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阮臨的手已經基本好徹底了,繃帶早就卸了,但是石膏還沒拆。陸席覺得摟着他的兩條胳膊像是什麽鋼筋鐵骨,力道大得可怕,尤其是還沒有拆石膏的那條胳膊,硌得他腰疼。

陸席推了阮臨一下,然而根本推不開。

阮臨很緊很緊地抱着他,垂着腦袋窩在他脖頸處蹭,阮臨的頭發要比他自己的短一些,也硬一些,紮在他脖子的位置有點癢,陸席躲了一下,又被阮臨抱得更緊了。

這個擁抱太過熱切,陸席控制不住地想起來他們的第一個吻,當時阮臨抱着他,也是這麽用力,甚至顯得沒輕沒重。

陸席深吸了一口氣,才控制住自己聲音不要發抖:“阮臨。”

阮臨還抱着他不肯撒手,很有點死不罷休的耍賴,哼哼唧唧,像是撒嬌,又像是誘騙:“答應我吧,陸院長,你說什麽我都聽,別試用了好不好?我挺不住了,我太想抱你了。”

阮臨有點幹的嘴唇時不時劃過他側頸的皮膚,熱氣呵出來,是滾燙的。

陸席整個人都有點僵住了。

反正掙紮也是徒勞,陸席幹脆放棄,垂着手任由阮臨抱着。

其實阮臨這話是自相矛盾的,明明就是在幹着最不聽話的事情,可是陸席自己也的思考也已經當機,組織不出來合理地邏輯,他連帶着聲音都有點僵硬:“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

阮臨把腦袋徹底壓在了陸席肩膀上,聲音被悶住,咕咕哝哝的:“我想抱着你睡覺……”

陸席感覺被阮臨抱住的腰和被他壓着的肩膀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發麻發燙。

他僵着身體,動都不敢動,故左右而言其他:“我睡什麽覺,不用上班了?趕緊松手,一會兒我還要去查房,好幾個病例需要我處理呢。”

阮臨握着他的腰,蠻橫不講理:“那你親我一下,不然不讓走。”

陸席終于羞惱了,沉了聲音:“阮臨——”

話沒說完,阮臨抱着他的腦袋在他眉心“啵”地親了一大口:“你害羞就我親你吧,晚安男朋友。”

說完兩下蹬掉自己的鞋子,往床上一躺,睡覺去了。

陸席一口氣憋在心裏沒地方發,氣惱地出了休息室,坐到辦公椅上的時候心跳還“撲通撲通”的快到不正常。

小狼崽子應該是自己洗過澡才跑到他這裏來的,一頭短毛上都是洗發水的薄荷味道,弄得他現在好像鼻息之間還可以聞到。

陸席閉了閉眼,起身去換了白大褂,上面消毒水的味道蓋住了小狼崽子蹭上來的洗發水香氣,陸席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剛要回辦公桌,有個護士推門進來:“陸院,昨天你讓我找的資料……诶?你臉怎麽這麽紅,不是發燒了吧?”

陸席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溫度燙的吓人,他拿手邊的本子扇了兩下,說:“沒發燒,就有點熱。”

他心虛地瞟了一眼剛剛他手忙腳亂而沒有徹底關死的休息室的門,一邊用手捂着臉給自己降溫一邊說:“資料放那就行了。”

小護士狐疑地看了一眼陸席,又看了看室內空調顯示板上二十四度的制熱溫度,把資料放在陸席辦公桌上,遲疑地問:“熱……嗎?”

陸席回答地斬釘截鐵:“熱。”

小護士“哦”了一聲,心想他們陸院三十多歲的人了,火力倒是跟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似的旺盛,然後他指着桌子上的豆漿杯問:“那……用幫忙熱一下嗎?還是你要喝冷的?”

小狼崽子最近又開始給他帶早飯了,攔都攔不住,原因是怪他樓下便利店的早餐樣式太單一,怕陸席吃得膩的慌。

陸席嘴角沒忍住完了一下,又瞟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說:“我喝冷的。”

小護士點了點頭:“那陸院,我去忙了。”

她往外走,迎面和跑進來的護士長差點撞在一起。

一向沉穩的護士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着門把手就喊:“陸院,快,308房的病人忽然昏過去了!”

阮臨熬夜熬得太兇了,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爬起來在床上眯瞪了一會兒,抱着帶着陸席身上味道的被子打了個滾才爬起來,頂着睡得亂七八糟的一頭亂毛推門出來:“陸院……”

辦公室裏卻沒人。

這倒不是什麽不正常的事情,他這幾天纏在陸席休息室睡覺,經常醒過來看不到人,估計是又去忙了。

他拿陸席給他準備在這裏的杯子給自己接了杯水,又去陸席辦公桌上找蜂蜜罐子,一眼看見了陸席仍在辦公桌上沒來得及喝的豆漿。

阮臨拿蜂蜜罐子的手頓住了。

怎麽他給買的豆漿都沒喝,別不是真的生氣了吧?

有過把人給親炸毛了的前車之鑒的阮臨慌了。

他也顧不上喝水了,跑出辦公室去找人,把護士站和陸席負責的幾個病人的病房都給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打電話又不接,發微信也不回。

阮臨心想:完了,我又把老婆惹生氣了。

他認命地又往陸席辦公室走,打算等陸席忙完了回辦公室再哄人。

結果剛從電梯門口走出來,就看見陸席 辦公室圍了一圈的人。

有他認識的護士,也有他眼熟的醫生,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他猜應該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屬。

可是陸席平時挂診也是在樓下診室,不是在自己院長辦公室的,他辦公室門口從來就沒有這麽多人。

他狐疑着走過去,像是發現自己領地來了其他動物的狼,警惕而敵對,渾身都豎起了自我保護,像之前每一次他遇到這種情況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遇上這個情況的人是陸席,而他也不再是要自我保護。

他的領地裏已經劃進來了另一個人。

阮臨堤防地走過去,拽了個護士小聲問:“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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