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霧隐村裏各處戰鬥激烈，而水影宮內卻是空蕩蕩的。一片死一般的寧靜中突然回蕩起阿飛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就從這只被你玷污了的寫輪眼開始吧！”

阿飛湊近卡卡西，血紅的右眼對着血紅的左眼。

“不得不說，這樣自己的右眼看着自己的左眼的機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呢！嘻嘻，能夠親手把自己的左眼挖出來，真是令人愉快啊！”

卡卡西強壓着心頭的動搖，冷聲道：“阿飛，這眼睛不是你的吧。”

阿飛哈哈一笑，指尖在卡卡西的眼皮上打了個圈。“你不是要把命都賠給我嗎？挖下這只眼睛，說不定我心情好就饒你一命。”

“我的命不是給你，是我欠帶土的。宇智波帶土是我的英雄，而你，只是一小撮幹癟無恥的陰影而已。”

“這只眼睛是帶土送給我的禮物。除非他、本、人要取回去，否則我絕不放棄這只眼睛。”

卡卡西左眼死死盯着阿飛的右眼，斬釘截鐵地說。

一股怒氣沖上阿飛心頭。他狠狠地控制着木遁的往卡卡西身體裏又鑽深了些。“宇智波帶土馬上要不存在了。他很快會溺死在自己的執念中，萬劫不複、灰飛煙滅。”

卡卡西吐出一口濃血，笑道：“帶土不會這麽簡單地就消失。我相信他。”

卡卡西的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讓阿飛有些煩躁。幾根木遁的尖利樹枝直立起來，對準了卡卡西的左眼。

“嗨嗨。既然這樣，我就先把你這只珍貴的左眼挖出來吧。會很痛的，記得要尖叫哦~~”

鋼叉一樣的尖端在那一瞬間同時剖下，鮮血飛濺。可惜那一刻除了樹枝插進血肉、刮過骨頭的摩擦聲和鮮血溢出的噗噗聲外，再無別的聲息。

阿飛很不滿意，挑着眉毛看着眼前打擾了狂歡的不速之客。

黑發青年用手掌承受了這一擊。他的手被數支樹枝穿透，依然堅定地握成拳，牢牢地把這些兇器控制住。他的黑色雙眸中燒着某種阿飛非常熟悉的、甘之如饴的東西，其名為“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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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終于來了，宇智波止水。”阿飛尖聲地笑，止水的出現讓他更加興奮。

止水徒手将樹枝折斷，拔出穿透了掌心的那幾支。他以保護的姿态站在阿飛和卡卡西之間，手上鮮血滴答，掩不住他渾身憤怒的顫抖。

樹枝插下來的那一瞬間卡卡西本能地閉上了眼。此刻他睜眼一看，不由得由驚轉喜、又由喜轉怒，啞着聲道：“止水？！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來嗎？”

止水不敢回頭看卡卡西。剛才瞬身進來擋下一擊，他瞄了一眼卡卡西的狀況。那一瞬間他的心被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他怕自己若是再看一眼，會當場崩潰。

“我怎麽能不來。”他勉強地咧了咧嘴，算作一個笑容，“我不會讓我的同伴死的，這可是你教我的。”

“可是這一次是我自己的選擇。”卡卡西咳出一串血沫，艱難地說。“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卡卡西知道，自己的查克拉被封，至多僅能使用通靈之術，在戰鬥中只能是個累贅。所以他早早下定決心，讓帕克給止水送了顆梨，意味着他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無論如何，絕不要管他的死活。

“卡卡西，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止水的聲音不大，但字字堅決。從十三歲進入暗部，到十八歲自願沉江，六年的朝夕相伴，卡卡西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他不戳破，他也不問，兩人始終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死守着某一條界限。

可是在死過一次之後的今天，他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阿飛歡樂地鼓着掌：“真是感動人心的表白啊。你看到卡卡西這個樣子，就不發表一點感想嗎？”

“有。宇智波帶土，我要殺了你。”止水簡短地說，渾身殺氣淩冽。

“止水，這個不是帶土，而是阿飛。我估計是帶土的另一重人格，或者是他的心智被人控制了。帶土本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卡卡西還沒說完，渾身的細小樹枝猛地再收緊，疼得他悶哼一聲，有些止了血的傷口又開始汩汩地淌血。

阿飛攤開手聳聳肩：“這有什麽關系呢。你看到了，現在我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刺穿卡卡西的心髒。你這個沒了寫輪眼的廢物，能有什麽勝算？”

止水深吸一口氣，松開緊緊攥着的拳頭。“說吧，你想要什麽。”

阿飛興味盎然地看了看卡卡西，又看了看止水。“就先拿你的左眼來換卡卡西的左眼吧。”

止水微笑了一下，亮出苦無，刺穿了自己的左眼，熟練地把破碎的眼球整個剖了出來，連同苦無一起丢在腳邊，鮮血淋漓的一灘。

而後他平靜地擡頭看着阿飛：“接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