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條蛇
祁安止喘着氣,放下手中刺鼻的結晶體,他還以為死定了,沒有其他誘餌,他跑不過那條蛇,還好有這麽多的硫磺礦。
邁着兩條幾乎癱軟的雙腿,回到希爾家後的祁安止幾乎是大汗淋漓,他将那些石頭丢到了艾菲妮娅的門前,敲了兩下門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實在是現在……沒有力氣跟艾菲妮娅正面剛了。
新的被子和床單對方在軟墊上,而美社莎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渾身都是濕透了的狀态,連衣服都在滴水。
祁安止進屋的一瞬間他便睜開眼,并且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看上去就是一副‘我很生氣你給我跪下’的樣子。
外面沒有下雨,祁安止實在不理解美社莎那一身水是哪來的,還有他為什麽不擦幹。
他也懶得說,只要床單被子是幹的就好。
他得重新洗個澡,而且沒力氣去鋪床了。
祁安止拖着疲憊的身體再一次朝浴室走去,一邊有氣無力的道:“我去給你拿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幹淨後把那些東西都鋪到床上去,我太累了。”
美社莎也不說話,祁安止也不知道對方在生氣什麽。
拿了毛巾轉身回到卧室要遞給美社莎,哪知他還沒靠近幾步,美社莎就連人帶椅子急匆匆的向後趔,并且一手捂着鼻子打起了噴嚏。
“你感冒,擦幹淨。”祁安止懶得理他,一把将毛巾丢到他的頭上。
而美社莎卻是猛的站起了身,伸出手頗是嫌棄的将他一手掂起來,離自己遠遠的,走到浴室門前将祁安止給丢了進去。
祁安止轉過身,浴室那扇門便從外被美社莎‘啪’的給關上了。
……
算了,反正他也是要進來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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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了衣服準備踩進浴缸時,祁安止卻瞥見缸底有一些黃色的顆粒,硫磺的小結晶粒。
他又彎下身撿起剛剛換下的衣物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沾染上了硫磺的味道。
祁安止皺了皺眉頭,向門的方向掃去一眼,不禁打了個寒顫。
大概只是衣服上的顆粒掉進浴缸裏了,希望是他剛剛想多了。
将缸底的硫磺粒沖幹淨後,放滿了一缸熱水終于得以舒舒服服的泡上一個熱水澡,然後緊接着他要趕緊睡上一覺。
真的,太累了。
他的胳膊有些酸麻到擡不起來,希爾這副身體的體質實在太差了,不管要他說幾次都是身體體質實在太差了。
洗到一半的時候,祁安止忽然想到了口袋裏的蛇膽,他探出半個身子在外,伸手撈起衣物,取出了兜裏的小瓶子。
只是蛇膽的話,這個就可以交差。
就是不知道系統要的是不是‘只是蛇膽’,祁安止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果不其然,下一刻腦海中便出現了那擾人的系統音。
【親愛的玩家,這條蛇的蛇膽并不是所需任務物品,完成任務需獲得‘某蛇的膽’】WTF?某蛇的膽?不是這一條,那是哪一條?難不成讓他把這個世界的蛇膽都刨出來挨個試上一遍嗎?
【莫慌,完成任務只需要最難得到的‘某蛇的膽’,往後玩家自會明白。】系統那老神在在的語氣氣得祁安止擡手就将手中的瓶子砸到牆上去了,他擡手抹了把臉,如果今後有幸見到系統背後的人,他一定要扯着對方的頭發狠狠的給他肚子來上三拳。
等到水微涼,祁安止起身擡腳踏出浴缸,站立在一片溫熱的霧氣之中擦幹淨身上的水漬換上一早備好的睡袍走出浴室。
美社莎今夜的情緒由為怪異,然後疲倦到一定程度的祁安止也顧不上他人的那些小脾氣,倒在床上沒多久便睡着了,獨留那個氣息陰森的男人一個人悶氣。
一大早,艾菲妮娅便來敲門。
睡的正沉的祁安止皺起眉頭卻依舊不願意睜眼,一手拉着被子向上拉扯,連自己的腦袋一并蓋住。
躺在一旁的人瞬間睜開了一雙漆黑的眼睛,被子蓋住了他半張臉讓他難受。
門外的人得不到回應後便火大的砸門一邊喊道:“希爾!給我出來!”
“嗯……”蜷縮在床中的少年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眼睛,滿滿的不情願。
面對着窗子側躺的少年剛好看了一眼外邊還沒亮透的天策,懊惱的情緒立激而發,起床氣上來了随手操起擺放在床頭桌上的什麽物件朝門那邊丢了過去。
伴随着‘咚’的一聲悶響,他坐起身朝那扇門大聲斥道:“做什麽!!?”
門外邊的艾菲妮娅明顯被這爆發出來的氣勢震到了一瞬間,随後又不示弱的增大聲音回應道:“出來把那些地獄石給我放置好。”
祁安止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一聲。
比他反應更大的是躺在床的另一邊的美社莎,立刻就拉住了他的手臂,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低沉着聲音道:“不準去,不準去碰那些石頭。”
“當然不去。”他還沒緩過勁呢,渾身都軟綿綿的,睡都沒睡好哪有功夫理那些破石頭。
躺回去接着睡。
然而艾菲妮娅可不樂意沒有人從這扇門裏走出來,孜孜不倦的敲着卧室房門。
祁安止想揍她一頓然後建議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身邊一些窸窣聲音,然後床位一輕,祁安止再一次睜開眼,發現時美社莎下了床,無聲息的朝一直被敲響的門走去。
門被美社莎打開了,艾菲妮娅看着對立站着的男人,也是一愣,視線盯着那如假面一般完美的面孔一時間收不回來了。
愠怒的聲音将她的魂推了回去,美社莎面無表情打的瞧着放在艾菲妮娅腳邊的布袋道:“別讓我看到這些東西,我會讓你死在蛇堆裏。”
那語氣極其認真,話間似乎也一絲不摻假,再加上随着美社莎的情緒一同低沉的氣壓,艾菲妮娅立刻便不敢吭聲了。
說完這一句話後,美社莎動作輕柔的将門重新關上,把那一個人和那一袋石頭再一次隔絕。
祁安止滿意的窩在床,蹭了蹭枕頭接着睡。
這是美社莎說過的最正常而且最符合他氣質的話,一個天生低氣壓看起來很不和善又神秘的人說話就該是這個調調。
沒有艾菲妮娅的打擾,祁安止睡到了自然醒,看着太陽的位置,大約是快中午了。
他在家裏晃悠了一圈,發現艾菲妮娅并不在家,便回到了卧室伸手推了推睡在床上的美社莎:“我猜艾菲妮娅去找城主他兒子了,我得出去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就快起來。”
美社莎立刻睜開雙眼,坐起身看着祁安止問道:“去哪裏?”
“愛麗和魯比家,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他得知道那個小城主什麽時候會來家裏,提早做好準備。
美社莎并不知道祁安止要做什麽,他只是跟着祁安止就好了,在他看起來需要自己幫助的時候幫助他。
去愛麗家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亞格妮,那姑娘似乎正要去希爾家找他的樣子,見到他便立刻迎了上來。
“嘿!希爾。”亞格妮跑到了祁安止身邊,“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了你的姑媽,她似乎去了城主的家。”
祁安止朝她笑了笑道:“我正要去跟愛麗的家人說這件事,要跟我一起嗎?”
“當然。”亞格妮連着點頭幾下。
半路捎上了亞格妮,去了愛麗家裏,愛麗的家人招待他們時的态度還不錯。
祁安止從愛麗媽媽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內疚,大概是對于希爾被欺負這件事他們雖然知道卻沒有阻止過自己女兒這件事上。
不過這些事祁安止不會介意,他不是希爾,而且他們将會是他利用的目标。
祁安止喝了幾口杯子裏的紅茶,沖着她笑道:“餅幹很好吃,克勞德夫人,您的手藝真好……我都差點忘記我要說的事了。”
“多謝款待。”亞格妮跟着放下了手中的小茶杯,局促的坐在一旁。
美社莎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那些東西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放在他前方的紅茶也沒端起來喝上一口。
“你們喜歡就好,希爾想說些什麽?”愛麗的母親面容有些憔悴,但笑容依然和藹。
“我聽人說我的姑媽似乎一早就去了城主那裏,雖然她沒有告訴我。”祁安止表現出一副為他人開心的模樣,“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這件事,我很開心愛麗馬上就會恢複健康了。”
愛麗的媽媽笑容帶上了一絲僵硬,朝着祁安止點了點頭,“實際上我們并不知道她一早就去了城主家裏這件事。”
祁安止露出驚訝的神色:“噢,我以為她會告訴您,可能當時她走得有些着急,畢竟埃文表弟病倒了她十分的着急,忽略了其他事。”
“很高興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愛麗的母親伸出雙手真摯的握住祁安止的兩手,用請求的語氣道:“我知道愛麗曾經與埃文一起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但請幫幫我們,我不想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