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林汐在遇見陸寒霜之前,一直覺得不麻煩別人是自己的行為準則。

但是在她遇見了陸寒霜之後,她本想自己一個人将事情全部扛下來,可陸寒霜卻聽懂了她堅強之下的無助和渴望,林汐也希望在某一個時刻能夠有一個肩膀依靠。

她從來都不是堅不可摧的,從來不是。

林汐一直都承擔着她所認為自己要承擔的責任和苦痛,她願意為了自己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使得自己承受得更多,但陸寒霜向她主動靠近了。

陸寒霜在年前只因為聽到她話語中的躊躇和軟弱,不遠萬裏地奔赴過來,就為了在橘黃色的路燈下問她:“還好嗎。”

林汐本該堅強地說出自己很好,但是在陸寒霜的包容和超乎年齡的成熟溫柔下,她的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

“別怕,遇到什麽事情了我們都可以商量,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陸寒霜說道,“你說的,有些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答案,既然我們能夠給出答案,那麽我們就應該接受它。”

林汐狠狠地抱住陸寒霜,京城的雪跟南方的雪完全不同,鵝毛一般的大雪飄飄搖搖地撒下來,很快就在地上鋪了一層白霜,兩個人踩上去的時候,還會吱嘎吱嘎地響。

林汐和陸寒霜距離林汐家的四合院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周圍的街坊鄰居也都在熱熱鬧鬧散發着煙火氣,大家在房間裏享受着暖氣和碳酸飲料,還有烈人的燒酒,一喝下去,穿腸挂肚地火辣辣地燒起來,勁頭能夠綿延好久好久。

“我要吻你了。”林汐在陸寒霜懷裏悶悶地宣告道,她這話說得霸道,陸寒霜身上還沾着進了巷子的煙火氣,她害怕林汐這大膽的舉動被林汐的親戚朋友見到,以後要是在巷子裏傳出了什麽流言蜚語,林汐父母定然會覺得困擾。

陸寒霜默認兩個人的關系還沒有到公開的時候,主要是她自己還不夠強大,不能守護住林汐這個難得的珍寶。

林汐面色緋紅地湊了上來,陸寒霜心如擂鼓,她想了這麽多,但是還是抵擋不住林汐的誘惑,低頭啄了一下林汐的唇瓣,轉頭觀察四處是不是有街坊探頭出來。

“喂!”林汐看了陸寒霜一眼,“你不認真。”

“乖。”陸寒霜幫林汐順毛道,“被街坊鄰居看到就不好了,現在我還沒有讓你完全不受流言蜚語控制的實力,我……”我不夠優秀。

“你已經很好了。”林汐主動握住陸寒霜的手,說道,“既然你來了,我去跟家裏說一聲,多準備一副碗筷,晚上我們還能一起睡。”

現在的社會确實沒有那麽包容,同性之間的愛情在外人看來是異類,大家也都是藏着掖着,從沒有大大方方地展露出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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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人生活在某一個群體之中,必然會受到周遭環境的影響,林汐考慮到林父林母的接受程度,出櫃這件事情大抵還是要先放一放,等到她和陸寒霜都有了成績,家長不再害怕之後她沒有能力傍身的時候,大概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跟自己最親近的人說了吧。

“我期待那一天。”林汐湊到陸寒霜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林家人看到陸寒霜來做客都有些驚訝,但是出于禮貌并沒有說太多,林汐只說陸寒霜來京城落落腳,隔天就走,林家人以為陸寒霜無家可歸,對陸寒霜更是噓寒問暖。

“小陸啊,要是方便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過年啊,大家熱熱鬧鬧的,比自己一個人要好很多呢,不是嗎。”林媽媽憐愛地上去幫陸寒霜撣了撣身上的雪水,雪花到了溫暖的室內,就都化開了,浸潤到陸寒霜的衣服裏去,顯得陸寒霜更是可憐了幾分。

“不了,謝謝阿姨。”陸寒霜笑了笑,“我就來打擾一天,實在不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還要謝謝你這半年對林汐的照顧呢,快來坐吧,晚上吃點兒。”

“好的,謝謝阿姨。”

林汐牽着陸寒霜的手,陸寒霜吓了一跳,但是又不敢甩開,只好觑着林媽媽的臉色,沒想到林媽媽完全沒有往另外的地方想,大概只是覺得兩個孩子的感情很好。

晚上睡覺之前,林媽媽還特地過來問陸寒霜有沒有覺得不方便的地方,和善又溫柔。

林汐和陸寒霜躺在床上,林媽媽拿了兩床被子過來,結果等林媽媽走了之後,林汐幹脆鑽進了陸寒霜的被窩裏,動作娴熟,看起來輕車熟路。

“在你家呢。”陸寒霜紅着臉制止住林汐“作亂”的小手,沒想到林汐只是一頓,之後又更來勁了,倒是陸寒霜還記得自己是在林汐家,只能捉着林汐的手,不讓她嚯嚯。

“啾。”林汐雙手被束縛,她狡黠地湊上去親了親陸寒霜的唇角,陸寒霜的眸色漸漸加深,她啞聲重複了一遍:“在你家呢。”

“我就是想親親你。”林汐說。

陸寒霜的臨時起意壓倒了林汐心中顧慮的最後一根稻草,從此陸寒霜在林汐的心裏與之前早已不同。

以前的林汐其實是對這個世界有些失望的,她不知道自己身邊有哪些人可以依靠,也不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會不會太過過分,所以他只能将自己束縛在一個看不見的殼子裏,直到有一天,陸寒霜敲了敲她的殼,對她說——

“出來吧。”

“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面對。”

林汐埋在陸寒霜的懷裏,她聽着陸寒霜的心跳,感受着下雪能聽見沙沙聲的靜谧和美好。

“對了,你什麽時候生日呀?”林汐問陸寒霜。

“十一月十八。”陸寒霜提到生日的時候有些赧然,“之前管的沒有那麽嚴,所以就提前上了學,不然還要再等大半年才能上小學。”

“我生日在九月十六,我好像比你大一些诶。”林汐興奮地撐起身子,俯身看着陸寒霜,她甜甜地湊上去嘤了一聲,說道,“小寒霜,叫姐姐。”

“……”陸寒霜看着林汐,沉默了一瞬。林汐的行徑完全不像是她的姐姐,陸寒霜知道自己普遍比同齡人小一些,但是看到林汐忍俊不禁地逗弄她的樣子,陸寒霜……心癢癢。

“乖嘛,叫姐姐。”

“……”陸寒霜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在林汐想繼續說話的一瞬間!翻身将林汐壓在了身下。

陸寒霜湊近吻上了林汐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吞吐在林汐的敏感處,林汐剎那間有些迷失了,她在恍惚間聽到了一句——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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