多讀書,沒文化真是太可怕了。”簡頌臨語重心長,“你知道為什麽要拔掉謝長斐的管子嗎?因為他現在身理狀态恢複得很快,繼續用機器輔助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反而自主呼吸對他來說更好。”

這話讓田絲葵一怔,不敢相信地望向簡頌臨:“真的?”“你是在質疑哥哥的專業嗎?”簡頌臨不答反問,叫田絲葵一個哆嗦,這人…法醫學碩士…

其實簡頌臨确實留了後招,他并沒有把謝長斐快要蘇醒的情況告訴,是的,謝長斐的情況的确好轉得叫人吃驚,那麽多年的沉睡,竟然還有醒的一天,真是讓人讨厭,他如是想。

“椒椒,無論如何讓他身邊的人消停一點,不然說不定哪一天來醫院發現他不在病床上了。”簡頌臨笑起來,眼睛翹起的樣子一點也不魅惑,反而有些兇相,“而是在停屍房或者…解剖臺上。”

簡頌臨算是完成了任務,轉身揮揮手,潇灑地走了,田絲葵卻是立在原地,後背靠着走廊貼着瓷磚的牆面,冰冷的觸覺在皮膚上蔓延開來,叫她狠狠地一顫。

耳邊是簡頌臨似調侃又似指責的話語:“你不信方閱執反而相信幾個外人,真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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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悶悶的難受,她一貫相信方閱執,總是深信不疑,是什麽時候開始動搖的?因為對謝長斐活着這件事情的隐瞞嗎?又或是多年前他與鄒琴來往時便隐瞞了她,叫她開始有了不信任的陰影。

揩了一下眼角的濕潤,田絲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起身朝房間裏走,大波的人還在,嘈雜的環境叫她心煩:“你們都出去。”手朝着醫生護士的方向一劃,他們立刻如獲大赦,魚貫而出。

任聰聰急起來:“不行!”被田絲葵不耐地一下子推回去,摔倒在了床上,莊許連忙上前扶她:“田絲葵,不要以為我們求着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閉嘴,我這才剛開始找小姑娘算賬呢。”田絲葵冷笑,回頭發現鄒琴磨磨唧唧還留在房間裏,“一會兒才輪到你,滾!”

鄒琴捏着門把的手幾乎青筋都爆了出來,可是又不敢吭聲,剛剛已經吃了田絲葵的虧,最後還是出去了。

“誰告訴你是方閱執要拔的管子?”田絲葵把她拉起來按在牆上,回頭對蠢蠢欲動打算出手相助的莊許道,“你是出去呢,還是被我打趴下,選一個。”

莊許牙都咬出了咯咯的響聲,特別是任聰聰楚楚可憐的眼睛看着她,讓他不能不管:“田絲葵,你不要這麽張狂。”去拉開兩人的時候,果然被田絲葵一個側身摔在了地上。

“出去,她到底是謝長斐的妹妹,我不至于弄死她。”田絲葵冷冷地警告,莊許兩難間還是任聰聰發話:“哥…你出去吧。”

莊許離開,房間裏只剩下一強一弱的兩個女人,當然是沒有算上沉睡中的謝長斐。“是誰提的方閱執?”田絲葵又問了一遍。

“我自己猜的。”任聰聰低着頭,本來就比田絲葵矮了一頭,這樣遠遠看去那簡直就是大人欺負小朋友。

“你可真聰明。”田絲葵一下子捏住了她的小臉,“聽說長斐的管子早上就拔了,你可真是好妹妹,到了晚上才給我打電話,你就不怕自己的哥哥出事嗎?”

任聰聰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田絲葵扯了一下嘴角:“因為你是長斐的妹妹,所以我對你格外客氣,從前同一個問題我只問一遍,而你我允許三遍,是誰讓你這麽和我說的?”

田絲葵面上的胎記幾乎變得緋紅,一時猙獰的模樣讓任聰聰吓得顫抖:“是鄒醫生。”田絲葵其實心裏也是有數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下子樂了:“鄒醫生?還真是欠揍的醫生。”

任聰聰低眉順目,一貫善良的先天優勢和田絲葵一對比,即使明明做壞事的人是任聰聰,可是不知情的人看來惡毒的肯定是田絲葵。

兩人将這種凝滞的氣氛保持了瞬間,田絲葵忽然開口:“任聰聰,我很好奇,你們不是覺得我對不起你哥嗎?那仇視我,厭惡我,那就應該把我從長斐身邊推開。”

她卷了一下任聰聰已經垂到肩頭的黑發,這個原本留着鍋蓋頭的小姑娘如今也勉強算是長發披肩了,她記得方閱執與任奶奶;聊天的時候,任奶奶笑着問他為什麽喜歡田絲葵。大概善良如任奶奶都會好奇,這麽英俊的方閱執認定了似的非要娶田絲葵這樣的無鹽女,即使是青梅竹馬,即使有再深的情誼。

彼時田絲葵心裏咯咯笑,不就是他媽喜歡她麽。可方閱執的回答出人意料:“我喜歡她的長頭發。”那麽敷衍的答案,以為滿不在意的田絲葵都有些不滿,四下無人的時候不快道:“我明天就去把頭發剪了。”

方閱執笑得很是開心,她這樣的口氣是對她答案的不滿呢,而不是避之唯恐不及。“椒椒,喜歡你的長頭發只是我挑了一點說,因為我喜歡的,是你的全部。”他樂呵呵的模樣較起真心,很明顯更像調侃。

任聰聰只聽到了前半句,卻不可能知道後半句,即使變成莴苣姑娘也沒有用的。她冷笑。

“可是為什麽你現在做的是把我從方閱執身邊推開呢?”她問出這話的時候,任聰聰猛地擡頭,一張臉瞬間就紅了,紅得可怕。

“任聰聰,你信任的鄒醫生是方閱執的初戀呢。蠢貨。”田絲葵撥了一下劉海,“不想從學校除名就去把頭發剪了,明天之前。”她就是這麽霸道,無法忍受任聰聰別有心機得模樣。

任聰聰憑借其溫順的模樣,一貫很容易獲得人的好感,因此嫌少遇到田絲葵這樣粗暴的人,滿腹委屈,莊許心疼得不行,直覺田絲葵無恥地欺壓了任聰聰。

田絲葵見他這樣的表情簡直太痛快了:“看什麽看,你咬我啊!”如今長許早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下,她一朝翻身可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臉了。

“田絲葵,你到底打算怎麽辦?任由方閱執擺布嗎?謝哥身上的管子和機器就這麽不管了?你是要看着謝哥死嗎?”莊許這話一出,田絲葵還是愕然的,因為沒想到他這麽單純又這麽愚蠢。

“這件事你還是問問可愛的任聰聰吧。”田絲葵淡淡地瞥了任聰聰一眼,又看向他,“你長着一雙眼睛除了翻白眼就是裝飾臉了。”

這話果然讓任聰聰哆嗦,看來是心虛得不得了。但是在莊許眼裏就是田絲葵欺負她留下的後遺症。

“謝哥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莊許嘴皮子實在鬥不過田絲葵,幹巴巴地吐出這樣一句。

田絲葵立刻色變,從前她在意的就是這一點,如果她沒有那一塊胎記,其實也算是漂亮的,可是沒有如果,而謝長斐雖比不上方閱執的英俊,可也是十分清秀俊逸的,好多人诟病過,變成了她的心病,即使謝長斐無數次表達了真心,她卻依舊耿耿于懷。

“滾!”她指着門,态度惡劣地要求兩人從眼前消失,任聰聰對她也算是恐懼的,目光在謝長斐那兒游離一圈,還是拉了拉莊許的袖子:“哥,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這哭腔濃重的語調真是叫莊許心疼,攬着她的肩頭,兩人消失在門口,田絲葵重重地跌坐在床上,手裏捏着手機,心裏卻是在猶豫着要不要給方閱執打一通電話。

糾結見,忽然有人推門進來,田絲葵一下子将手機收到了口袋裏。來的是一位小護士,捧着一盆水,面上的表情很是害怕和小心:“那個…病人要擦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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