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我走了
去巫師界交流學習的心理老師回來了。據小道消息透露,他帶回來四個滿滿的空間袋。
按照慣例,孩子們都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待即将來臨的零食盛宴。不出所料,心理老師果然帶着大包小包走進教室。
“哇!”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在為他尖叫,或許這就是這位老師的人生高光時刻。
紅孩兒捏着分發下來的糖果聞了聞,沒什麽雜味,然後爽快的咬開糖衣。
“啊——!”他忽然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随後咚的一聲倒地不起。
隔着他一個過道的同學,走到他身邊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試探他的鼻息。
那個孩子驚懼地擡起頭,“快點去找花老師!”
在孩子們控訴的眼神中,身為修真者的心理老師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他想起來了:“嘿!怪味豆。”
恰好當天,花醫生正在非人醫院坐診。龍女只能現出龍身馱着紅孩兒早早離開學校。
東樨的工作告一段落,她要離開這裏了。
孩子們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更有甚者趴在東樨的背上,妄圖用重力壓制她。
她無可奈何地說道:“藕霸請從下來好嗎?今晚我還要去大士家!”
哪吒:“哦,這氣氛太感染了。”他利落的從東樨背上滑下來,然後扯着她的袖子往教室外走。
“好啦,我知道了,別扯我啦!”
校門口只有兩三個家長站着,今天孩子們放學早,有些家長還沒下班。
他們一見到東樨,便歡快的揮手齊聲喊道:“小樨老師!”
東樨也朝他們揮揮手,結果就引得莫名其妙的尖叫。雖然摸不着頭腦,但家長們好似很開心的樣子。
她從背包裏掏出一塊看上去軟綿綿的團子,然後熟練的施法将其變大。
那朵團子似乎很愉悅,嗖的一聲飛到左邊,又嗖的一聲飛到右邊,然後才慢悠悠地飄過來蹭了蹭她的手指。
東樨:“你乖乖的,別亂跑。”
團子立即乖巧的停在和東樨脖子同很高的位置。大笨蛋!居然對她的撒嬌視而不見。
小矮子們給我爬!
誰會和一個剛開靈智的小嬰兒生氣呢?哪怕哭鬧不停,不講道理。
艱難的爬上去後,東樨打開導航搜索大士家的路線。平時都是龍女馱着三人飛行,現在倒好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飛。
哪吒瞅了她一眼:“上次烈烈帶飛用導航,差點撞上猴子哥的筋鬥雲。”
“行吧,那你要引路哦。”
還沒等這朵團子飛出多少米,哪吒就慵懶的躺在飛行器上。他甚至還喟嘆道:“還是綿綿雲舒服。”
綿綿雲,非人界最暢銷的飛行器之一。據說是大聖的迷弟精心研制出來的筋鬥雲低配版。
“你小心點兒。現在正好堵車。如果急剎車,你可別掉下來。”東樨雖然警告了哪吒,可他還是毫不在意的擺擺手,“GOGOGO!”
果然下班放學是交通高峰。天空中的飛行物比比皆是。
一個飛行器忽然逆流而來,綿綿雲一個急剎車,差點讓東樨撲下去。
她摸了摸綿綿雲的身體,然後仔細觀察正前方的車輛,指導它安全行駛。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她沒有回頭,只是說了句:“哪吒小心點。”
哪吒沒有回複。但東樨卻覺得已經上千歲高齡,也不需要她擔心什麽。
事實證明,她高估了。
不知過了多久,上方忽然傳來男聲:“嘿,小娃娃!哪吒小子挂在雲下面了!”
東樨轉頭一看,來人長着一對猴耳也坐在雲朵上,身穿休閑服。
“大聖,哪吒在我身旁呢!”東樨伸出手往身旁摸了摸。
嗯?怎麽肥事?
此時,哪吒淡定地挂在綿綿雲上,手裏還啃着午間發的蘋果。
半小時後,東樨和哪吒終于來到大士家。
一開門,就有無數大士飼養的妖怪朝東樨撲來。如果把他們看作一群貓的話,那東樨就是一根巨無霸貓薄荷。
哪吒熟練地扯着東樨的袖子往閣樓上跑,妖怪們緊随其後。
大士飼養的妖怪,不乏有善跑者。但它們剛接觸東樨的衣服,就被她一拳砸飛。
值得誇獎的是,這些妖怪秉承着堅持不懈的毅力,從地上爬起來接着追,然後再飛躍再爬起。
哪吒被妖怪們深深的感動,伸出手放在某只堅持不懈的妖怪頭上。
“加油哦~”
妖怪滿含熱淚。沒想到你......然後他被一拳砸回原地,緊接着又被誰踩上一腳,再也沒有起來。
白澤拉開閣樓的門,他早就等候多時。
妖怪們一見到白澤,就紛紛驚恐地往樓下跑去。甚至一度發生推擠事故。兩只妖怪因此纏繞一起,咕咚咕咚滾下樓梯。
哪吒是被大士逼着來補課的。雖然這個學生,白澤并不想要。但誰讓他沒錢交房租,還白吃白喝呢?
東樨像往常那樣,依次施展法術,防護、攻擊、簡單的畫物為真......
“行,可以了。”
白澤出言打斷,在他看來東樨已經熟練掌握了現階段該學的法術。但看了一眼那忽然清晰的标簽,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記住!以後遇到奇怪的非人,就用小玉教你的制敵方法。”
說完,他扒了扒書堆從裏面居然翻出來一塊木板。
“試一試手感。”
東樨點點頭,先開了小結界,然後深吸一口氣。
“砰!”
木板被拳頭捶得粉碎。
等東樨走後,他突然跌坐在地上,轉頭看向假裝學習的哪吒。
“我們到底教出了個什麽樣的孩子?”
哪吒:“很健康的!”
這是所有長輩們的心願。
哪吒跳下椅子,趴到窗臺上看那個漸漸遠處的背影。小小的,讓他看着就覺得不放心。
所以他們會用心呵護花朵,讓柔軟的花瓣變成堅硬的鋼鐵。
誰也不願意看見自家白菜被欺負,不是嗎?
東樨沒了工作,每天只能看書、刷劇和做飯。沒有長輩的唠叨聲,只有一個甘心她付出的小玉。
這已經是無數米蟲夢想中的生活了。所以她有時會覺得自己就是傳說中的瑪麗蘇。
但怎麽可能呢?她至今都還沒收到過情書。
這樣的日子并不長久。
不多時。伯邑考三兔中的玉考從地府帶來了一條消息:
谛聽要找東樨
小玉為了維護開明家長的形象,只能眼瞅着自家崽和谛聽互相加了非信。
但很快她就堅持不住。
在家庭電影之夜上,現出原型的小玉裝作不在意的吃了□□米花。
“谛聽找你做什麽呀?”
東樨沒有聽出來這是試探。因為她的心思全都放到電影上。那對姐弟戀的男女主人公,太像姐姐和姐夫了。
“問我可以不可以去霓虹地獄當心理咨詢師。”
霓虹?
還要回霓虹?!
小玉突然變回原型,奶黃色的毛全都炸起。這幾天叫她開心壞了,全然忘了東樨還是個大三的學生。
東樨連忙抱住她,“別擔心,我會回來的。”
一年後你真的還能回來嗎?小玉沒有回話,她只是默默地回抱着東樨。
兩天後,東樨被老熟人謝安帶進地府。同行的還有一個穿黑色制服的獄卒。
“好了就到這裏。”謝安把東樨帶到辦公樓前。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東樨又看向那位陌生的獄卒,“我一直想問這位是?”
這一路上,這位和她一般高的獄卒總是朝她發射死亡射線,仿佛這樣就可以焦灼她被謝安緊握的左手。
謝安:“我的搭檔,黑無常範不歸。”
範無歸替給東樨一個挑釁的眼神。東樨卻微笑着朝他問好。
手段立見高下。
揮手告別二人後,東樨忽然想起了前幾日和謝安的約飯。
在喧鬧的燒烤攤上,謝安喝了一口啤酒就開始發牢騷。
“沒有搭檔就像是沒有半身啊!”
東樨咬了一口還在流油的烤五花。還不是錯,就是不夠辣。她抽了張紙巾抹了下嘴,“你不覺得這就跟恨嫁一樣的感覺?雖然我知道不是,但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謝安接過她遞過來的烤脆骨。嘎吱嘎吱,仿佛是在宣洩自己的怨念,
“那我該怎麽辦?別人都有黑無常。”
東樨呲笑一聲。
“黑無常就這麽重要?拿我姐姐舉例。她告訴我,當初姐夫的社長希望她辭職或是轉到他公司來。我猜其實也是為了我姐夫能安心工作。但是我姐卻硬氣的拒絕了。因為她認為她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也有能力養我的姐夫。社會确實不公,随處都有偏見。但是如果自己不上進不努力,那就算是徹底完了!”
已經喝蒙的謝安迷迷糊糊地看着東樨,“所以現在的我……”
“放平心态努力工作,黑無常不重要!”
東樨将果汁一飲而盡。她都成年了,在非人界就只能喝果汁。真是不公平。
“對,黑無常不重要!”謝安傻笑着暢享沒有黑無常的未來,“我......我可以!”
但凡有碟花生米,她也不會醉成這樣。
臨走的前幾天,長輩們紛紛把禮物塞滿東樨的空間袋。
小玉給她買了四季的服裝,還訂制了織女家的漢服,其他的零嘴就不用多說。她甚至還特地拿出嫦娥曾用過的千年藥槌,作為防身利器。
據說敲碎腦殼不成問題。
哪吒和紅孩兒各取三昧真火裝進瓶中。雖然是背着大士行動的。
其餘的就不再一一列述。
登機當天,萬年宅白澤從他的狗窩裏爬出來,收拾的人模狗樣去送東樨。
雖然兩手空空,受盡其他人白眼。
白澤覺得無所謂,因為他教給東樨的一些小技巧就是禮物。看着這個恢複自信的孩子,他忍不住還是又提醒了一下。
“我一直想告訴你,東樨就是東樨,生來就被他人所愛的。”
東樨只當個玩笑聽聽。她朝衆人揮揮手,轉身離開。
小玉看着東樨的背影,眼眶有些濕潤。她好想沖上去拿鎖鏈把她的崽崽捆回家。
白澤察覺小玉的标簽有些不太對,連忙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做好,她不能回來的心理準備。”
“我同意讓她去,沒有糾纏,就是因為我早就知道了。”
白澤推了推眼鏡。當年小玉的弟弟帶着家眷離開月亮時,小玉也是這樣回應的。但結局還不是血染大地。
多年的為人處世的經驗告訴他,有時候他不能太誠實。剛才,他又看清了東樨身上的标簽:
【無關屬性的修羅場】
如果小玉知道,她不僅要防豬拱白菜,同時還要守住家人的位置。
到時候,他就慘喽。
但幸運的是,還有一個标簽:
【瞎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玉了。
修文的時候發現:非人世界太拖拉了。難怪簽約被拒的原因之一是主線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