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楚執和裴淵走得飛快,臨出門前楚執從錢包裏掏出來倆套扔進了陸席懷裏,差點被陸席扔拖鞋。

夜風還是很涼的,紅酒又是後勁大一點,陸席送人的時候再被冷風一吹,頓時就感覺頭更暈乎了。

叫車軟件上顯示已經接到阮臨了,陸席鎖了手機屏幕,合着眼在沙發上休息。

從醫院到他這個別墅區大概二十分鐘不到的路,阮臨到的時候陸席正差點迷迷糊糊睡過去。

大門口可以直接遠程控制打開,但是門口是指紋鎖,陸席還是得去開門。

阮臨看見來給他開門的陸席的瞬間,腦子就空白了。

完全能看的出來陸席剛剛是在睡覺,臉頰睡得紅撲撲的,眼尾染着一點濕意,應該是被吵醒了之後困出來的,頭發有點亂,身上還穿着很随意的T恤和棉質的運動褲,腳上踩着的是棉布拖鞋,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放松和惬意的舒适。

陸席在他眼前晃了晃,聲音還帶着沒睡醒的懶散:“發什麽愣呢?進來。”

阮臨機械地邁開腿進了門。

陸席彎下腰去鞋櫃給他找新的拖鞋,一邊翻櫃子一邊半仰頭跟他說話:“以後要先給我打電話,這次我正好在家,那萬一我去外地甚至出國參加學術研讨會怎麽辦?”

T恤是很舒适的那一種,領口開的不算特別大,但是因為布料柔軟,陸席彎下腰去的時候領口還是墜下去了一點,露出來不算纖瘦但是十分好看的一雙鎖骨,仰着頭說話的時候,脖子彎出來一點好看的弧度,喉結一滾一滾的,阮臨幾乎看傻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來的目的,就直勾勾地看着陸席,心裏頭剛剛壓下去的火以另外的形式又冒了出來。

陸席的胸膛很薄,但是特別結實,腰細,但是很韌。

上次他抱過的,他知道。

沒聽見阮臨的動靜,陸席才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教育小朋友了,及時輕笑了一聲然後閉了嘴,把拖鞋給他放在腳邊,直起身來往廚房走:“給你拿牛奶,要不要吃小點心?”

他把自己的鞋換下來,很規矩地擺在鞋櫃的右下角,跟着陸席進了廚房,說:“我不餓。”

陸席已經把牛奶給倒進牛奶杯,然後塞進了微波爐裏:“那就只喝牛奶吧。”

阮臨沒有拒絕牛奶,只是看着微波爐的時間指示燈一閃一閃的,忽然說:“要加糖。”

直到牛奶熱好了,阮臨跟着陸席坐到客廳沙發,看見了茶幾上的醒酒器,他半路叛變的大腦才終于又回來了。

阮臨捧着熱乎乎的牛奶杯,皺着眉頭問陸席:“你剛剛在喝酒?”

所以才醉得睡了過去?

他瞬間腦補出來了陸席為了蘇年獨自一個人在屋子裏借酒澆愁最後醉睡過去的畫面,握着牛奶杯的手開始用力。

陸席并不知道小朋友的想象力那麽豐富,看了一眼醒酒器,說:“嗯,喝了一點。”

他和阮臨的思維簡直就是在兩個次元,又補充:“你喝牛奶,年紀還小,不要總想着沾酒。”

從來沒有人囑咐過他不要打架,不要喝酒,不要亂跑,我來接你。

更沒有過捧着牛奶坐在柔軟舒适的沙發上,有個人用幾近寵溺的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的經歷。

阮臨覺得自己心裏那團不知名的火燒得更厲害了。

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來些什麽,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胃不好,怎麽能喝酒!”

他把手裏的牛奶杯塞回了陸席手裏,很強硬地說:“我不喝了,你喝掉,不然又要胃疼。”

陸席到底還是有一點暈,笑起來就有點慢動作似的,看着整個人更柔和了。他慢慢地笑着,眼尾有一個很生動的弧度:“你都喝了一口了還塞給我啊?”

他笑着又把牛奶塞回阮臨手裏,哄孩子似的:“快喝吧,我再去熱一杯就行了。”

然後又去櫥櫃找了另外的牛奶杯,再去叮了一杯。

阮臨捧着被塞回來的牛奶杯,坐在沙發上沒動。

陸席一句無心的玩笑話讓他的思維不可控制的歪向了四個字:間接接吻。

他喜歡男人,陸席也喜歡男人,他們當然可以接吻。

如果陸席願意的話。

那團拱來拱去的火,終于燎原了。

陸席回來的時候看見阮臨還傻愣着,就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順勢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說:“把牛奶喝了,然後跟我說,今天怎麽了?”

阮臨跟着陸席喝牛奶的動作也跟着喝了一口,然後才問:“你追到蘇年了嗎?”

毫無防備的陸席差點被牛奶嗆到,咳了兩下的結果就是牛奶灑了一身,他一邊手忙腳亂的抽紙巾擦奶漬一邊無奈地說:“你怎麽還跟他較勁呢。”

那是情敵,怎麽可能不較勁。

阮臨非常理所當然地想。

然後他理所當然地說:“我讨厭他。”

陸席手裏攥着一把被牛奶染濕了的紙巾,有點拿小朋友沒辦法:“大晚上的忽然跑去醫院找我,就是因為這個?”

阮臨接過了那一團紙巾扔到垃圾桶裏,強調一遍:“我讨厭他。”

太讨厭了太讨厭了。

第一次見面就讨厭,不是因為氣場不合,而是因為看見陸席溫柔地揉他的頭。

後來也讨厭,因為陸席居然在追他,陸席這麽好的人,應該只有別人追他的份才對。

現在更讨厭,他在陸席面前表現得那麽殷勤,背地裏又和其他人去酒吧搞暧昧。

小朋友像是在無理取鬧,又像是在撒嬌。

自己撿的小狼崽自己寵,陸席無限縱容地說:“好,讨厭他。”

阮臨眼睛更亮了,陸席帶着醉意又帶着縱容的笑往他心口澆了一桶油,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陸席:“你也不要喜歡他了。”

“你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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