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霍太太

“唔,那不是因為他說自己父親是政務參贊嗎。

你當時穿着一等兵的輕甲,沒有保護好高官子弟,會被找麻煩的吧。”

既然和自己沒有關系,殷霖初便沒有追問,很快轉移了話題。

還有人在外等候,霍峤不能再耽誤,抓緊最後一點時間說回正事:“霖初,你父親的情況,你清楚嗎?”

提起被送進醫院後再也沒見過的殷榮,殷霖初搖搖頭,實話實說:“後媽不讓我見他。”

不能見殷榮,也就不能刷分,殷霖初真情實感地對此感嘆一聲。

沒有哪個爸爸,能比殷榮更讓殷霖初想念。

“你父親住院後病情惡化嚴重,時間可能不多了,我們的婚期或許會提前。”

霍峤原本想雙方多了解一些,再考慮正式舉行儀式,以免操之過急引起殷霖初的反感,但現在恐怕不行了。

霍母與殷家人商議過,殷榮想在自己臨死前看到殷霖初結婚。

合法同性婚姻與異性婚姻大同小異,除了細節上的不同,其他基本一致。

殷霖初成婚後,從各個方面來看,殷辰軒往後的路會更寬闊。

受寵的小兒子,将會是最終受益人。

“這樣啊,我可以。”

殷霖初并不介意,可以早點結婚也好。

困在這裏刷不到分不說,他遲早能無聊到把整座房子都重新刷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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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事嗎?”殷霖初看着霍峤。

剛才的話對他完全沒造成影響,就像聽到對方說:我們的晚飯要提前了。

霍峤搖搖頭:“沒有了。

今天我就先走了,有時間再來找你。”

“我送送你。”

殷霖初站起身,霍峤說了幾聲不用,他當做沒聽見,便沒再拒絕。

他也想多和殷霖初再待一會兒,走到大門口的這幾步路也好。

殷霖初直接陪霍峤出了門,不遠處已經有車等着他了。

同樣身着制服的人站在車旁,霍峤側頭對殷霖初道:“回去吧。”

殷霖初對他笑笑,擺擺手,看着霍峤走向那輛車。

與在車旁等待的人耳語了幾句,霍峤點點頭,再次回望對他揮手,轉身上了車。

同他耳語的那人似乎回頭看了一眼,随即跟着進入車內。

那動作有些刻意,殷霖初瞟了眼字幕所在處,沒有任何變化,說明這個人暫時沒有影響,可以無視。

車消失在街角,殷霖初往回走,糾結起之前的問題來。

霍峤問他介不介意其他人的存在,他的回答難道不妥嗎?

走到花園裏,看着站在原地沒動,蜘蛛都能在身上結網的董潤言,殷霖初問:“霍峤跟我說,他身邊會有其他人出現,問我介不介意。”

“您是怎麽回答的呢?”董潤言就算是疑問句,也能說出公事公辦的味道來。

“我跟他說不介意,他好像不怎麽高興。”

殷霖初有些頭疼。

“您的回答沒有問題,非常得體大方。”

董潤言恭恭敬敬。

殷霖初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你确定?”

“我确定。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伴侶懂事大度,能接納并與其他人友好共處,您做得很好。”

董潤言眼神堅定,

殷霖初回想以往那些見一個愛一個的主角們,好像是這個道理。

專屬管家還挺有用,晚餐給他加雞腿。

霍峤來找殷霖初的第二天,霍太太的約見貼也送到了殷霖初手裏。

“未來婆婆在婚前約見了你,她強勢而專制,發誓會在婚前就讓你明白誰才是家裏的女主人。”

字幕适時跳出來刷存在感,殷霖初無所謂,反正他不想當女主人。

那張撒了香水的花箋做得十分雅致,粉色的花瓣壓入厚薄适中的紙張中,保存住本身的顏色,完全具備上流階層貴太太們所追求的精致細節。

殷霖初樂于去見這位太太——能讓他刷分的人他都願意見。

約見的地方是一家花店,和那張精致的花箋一樣,這家花店從大門口就顯出了與衆不同。

黑卡會員制将顧客身份圈定在上流階層,提前預定機制限制每日光臨人數,确保一天只接待十位客人。

花店內部看起來比外面還要大,深而寬闊。

整個花店被分割出數個溫室,溫室內種植各種植物。

最誇張的是一顆三層樓高的樹,樹冠開滿大朵大朵的花,時刻有飄零的花瓣墜落,鋪在柔軟的人造草皮上。

細看來,似乎就是花箋上所用的花瓣。

跟随領路侍者往裏走,兩側的溫室可以看見內部的部分植物,溫度精準調控,可以模拟所有品種開花所需條件,在人為操作下,不同時段的花可以同時開放。

殷霖初走馬觀花地一路看過來,侍者停在一扇簡潔的白色門前,輕敲三聲。

聽到屋內人的回應,這才打開門,請殷霖初進去。

房間內和那扇門一樣簡潔素雅,霍太太坐在一張矮桌前,身下只墊了蒲團,雙腿彎曲折在一側,上半身端直。

她的面前是兩個造型別致的花籃,一個自己正在使用,另一個空着。

旁邊擺着另一個稍大些,便于盛物的籃子,裏面裝着些剛剪下來帶葉的花枝,有些花瓣上還沾着露珠。

殷霖初有些明白,店主為什麽要設置這麽多限制。

來這裏的客人可以随意剪下自己看中的花,然後做成插花,如果不限制客人數量,這裏的花可不夠人剪的。

霍太太只在他進門前看了他一眼,之後視線一直在花上,但開口說話只會是說給他聽。

“你也來試試吧。”

殷霖初坐在矮桌對面,看着花沒動。

霍太太淡淡說道:“你之前沒有擔過一職半責,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去工作了。

等你和霍峤結婚,在家的時間可不要太多,學一些打發時間的事也好。”

殷霖初笑着拿起面前的花枝,說道:“霍太太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優秀的女性吧。”

那是肯定語氣,霍太太微揚下巴,手中剪刀利落将花莖剪出平整的斜面:“當然,我是一名光榮的軍人。”

“難怪。

我雖然沒有見過霍先生,但我覺得霍峤和您很像。”

殷霖初說道。

霍太太毫不掩飾:“他是我的驕傲。”

“所以,我可以理解您對我的不滿意。

而且……”殷霖初直視霍太太的雙眼,她不由自主緩緩停下動作,聽着他接下來的話。

“我想那不滿意并不是專門針對我。

在您心中,沒有任何人可以與霍峤匹配。

哪怕坐在這裏的是總統千金,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霍太太繃直了嘴角,空氣似乎都凝滞了。

片刻後,她挑高了眉,将視線移回花枝上:“你比我想的要聰明一點。”

殷霖初點點頭:“謝謝您的誇獎。”

霍太太繼續修剪桌上餘下的花,一枝枝插入花籃中:“結婚時間,我已經和你的家人商定好。

希望你和霍峤結婚後,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時間已經定好了?”

“一周後。”

霍太太說道,将最後一枝花插入花籃中,遞給殷霖初,“你父親病重,還是去看看他吧,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以後,你也跟我一起來這裏學插花。”

殷霖初接過花籃,真誠地拒絕:“謝謝您的好意,我會去看望父親的。

不過比起插花,我更擅長種花。”

他十分自信:“我選修過菊花的多品種培育,聽說霍家的花園特別大,以後霍家的地都可以交給我,想要什麽樣的花,我幫你們種!”

霍太太看他的眼神都變了,沉默片刻,沒忍住:“你到底是看上了我的兒子還是我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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