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竭之前，程佳璐剪下了我的頭發，每根發絲都蘊藏着最精純的水異之力。”
他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了程佳璐塞給他的那個化妝包，并将包裏被程佳璐束好的頭發握在手中。
“每一根頭發，都可以取代神經網絡，将你的金屬腦子和人體相連。”楚冰羽道。
“你以為我會這麽輕易相信你的話麽?”雲子蕙還是很謹慎的，“我要做個試驗，以保證你确實不是在欺騙我。”
此時，楚冰羽所在的地面微微升起，原來在土壤之下是一塊可以移動的金屬板塊，這金屬板帶着他緩緩前進，來到了機械深處一個陳列架前，那個陳列架都是一個個透明的棺樞，裏面擺放着各種女子的身體，這些女子宛若睡着了一般安詳，無不是年輕貌美，只是她們的頭上也連着管子，大概是往身體裏注入防腐保鮮的物質。
毫無疑問，這些女子都是屍體。
“這是我歷年來收集的備用肉體，有很多甚至是民國時代的大美女呢，只是防腐技術有限，有的軀殼已經開始敗壞了。”雲子蕙頗有些得意的說，“我已經抽取了她們的腦子，而保持了其他內髒的完好。說起來，我是真的喜歡過去的美人，現在的女人不是整容就是用大量的化學物品來弄出虛假的美貌，真是讓我作嘔。”
楚冰羽微微蹙眉，果然古異發動後的怪物，會變得越來越瘋狂和殘忍。
“我要把這些發絲移植到這些女子身上，來激活她們的肉體。”楚冰羽道。
雲子蕙的機械人此時竟然把頭低下，側到了楚冰羽的臉前——那張機械臉全是用各種電路管子拼接出來的，像是無數蛇的集合。
“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機械女的臉上伸出了一條電線織成的“舌頭”，舔了楚冰羽的面頰一下。
“等我複生後，楚冰羽，你來做我的丈夫吧。除了你，世上沒人配得上我。”她說。
楚冰羽的魅力，對于非人的怪物也是很有效。
22飛躍
22
程佳璐等人在那個前廳裏焦急的等待着。
程佳璐在客廳裏踱步了無數圈，就差要翻牆去找楚冰羽了。可是想起自己上次險些壞了楚冰羽的大事，她又有點畏縮不前了。
“佳璐，你不要着急了，我們去也幫不上楚冰羽什麽忙。他和我們不是一個檔次的。”周駿坐在椅子上說。
“你也是古家的傳人啊！”程佳璐道，“我覺得你很陰險哎，每次出事都躲在楚冰羽身後。自己都不展示真正實力。”
“我哪裏陰險！哪裏躲在他身後了！上次珍寶水事件，還不是多虧了我！不然你們早就被羅紹真殺死了！”周駿犟嘴。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好歹是楚冰羽的上司老大，哪有老大動不動出來扛前鋒的道理，只有等到楚冰羽收拾不了了，他才會出來起決定性的作用。
“噫！”程佳璐唏噓了一聲，她來到了門口，只見通往回廊的鐵門緊鎖着，而楚冰羽也說過，這院子裏可能有很多像是古代遺跡一樣的機關，不能輕易離開。
“其實我們也該想法子先出去。這裏也不像是有人看守的樣子。”周駿踱步來到了窗邊道。
“別作死，楚老師說這裏很危險的。”程佳璐忽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從窗口的位置朝着他們進入的鐵門扔去。
鐵門應該是從外面被鎖住了。那院子不大，程佳璐手勁又大，是以杯子扔過去，直接就把鐵門砸的碰的響了一聲。
瞬間，從院子的荒草堆裏、牆角裏，竟然冒出了許多槍眼，沖着鐵門門口掃射起來。
顯然如果是人走到鐵門邊試圖強行開門，那麽就立刻被打成了篩子了。
站在屋裏的三人目瞪口呆。
周駿額頭冒出了冷汗，幸好他沒有貿然去門前查看。
“我記得上次我們來這裏時，這院子還沒這麽兇險，那時還可以四處走走的。”程佳璐說，“是警戒等級提高了吧。”
“完了，我們徹底被關在這裏了。”周駿嘆氣道。
淩森則提議道：“周總，用你的超能力不能清除那些槍麽？”
“這裏已經變成了古家的機關場地了，誰知道清除那些機槍，不會觸動其他什麽的殺人機關。”周駿這會兒終于找回了智商。
“還有法子出去。”程佳璐道，“我爺爺教過我古代失傳已久的輕功，只要動作夠快，夠輕，就不會觸發機關。這裏不是那些遺跡，老師也說過，水準完全和雲珂的機關沒法比。”
“你出去了我們怎麽辦？而且你不要作死啊！萬一被打中了可不是鬧着玩的！”周駿勸說道。
“我不是作死，而是有充分的把握。我跟在楚冰羽身邊那麽久了，也稍微學會了一些他的洞察力。只要方法得當，離開這裏不是問題。”程佳璐說。
周駿還想說什麽，此時地面忽然震動起來，緊接着就是遠處不斷傳來的轟鳴聲，那轟鳴聲持續了半天才結束，待到轟鳴聲結束後，地震也停歇了。
“楚冰羽又在搞什麽事！”周駿脫口而出。
“我要去看看！”程佳璐感到由衷的焦慮，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可能幫不上什麽忙，然而楚冰羽吐血的樣子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程小姐，你帶上這個吧。”淩森把自己藏起來的那把槍交給了程佳璐，“你會開槍吧？”
程佳璐拿起手槍，擺弄了一下，便道：“我沒開過槍，但是電視裏演的我看過。”
“我教你。”淩森給程佳璐示範了幾下，程佳璐學習能力很強，不到幾分鐘就學會了。
“你真的要去作死？佳璐！你可是我看中的女人啊！我怎麽會眼睜睜看着你去送死！”周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阻止道。
“別煩我！我就算死了，楚老師那麽理智無情的人也不會傷心吧！我不親眼确認他的情況是絕對不會罷休的！”程佳璐甩開他的手。
“你都知道他是什麽人了還這麽作死！？”周駿驚呆了，女人啊，真是感性的生物。
程佳璐毅然道：“這就是愛啊，周駿，你這種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是絕對不會懂這份感情的！恐怕都沒有女人是因為你這個人而真正喜歡你吧！”
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得打開了前廳的木門。
周駿呆呆的站在那，也沒有再出聲制止，只是苦笑了一下道：“女人啊，你的言語可真會傷人。既然你執意要去送死，那我也不攔着你了，只是，我可以有更好的法子帶你去見你那位無情的情郎。”
程佳璐感到自己的後腰忽然被周駿一把抓住，不待她要掙紮，兩個人的身軀竟然離開地面，迅速的“飛”向外面！
“別忘了，我可是風異之子。”周駿在她耳邊低語。
和如雪清冷，如冰下淨淵的楚冰羽相比，周駿此時此刻，意外的帶有春風的随性和溫暖，程佳璐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這個男人将自己帶着漂浮在了半空中，她的後背緊貼着周駿的胸膛，異常的上升氣流吹的她的發絲亂舞，兩人就好似在空中跳了一場飛天華爾茲，呼嘯的風聲就是他們的伴奏。
當氣流終于停歇，兩人已經從半空落到了回廊的石地板上。
周駿的風異之能頂多帶程佳璐飛離地面兩三米高，但是這足夠讓他在落地後氣喘籲籲了。之前他只掌握了如何用風異形成的風刃來切割和攻擊，從未想過幹出帶人飛行的事，他之前的唯一一次帶人飛行，是和楚冰羽跳樓那次，原來習慣了古異的一種形态，要轉變使用形态是這麽費力。
“這門後面竟然是一處回廊，不會有其他什麽機關吧？周駿你行不行啊！”程佳璐道。
“沒問題！”周駿調整了下呼吸，“我們一口氣飛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吧！佳璐！記住，我可是為了你不惜拼命的男人！我比那個楚冰羽要愛你一萬倍！”
說罷他将程佳璐打橫抱起，再次飛向天空。
這次周駿飛的更高，他最終懸停在離地面十幾米的地方，兩個人也終于看到了不遠處的“真相”——無數的奇型機械拔地而起，将一大片區域變成了賽博朋克風格的機械迷城。
“楚冰羽這貨！果然是會搞事！！”周駿叫道，“這都是什麽東西啊！黑漆漆的！看起來那麽恐怖！”
“那些機械就是雲子蕙！還記得老師說過的話嗎！”程佳璐道，“他說，雲子蕙是一部機械！”
“這也太驚人了！這不是一部這個量詞能夠表達的問題了！”周駿抱着程佳璐，以風異之能沖向了那機械工廠的所在地。
楚冰羽此刻正在一具打開的棺樞前，将那些發絲一根根植入屍體的頭皮上。
這些發絲的水異之力依舊活躍，楚冰羽捏着發絲，用機械女提供的細小刀具，在屍體的頭皮上切開一條小小的口子，将發絲植入切口。
擁有水異的發絲立刻和屍身的頭皮結合，發出淡淡細小的藍色光流，像是脈沖，一閃而過。
如此，植入了數十根頭發後，女屍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竟然從棺樞中直直坐了起來，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
畢竟她已經沒有腦子了，就算被發絲中的水異活化了身體，也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真是太棒了！這屍體的活化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把那些頭發交給我！”機械女忽然奪走了楚冰羽放在一邊的剩下發束，那些頭發在她的機械雙手中開始噼啪閃爍着藍光，這些都是在叫嚣的精純水異之力，是楚冰羽在逆行水異時，獲得的臻于完美的“異”。
它的臉上有兩個作為“眼睛”的攝像燈，閃爍着一閃一閃的紅光，此刻，就連這冰冷的機械人的“眼睛”裏，也染上了欲望的熱度。
從她頭頂發散而出的那些管路，頂端都冒出了小小的八爪針，這些宛若觸手的管子，将所有的棺樞都打開，并把她手中的頭發植入了在場全部屍體的頭上。
畢竟是機械，效率驚人。比楚冰羽手動植發效率高多了。
和第一具屍體的狀況一樣，所有屍體都被“激活”了，甚至，在水異一波波的催化之力下，女屍們宛若活着，并展現出了越發鮮活和光彩的美貌，大概她們活着時都沒有如此美麗過，
已經無法分辨她們和活人的區別了。
“只是靠着水異，就能激活肉體，完全不用在意排斥和神經連接的各種問題，水異甚至能完美解決金屬腦對肉體的侵蝕，怎麽樣？還信不過我麽？”楚冰羽靠在輪椅上道。
“只要把我的大腦放入這些軀殼就好了麽？這太神奇了！齊家果然不愧是得到古異最多的本家啊！”機械女笑道，“但是，我想要得到更多，這發絲裏蘊含着最完美的水異之力，我要這些，我要永遠青春，永遠美麗。”
她捧着頭發靠近了那個巨大的金屬腦玻璃容器，仰面望着其中漂浮的腦子。
“我還要得到——齊家的智慧。”
23活化
23
女機械人捧着那些流轉着藍光的發絲，久久的注視着。有那麽一瞬間，那具冰冷的軀殼好似都有了人類的感情和溫度。
然而，就算它擁有了感情，肯定也是熾烈的惡欲。
從容器的鋼鐵底座內探出了一些濕漉漉的管子，将那些發絲盡數吸納其中。
不到片刻，無數飄散的發絲，在包裹着腦子的淡黃色液體中四散漂浮，像黑色的海草。
那些發絲一接近金屬化的腦子，便宛若被磁鐵吸引，都朝着腦子漂去，一根根發絲，便如此“種植”在了腦子的表層。
數分鐘後，那腦子已經被頭發植滿，變成了一個類似水母的存在，又像是從腦子直接長出了濃密的秀發。
“啊，真奇妙。”機械女的手放在培養皿的玻璃壁板上，周身不斷出現閃爍的火花，似乎是電路開始短路了。
終于，她的所有關節都發出了咔咔的劇烈響聲，整個身軀頹然跪倒在地，用一種不自然的方式彎曲着。
與此同時，那只金屬腦卻在被藍色的光流包裹，不斷震動起來。
“楚冰羽！終于找到你了！！”周駿的叫聲從上空傳來，楚冰羽擡起頭，看到的是宛若天使的周駿和程佳璐——他們竟然在半空中飛！
“你終于開始慢慢學會使用風異了。”楚冰羽道，“下來吧，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周駿飛了很久，在如此龐大的機械叢林中找到楚冰羽真的不容易，他落下地後，便雙膝倒地，顧不得其他，幾乎是要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程佳璐則奔向楚冰羽身邊，詢問道：“老師，你沒事吧！”
“我沒事。”楚冰羽看了一眼周駿。
“有事的是我！”周駿哀呼，“我真是可憐，為了心愛的女人拼死拼活，她卻只顧着別的男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還能說出這麽多廢話，可見很有精神！”程佳璐只好來到他身邊，将他一把扯起來。
對于這兩人的到來，楚冰羽并沒有表示多少驚訝，他總是這幅表情，寵辱不驚，不會對任何變數做出過激的反應。
就是這種胸有成竹的神态，讓周駿覺得很不爽。
“我說，楚冰羽，你最好解釋下現在是什麽狀況！”周駿爬起來，終于發現了那些棺材，和棺材裏坐起來的女人屍體們。不過他完全沒看出這些女子是屍體，還驚慌失措道：“這些女人是什麽人！她們要做什麽？！”
“這些女子都是屍體罷了，她們接受了水異之力，現在屍體活化，就坐起來了，你可以理解為詐屍，她們不會有什麽危害，反倒是那個。值得注意。”楚冰羽指向裝着大腦的培養皿。
只見大腦在液體中震蕩的越發激烈，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膨脹，機械女的身體雖然短路，發聲系統卻還能運作。
雲子蕙正在通過機械女的發聲裝置，開始說出斷斷續續的話語——
“我……我感覺到了……知識……在流入我……的身體……我……我……我……我……我已經……不需要……那些……無聊的……肉身……我……我……我……我……我即将……即将……長出……身體……！！”
“那個玩意兒就是雲子蕙的真面目！”程佳璐捂着嘴驚呼。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這等怪異的噪音不絕于耳，那是植入了發絲的大腦所發出的，三人眼睜睜看着那大腦長出了一顆小小的眼珠，眼珠不斷長大，很快便有碗口大小，在大腦的底端，神經枝丫不斷蔓延，延伸，開始形成網絡！
毫無疑問！那金屬腦真的在長出身體！！
“這就是精純的水異之力帶來的異變麽！”楚冰羽若有所思道。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腦子的雜音越來越古怪，在那顆大眼球稍微偏下的地方，又長出了一個單獨的嘴巴。
裂痕，在培養皿的玻璃壁上開始蔓延。程佳璐很有眼色的提前将楚冰羽的輪椅推往更遠的地方，這樣，在培養皿終于炸裂的剎那，黃色的培養液四散崩潰，好歹沒有沾染到他們。
培養皿徹底碎了，而和腦子相連了快一百多年的各種管子也終于脫落，豎直的垂下，滴出滴滴答答的黃色溶液。
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彌散在四周，那就是培養液的味道，程佳璐相信，如果是吃過飯的人站在這裏，絕對會被這股味道刺激的嘔吐出來。因為那味道就像是好久沒刷牙的人嘴裏的口臭。
管子脫離大腦的一剎那，原本在各處噴着巨大的熱氣蒸汽煙霧、不斷閃爍着火光、噪音不斷的巨大機械區域，瞬間停歇了所有的運轉，一切都偃旗息鼓，好似發動機被冰雪封住。
四周一下變得靜悄悄的，從感官上說，還真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變異大腦，此刻就“站”在培養皿的底座之上。
它的碩大大腦上長着獨眼和嘴巴，大腦下端是粗大的神經叢所形成的腿腳，遠遠看去，像是個外星人。
“這是個什麽鬼！what hell！”周駿躲在楚冰羽的身後咒罵道。
“楚冰羽！我終于得到身體了！”那個怪物發出了猶如小孩子般尖細的聲音，且尖銳刺耳，叫人頭疼。
“這真是世上最完美的身體！我終于活過來了！我擁有了水異！也擁有了金異！我将主宰一切！”在它狂喜的叫嚣中，那些女子的屍體紛紛從棺材中站起，走到了地面上，朝着那大腦集中，并最終将它包圍了起來。
“這些都是我的身體！我感到了我對它們的控制！這就是水異嗎！”怪物好似真的擁有了和楚冰羽一樣的超能力。
“你該滿足了吧！現在可以放了我們吧！”程佳璐往前走了一步，向怪物喊話道。
怪物桀桀怪笑道：“你們當然可以離開，我已經不在意你們這些蝼蟻的死活，但是楚冰羽要留下，他可是我的男人！世上只有他能夠做我的丈夫！”
“別做夢了！我是絕對不可能讓楚老師單獨留下來的！”程佳璐舉起了槍對着那個怪物。
就在此時，一個女屍竟然以人類幾乎不可能達到的高速竄到了程佳璐的面前，一把抓向她！
程佳璐武藝高強，敏捷的躲過女屍，朝着她的腦門開了一槍。
然而女屍中槍沒有倒下，動作也沒有絲毫停滞，竟然和程佳璐纏鬥起來。她的力氣驚人，大概是水異活化了她的屍身同時，也增幅了身體的機能，使之變成了超人狀态，肌肉力量，彈跳力，速度，都大大提升了！
淩森雖然很想幫程佳璐，但是兩個人纏鬥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害怕誤傷了程佳璐，畢竟他的風刃是範圍攻擊，兩個人的移動速度又快，不斷變幻位置。
程佳璐在纏鬥的過程中明顯感到這屍體力量很大，好在屍體畢竟是屍體，反應速度還是沒有程佳璐快，她足尖蹬地，一個鹞子翻身，竟然直接平地翻了三百六十度，瞬間掌控了屍體背後的空檔——在她狠狠抓住屍體脖子的時候，便用力扭折，清脆的骨裂聲昭示着這具活屍脖子的斷裂。
可這還不是結束，就算脖子被折斷了，女屍體的動作并沒有因此停下，程佳璐從沒見過如此頑強的對手，子彈，扭斷脖子都對她無效！這特麽簡直是無敵的！
程佳璐正在苦苦琢磨怎麽對付屍體時，冷不丁她的長發被誰一把抓住，緊接着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拳，楚冰羽的驚呼随之響起：“佳璐！小心！”
程佳璐顧不得上面頰的疼痛，連忙靠着自己的敏銳直覺躲避下一波攻擊——打中她的是第二具屍體！而其他的屍體也在蠢蠢欲動！
這些無敵的屍體全都是大腦怪的爪牙！
“佳璐！伏低！”周駿爆喝一聲——程佳璐心中一凜，索性就地仰面折腰下去，在這瞬間，周駿的風異随之攻上，将那兩具屍體切成了幾段！
這屍體裏早已沒有新鮮血液，切斷後也沒有血噴出來，被切斷的女屍終于是消停下來，程佳璐也趁機回到了周駿的身邊，現在他們二人就站在楚冰羽的身前，聯手對付這些敵人！
“楚冰羽！看你幹的好事！”周駿還不忘抱怨楚冰羽。
楚冰羽搖搖頭：“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周家的後人，呵呵呵……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大腦怪卻依舊在笑。周駿本以為自己有風異護身，勝券在握，在他試圖繼續威逼怪物時，自己的腳踝竟然被女屍的一只斷手握住了！
這只女屍還剩下連着手臂的頭顱和半個身軀，在抓住周駿的腳踝後，她竟然一口咬住了周駿的小腿。
周駿大叫着試圖甩開女屍，程佳璐抓住女屍的頭發，将她的頭狠狠扯開，但是周駿的腿也被咬得鮮血淋漓。
“嗚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周駿又痛又怒，他正要操縱風異将所有的怪物和屍體盡數掃清，卻感到傷口處傳來了異常寒冷的感覺！
被咬傷的地方閃爍着藍色的異光，那些光流順着傷口開始在皮下游走，瞬間就到達了他的臉上！
“該死！楚冰羽！”他在保持清醒意識的最後一刻，還在咒罵楚冰羽。
因為他已經明白，自己又被水異之力感染了，而這一次，控制他的人，是腦怪——雲子蕙！
周駿眼神的光彩消失了，眼神逐漸變得黯淡無光，表情也終于成為了麻木不仁的狀态。
程佳璐後退幾步，看着周駿。
陌生的周駿。
“我不是說過了麽？一切都是徒勞的。”雲子蕙道。
被控制了的周駿走向了雲子蕙，最終站在了它的身後，成為了她的保镖之一。
雲子蕙發出了狂妄的笑聲，并且笑的很大聲。
随着它的尖聲大笑，地面上那些橫流的液體，在液态和冰态中不斷更疊切換，肉眼可見中，一波波冰刺浪潮，不斷起伏。
她擁有了媲美甚至可能超越楚冰羽的智慧，還能控制被水異感染的個體，甚至能操縱水的不同形态。
楚冰羽的“絕招”，她已經複制了十成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水異是這麽美妙的東西！怪不得當初雲珂拼命也要得到珍寶水！怪不得所有人都為珍寶水瘋狂！”它興奮的大笑，以至于渾身都顫抖不已。
“和我結合！楚冰羽！我要和你結合！”雲子蕙叫道。
“做夢！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別想碰老師一下！”程佳璐擋住了楚冰羽。
與此同時，呆滞的周駿伸出了手臂，手指指向程佳璐。
那是他發動風異的前奏！
只要再有一瞬間，風異就能把程佳璐撕成碎塊！
程佳璐毫無懼色，只是睜大雙眼看着周駿。
她的槍方才已經掉落在地，現在可謂手無寸鐵。
可是她的眸子裏卻閃爍着自信。
說時遲，那時快！
快的甚至都看不清她到底做了什麽，周駿便直挺挺的倒下去了。失準的風異因此對準了天幕射了出去。
“咦咦咦咦咦！！！你做了什麽！難道你也是古家的人！！”這下連雲子蕙都震驚了。
“我不是古家的人，只是我用了一招暗器點穴的把戲罷了。”程佳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用多餘的備用子彈擊中了周駿的穴道，使得他軟到了。
但，即使如此，還有十幾個不死的女屍。
想要欺近腦怪，就要先解決這些屍體。
程佳璐卻毫無懼色，她伸出中指，用痞氣十足的語調挑釁道：“我要——打十個！！”
24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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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看你可以省省力氣了，佳璐。”一只手搭在輪椅扶手上，撐着自己下巴的楚冰羽終于發聲了。
“老師，你終于打算出手了麽？”程佳璐收回拳頭，轉過身，看着嘴角挂着堪稱邪魅笑容的楚冰羽。
就像是她在槐樹村對陣荒神時所見的楚冰羽一樣，那男人帶着笑意的眼睛裏閃爍着狂妄，她确信，那次事件，使得楚冰羽有一絲絲微微的不同了。
像是他身體裏隐藏的狂獸，終于被解放出來覺醒了。但是這個男人，又理智到讓人感到極度深寒。
“過來，站在我身後。”楚冰羽将右腿放在左腿上，姿勢極其富有挑釁性。
程佳璐忍不住切了一聲，楚冰羽現在的狀态，可真像個高高在上的暴君。但是她還是乖乖走到了他的身後。
“雲子蕙女士，我以為你得到了水異，會更聰明點才對。”楚冰羽緩緩道，“別忘了，這些水異的源頭是誰？是你麽？不。
你也不過是沉迷在水異的魔魅誘惑力下的犧牲品，甚至不理智到不計一切後果。誘惑你放棄你原本的金異，就是我的目的。不然你和這一大片機械機關全部發動起來，可真是會讓我頭疼的。”
“你在說些什麽！”雲子蕙的語氣明顯驚惶了——楚冰羽此時的氣場太過可怕了，壓迫感足以讓人窒息，已經領略過一次的程佳璐也是好不容易才适應下來。
楚冰羽話鋒一轉，嘴角的笑意更加濃了：“你以為，記憶和靈魂，以及執念，只存在于腦子裏麽？”
說罷，他就像總結似的打了個輕巧的響指。
本來站在腦怪四周的女屍，應聲将眼睛都轉向腦怪。
“那是八十年前的一個下午，雲小姐派自己的家仆來找我，說要邀請我去她府上喝茶呢。”一具女屍突然說出了話語。
“雲小姐也是這麽對我說的，然後她就用那杯毒果茶，将我永遠留在了雲家的府邸中。”另一具女屍竟然也說話了。
“我現在還好想和我家人團聚啊，那一天我出門上學，就再也沒有回到家裏……”
女屍們紛紛開始說話，一時間，嘈雜的竊竊私語充溢四周。
女屍們圍得的越來越緊，都俯下身體，終于，從程佳璐這邊再也看不到腦怪，只看到那些紮堆的女屍，在一陣陣女屍們的竊語中，腦怪發出凄厲的尖叫，那聲音越來越弱，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嚼聲，直到一切聲響都消失。空氣再度恢複了平靜。
直到女屍們陸續站起，她們一個個的朝着楚冰羽這邊走來，而在原來腦怪矗立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了，只有一些亂發散落在地。
“楚先生，我們要走了。”一名女屍站在楚冰羽面前道，此刻的女屍，或者說，看起來就是一個完整的活人，她們的眸中有了神采。
“水異之力維持不了多久，你們很快會恢複原本的死亡狀态。但是，希望你們能夠得到安眠。”楚冰羽終于恢複了往日裏的樣子，用溫柔而優美的嗓音贈言。
“沒關系，我們已經可以安息了，下面我們只是要離開這裏，哪怕只是離開這個地獄一步，我們也得到慰藉了。”女子說罷，便牽住了其他女子的手，并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程佳璐目送着這群女子離開，她們的身影越走越遠，最終隐沒于機械叢林之中。
“那是……她們的靈魂被水異喚醒了麽……？”程佳璐問。
“有科學表明，人的記憶不一定儲存在腦子裏，可能也儲存在內髒和細胞裏，記得麽，那個稱量靈魂的實驗。”楚冰羽道，“也許被身體記住的，還有人性。那就是真正的‘靈魂’。”
“那周駿呢？他怎麽辦？”程佳璐來到了周駿身邊，給他解開了穴道，周駿還是面無表情的。
“他接受的水異很少量，一會兒就好了。”楚冰羽轉動輪椅過來，看着周駿說。
誰知，周駿的眼角竟然緩緩流下了眼淚。
“我……我沒有買到……”他喃喃自語起來，“我沒有買到……第一版還珠格格的……限量珍藏版……”
“水異會讓人吐出內心深處的秘密。”楚冰羽對程佳璐道。
“我知道啊，我見過檬檬就是這樣。”程佳璐抱起手臂。
周駿果然在半小時後恢複了。
他腿上的傷被程佳璐治療過了，楚冰羽以自己水異之力處在異常狀态下為由，沒有給他治療傷勢，周駿為此還咧咧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并向程佳璐撒嬌不已。
“佳璐，還是你對我好！你看我都為了你負傷了！”他委屈兮兮的說，“你要對我負責！我的腿廢了，我後半輩子可能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嗚嗚嗚……”
“喂！”楚冰羽瞪了他一眼。
他瞪眼比程佳璐反擊一萬句都頂用。
周駿學聰明了，他不會去硬杠楚冰羽自讨沒趣，反而轉了個話題：“喂，楚大教授，雲家還有個弟弟雲子涵，你要怎麽對付他？”
“我會和他攤牌。”楚冰羽道，“不如我代替佳璐為你後半生負責吧，我有的是各種款式的輪椅。”
“窩草，你閉嘴！我才不想坐你的輪椅！你留着自己坐吧！”周駿惡寒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此時周駿才發現，用來包紮自己傷口的布料還是從自己衣服上撕得，他嘀咕着面前這兩人的小氣，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們身後，尋找出去的道路。
終于回到前廳時，已經快天黑了。
有了楚冰羽這位大智者在，前廳院子裏的機關很輕松的就被找出來端掉了。他們也終于能夠離開這個恐怖地帶了。
門外是一處空地，停了幾輛車，一些雲家的手下似乎在此等候多時，然而他們始終不敢進入門中，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大門打開，他們才紛紛下車，并拿出槍指着四人。
面對這種情況，除了輪椅上的楚冰羽，其他三人的都舉起了雙手。
“不要開槍，我們沒有武器！”周駿叫道，“我們是剛才地震的幸存者！”
“我想，你們的頂頭上司可能要有話對我說，我說的是雲子涵。”楚冰羽則道。
一名戴着墨鏡的男子來到楚冰羽面前的地方道：“你說的沒錯，楚教授，雲先生确實說過如果您走出這扇門，就和你單獨面談，請跟我來。”
“我要一起去！”程佳璐道。
“不用，你在這裏等我吧。”楚冰羽歪過頭道，“我馬上就回來。”
程佳璐一臉陰沉的看着楚冰羽被那個人推到了一輛車前，在打開車門後，楚冰羽把自己的身體挪到了車座上，最後再用手把無力的雙腿搬到車裏，當他整個身體都進入車廂，那男人就關上了車門。
一時之間，現場變得靜默無比。
那加長轎車的隔音設備很強大，沒人能聽到楚冰羽在裏面到底說了什麽。
實際上，車廂裏沒有別人，只有一個顯示出模糊人影的屏幕，除此之外就是精美絕倫的小酒吧和擺設，楚冰羽拿起一個水晶杯子，給自己倒了一些紅酒，并擡頭看着那屏幕裏漸漸出現了一個男人的黑影。
那就是雲子涵。他向楚冰羽打招呼道：
“楚教授，又見面了，你似乎在我姐姐那裏搞出了很大的風波。”
“令姐剛剛過世了，很抱歉。”楚冰羽道。
雲子涵聽到了這個消息，并沒有多少悲傷的表現，他語氣平靜的說：“我就知道我那個姐姐早晚會作死，她整天想着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作為她的同胞弟弟，你沒有試圖去阻止過她的惡行麽？她殺了那麽多的人來滿足自己的變态欲望。”楚冰羽問道。
“呵呵呵，楚教授，你是在審判我麽？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評判我？你和你身邊人的性命，都還掌握在我的手上呢。”雲子涵道，“不管怎麽說，你也算是為了我們雲家做出了貢獻，多虧了你，我那個麻煩的姐姐終于閉嘴了，以及，我們回收了荒神。
現在是我做決定的時候了，你的存在越發讓我感到不安，但是你的才華又如此讓我迷醉。所以證明給我看，你有讓我賜予你活下去權力的價值。”
楚冰羽晃着手上的紅酒道：“就算我背負着水異的詛咒，我也始終只是個普通學者而已，我的心願只是過普通人的生活。我知道說這些，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那我換一種說法，我可能是世上，唯一能夠維修你的人。
我和荒神，都有能夠‘維修’你的智慧，我和它，你決定選哪個？封住荒神的冰封，你也一定有法子弄開吧，所以選擇權在你，而不在我。”
雲子涵靜默了一會兒，才說：“在我看來，你和荒神同等危險。不，你甚至更加危險。
我
選擇荒神。”
“好吧，但願你的選擇是正确的。”楚冰羽道，“但是別忘了，和荒神做交易，可能會讓你後悔無比。那只蟾蜍滿腦子都只有瘋狂的生物本能。”
“我會馴服他的，起碼你開了個好頭。本來我姐姐那個膽小鬼堅持要讓你先進入槐樹村，事實證明，荒神作為古家的産品之一，也不得不被古異之力所束縛。既然水異對它有效的話，那麽金異亦然。呵呵，我的金異之力，和我那個廢物姐姐可不是一個級別的。”雲子涵的語氣裏透出了些狂妄自大。
“我和你，同是星階的古異操縱者。大概現在存世的古家成員，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記得，這古老的分級法了。”雲子涵道。
“我可以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