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NAN 緣滅重生
NAN 3 緣滅重生
【內外夾攻之FATE】原來初見
太陽已經在另一邊運轉了很久,這一處的黑暗依舊籠罩着。黑色,多麽玄妙的色彩,它吞噬了所有卻無一一展露,甚至消化到無法分割。
明皓坐在床邊,背對着他的整面牆壁上是莫奈的《印象.日出》,牆壁前的床屏上,橫豎插着好幾張照片,仔細一看,是兩個孩童。
“叩,叩,”卧室的門被敲響,顯得小心翼翼。
“什麽事。”明皓的聲音淹沒在音樂中,卻還是被門外的仆人捕捉到。
“少爺,老爺問您怎麽還不休息。”門外畢恭畢敬的聲音響起,在音樂空白處,顯得恰到好處。
明皓單手一揮,原本播放着阿希爾·克洛德·德彪西的《聖塞巴斯蒂安的殉難》被暫停。
“好的,少爺,晚安。”
聽到仆人離開後,明皓起身将窗簾拉開,庭院的樹梢上,沒有鳥鳴,月色靜美。
清晨:
“諾,這個是錢包,上面有你的詳細地址以及電話,座機等等。”蕭猛一手遞着一早寫滿信息的錢包,一手在他髒亂不堪的床上翻騰着。
天行有些郁悶地看着像是給換老年癡呆症脖子上拴着的信息牌,不快地答道,“哥,我又不是傻子,你說一遍,自然記得。”
蕭猛一個轉身,睨着天行半響,反駁道,“那可不成,你這種從來都讓人不省心,知道回家的路,哼,那天怎麽沒有回家,倒是把杜磊……”說到這裏硬是住了嘴,小心地瞅了瞅神色無異的天行,後又吼道,“給我帶上!”
天行裝作無事地聳聳肩,便郁郁地接過錢包,只見裏面的夾層上面寫着,
各位好心人,倘若您不小心撿到這個錢包,請您一定要還給失主,因為本人患有失憶症,上面的信息可能會是某天我的最後記憶,倘若您撿到了,我一定請您吃一周的飯。PS假如您是小偷,便一樣請您将錢包還給本人,裏面的現金若您看得上,就煩勞拿去,不過這個信息卡,可一定要留給本人啊,謝謝您的好心,下面的本人的地址,電話,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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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傻眼地看着這就是他的火爆大哥寫的?怎麽感覺是個大媽的語氣,可雖然有些不願,還是勉強地自己收下,不過突然覺得不對,立馬義正言辭地指出,“哥,你真不會做生意,這個錢包可請不起別個一頓飯。”
蕭猛抽空瞅了天行一眼道,“啊——那個當然是為了讓別人還給你的說道,要不誰沒事好心給你送回來,再說了,等人家送回來的時候,你就不能機靈點。”
天行一瞥嘴不再搭話,将錢包揣着懷裏,驟然感覺到安心。
“哥,你幹嘛去啊?”天行看着總是忙忙碌碌的蕭猛,天真爛漫地問道。
“跟頭兒談判去,你,就別去湊熱鬧了,一會在莫名其妙地給老子暈了,還得費力氣把你拖回來,錢包裏有200元,最近要是我不在家,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又一次的掕着花哨的襯衣,拽拽地走了。
天行看着比狗窩好點的房間,狹小,混亂,想收拾吧,貌似所有的東西都該扔,可是自然不能扔,蹲在地下,都說重新開始就是從頭開始,眼前一亮,天行興沖沖地跑到穿衣鏡前。
過肩的長發,配上自己陰柔的面容,怎麽看都別扭,怪不得小時候爸爸把自己當女孩養,這樣的容貌不當女的,還真有點可惜,瞄到挂在脖子上的錢包,好吧,于是下了一決心,捧着僅有的家當,興致勃勃地下樓尋發廊去了。
樓下,牆角,半個身影,徘徊了半天,硬是不前,突然瞅到那抹輕快,急急躲到一旁,激動地看着,望着,見人遠了,淡了,這才大方地移出身子,将手撫在心上,仔細聆聽心髒跳動的聲音,滿足,被填滿的幸福,自語道,“這樣的距離,看着你,一次一次看着你,看着你難過,看着你欣喜,而我只能這樣看着,我應該自私點嗎?”
這是一場注定要離別的重逢,正如剛開始一樣,泛起的漣漪,以為是河水的模樣。
天行扭身,進了間很嚣張的發廊,“狂剪”,剛推開玻璃大門,便立刻成了大家注意的焦點,只是不是什麽好的焦點,有些阿姨甚至把自家的孩子往懷裏拉了拉,一副護犢的樣子,天行有些郁悶,不就是人長得漂亮點,頭發長了點,又不是人妖,幹嘛怕成這樣,原本的心情澆上的沉悶,不快地走到店員面前,低聲道,“順便剪剪。”
時間一分鐘,兩分鐘……
見那位帥哥半天沒有反應,火氣便一下子沖了上來,正欲吼上一聲,洩瀉郁悶,那人恰到好處卻識時務地立馬應道,“啊?哦——先去洗下吧……”
火提起來了,但沒發出去,像是掖在喉嚨的饅頭,天行更是灰暗的心情,灰暗着。忙活了半天,終于搞定,瞅瞅鏡子,感慨為嘛長成這樣,拖着疲憊的身體,捧着受挫的心靈,終于回家了。看樣子杜磊是喜歡強悍型的呢,自己這輩子果然不行啊。
依舊是50平米的房間,依舊是臭烘烘的氣味,依舊是沒落的身影,天行看着看着,不禁淚流滿面,從現在開始,自己又要是一個人在這裏了,大哥,快些回來啊。
自從年紀大了,為了上學方便,天行表明了自己男孩的身份後,這個屋子就再也沒人有心情整理了。那一天,幾乎所有人都顯得失魂落魄,态度上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半響,深深吸口氣,喊道“蕭天行,不怕!”這邊剛喊完,就聽見哐哐的砸門聲。
哎~心情剛好點的說,天行慢悠悠地挪了過去,邊走邊應付地喊着,“誰啊!”那邊砸門的動作一頓,繼而又更加快速地砸起來,找拍呢是不!天行一瞪眼,猛地把門打開,原先靠在門上的人影一個沒料到,直接撲了過來,不巧,剛好把天行壓倒在地。
“你……”天行捂着摔痛的腦袋,“快給我起來!”這邊喊得聲嘶力竭,那邊就是無動于衷,半天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臉上挂着狡邪地笑容,痞痞地說道,“想占我便宜,也不用這樣吧。”說完還直接飛了一個媚眼。
天行抖了一下,眉頭緊皺,一抿嘴,甩了一句,“找誰!”
那人見天行仿佛不認識自己般,目光流轉,将心痛掩在眼底,繼而誇張地捂着胸口,怪叫道,“竟然被無視了!”
天行擡頭瞅着這位沒事找事的家夥,不耐地開口,“找誰啊,到底!”
那人微微一頓,随即無所謂地口氣,“不找誰……哎——你先別關門啊。”
天行看着夾着門縫的皮鞋,手指,只好又把門打開,“到底什麽事,我還等着打掃衛生呢!”
那人略顯焦急,卻硬是裝作毫不在意,“這麽快就忘了啊,虧人家還給你上演了一場免費地真人秀呢。”
天行一愣,仔細打量起這位裝熟的人物,看了半天,除了覺得帥以外,便沒有任何記憶了,于是遲疑地開口,“你——啊,記得了”,原來就是搶我杜磊的家夥,天行欣喜地想起,随後郁郁地垂下頭,突然改了語氣,“你不會來收錢吧。”
明皓一個沒站穩,淡然地笑着,“你還是沒變啊。”
天行莫名地擡頭,“啊?”
明皓收攏了所有表情,回歸原先的無賴樣,倚在門邊,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只煙,優雅地點上,輕輕吸了一口,吐了個圓圓的煙圈,“請我吃飯吧——”
天行試了試汗,驚愕地看着眼前這位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的人物,繼而面無表情地要關門,只是這次夾在門口的東西怎麽這麽眼熟呢?
“諾,諾~”,看着幸災樂禍地某只欠揍似的搖着一個錢夾,天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上下左右地翻着自己的口袋,衣領,最後嘆口氣,繼而一個快速地轉身,準備趁那人不注意,好把錢包搶回來,誰知,這一切早被明皓看穿,先他一步将錢夾放回自己的懷裏,并樂滋滋地看着一臉遺憾的天行。
“好吧,你有什麽要求”,天行說的很沒底氣,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他的全部家當就在那個不起眼的錢包裏面。明皓沒聽見般,當着天行的面,慢悠悠地打開錢夾,一面挑逗地看着天行,一面仔細地掏出裏面的信息牌,繼而朗聲念道,旁若無人,“咳,各位好心人,倘若您不小心撿到這個錢包,請您一定要還給失主,因為本人患有失憶症,上面的信息可能會是某天我的最後記憶,倘若您撿到了,我一定請您吃一周的飯。PS假如您是小偷,便一樣請您将錢包還給本人,裏面的現金若您看得上,就煩勞拿去,不過這個信息卡,可一定要留給本人啊,謝謝您的好心。呵呵,沒看出來,小小年紀就患上失憶症了,說的好聽呢,不會是老年癡呆吧!”
看着那位配合地誇張地動作,天行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又一想,憑什麽啊,于是理直氣壯起來,認真道,“是又怎樣,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有我這樣的人,世界就不完整,像你這種一抓一把的,少個百八十個,地球照樣好好地轉着。”說完,賭氣似的撅着嘴,叉着腰,一臉不爽的樣子。
“呵呵,”明皓笑着,有些痞味,站直了身子,随手把錢包扔到天行懷裏,拍了拍手,就要走,剛走兩步,回過頭來,提醒道,“飯嘛,今天就算了,明天你到花範小區門口等着。”天行傻愣愣地看着那邊酷酷離去的背影,有些莫名,直到那邊徹底轉彎看不見後,才偏了一下頭,嘀咕了一句有病,便一甩門,回屋打掃衛生去了。
那邊明皓一步一步走着,側耳仔細聽着身後的聲音,一直沒有聽見關門的動靜欣喜之情才挂嘴角,剛一轉彎就迫不及待地探頭往天行那邊看去,沒想到一露臉就被甩了一個大大的門面,微微嘆口氣,好大的人了,看起來可憐巴巴地,扭頭瞅了瞅,戀戀不舍地下了樓。
忙活了半天,天行一邊抹汗一邊欣慰地瞅着自己的勞動成果,該洗的洗了,該掃的掃了,現在這樣才像個有人住的家嗎。摸摸扁扁的肚子,這才想起來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于是又是一陣的翻箱倒櫃,終于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剛才準備扔掉的方便面,瞅瞅有些模糊地日期,看了看只剩120元的錢包,前方路漫漫啊,不知大哥歸途何期,看他大哥的樣子應該在黑社會裏沒有升官吧,而自己又是給混黑社會大哥的小喽啰打工的小喽啰,這輩分低的,財源問題不斷,就自己這暈血的毛病,這份小喽啰的小喽啰的工作看來也這能當成一個兼職。所以還是能省則省,不能省勒勒腰帶還是得省吧。
懷抱着這份僅有的方便面,天行尋思我是不是應該分兩次吃啊,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天行終于在無限內疚中,狼吞虎咽地刨完整碗方便面。擦擦嘴,可憐兮兮地瞅着幹淨見底的白瓷碗,嘆道,得快些找個工作是正事,上次老哥失蹤就是六個月,好在家裏有些存款,不然自早就橫屍大街,這次他老人家的一個談判,還不知道跑哪去了呢。于是好好的照照鏡子,從蕭猛箱子底翻出一些勉強正常的衣服,東拼西湊的整的像是個正常人,這副奶油小生的打扮,哎~天行撫鏡長嘆——
坐在客廳中央的天行,想了想自己還是會些東西的,要是去些小型的單位,應該是可以應付的吧,于是,什麽也沒準備開始游蕩在附近的各個或大或小的單位間,寧可走錯一萬,不可錯過一間。
浪蕩了一日,打擊多多,不收童工,實習免費,拖着傷痕累累地心靈,天行回家了,一日的奔波,身體開始罷工,直接倒在沙發上,沉沉地睡去……
轉眼過了一天:
早上兀地爬起來,機械的刷牙洗臉,看着有些怯怯地大門,自己狠狠握了一下拳頭,加油道,我這麽一個人物,怎麽可能找不到工作!信心還未發作已經枯萎,垂着頭,一點一點地移向門邊。
回頭瞅了瞅日歷,逃課已經有一陣子了,算了,反正也不差這兩天,回頭補個假條好了。
又是一日的奔波,躺在床上的天行,眼睛沒有焦距,傻傻地僵在那裏,渾身酸痛異常,整顆心失落異常,哎~前途啊,暗淡,暗淡,暗淡~這邊感慨着,悲憫着自己的不信,恍惚間想起同學發過的短信:
等我有錢了,我就建一個水立方,早上洗洗臉,晚上泡泡腳。
等我有錢了,我就造一個鳥巢,養養鳥,種種花,還可以種些雞毛菜養些土家雞。
等我有錢了,我就辦一屆奧運會,只允許我和你參加,金、銀、銅牌全是咱倆的。然後把咱們的仇人、情敵、看不順眼的統統打斷胳膊和腿,再辦一屆殘奧會,鐵牌、不鏽鋼牌統統歸他們。再然後把那些敗類全弄成腦殘,辦一屆特奧會.
等我有錢了,我就給你弄艘神州十三號,帶你來次太空游,順便去嫦娥家坐坐,臨走帶個玉兔回來給你當寵物。
等我有錢了,我逢年過節就給所有朋友道祝福。
但是我沒錢,所以只能挑我最最最最最……的你說一聲:白□□人節到了,今天要快樂!
還沒美完,突然一陣急促地砸門聲,接連不斷……
天行視若罔聞,繼續哀悼自己的不幸,房間外繼續砸着。“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其實這樣也不錯,挺振奮心情的,天行無聊地想着,噼裏啪啦過後,突然聽到一陣巨響,接着便是跌跌撞撞的聲音,越來越近。天行哀嘆,這都是怎麽回事啊,成天碰到這樣的事情,怎麽偶買彩票就沒有中過。
面對種種不可能的突發事件,天行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經很強,很強了,于是不緊不慢地坐起身來,看着卧室門口,等着一會會是誰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