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寵着呗
“這周有時間嗎?”
陸生終于磕磕絆絆地将這句話從嘴裏吐出來。他朝着東樨笑了笑,如釋重負。
什麽鬼?你是初次跑腿的小學生嘛?!
現在反倒輪到東樨疑惑了。她無比認真地注視着陸生,仿佛是看見一幅出現瑕疵的傑作。
陸生的眼神飄忽不定,他從未如此的感受到被注視是一件令他煎熬的事情。
樨醬和柊姐的眼睛都是美麗的黑曜石。但樨醬的眼睛是更澄澈而寶貴的。
陸生不止一次的感嘆道:
存在于這片澄澈裏,是多麽幸運的事情。
現在他看着那片澄澈裏的自己,思緒卻早就跑到十萬八千裏。完全沒有幸福的感覺。
細看樨醬的那片黑色下還藏着一絲緋色。蠻好看的,就像那年夏日祭父親遞給他的玻璃珠。
或許緋色更适合樨醬,就像她現在染的奶黃發色一樣。
“你......被魂穿了?”
實際上戴着黑色美瞳,長着真黃發的東西遲疑地說道。
陸生亂飛的思緒立即被拉回來,就像風筝總是要聽牽繩的話。他挑了一下眉,滑稽又有些呆傻。
“什麽嘛!小屁孩東樨。”
東樨拍了下手,“現在正常許多了。”算是将這場無厘頭的對話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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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條斯理地整理桌上的餐具和産生的垃圾,“等會兒我們聊聊吧!”
口氣裏透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如果說春季裝飾東大的是櫻花,那麽秋季就輪到銀杏了。
東大的标識就是兩片交疊的銀杏葉:一片黃色,一片淡青。金黃的銀杏寓意東大的美,淡青來源于東大的校色。
風吹動滿樹的銀杏葉,黃色的葉被陽光染上金色。
每棵樹都不是很高,但那葉子卻濃密的吓人。站在路的中央看去,藍色的天空被金黃色遮住三分之二。
人們只能透過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金黃去找尋藍色的縫隙。
現在秋意正好時,銀杏葉還未從地上掉落下來。如果等到十一月份左右,連地面也會被這片金黃搶占。
或許是因為自然的氣息,陸生的莫名僵硬的态度和舉止略有緩和。
前幾天,他将自己和夏目東樨經歷的事情,當做冒險小故事講給少女心滿滿的母親大人聽。
誰知路過的爺爺偶然聽到,居然抓住他的袖子不放。
“把你的朋友恭敬地請到家裏來。記得一定要恭敬的!”
老爺子把話撂下來,就立即支使着鴉天狗把奴良陸生帶走。
可憐奴良陸生還沒吃到若菜女士親手烹饪的料理,就被鴉天狗抓住衣領飛上天空。一路喝進冷風,毛發雜亂,頗有逃難的意味。
樨醬,是我的摯友。這讓我怎麽恭敬地邀請她?!
天空上飛過幾只黑色的烏鴉。幾只貓咪慢悠悠地和兩個兩腳獸并行而走。他們胖乎乎的,看起來柔軟度爆炸。
是的,就是“他們”。
“你的家人……挺好看的。”
東樨看着身旁這兩只扭着屁股走路的貓,發出如此的感嘆。
陸生瞅了一眼地上的貓,又擡頭看了眼停在樹梢上的鴉天狗。
面臉寫着[爺爺坑我]。
為了讓陸生恭恭敬敬地邀請,疼愛孫子的爺爺特地安排了這些監控者。
“奴良組現任大将奴良滑瓢借其孫之口,真誠邀請東樨小姐光臨寒舍。”
陸生一本正經地彎下腰,做出一個請舞的動作。
東樨見此眯着眼睛,露出應付寒暄式的微笑,将手随意地搭在陸生的手心上。
今天的東樨也在配合陸生的中二病。
兩只手一接觸又像觸電似的扔掉,兩人不約而同地捂低頭嘴大笑,擡頭見到對方時又開始大笑。
站在銀杏樹上的鴉天狗雙爪抱胸,他的鳥臉居然透出無奈和寵溺的神色。
“少主和東樨小姐還是小孩子,真是不沉穩。”
這個時候天空中出現一個黑影,很快就飛到鴉天狗落腳的銀杏樹前。那是一個黑發長着黑色翅膀的少年,他身穿铠甲手拿錫仗。
“少主怎麽能對東樨小姐如此不恭敬,實在是失禮至極。”
少年說出這句話扭頭看向站在樹幹上的鴉天狗,“父親您怎麽不勸告少主?大将明明說過要恭敬地邀請東樨小姐。”
“黑羽丸要難得糊塗。”
毫不糊塗的黑羽丸還是一本正經地對鴉天狗說:“您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我要去告訴母親大人!”
鴉天狗聽此立即強拉着黑羽丸往天空飛去,“你确定要這樣嗎?”
“父親請立即放開我。”黑羽丸依然很守禮。
“不要嘛!別去找濡鴉,你知道我會死掉的!”
這是一聲來自百年妻管嚴的吶喊,隐藏着多少心酸往事。
今天是榴蓮?還是算盤?或是扒光羽毛也不錯呢。濡鴉善意的微笑中。
兩只天狗拉拉扯扯,在天空中不停變換軌跡直到變成黑影。地上的貓咪紛紛人性化的捂住臉,仿佛對他們沒眼看。
“噗……”
這一聲是陸生放出的。東樨見怪不怪地蹲下來,摸了摸那只一直裝作不經意間蹭到褲腳的貓。
這只橘黃毛色的貓慵懶地伸展着身子,妄圖讓東樨的手更加深入的了解她柔滑的皮毛。
另一只金被白床可能是礙于性別問題,只是矜持地用柔軟地身體輕輕蹭了蹭東樨的褲腳。
她說道:“周三你有空,我也有空。”
陸生回應道:“到時候我去接你。”
橘貓在東樨的手裏已經失去了矜持二字,她露出柔軟的肚皮嬌弱地叫了一聲喵。
這并不是簡簡單單喵一聲,而是一個妙齡少女在“心上人”面前惡意賣的萌。
狠心的東樨依然毫無留戀地将手從貓的身上移開,她站起來看向陸生。
“你知道我住哪兒?”
雖然鬼燈并未提醒東樨,但不透露地獄駐紮現世的所在地應該是職業操守。
東樨搬家的消息也只是在三人群裏告知,甚至沒有邀請朋友溫居的想法。所以陸生原本應該是不知曉地址信息的。
“地獄外派員基本上都住那裏,所以樨醬……”
“好的,周三就麻煩你了。”
東樨立即打斷陸生老媽子般的碎碎念,甩給他一個營業式微笑臉。陸生很有眼力勁兒閉上嘴,做出一個拉拉鎖的動作。
兩人又恢複了常态,除了腳邊那兩只不停撒嬌賣萌的貓,整體氣氛很是和諧。
陽光将他們的身影投射到地上,那兩個影子沒有重合的地方,彼此之間有一定的距離。
這個世界是由“緣”組成。
每一個人和每個人之間都有“緣”,只是或深或淺罷了。不僅僅愛情是“緣”,親情友情都是“緣”。
在陸生和夏目選擇回頭的那刻起,東樨和二人的“緣”被加深。
他們三人以及那只貓從此都被以友情冠名的“緣”緊緊牽在一起,沒有誰可以将任何一個丢棄在這個世界裏。
“少主大事不好啊!”
黑羽丸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陸生面前,黑色羽毛飄飄揚揚地灑下散落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
黑羽丸:烏鴉天狗的兒子 正直,不會轉彎思考問題
烏鴉天狗:從一代就加入奴良組,生了兩男一女,很是害怕老婆。
關于若菜、奴良(二代)、山吹乙女這三人,大家是怎麽想的?
奴良在原作裏已經是一個SR了,所以這份情就很容易化解。但是本文的設定是奴良、山吹已死在地獄生活,若菜作為人類生活在現世。
我不能說奴良是個渣男,因為他愛若菜也同樣愛山吹。只不過對山吹他帶着一份愧疚,但現在對若菜他也同樣有了一份愧疚。若菜和山吹在感情上是同等地位,所以這變成了一個死結。
其實我很希望若菜能夠找尋新的愛,山吹也是同樣。在我看來愛是有保質期限的,因為相處時間的增加,所以愛就變成了親情。可是愛并不能作為捆綁三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