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方閱執咦撿到?
“哦。”田絲葵立刻回憶到了那天的場景,不由自主地尴尬起來,快步打算走出去,這時小護士一下子叫住了她:“那個,田小姐是吧?”田絲葵回頭,挑了挑眉頭,算是默認了。
小護士憨憨一笑:“那個請問你和病人是什麽關系?”田絲葵的臉一下子放下:“關你什麽事?”
那邊連忙解釋:“那個我不是八卦,就是吧病人最近情況好轉,很有可能随時會醒,但是他醒了的話因為常年的卧床,沒那麽快能恢複手腳都的運動,還是要擦身和按摩,從前一直是我們來做,但是他醒了的話就會比較尴尬。”
田絲葵很明顯只聽到了前半句:“很可能随時會醒啊?”小護士無語,這根本不是重點,礙于田絲葵的淫威也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對于田絲葵來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那頭剛剛回到木寧的簡頌臨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擡頭望了望空調的出風口,也不是很涼啊,萬萬沒有想到原以為守得好好的秘密就這麽背人透露了出去。
“椒椒送到了?”方閱執看了看表,也不關心他這個疑似感冒的人,第一句開口就是問的田絲葵,把色字都寫在臉上了。
簡頌臨冷哼一聲,正要斥責他這種行為,不料又打了一個噴嚏,方閱執連忙開口,只可惜是讓簡頌臨心碎的話:“外面很冷嗎?椒椒沒有感冒吧?”
簡頌臨幾次深呼吸才壓住打一架的沖動:“人家去醫院裏照顧小白臉了,不生氣?”打算幸災樂禍一把。
沙發上的人突然詐屍:“打噴嚏不能輕點啊,讓不讓人睡覺了?!”說完狠狠翻了個身。簡頌臨把抓起桌上的甜品就朝他丢過去:“趙數理,得了神經病還不好好在家睡覺。”
方閱執看着那邊扭打成一團的兩人,有些無奈的笑,也該感謝趙數理幫他轉移了話題,想起簡頌臨剛剛的問題,只摸出一根雪茄,最最毀喉嚨的那種,深吸了一口,卻感覺不出嗆人的味道。
謝長斐蘇醒的痕跡越來越明顯,只是都已經這樣了,他依舊不想讓田絲葵知道,明明瞞不了她,可就是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頹廢念頭。
“那個…田小姐,你到底是病人的親眷還是女朋友?”小護士善意地再次提起。“我是病人的女朋友。”田絲葵鄭重表示,小護士立刻有了笑臉:“那最好了,到時候由你來做就沒那麽尴尬了。”
田絲葵嘴角一抽:“為什麽要我來做?這是你們的職責範疇。”說着還瞟了她一眼,不怎麽友善的模樣,徑自出了門。靠着走廊的牆壁,她才恍然,竟然這樣抗拒觸碰謝長斐的身體。
這邊廂小護士離開後去找了鄒琴:“鄒醫生,我都按照你吩咐的說了。”鄒琴難得好心情,面上也有了笑,只是有些虛:“嗯,你明後天的假沒問題。”
“那個…鄒醫生,病人真的快醒了嗎?”小護士追了一句,鄒琴的面色微變:“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小護士朝着鄒琴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這位鄒醫生真是只有三分鐘的熱度。
田絲葵打算找鄒琴算賬,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正好撞見小護士出來,小護士躲閃的表情讓她會心一笑。
Advertisement
鄒琴靠在窗口,緋紅的蔻丹夾着香煙,與她平日裏的良家形象相去勝遠。
聽到動靜,鄒琴回頭,見是田絲葵,一時竟然猶豫着要不要把手裏的煙滅了,倒是田絲葵嗤笑:“我又不是方閱執,在我面前有什麽好裝的?”
鄒琴被她激得一笑,繼續吸了一口,就摁滅在欄杆上,留下漆黑的一點。
“鄒琴,你的手段就不能高明一點嗎?”田絲葵腳下踩過鄒琴剛剛丢棄的煙頭,朝她走近,清涼的薄荷氣是女士香煙的味道,竟然不很難聞。
鄒琴還是有點忌憚田絲葵的靠近,往後退了一步,發現身後是半人高的窗臺,越發有些恐懼,可回頭發現田絲葵已經近在咫尺。
“護士不去通知長斐的母親而來試探我這個所謂的女朋友?”田絲葵壓着圍欄,把鄒琴全在裏面,兩人身高差不太明顯,鄒琴被她逼得後仰。“你們醫院的護士可真蠢的不着邊際,還是說是被你這樣的醫生教得這麽蠢?”
鄒琴有些意外,她印象裏的田絲葵是最好騙的急性子,不分青紅皂白的愚蠢。田絲葵也從她的眼裏看出了她的驚訝,笑了起來,難得發自內心:“從前我很好騙吧?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被人騙過,才會對你說的一切信以為真。而現在我被無數次地欺騙,我長進了,而你沒有任何的進步。”
田絲葵哪裏還會怕被欺騙,從前她那無數個男朋友早就教會她什麽是謊言,明明愛着她的錢愛着她的權,卻非要說愛着她的人,最高明的騙術一貫是披着愛情的皮。
鄒琴自嘲地翹了翹嘴角:“在你眼裏我是很蠢,可是女人為了愛情本來就高明不起來,我愛方閱執所以我顯得很愚蠢,而你仍舊這麽清醒,只能說明你根本就不愛方閱執。”
田絲葵被她說得一噎,原本準備好的嘲笑愚弄一下子吞了回去。鄒琴見狀,立刻又道:“椒椒,謝長斐馬上就要醒了,你馬上能重新獲得幸福了,為什麽還要抓着方閱執不放?”
“我沒有抓着他!”田絲葵脫口辯駁。“那就把他讓給我,好不好椒椒?”鄒琴的聲音這樣凄楚哀傷,就算是女人都會心軟的柔度。
田絲葵猛地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你喜不喜歡他和我沒有關系,他喜不喜歡你我也管不着!不要再來問我!”說着轉身出去,腳步快得生風,一下子走出老遠,捂着額頭才能平複突突直跳的青筋,她生氣,這樣生氣。
喜歡方閱執嗎?腦子裏忽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接着嗤笑出聲,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她是不是瘋了,被鄒琴一遍一遍的強調逼瘋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謝長斐的母親已經來了,田絲葵看了一下外頭發白的天空,竟然已經天亮了。
“你就是這麽照顧阿斐的?把他一個人丢在病房裏?”謝女士一連串的質問讓田絲葵無力反駁,方才的剛硬一下子柔軟了:“對不起啊謝阿姨,我剛剛…”
謝女士厲聲打斷她:“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剛剛去做什麽了,你也沒有必要向我彙報。但是你如果你沒有辦法專心地照顧阿斐,就不要腆着臉說大話。”
田絲葵抿着唇,忽然覺得羞恥,長這麽大她一貫是被呵護備至的,不要說是外人,就連父母也嫌少責怪她,而謝長斐的母親,從她與謝長斐相識開始,便一次一次地厭棄她,羞辱她,而她竟然這樣的忍氣吞聲。
可是,到底是她的錯,如果她沒有和謝長斐争吵,他也不好躺在這裏,那麽着六年必是不一樣的結果,即使兩人并沒有修成正果,也絕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慘狀。
“我先回去了。”田絲葵垂了一下頭,輕輕地開口,拿起床沿上的手機,悄無聲息地離開,連謝女士都對她的幹脆感到驚訝。
淩晨五點的城市竟然還有些熱鬧,酒吧街正好是散場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滿身的酒氣,将空氣都染上了酒精度。
田絲葵覺得餓極了,才發現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突然放松的神經讓疲憊感撲面而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來自己是身無分文的。
雖然努力避開人群,可是一些喝多了的酒鬼并不看路,亢奮得橫沖直撞,田絲葵被人一下子從背後撞來,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然後…就沒有了意識。
田絲葵的到底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圍觀,紛紛猜測只是一個喝多了的酒鬼。撞人的女子還咯咯笑:“喂,別裝死啊,你是紙糊的啊,撞一下就倒地不起了?”說着還想用尖細的鞋頭去踢她的肚子。
忽然有人焦急地從人群中穿過:“椒椒!”是正好從木寧出來的方閱執,他就在遠處,看着田絲葵倒下,那一刻田絲葵拽倒的還有他的心。
好一會兒也沒能把人喊醒,方閱執一下子緊張起來,側頭仰臉,與撞人的那位女子對視,明明溫潤如玉的面孔,可一雙眼讓人覺得心涼,女子糾結了一會兒:“我就是撞了她一下。”慶幸還好那一腳沒踢出去。
方閱執雙唇緊閉,表情異常嚴肅,一副立刻要發火的樣子,氣氛意外緊張。簡頌臨連忙蹲下來檢查了一下,發現田絲葵呼吸平穩:“好像就是睡着了。”才讓他松了口氣。
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手裏,那種肉麻兮兮的氣氛讓簡頌臨忍不住想要吐槽:“椒椒這種丢到路邊都沒人撿好不好,你緊張什麽呀?”
方閱執一個飛刀,簡頌臨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一把扯掉了邊上帶着兩定連帽衫帽子的宋喬鹿:“你別整得跟死神一樣好不好。”宋喬鹿面無表情地又把帽子帶回去。
田絲葵醒來的地方不是某條街邊的長凳,也不是某處派出所的門口,而是方家專屬于她的房間,熟悉的紫色牆紙和貼花,她的第一感覺并不是驚慌,而是狠狠地吐了口氣,竟然覺得心安。
眯着眼,發現方閱執端着早飯走進來,多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小的時候,只要她生病了,就會被方閱執接到方家。彼時他就會端着盤子,放着她愛吃的點心,
“椒椒,就連吃放都會忘記,你說我怎麽能放你一個人出去。”方閱執笑得無奈,将摸了果醬的面包撕成一塊一塊,遞到她嘴邊。
田絲葵看着面前白皙修長的手指,忽然覺得眼眶酸澀,一下咬住了面包,連他的手指也咬進了嘴裏。
她咬得并不用力,方閱執也不覺得疼,只任由她這樣,竟然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