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能看人下菜碟呢?趕緊給我重新準備。姑娘,你等一等啊,這家夥沒有臉色,他把東西拿錯了。”
從禦廚房回來,凝香一臉的不解。櫻桃見了凝香提的食盒,說道:“肯定又是剩飯剩菜,這群狗眼看人低的!”
只是她們在把飯菜從食盒裏擺出來的時候,櫻桃吃驚的說道:“怎麽突然變好了?這麽好的飯菜?莫不是禦膳房換人了?”
凝香也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呢,那禦膳房的張富貴,還親自給我裝的菜,弄得我渾身都不自在了,”就是以前主子受寵的時候,也沒有這個待遇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她家主子,這一段時間都沒有侍寝,按說沒有複寵的可能那,可是禦膳房的人态度突然就變了。
櫻桃說道:“不行,我得給琥珀姐姐說說去。”
自然琥珀知道了,李伽羅也知道了。“主子,該不是有人有什麽陰謀吧。”實在是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該不是這飯菜裏面下毒了吧。
李伽羅看琥珀這個樣子,直接就笑了,“估計是有人給咱們示好了,沒事兒,那飯菜裏沒有毒,哪裏就那麽容易下毒了?放心吃吧。”
劉永全吃着這酥黃魚,心裏自在的不得了,他是聽底下的人私底下說,在禦膳房碰到芳齡殿武婉儀的宮女,在禦膳房被人刁難的事兒,因為武婉儀惹了皇上生氣,所以他底下的人對這個還有點兒關注。
他也就聽到心裏去了所以特意趕到武婉儀的宮女拿飯菜之前過去了一趟禦膳房,好歹張富貴也在自己手底下呆過,對禦膳房的那些事兒,他也有些清楚的。
給張富貴提個醒,然後給武婉儀賣個好,當然,他不是要這武婉儀謝自己,就當是結個善緣吧,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在宮裏不容易,劉永全作為皇上的大太監,不說十分了解皇上吧,但是皇上到底是真讨厭一個人,還是假讨厭一個人,他還是心裏清楚的。
皇上和武婉儀到底因為什麽而成了現在這樣,恐怕除了他們兩個人,別人都不知道。
偏偏皇上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說,要降了武婉儀的份位,就這麽晾着。
而武婉儀聽說在芳齡殿天天就是寫寫字看看書,也很少出去。一點兒不像別的嫔妃,想盡辦法得皇上的寵愛。
不得不說,劉永全有些佩服武婉儀,就憑着這份沉得住氣,就讓人不能小看那。
當然,她這沉得住氣,估計皇上這邊更生氣了。敬事房裏的人送牌子,劉永全看皇上在武婉儀的牌子上轉了一圈,又随便找了一個人侍寝。
而且,敬事房的人看着武婉儀都一個來月沒有侍寝了,不知道收了誰的好處,直接把武婉儀的牌子給撤了,誰知道這樣就惹了皇上大怒,把那送牌子的人給拖下去直接打的奄奄一息了。
然後敬事房還被重新清理了一遍。要劉永全說,那敬事房也是活該,平時都這樣的收後宮嫔妃的錢財,弄些小聰明,自以為是,沒想到這次踢到鐵板了。
估計他們還不知道皇上是因為什麽生氣吧。後宮的人都覺得武婉儀失寵了,但是劉永全卻不這麽認為,遲早武婉儀又會起來的。單看目前怎麽破這個局了,皇上估計是要面子,自然不可能主動找武婉儀,可是看武婉儀那個性子,怎麽也這麽倔啊。
你找個借口來找皇上又怎麽的?沒看到那些美人貴人,都是想着法的來皇上身邊湊啊。
皇上的女人那麽多,他肯定不會主動哄一個女人的。看來,這事情還有的磨了。
只是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呢?
劉永全自然不會主動去幫着武婉儀,對他來說,他首先是皇上的人,吃裏爬外要不得。
舉手之勞可以,但是真的要幫着宮裏的某個嫔妃,那這大總管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劉總管正在苦惱呢,小六子急沖沖的跑過來,“師傅,師傅,不好了,武婉儀在禦花園被孫美人
給氣暈了!”
師傅讓他多注意一下武婉儀的情況,所以小六子得了消息,立馬就跑過來了。
“什麽?”劉永全吃了一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小子給我說清楚!小聲點,皇上還在午睡呢。”
“啊呀,師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武婉儀昏倒了,都說是孫美人弄的。現在讓傳太醫呢。”
都傳太醫了,這可嚴重了,要不要和皇上說呢?
宮裏的妃子出了事兒了,皇上自然有權利知道。劉永全立刻就進去了,看着沙漏,是皇上起床的點了。
“皇上,皇上,您該起來了!”劉永全小聲的叫着皇上。
沒想到皇上早就被小六子的聲音吵醒了,“外面怎麽那麽吵?怎麽回事兒?”
劉永全跪下請罪,“回皇上的話,武婉儀暈倒了,要請太醫!”
皇上猛的坐起來,“這是何時的事兒?怎麽現在才過來禀報?”
皇上您在午睡,我敢過來說嗎?何況,您不是生了武婉儀的氣嗎?而且他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的啊。
“皇上,奴才要不派人去問問?”劉永全避重就輕的說道。
“去吧。”皇上揉了揉眉頭,“讓那太醫過來回話!”
就說皇上對這位武婉儀有些不同嘛,劉永全為猜對皇上的心思而心裏高興,不過想着要是武婉儀出個什麽事兒,那可怎麽辦?他剛才沒有把是孫美人氣的說給皇上聽,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皇上想知道的,絕對會知道。
而且說出孫美人,那不就是偏幫着武婉儀了?作為大總管,這種事兒,可不能幹。
芳齡殿武婉儀這邊從焦急變成了喜氣洋洋,而養心殿那邊也派了人過來問話,更是讓她們覺得要翻身了。
太醫跟着養心殿的人去了,琥珀帶着衆人給武婉儀賀喜,“恭喜娘娘!”娘娘有了喜脈,那可是
天大的好事兒,就憑着這個,看誰還敢欺負!那孫美人太過分了,竟然指着自家主子的鼻子罵,說的話難聽的要命!
禦花園也不是她一個人的,憑什麽要自家主子避開她?不過是個美人,就這麽嚣張,真要讓她升上去,還得了?
這孫美人估計是以為自家主子得罪了皇上,一戶也翻不得身了,所以說話才沒有那麽顧忌,沒想到自家主子竟然有了身孕,看她以後還怎麽嚣張?
“武婉儀有了身孕?”皇上蕭璟聽了太醫的話,忙問道:“武婉儀還暈倒了的,對胎兒有沒有影響?”
“回皇上的話,武婉儀身體底子好,這次是因為急怒,所以才會暈倒,臣開一副藥,吃完了就不用再吃別的藥了。”是藥三分毒,還是以保養為主啊。
皇上點頭,讓人送走了太醫。劉永全趕緊過去跪下,恭喜皇上。
皇上心情好,宮裏的女人懷孕,就表示生下皇子的機會多,對武婉儀懷孕,皇上的心情更高興一些,而且還夾雜着一些複雜的感情,想着那天晚上,武婉儀說起了母子天性,而現在她又懷上了,這難道是天意?
釋懷
武婉儀是涿州知府武正道的嫡長女,想要得到她家裏的情況,也不費什麽力氣,皇上想着那天晚上一句話不說的武婉儀,她到底是個什麽心情呢?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先說了,皇上對劉永全說道:“擺駕芳齡殿!”
劉永全立刻高喊:“皇上擺駕芳齡殿!”
“皇上萬安!”麗淑媛終于再次在芳齡殿見到皇上,心裏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她就說嘛,這個武婉儀是個有福氣的,看看,這天大的福氣不就來了?
只是皇上連看都沒有看麗淑媛,就大步流星的去武婉儀那邊去了,麗淑媛緊跟其後。
對武婉儀是羨慕嫉妒恨。她在這宮裏這麽幾年,就沒有懷過孕。
見皇上來了,李伽羅趕忙要從床上下來,不過皇上卻上前一步,笑着對李伽羅說道:“太醫說愛妃的身子需要靜養,你就不必起床了。”
劉永全已經識眼色的讓宮人們都下去了,李伽羅擡頭看了一眼皇上,然後低下頭說道:“皇上,臣妾還以為皇上再也不搭理臣妾了呢。”
作為九五之尊,自然不可能低頭,李伽羅先開口說了這話,也是遞了一個臺階,好歹是皇上親自來看她了,這已經很難得了。
皇上道:“要是不搭理你,朕今天何必過來?只不過愛妃有時候脾氣太倔了些。換做是別人,朕可沒有那麽好的脾氣。”
聽李伽羅說了這樣的話,皇上的口氣也軟了,加上李伽羅還懷了孩子,不能再生氣了,皇上的話說的就很平和了。
“皇上,臣妾這段時間也想了許多,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不是不想和皇上說實話,只是有些話,臣妾不知道該怎麽說。皇上對臣妾這麽寬容,臣妾實在是有愧。”李伽羅留着淚說道。
“好了,不想說就不用說了,朕也沒有逼你,你身子要緊。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兒了。朕也不過
問了。”
只是到底心裏不舒坦罷了,放佛自己是個不被人信任的人一樣,或者是自己的女人對自己不坦誠。
這種感覺,對一個皇帝來說,還明明白白的就擺在面前了,蕭璟自認為這個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自己想問什麽就能得到什麽?妃子們處處讨好,只要是自己說了一句什麽,立刻很多話就出來了。
像武婉儀這樣的,死倔着不肯說出來的,還真是一個也沒有。
她的膽子倒是大,不怕得罪了自己,被砍頭或者打入冷宮嗎?
這樣想着,因為氣氛和諧了,皇上也笑着問了,問她難道不怕自己一怒之下,把她處置了?
“皇上,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麽了?”李伽羅小心翼翼的問道。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伽羅,“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皇上,臣妾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皇上對臣妾這樣好,還給了臣妾一個孩子,臣妾,臣妾,”李伽羅仿佛下定了決心,有些視死如歸的意味。
“您是臣妾孩子的父親,臣妾娘說,以後就是臣妾最親近的人,臣妾就告訴您!”李伽羅說道:“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家人!”
“朕又不是暴君,怎麽會動不動就要人的命?你說!”蕭璟有些興趣了,就看武婉儀是如何說的。
“臣妾從心裏上,是不想有那樣一個父親的!”李伽羅堅定哦說道:“雖然說子不言父過,可是臣妾卻為有個那樣的父親為恥!”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從李伽羅嘴裏說出來,皇上反而覺得新鮮了。
李伽羅見皇上沒有什麽反應,就繼續說道:“臣妾的親娘和臣妾的父親是結發夫妻,臣妾的父親是寒門出身,因為你讀書好,所以家裏人都供着他一個人讀書,臣妾的娘嫁過去後,侍奉雙親,一針一針的做女紅,然後換錢供自己的夫君讀書。
只是沒想到,夫君讀書出息了,卻有了更好的前程,臣妾的娘在臣妾的父親眼裏,已經配不上他
了,那時候臣妾的娘還懷着臣妾,可是卻被來人的一封信給打擊了,信是臣妾的父親寫過來的,讓臣妾的娘要被被休離,要麽就‘難産而亡’,臣妾的娘為了臣妾有個好出身,所以選擇了後者,她面上是‘難産而亡’,實際上卻是帶着孩子一個人過活,連娘家的兄弟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那天臣妾說那些話,是因為從小跟着娘一起過活,臣妾的娘為了臣妾艱難的活下去,直到最後生病而亡,臣妾又跟了舅舅一家子生活,直到三年後,被臣妾的父親找回去,最後因為選秀,送到了宮裏,之後的事兒,皇上都知道了。臣妾那天不說,是因為臣妾跟皇上一說就說了小時候高興的事兒,但是臣妾盡管不想有那樣一個爹可是他還是臣妾的爹,臣妾怕皇上知道了,要怪罪臣妾的爹。臣妾娘告訴臣妾,不要怨恨爹,因為沒有他就沒有臣妾。讓皇上不高興了。都是臣妾的錯。”
“你何錯之有?為人子女雖然該孝順,可是當父母的也不是全對,你有一顆赤子之心是好的。”
他自己手裏的官員,有這麽品行不端的,簡直是不配為官!
為了榮華富貴,就抛棄了糟糠之妻,這種人,何以為人?
“其實臣妾能被選作秀女進宮來,心裏也是高興的,因為臣妾能離了那邊遠遠的,也是不錯的。”
因為解開了上次的心結,皇上和武婉儀的關系更融洽了,中午的時候,還在芳齡殿用了膳,才離開而去。
皇上親臨芳齡殿看武婉儀,大家都知道了,武婉儀這次是大翻身了。而氣着了武婉儀的孫美人呢,大家都等着看她有什麽下場呢。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一個美人,竟然敢對婉儀口出狂言,還把人給氣暈了!
這種人,要是上位了,還不把別人都給折騰死?
連皇後都派人去訓誡了孫美人,讓慎刑司的人派了管事嬷嬷,掌了孫美人的嘴,又把孫美人給禁足了。
雖然不是皇上做的主,可是,要是沒有皇上的首肯,皇後也不會這麽做。
孫美人是被皇上厭棄了,以後也翻不起什麽風浪來。這段時間,因為孫美人受寵,而被折騰的人
,無不私底下拍手稱贊。
對于那些無指望的人,也不在乎誰受寵,反正也牽連不到她們。但是好歹人家武婉儀受寵了,沒有一朝得勢便猖狂,比這孫美人得寵不要好的多?
所以這些人寧可是武婉儀得寵,也不希望孫美人之流得寵。
人哪,有對比才知道好壞。
“主子,您真的跟皇上說了武家的事兒?”琥珀知道了這個事兒,還是很擔心的。
“我不說,皇上也會查出來,與其這樣,不如從我的嘴裏說出來。”那天晚上,故意說漏了嘴,表現的真情流露,一個和親娘相依為命的姑娘,想起了親娘,情不自禁的說漏了嘴,那不是很正常?
至于皇上的問話,誰讓有個混賬是武婉儀的‘親爹’?子不言父過,都已經說漏嘴了,要是趁勢再說親父的壞話,那這人的人品就很不好了,世人眼裏,哪怕這個親父殺了你,你也不能說他。
所以寧可承受冷落,也不說出來,甚至被人氣暈。
後來因為皇上主動來看她,她心裏感動,加上有了孩子,有了血脈相連的一個人,對方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天,這心裏的話,不跟自己的天說,還跟誰說?
想來,這次以後那武正道即使想要升遷,也得不到什麽好位置,實缺的官根本就輪不到他了。
而且皇上對自己更應該放心了,因為哪個皇上也不喜歡外戚勢大,或者宮裏的女人和自己的娘家串通起來,謀求好處。
她可是和娘家的人有那種大矛盾的人,怎麽會向着娘家?一顆心以後只給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了。
所以,被冷落一個多月,又有什麽關系,得到的遠遠比失去的多。
劉公公親自來傳旨,武婉儀因為孕育皇嗣有功,所以被冊封為正四品淑嫔,直接跳過了容華和婕妤,成為正四品的淑嫔!
賞賜的東西跟在劉公公後面好大一長串。
劉永全笑着對李伽羅說道:“淑嫔娘娘,這些都是皇上賞下來的,您要是想吃什麽,盡管說,這宮裏還沒有弄不到的東西。”
李伽羅感激的說道:“謝皇上恩典,劉公公,也謝謝您對我的照顧。只是現在也只能用這些黃白之物來表示我的感謝了。”
“娘娘太客氣了,”劉公公心道,這位淑嫔娘娘果然是個知事的,沒有拉攏自己,沒有讓自己在這裏坐一坐,而且在自己面前,也沒有說什麽本宮,而是用‘我’,這就是對人的尊重。不像宮裏的一些娘娘,動不動就在自己面前稱本宮,還沒有到妃位的,也稱本宮,明面上是巴結自己這個皇上跟前的大太監,其實打心眼裏瞧不起自己這樣的無根之人。
劉公公走後,坤寧宮和慈寧宮都有東西賞賜,一時之間,芳齡殿這邊成了宮裏最熱鬧的地方,還是皇後和皇上提議了,芳鄰殿人來人往,對淑嫔養胎不利,才下令無事不得去芳齡殿打擾武淑嫔的。
闵公公
李伽羅就在芳齡殿養胎,皇上每天下朝了,會過來看望,當然,也少不了去看望重華宮的左婕妤。
目前宮裏就這兩個人懷着身孕,自然是重中之重。連皇後都吩咐了,宮裏有什麽上貢的,這兩個人也有一份兒。
麗淑媛每次都會過來看望李伽羅,陪着李伽羅說話,皇上過來了,更是眼前一亮。想着機會就在眼前。每次過來都打扮的特別的好看。
只是皇上雖然跟她說話了,可是卻沒有去她的屋子裏歇息。連看她的臉都不多看一眼。
麗淑媛看着鏡子裏,自己那張還是很漂亮的臉,為什麽就引不來皇上呢?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李伽羅懷孕了,自然就不能侍寝了,反而是祥和宮的王貴嫔和袁婉儀侍寝的次數多。再加上威遠侯之女楊容華,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而袁婉儀因此升為了側四品的容華,和楊容華一樣的品級了。
“貴嫔娘娘吉祥!”王雨露正在這邊賞菊,菊苑裏伺候菊花的一個內侍給她請安行禮。
王雨露淡淡的說道“起來吧,這菊花打理的不錯,來人,有賞!”
對于這樣的恩典,王雨露也不吝啬。
她連看也沒有看這內侍一眼,因為這樣的人也不值得自己去看。
“娘娘果然洪福齊天,如今已經貴為貴嫔了,這在新晉的秀女中間,可是頭一份!奴才恭喜娘娘了!”這內侍沒有下去,反而跟王雨露小聲說了這句話,王雨露停下了腳步。
“本宮以前認識你嗎?”王雨露問道。
那內侍這才擡起頭來,王雨露看了,見這人臉上有好幾個疤痕,她的大宮女白菊呵斥道:“大膽奴才,誰讓你直視娘娘的?趕緊把他給叉下去!”
“慢着。你們都先下去,本宮知道了,這位是本宮剛進宮認識的。本宮和他有話要說。”王雨露
對自己的人說道。
白菊不放心,“娘娘,這?”
“你下去吧,在不遠處守着,本宮這裏沒有危險。”王雨露平靜的說道。
白菊不甘願的走了,在不遠處看着,王雨露說道:“你起來吧,有什麽話直說吧,闵公公!”
原來這個滿臉疤痕的人就是闵公公,也是當初帶她們冀州秀女的人。
“娘娘果然肥池中物,如今更是讓人刮目相看!”闵公公笑道。
王雨露問道:“闵公公,你怎麽到了菊苑了?你不是跟着太後娘娘嗎?”
闵公公道:“小人暗算,好歹是留了一條命,不過今天遇到貴嫔娘娘,也是奴才的造化了!”
王雨露心道,這人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想讓自己提拔提拔他?
真是可笑,自己憑什麽提拔他?她和這闵公公的交情可以說是沒有。
說什麽小人暗算,被太後厭棄了才是,這樣的人,誰敢沾上?她又不傻,為着一個太監得罪了太後娘娘。
王雨露笑道:“本宮不過是貴嫔,連九嫔之首還沒有到,也沒有能力幫着闵公公,不過本宮倒是可以讓人送些錢物過來,相信闵公公以後會過的好一些。”
闵公公笑道:“貴嫔娘娘,奴才既然敢說這個話,自然是有說這個話的資格。娘娘,您是冀州秀女,當時,奴才記得冀州秀女在進宮之前,在路上,是死了一個人的,那個秀女叫什麽來着?好像叫常青青吧,可嘆,一個如畫的秀女,就那樣的死去了。當時要不是奴才,恐怕娘娘沒有那麽容易就逃脫,還能進宮選成娘娘吧。”
王雨露聽了心裏震驚,不過面上還是很平靜,笑着說道:“不知道闵公公說的是什麽,你說的那個秀女,是死了,也是被人害死的,只不過是因為她嫡姐嫉妒,暗地裏害死了她。
她的嫡姐也因為良心不安,晚上總覺得見了鬼,所以才會失心瘋的,案子早就已經結了,闵公公拿着這個事兒,想要誣陷本宮,那可就太不地道了,本宮說一聲,闵公公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娘娘,明人不說暗話,那位秀女的屍體奴才也是接觸過的,可巧不巧的,奴才在她的手心裏找
到了一枚梅花玉扣。奴才之所以沒有說,不過是看着娘娘是個有大好前途的,想賣個人情給娘娘,娘娘您看,奴才是不是一直沒有跟人說這個事兒?
那枚梅花玉扣,當時知道的人不少,娘娘也穿了那衣服好幾次,雖然出了常青青的事兒後,您很少穿了,可是問一問當時和您一個屋子的人,也肯定有一個能說實話的,只要有一個說了實話,娘娘您覺得,你會沒有事兒嗎?至于常青青的嫡姐,想來也和娘娘有關聯,如果她們的家人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要求查案?娘娘您是玉器,被人牽連了就不好了!”
可惡!王雨露知道這闵公公不是詐自己了。王雨露有個青梅竹馬,但是她從小就立志要朝上面爬。但是人的感情有時候真的是控制不住,王雨露就和這位青梅竹馬來往了幾次,最後一次就是在離開家出發的時候,那時候還在她們那個地界,她只想着,見了最後一面,就算是個了結。誰知道,竟然被這個常青青發現了。
要是讓常青青到時候亂說,她肯定進不了宮,而且常青青也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想要拿捏自己。她怎麽能容忍?
于是就想到了借刀殺人之計,讓常青青和她嫡姐常玉容鬥了起來,然後常玉容就失手掐暈了常青青,因為她們兩個經常争吵,所以大家聽到動靜,也沒有覺得什麽,只當還是和平時一樣。
王雨露就是在那個時候進來的,常玉容已經慌得不行,見到王雨露更是吓得要死,完全精神失常,而王雨露探了探常青青的鼻息,只需告訴常玉容常青青已經沒有了呼吸,就能讓常玉容吓死。
常玉容自然害怕,求着王雨露幫忙,許了許多好處,加上王雨露平時都很有頭頭的範兒,王雨露告訴常玉容,她可以幫着常玉容,但是這事兒她自己要保密。
常玉容巴不得人都不說呢,自然是滿口答應,所以接下來就是王雨露自己處理了。常玉容人都跑了,王雨露把常青青的頭直接按在水盆裏,活活的再把她給淹死了。
最後變成了暴斃,誰承想,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發現自己當時穿的衣服上,少了一顆梅花玉扣,她讓白菊找了,也沒有找着,還以為遺落在了地方上,沒想到竟然是被常青青給拽在了手裏,現在竟然是被闵公公給說了出來。
而那常玉容好解決,她本來以為自己殺了常青青,所以稍微裝神弄鬼一次,她就精神恍惚了,如今這個闵公公,竟然拿這個事兒要挾自己了!
王雨露笑道:“公公,你想要什麽?”
闵公公道:“奴才只想跟着一個英明的主子,奴才看娘娘正是這樣的主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不是我不樂意要你過去,只是你到底是惹了太後,我也不好說啊。”不用本宮,直接用了我。
“娘娘,奴才當時并不是得罪了太後,太後身邊的內侍多,奴才和安公公不過是相互看不順眼,安公公因為和王賢妃身邊的人搭上了關系,所以奴才才會敗退的,奴才保證,不會因為奴才而讓太後娘娘對你不利。”闵公公道:“奴才在芳齡殿那邊也有相熟的人,娘娘,這是您那顆玉扣,奴才一直想給您,現在奴才就把它交給您,希望娘娘能給奴才一個去處。”
芳鄰殿?王雨露眼睛眯了眯,看着闵公公遞過來的梅花玉扣,然後笑道:“好,既然闵公公看得氣本宮,那麽本宮會想辦法把公公給要過來的,只不過,本宮不喜歡吃裏爬外的奴才,你可記住了?”
“奴才記住了!娘娘您走好!”闵公公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王雨露王貴嫔。
王雨露緊緊握着那枚梅花玉扣,手心裏跟火燙了一般。
連步伐都快了起來,這個闵公公,跟毒蛇一樣,盯着自己!他是不是有後招?王雨露不敢輕舉妄
動,就怕惹急了這人,然後把自己的事情全部給兜了出來。
她不是沒有想過殺了這個闵公公,畢竟這樣的人存在,讓王雨露以後都寝食難安。
既然這樣,那就不妨收為己用,在自己身邊看着,反而比在外面要好的多。
但是,如果是別人派來自己身邊的呢?王雨露心道,他最後提出了在芳齡殿有人,是想遞投名狀?
不過,能看出自己的心思,這種人,王雨露一點兒也不喜歡。
只是目前的形勢由不得自己喜歡不喜歡。既然是條毒蛇,先讓他把別人咬死再說。
之後的事兒,就走一步看一步,她不信自己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王雨露對白菊說道:“把這個玉扣給本宮縫上去吧。”
白菊看着這枚玉扣,驚喜的說道:“娘娘,您找回來了?在哪裏找到的?”
王雨露說道:“剛才碰到的那個人是闵公公,你還記得嗎?就是護送我們冀州秀女的那位公公,他在地上找到的,後來才知道是本宮丢的,所以剛才還給了本宮。只是看着闵公公如今這個樣子,本宮心裏也有些憐惜了,想着能不能把他要到本宮身邊,好歹以前也挺照顧我們的。”
白菊覺得自己主子就是太善良了,“那闵公公是不是犯了事兒,所以才被罰到菊苑去看花草,這樣的人,要過來了,那就是得罪人那,主子,奴婢看,還是算了吧。”
王雨露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本宮想一想,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就當是結個善緣吧。”
王雨露自己也打聽了闵公公的事兒,知道太後那裏關系不大,所以就想了辦法,把闵公公從菊苑要了過來,她這邊本來就是缺人手的,所以要個內侍,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畢竟闵公公這個人,在很多人眼裏,估計都認不出來,闵公公順利的到了祥和宮,對着王雨露磕頭謝恩,“多謝主子恩典!”
王雨露道:“你初來乍到,先梳理梳理本宮這邊的人手吧。”至于芳鄰殿那邊,她不着急,時間有的是!
大皇子
“怎麽樣?大皇子的病情如何?”皇上下朝後,先去了坤寧宮給太後請安,然後準備去芳齡殿看武淑嫔的時候,大皇子那邊生病了。
大皇子的身體确實是不好,特別是進入了冬季,最喜歡犯病,有一年還嚴重的差點以為不行了,可是現在也病歪歪的長這麽大了。
“大皇子體虛,受不得涼,現在有些低燒,微臣開一份溫和的方子,先吃下一副,若是退燒了,需要靜養。”太醫對大皇子的病也已經看了不少次了,大皇子的身體本來就弱,可是虛不受補,只能開些溫和的藥方。
李容華跪在皇上面前請罪,她沒有照看好大皇子,讓大皇子受罪了。
“好好照顧大皇子,大皇子既然需要靜養,讓皇後安排一下,找個合适的地方好好養着。”永和宮不适合靜養。
看皇上一眼也不看自己,李容華心裏更涼了,如果大皇子有個好歹,她在這宮裏,還能有什麽希望?
大皇子這些年都是王昭儀的人照料着,沒有讓自己插過手,誰知道大皇子的身子都成了這樣了?
想到這裏,李容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房子,那屋子裏住着王昭儀,李容華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冷。
“皇上過來了?皇上真的過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快給我梳洗,我的那件孔雀藍的衣服呢?還有皇上最喜歡的熏香,也給本宮點上!”王昭儀手忙腳亂,讓人給自己盛裝打扮了,務必要給皇上一個耳目一新的感覺。
只是她打扮完畢後,宮人告訴她說,皇上已經走了。
這就是說,皇上根本就不是專門過來看她的!
王昭儀拔了頭上的八寶金簪,這還是皇上當初送給他的,如今!王昭儀狠狠的把金簪朝地上一掼
,只是金簪不容易破,王昭儀跟瘋了一樣,又哭又笑。
“皇上,阿沐的病臣妾也去看了,您看是不是要挪個地方?”趙皇後對皇上說道。
“是該挪個地方。”皇上有些頭疼,登基這幾年了,才只有一個皇子,如今病怏怏的,對左婕妤和淑嫔的肚子裏的孩子更看重了。
“母後那邊說,她那邊冬天暖和,想着讓阿沐到她那邊去,皇上您看?”
“母後年紀也大了,讓她照顧阿沐也不像話,你找個清靜點的地方,裝上地龍。”皇上說道。
“是,臣妾明白了。”趙皇後把自己想說的話,也給咽下去了。
趙家出了個趙庶人,目前皇上也不用自己宮裏的宮女伺候,她娘家就想着把大皇子給養在她身邊,只是看皇上這意思,既然不想讓太後養,也肯定不希望自己這個皇後養了。
她何必沒有眼色的去說這個話?何況,大皇子的身子骨那麽差,養好了是應該的,養不好,到時候就是自己的麻煩了。
何況,大皇子的生母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