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挽留 …
後來,秦時雨在B市又呆了兩天,期間偷偷摸摸回家過一次,沒被秦司令發現,只和秦母說了些話就走了,走得時候秦母眼睛紅紅的,看得秦時雨恨不得扇自己倆耳光,可即便他扇了他還是沒辦法喜歡女人,所以這耳光他會預存着,以後回家秦司令要打他就受着。
回酒店之後打了個電話給大哥,正巧這段時間大哥在歐洲,兩人沒機會見面,于是在電話裏聊了幾句,然後,秦時雨拎着來時的包回S市去了。
剛從機場出來,他就被堵牢了。
是葉寧遠的人。
秦時雨滿不在乎地上了車,此時此刻,就算他不想上,葉寧遠的人恐怕也不會就那麽放他離開,只怕葉寧遠老早就派了人在機場車站堵他了,在B市他無可奈何,可S市畢竟有他的天下,要堵他一個秦時雨,輕而易舉。
車子停在本市最有名氣的娛樂會所門前,秦時雨下車之後擡起頭看了看,這地方葉寧遠以前帶他來過,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連裏面是什麽構造都快記不清楚。
葉寧遠的兩名手下“護”着他進去的時候,他本人正和一群有頭有臉的人物在裏頭喝酒,見到秦時雨,葉寧遠和那些人打了招呼就快步走了出來,拉着他進入旁邊的包間,狠狠地抱住了他。
“小雨,你回家怎麽都不告訴我一下?”葉寧遠咬着他的耳朵,語氣分外溫柔,那聲音磁性得一塌糊塗,以前秦時雨愛死了他在自己耳邊輕聲呢喃的聲音,可惜只是以前,現在聽來他只會忍不住想象他在別人的耳邊說話的樣子。
秦時雨推開他,笑笑:“葉寧遠,你找我來有什麽事?我剛下飛機很累,想回去休息。”
葉寧遠順勢把他拉到沙發旁坐下,側身支開手臂把他圈在自己的身體範圍內,英俊的臉上充滿了歉意,“小雨,你回來吧。”
“回去啊?”秦時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如果真的跟你回去了,可是以後和你上床的時候一想起你做過的事就想吐了,站不起來了,你怎麽辦?你還能有勁嗎?還是只要有洞給你插就行?”
葉寧遠的臉色明顯沉了一下,随即似乎又發現理不在自己手裏,又放低了姿态,說道:“小雨,你可以去看看隔壁的那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家裏有賢妻,在外頭也會抱各種各樣的女人,可我和他們也不一樣,我是一時犯渾犯了錯,只要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犯了。”
秦時雨臉上的笑意倏然不見。怪不得把他帶到這裏來,原來只是為了給他看這些例子。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念在兩人多年的感情還能給葉寧遠一些好臉色看,這會兒他卻覺得惡心,太惡心了。
“葉寧遠,你的意思是說,你有地位有勢力有錢了,所以劈腿找小三是天經地義,每個人都會做的?!你犯渾犯了一年,這一時到夠久的!”
葉寧遠直到現在也不真心覺得自己有多錯,曾經的少年是一心一意對他的,那麽現在的這個男人已經打心眼裏認同了這普遍的社會現象,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他愛家,但也想在外面玩樂。他已經成功轉型成将愛和性完美分開的新時代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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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犯?!滾你媽的。秦時雨發狠用力推開葉寧遠,倏地站了起來。
“我犯了一次錯,你就那麽恨我!”無論怎麽低頭迎來的都來冷屁股,葉寧遠也冷笑了起來。
“說句庸俗的話,有愛才有恨,葉寧遠,可惜我現在連恨都不想再恨你,”秦時雨怒火攻心,好不容易接受現實的心再一次鮮血淋漓,“我也不會說會忘了你,畢竟曾經我們真心相愛過,可是我們已經完了,從你和容磊第一次滾到一起的時候你就應該有了這個心理準備。求你放過我成嗎?”
言罷,秦時雨不想再看葉寧遠痛苦卻充滿戾氣的臉,甩開他的手就走。
他要趕快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小雨,我再求你一次,回到我身邊好不好?”葉寧遠忍住骨子裏冒出來的戾氣,一掌拍在門上,擋了秦時雨的路。
八年啊,他不能相信也不想相信,小雨就能那麽狠心真的不再要他了,他們愛着對方明明愛得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合為一體。
什麽容磊還是其他男人,他想要一起慢慢變老的只有這個人,變成兩個老頭子一起死了一起燒成灰放在一個骨灰盒子裏。
“葉寧遠,潇灑一點吧,這樣不像你。”秦時雨雲淡風輕地微笑,他的微笑如同和煦春風,那時候,十八歲的流氓就是被書生這樣的笑容治愈了才死皮賴臉地賴在他身邊千方百計把他拐到手,誰知道,分手的時候,他面對的卻是他們開始的那個笑容。
一切回到了原點,秦時雨用這個初始的微笑給他們之間畫上了一個句號,将他以為會持續下去的圓畫成了圈。
秦時雨從九曲十八彎的走廊拐出來的時候,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難看到了極點,人一輩子都處在不停的糾結中,有些事有些人放是必須要放,不放堵心,放了卻也不見得心裏就有多少愉悅。
所以當他看到周身仿佛都籠罩着一股氣勢的男人迎面走來時,他的表情根本就來不及收回,前幾天意外地滾了床單,滾完他就溜了,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人。
孰料,容晉見到他之後只是略微點了下頭,深如雕刻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便收回了視線,和他擦肩而過,跟在他身後的男人也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
秦時雨回頭去看,只看到容晉很是挺拔威嚴的背影,一轉過了拐角。
稍稍郁悶了一下,秦時雨無所謂地揚了揚眉,也好,真要駐足停留談起來可能真的要尴尬了。
離開會所,秦時雨打了的直奔柳尋家,到家的時候柳尋沒在,約莫半個小時後才見他拎着一袋零食開門進來。
“嗬,還知道回來。”柳尋沒好氣地把購物袋扔在秦時雨腳邊,往沙發上一坐,捏住秦時雨的臉頰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才遺憾地嘆息,“怎麽你爹沒往死了再抽你頓?好說也打落你幾顆牙啊。”
秦時雨不客氣地從購物袋裏拿出一包薯片,兩掌一拍,啪破了個口子,他夾起一片往嘴裏一放咔嚓咔嚓咬了起來。
“你能念我些好的麽,我不挨打你難受得慌是不是?”
“你難得明白一回我的心。”柳尋從他手裏奪過薯片,自己吃。
秦時雨把腦袋湊到他面前,指指額頭上的疤,“我爸拿煙灰缸砸了我一腦袋,流了我滿頭的血,要不是陳彥,我估計還要挨頓鞭子。”
柳尋一呆,把僅有的那點關心合着薯片吞回肚子裏,笑道:“破相了,得慶祝下,來罐啤酒?”
他起來打開冰箱拿了兩罐啤酒,照例扔了一罐給秦時雨。
秦時雨現在對酒有陰影,也沒打開就放在手裏玩。
兩人忽然就沉默了。
這一次,還是秦時雨先開口,雖然猶豫了一下,可有些話總歸要說,柳尋有權利知道。
“那個……尉一讓我帶句話給你。”
“嗯?”柳尋喝着啤酒,漠不關心地挑了個單音。
“他要結婚了!”
“咚”的一聲,一罐啤酒掉在地板上,啤酒從裏面濺出來,濕了柳尋的褲子。
秦時雨默默地看着柳尋的側臉,柳尋長得漂亮,一點都不像他那個曾經是特種兵的爸,多數是像他媽,可他們這幾個一起長大的誰也沒見過他媽。
此刻,他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娃娃。
猛地,柳尋撿起地板上的啤酒罐站了起來,然後,就是啤酒罐和牆壁劇烈的碰撞聲,等秦時雨反應過來的時候,連他手裏的啤酒也被奪走和牆壁相撞去了。
柳尋陰沉着臉走回自己房間摔上門,不一會兒,秦時雨就聽到裏頭驚天動地的摔東西聲,前前後後持續了近十分鐘才停止,恐怕能摔的都摔完了,然後他把自己摔地上了。
就算他只是個傳話人,但那傷人的話也是從他嘴裏出來讓柳尋知道的,秦時雨明知和自己毫無關系,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
誰都不順心啊……秦時雨看着牆壁上的痕跡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