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笨蛋啊

曲徑通幽處,櫻花正當時。

奴良家畢竟是妖怪的地盤。外界楓葉正紅,而此處櫻花攢滿了枝頭。

風吹動東樨的發絲,一瓣花正好落進她手中玉色的茶杯中。把這瓣沾水的花放到身旁的地板上,風又把它吹起不知去了何處。

風雅是足夠風雅,但這已經是下肚的第五杯了。

瞥了眼身旁頭頂茶壺的藍色毛茸茸,哼哼唧唧地叫着好似在催促。東樨無奈地又把茶杯遞出來。

嘩啦啦

又滿了。

茶滿欺客,亦是主人家委婉的逐客令。

可這些小妖怪們本就是山野村頭裏不識字的小笨蛋,有幸得了奴良組的庇護。它們只知滑瓢大人的茶是最好的。

用最好的來招待心中最好的。自然是最好的行為。

滑瓢得了妻子制作的衣服和錄制的視頻,一時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居然扔下東樨,自己一個人回卧室去了。

體貼的若菜原想過來作陪,但在拿到東樨代鯉伴給她的信時也沒了心情。

毛姬還算沉穩不忘囑咐納豆小僧,一定要認真待客。

兩人離開後,小妖怪們紛紛擠到東樨面前,他們想用最熱情的姿态來迎接這個有好聞味道的貴客。

而納豆小僧錯失良機,只能站在外圍幹瞪眼。

空杯。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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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空杯。再滿上!

更有甚者借此之便晃悠到東樨手邊。悄悄地用滾圓的身子蹭了蹭她的手指。東樨習以為常,不理會也不拒絕。

這可倒好。那些藏匿在別處的妖怪們也現了形,一個個自以為不明顯地貼近她。

——有一股氣兒在往上翻湧。

東樨連忙捂住嘴把不禮貌的飽嗝咽進嗓子裏。在外人看來卻像是隐忍着痛苦。

長廊下一時暗流湧動。

馬頭丸擠上前去擔憂地看着東樨。

身後的妖怪東倒西歪滿是塵灰。被兄弟險些誤傷的牛頭丸礙于東樨在場才沒有發作。

他掐緊馬頭丸的腰間軟肉,卻得到了一個無辜的眼神。兄弟,你別鬧呀!他氣不打一處上來,但也只能憋屈地停止小動作。

東樨沒有等來後續的嗝,這才擡起頭委婉地說道,“這麽好喝的茶還省下來吧。”

馬頭丸卻憨憨一笑,“滑瓢大人不會介意的!您喝啊。”雙馬尾還晃了晃,直接抽打到牛頭丸的臉頰。

啪!啪!

東樨當即體會到牛頭丸經常被噎住喉嚨的感覺。

這是哪裏來的憨憨?

納豆小僧被馬頭丸打岔忘了要說什麽。他一拍腦門掉出幾粒納豆。

我懂了!

他羞澀地朝東樨笑了一下,連忙支使幾個小妖怪把茶具收起來。

東樨還來不及高興,就見納豆朝她鞠了一躬,“我這就去拿和果子。”

說罷,他撒丫子就跑。

真笨!小孩子哪會喜歡喝茶。只有甜甜的才是最配的。

等我拿過來,東樨小姐肯定會摸着我的頭說,“納豆先生,你好棒啊!”

嘿嘿嘿

東樨的爾康手伸都伸不出。兩個長得像傳銷者某比的妖怪們用長長的尾巴纏住她的手腕。個頭嬌小,體重卻不能忽視。

她們還不自知,“咩~咩~”

……等等你們到底是什麽妖怪啊!

東樨費點勁兒也能把她們扯開。可她根本做不到。除了伊藤老師筆下的那個絕世美人,她從來都不會傷害非人們那顆赤誠的心髒。

等到陸生帶着手下匆匆趕來,就見到了一個大型沒眼見的吸東樨現場。

舉手!聚衆吸樨逮捕!

首無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頭反着抱在懷裏。他絕不想承認奴良組都是這樣沒臉沒皮的妖怪。

牛鬼鐵青着臉,原本覆蓋右臉的劉海都被他撂上去。

身旁的河童雙腿不停地顫抖就像得了帕森金。

他恨不得替牛鬼吼上一嗓子。

牛頭丸、馬頭丸你們在幹什麽?!都幾百歲的人了。居然還頂着那張大臉往人家二十出頭的小娃娃身邊湊。可惡!我也要!

牛鬼深吸一口氣。子不教父之過。從此之後他會盡拳拳之愛來彌補過錯!

冰麗眼紅于那些妖怪可以得到撫摸。她剛要噴出冰霧就被陸生阻止。

這氣得她直跺腳,“少主!”

陸生走上前去抓起一個小妖怪就往旁邊的那個身上摞。他做完這個動作後朝身後揮揮手。過來呀。

衆妖不明白,但他們知道少主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不多時庭院裏就出現一排排妖怪疊疊樂。最上頭的妖怪跳不下來,壓在最底下的妖怪動不了。

納豆小僧拿着剛從廚房做出來的和果子跑過來。看到這個架勢,他停住腳步畏畏縮縮地往回走。

但很不幸,黑羽丸眼疾手快把他逮住。

他高喊着,“我手裏還有要給東樨小姐的和果子!”

那正好。

冰麗奪走碟子,滿是微笑的走到東樨面前,“喏,我給你的春天。”

淺粉色通透的果凍內裏有朵櫻花的圖樣。上面橫放一根巧克力條和黃鹂樣式的餅幹。天公作美,吹來幾瓣櫻花。

萬物複蘇,雀鳥相鳴。

這不就是春天嘛。

最後這個勝似藝術品的和果子還是進了東樨的肚子。

在把所有的消息都傳達給相應的人後,她委婉拒絕了搭乘胧車的邀請。

今兒這樣一遭,腹間的贅肉不知道又要垂下多少。還不如用雙腳丈量土地,換來一個心安。

但盛情難卻。東樨手提着小妖怪們齊心協力做好的甜點,朝擠在門框前的他們擺擺手。

也不知道鯉伴先生給若菜、陸生留了什麽樣的視頻,弄得他們連送客的心情都沒有。東樨倒是覺得無所謂,她和陸生都這麽熟了也不需要那些僵硬的客道。

秋季來得快去得也快。被下午的風一吹,她居然縮了縮脖子。是時候戴一條圍巾了。

捧着一杯熱咖啡上了新幹線,鄰座是一位戴着淺藍色方巾的青年。

東樨朝他笑了笑。青年很有禮貌地站起來讓她進去。這個比那些幹坐在位子上留出一條縫兒的男性好得多。

人與人之間還是要留出些距離。畢竟屁股頂你臉上,我還覺得害臊呢。

東樨把裝着甜品的袋子連同咖啡放到小桌板上。

值得一提地是,那個袋子是若菜夫人縫制的。如果不故意說出來,外人只會以為這是哪個手作店新出的包包。

或許也因為這樣,鄰座的青年總是裝作不經意地瞅袋子。他越看越覺得眼熟,心徹底亂了。

這個不就是……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圖片上言笑晏晏的女性手裏提着相似的包。

東樨扭過頭看着玻璃上倒映的青年的身影。

哎呀呀,真是夠了。這麽專注的眼神落在包上,也開不出花。

她突然一轉頭。青年變貌失色,像只受到驚訝的奶狗,好似下一秒就嗚嗚嗚叫。

“砰!”手機滑落到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幸虧這節車廂的人少,青年默默地把手機撿起,打算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次的事故,東樨也算半個罪魁禍首。

她連忙說道,“實在對不起。”從袋子中取出一份包裝完好的曲奇遞給青年。

青年擺擺手拒絕了。

他朝東樨爽朗地笑了笑,好似剛才的唯唯諾諾只是幻覺,“這個包挺好看的。在哪裏能買到。”

等買來也拿着去菜市場,到時候就可以和若菜偶遇,再然後......

青年越想越激動,朝東樨笑地更燦爛了。

東樨自然願意聽到他人對若菜夫人的贊美。

她耐心地解釋道,“這是我朋友母親縫制的。是絕無僅有的寶貝哦。”

朋友的母親?莫不是她……

畢竟嫁做人婦了。

青年頓時洩了氣,他胡亂地點了點頭,“對,絕無僅有的寶貝。”

他現在有些後悔拒絕那份曲奇。

到了站,東樨就去坐巴士。

不知是不是巧合,青年也走了相同的線路。他抓着把手失魂落魄的那樣兒,跟東柊挂在晾衣杆上的鹹魚沒有什麽區別。

兩個毫無聯系的人注定會被的大潮流沖散。東樨下車後就再也不見那位青年的身影。

叮咚!她看了一眼手機,加快了腳步。

真是的,這也太突然了。

莫非今天又要拿着別人的恩情當做自己的恩情?

一子二子游學回來,聽說躺在地上撒潑就是要見東樨。

作為名義上的監護人哥哥,鬼燈實在沒有辦法才給她發了消息。

叮咚

又來一條消息。

鬼燈:孩子太小不懂事。你那邊更重要。

東樨:早就解決完了,沒事的。我可能要晚點去。

鬼燈:再久我們也等你。[兩只金魚草在啵啵.jpg]

……

“風平浪靜的海面上

只有落日緩緩滑落

啪的一聲

光芒綻放……”

一個冒失小姐慌忙挂掉還在震動的手機,朝行人說了抱歉後落荒而逃。

東樨的臉漲得通紅,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站在原地不停地跺腳。

親親……啊——!

帶着口罩的冷漠都市人瞅了她一眼又淡定地往前走。在這個24小時不眠的霓虹商業心髒上,遲早會有發瘋的人。

衆合地獄商業街,[欲仙辣死]火鍋店中依然是喧鬧景象。

門口外,大家有序地坐在店員布置好的塑料小凳上進行排隊。有些非人甚至還無聊地打起撲克。

鬼燈難得沒有拿狼牙棒。他和一子二子也坐在凳子上等待叫號。他周身特殊的冷徹氣場,總給非人們一種與民同樂的feel。

他死死地盯着手機屏幕。糟糕地很,那個表情已經撤不回來了。原來這種東西也是有時間限制的。

可惡!必須讓烏頭改進。

鬼燈低頭對正舔着甜筒的一子二子說道,“表情包是你們誤發的。”

原本就被迫躺在地上撒潑的一子二子互相對視。她們戴着鬼燈從游樂園買來的周邊,看起來和普通的小孩子沒什麽兩樣。

[鬼燈大人真的是成熟的大人嘛?]

[戀愛笨蛋不分男女。]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原本應該前天(畢竟我寫完的時候已經淩晨算第二天了)更新的。但是大家或許知道英雄不再英雄了。所以我頓時沒了心情發文章。

大部分的小可愛們應該知道我的文章都是存在一個大世界觀裏。原本他們應該會在這一章作為好玩的梗出場的。但......所以我重改了。

武漢加油!種花家加油!種花兔子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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