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我講課
夏季多暴雨。東樨來大士家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雨傘。
豆大的雨珠打在閣樓的窗戶上，噼裏啪啦着實有些煩人。但所幸現在是課間休息時間。
冷氣開得很足，白澤和東樨的腿邊都搭着小被子。
白澤是大士家的租客，但因為沒錢交房租只能接下了教東樨的任務。畢竟大士日理萬機，哪像他是個家裏蹲。
白澤不愧是白澤，編纂的書甚是有趣。就例如東樨手裏拿着的這部，記載了白澤在唐朝時期的所見所聞。
【敖錦化為唐公主遠去倭國。我已知曉她必定挺不過情關，誰讓她那般單純好騙。只能塞給她被抽筋扒皮後可以療傷的丹藥。
天意不可違，老龍王是知道的。但事後，還是會狠狠的教訓我一頓。為此我也去了倭國，和那裏的白澤喝了一頓，以消愁苦。】
東樨舉起書，指着白澤兩字說道：“霓虹也有白澤嗎？”
白澤擡起頭：“畢竟是信仰流。只要有一個人類相信，那麽它們就存在。”
東樨是個舉一反三的好學生。
“可是您在人類出現之前就一直存在。那您是自然出現？還是因為人類必然出現，而早早的存在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人類的滅亡也是既定的，也不用和地球一塊流浪了。
白澤卻一反常态的避開問題，轉而問東樨：“這就是時空和時間的問題。你怎麽能确定自己所生活的時空就是真實的呢？難道不會是一部動漫或是一個垃圾咕咕寫的同人文？”
他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今天他卻看清了那片灰蒙蒙的标簽中的一個。作為老師，也作為長輩，他不得不說。
反正，現在天不是也沒降下雷嘛。
可惜東樨沒有回答，但也勝似回答。白澤只能就此打住，或許現在問這個問題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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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給黃泉神的禮物】這是東樨初現的标簽。
不過白澤知道這是那個東樨的。但終究是一個人。
周末的清晨，東樨又帶着小玉出來散步。誰這位老人家藏匿的體檢單被她發現了呢。
“小玉！小樨！”
二郎神楊戬牽着哮天迎面而來。值得一提的是，那是人型哮天。二郎神一見到東樨就扔掉繩子飛奔而來。聲音輕柔而甜膩：“乖乖～”
東樨都不用等小玉出手，一拳捶到楊戬的肚子上。
“嘤嘤嘤”，楊戬委屈的少女式哭泣。這力道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但被毛茸茸嫌棄就太令他傷心了。
東樨也沒辦法，誰讓一見到楊戬，她的拳頭就有些饑渴難耐了呢？說到底，都是把她當成動物的楊戬的錯！
不過一想到校長交給她的任務。東樨開口道：“楊戬叔叔~對不起，是不是痛痛呢？小樨有一個困難要解決，可以幫幫小樨嗎？”
楊戬已經被那句楊戬叔叔占據了心魂，他只會說：“好好好好”
這個問題解決後，東樨就剩下谛聽的掉毛問題了。
在課餘時間，花醫生經常帶着東樨到他的診所去做臨床實驗。
這期間，谛聽來過幾次。他掉毛厲害，連藥物都不管用，花醫生就提議讓東樨來心理輔導。
病人不僅是指生理有問題的，還指心理上有問題的。
東樨學的是應用心理學。但是她的老師也是位小有名氣的心理治療師。東樨經常充當他的助手，耳語目染也學習到了一些方法。
周三學校放半天假，東樨就和花醫生來到診所，剛好看見坐在門口的谛聽和他的養女小骷。
小骷不喜歡人類，但她有時候覺得如果是東樨的話，那可能還勉勉強強。
她一見到東樨來了，便拉下帽兜，露出自己的骷髅頭。東樨驚呼一聲連忙又給她戴上。這光天化日之下，萬一燒成了灰就粘貼不回來了。
随後她又拍了拍谛聽的肩膀。等兩人進了屋後，她掏出背包裏的本子和筆，面詢開始了。
首先她抛出一個問題：“最近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嗎？說說看。”
谛聽想了想，“也沒什麽特殊的。只不過和尋常一樣進行加班。”
“每次加班多長時間？”
“一個周而已。”他或許是害怕說的不清楚，又重複了一遍，“從周一早晨加班到下一個周一的早晨。”
嗯？
東樨停下手中的筆，“之前也這樣加班？沒脫過發？”
谛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種小事怎麽會脫發。不過你是幼崽，可不能學我。”
又來了，東樨默念道。她最讨厭別人拿[哦，她是幼崽]來給她歸因。要知道在霓虹的時候，鄰居八婆大嬸都覺得至今沒結婚的她有病，活像霓虹少子化是她害的。
她又說道：“失眠嗎？”就算是不能用人類的常理來判斷的非人，但失眠也應該會掉發吧。
“稍微有一點。”
很好！東樨在失眠處劃上紅圈。只要找到一點突破口就是勝利。
“平常有什麽依賴的或是喜歡的東西。”
谛聽不加思索道：“先生！”
“哦？”
試探性的疑問，很容易就得來想要的內容。
谛聽羞紅了臉，低下頭說道：“是......是白澤大人”
為了更好的治療，東樨示意谛聽接着說下去。
“平常我都會抱着白澤大人毛發做成的抱枕睡覺。前些日子，抱枕不小心被打濕，心想着再買一個。誰知全都訂空了！”
“那你有白澤大人的其他物件嗎？”
“買枕頭的贈品：《如何更好地成長》”
東樨神色頓時不太對，但很快她又如常的對谛聽說：
“你就把它放在枕邊，然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象着白澤大人溫柔帶有智慧的眼神。”
谛聽走後，她拉開抽屜把一本書拿出來。翻到書的最後一頁，需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的小字：
非賣品
——無恥老賊！
第二天，谛聽抱着一箱地府獨有的水果來到診所。
“不失眠了！”他激動地伸進了花醫生的脖子裏。花醫生掙紮着扭動身子，愣是沒逃出桎梏。
“很好，這是第一步。”
東樨在她的本子上記錄：初期已成功
“不不。我已經不脫毛了，或許這就是白澤大人的魅力吧！”
谛聽那副類似于楊戬的少女姿态，讓東樨手裏的黑筆掉了珠。黑漬濕透了四張紙，撕拉——報廢了。
谛聽：“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很棒的心理咨詢師！”
不不，您誤會了。不是我能力強。東樨拿出一個更大點兒的本子記下這件事情，并且标為：
依賴心理在心理安慰上的表現強度
非人小學十年一度的校園開放日開始了。
校長特地給東樨安排了一堂心理課給來參觀的家長們展示。
當天，東樨在學校大禮堂裏上課，堂下烏泱泱一片全是學生和家長。
“這是誰家的孩子都當老師了？”“怎麽可以這麽厲害？！”
小玉的耳朵輕微晃動，在一片贊美聲中，驕傲地停起胸脯。她恨不得讓所有的家長都知道：這是我孩子！
“各位老師、同學和家長，大家好。我是代班心理老師，東樨。請大家安靜下來，要準備上課了。”
漸漸地所有人都不自主的安靜下來。他們擡起頭看向東樨，一個個好像都是認真求學的好學生。事後一個學生家長這樣說道：如果當年是東樨老師來教，我一定能上青華！
回到現在，白色的幕布上：東樨和哮天分別站在公園裏的可站草坪上。
背景音：被試哮天，已經有千年以上的年紀，飛盤之類的東西非常能吸引其注意
東樨忽然向天空扔了一塊骨頭，哮天猛地撲了上去。
随後她又拿出了一塊骨頭，在哮天的眼前晃了晃。哮天直盯着骨頭，飛快地搖着尾巴。
東樨做了一個假動作，裝作向天空扔去骨頭。哮天自動跳起，然後一臉懵逼在空中自由墜落。
東樨在這裏按了暫停鍵，将畫面停留在哮天的問號顏藝上。小玉特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同學們，這就是條件反射。哮天看見骨頭以為我會再扔向天空，所以就跳了起來。”
她停頓了一下，點開放送鍵，“但是當哮天站在高樹上下不來時……”
畫面上，人型哮天站在樹幹上，雙手抱樹，腿直打哆嗦。他大聲高喊着“救命！要死汪啦！”
東樨猛地扔出一塊骨頭，讓其飛向遠方。哮天看見骨頭，居然動了起來。那刻，他忘記了對高度的恐懼，撲向骨頭的遠方。
東樨把畫面暫停在哮天跳躍，“據我了解，哮天最喜歡的游戲就是追飛盤。”
堂下的家長和學生議論紛紛，東樨見氣氛正好就又點開了放送鍵。
大屏幕上，是三只眼睛打碼的楊某人和東樨的談話。
東樨：“從前你經常帶哮天做類似活動嗎？”
楊某人笑呵呵的回答道：“哮天最喜歡撲人咬人。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就會撲上去咬住對方的屁股。”
東樨繼續問：“現在你們還在進行這樣的活動嗎？”
楊某人擺擺手：“咱們進入現代社會，要懂文明、懂禮貌。我經常帶它玩追飛盤。”
話音剛落，畫面切換。
楊某将飛盤扔向哮天，哮天漂亮地接住。但是等他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楊某正摸着一只泰迪毛發，寵溺地說着：“哦，它真可愛！”
東樨暫停在楊某的臉上。
“同學們，哮天如此勇敢地戰勝恐懼，全是對主人的愛，在進行條件反射。所以寵物的信仰就是他們的主人。但是它們同時也需要一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主人！”
畫面上，楊某人左擁右抱着柯基和柴犬，不停地說着：“哦~小乖乖你真可愛~”
下一個畫面就是哮天叼着飛盤深情地遙望天空。
“同學們一定要愛護自己的寵物！它們很單純，只是想全心全意地獲得主人的愛罷了。”
東樨做完課堂總結，堂下的學生和家長們為其鼓掌，反響極其熱烈。
“我一定會更愛護我家天狗的！”一個女同學的聲音。
“我也會很溫柔地對待龍筋的。”某蓮藕人的聲音。
作為龍女的家長，來參加開放日的西海龍王三太子敖烈打了一個寒顫。陪同參加的校友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任重道遠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