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art 1狗血青春校園 冰火兩重天……
早春, 新學期開學。
鷺島是一年四季都有鮮花的地方,更別提春天。
陽春三月, 百花鮮妍,一切都散發勃勃生機。
一中終于把款式老舊的校服換了,新的春季校服,女生是純白polo衫,胸前印着一中的校徽,下身是深藍色百褶裙,剛好及膝。
新校服很受女同學的歡迎。這一套穿上, 頗有電視裏青春養眼高中生的模樣。
對于喻寒而言,校服就是一套衣服,穿什麽都一樣。但她新的一周穿着新校服站在國旗下發言時,有人偷偷拍下來, 發到社交平臺,不知不覺被鷺島高中圈的人轉發個遍。
配字:我心中的校服女神。
喻寒對這些沒太多感覺,當年她還穿JK制服評選過大學校花, 險勝藝術學院院花。只是, 因為那張照片,莫名其妙來找她的人越來越多。
有人第一次見面捧了九十九朵玫瑰,想往喻寒懷裏塞。
有人靠在她回家必經的巷口,吹着口哨,一臉勢在必得的笑容。
“妹妹, 去吃好吃的嗎?哥哥,請你。”
更有甚者,在廁所前面堵她,當着衆人的面給她遞情書。
“喻寒,我保證, 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你,請你當我女朋友。”
喻寒冷笑,眼裏一眼難盡。
如果可以,她想把這群人的腦袋削了,倒出來,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東西。
“那你媽呢?”她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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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疑惑:“?”
“你這輩子最愛的,不應該是你媽嗎?”
說完,她懶得給他一個眼神,越過他走進女廁所。
如果是一般的小女生,這種事遇得多,難免會瞎了眼被某些居心叵測的人騙上鈎。
但喻寒作為從小這麽走過來的二十一世紀女青年,雖然她讀高中沒遇到這麽多中二青年,但至少,再經歷一次,她也不會誠惶誠恐。
只是這種事遇多了,難免會不勝其煩。
最讓她心煩的,就是那個六中老大。一頭紫發,劉海邪魅地遮住上眼角,殺馬特本特,還誤以為自己很帥,每天穿着破洞牛仔褲,喻寒放學時就站在校門口吊兒郎當地等她。
礙眼就算了,他還得上來說幾句惡心她:“喻寒,你就是我心中的白玫瑰,我永遠朝思暮想的白月光。”
喻寒:“.…..”
“我是不是還要唱首《夜上海》送給你?”
由于六中老大锲而不舍的追求,喻寒每天回家成為一大煎熬。
某天放學,她突然發現,六中老大不在,頓時開始在心裏放煙花。
但連續一周都不見他,她心裏總覺得有些蹊跷。
開學後她繼續給劉偉光補習,補習時逼問他,他不太情願地招了。
“六中那幫流氓,只能跟他們玩硬的,不然,他們不會罷休!”
“怎麽玩硬?”喻寒眸色愈沉。
“老大帶我們跟他們血拼了一場,手裏不拿東西,就靠拳打腳踢這些硬本事。”
說到這,劉偉光被數學折磨得雙目無神的眼頓時神采奕奕。
“老大是真猛,直接沖到他們頭兒面前,鉗住他腦袋,不要命地打,對方沒五分鐘就求饒了。”
“我跟老大打過很多次架,第一次見他這麽不要命。”
說到這,劉偉光頗為不忍地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為了你吧。”
“老大是運氣好,如果他動作稍微慢一點,被六中老大反應過來,就是他先被擒住,被打得滿地找牙了。”
“但他為了六中人不去騷擾你的一句保證,冒險沖了上去……”
喻寒聽完,手裏批改題目的動作慢下來,她走神片刻,用筆帽敲了敲劉偉光的肩。
“做題,夠了,別說了。”
周五,元旦晚會優秀節目的獎狀發下來了,喻寒特意向學校要了十份,參與表演的每個人都有一張,也算是留個紀念。
職高同學的獎狀,她只能親自去送一趟。
下午放學,她特意提前出校門去對面職高。走到陸燃班上,她無視他,給其他人一一發獎狀,最後直接道別,始終沒看陸燃一眼。
沒想到,不靠廁所的南邊偏僻的樓道,剛準備下另一層臺階的喻寒,被身後追來的陸燃扼住手腕,他一股蠻力,不由分說把她整個人拽過來。
喻寒背靠牆壁,眼前的他像一堵圍牆把她遮得死死。擡頭對視時,眼神誰也不饒誰。
“喻寒,我身邊的人你跟他們都打招呼了,就無視我?”
他微微低頭,彎腰,颀長身形逐漸逼近。
語氣裏有賭氣的意味,更多的是不爽。
喻寒笑,猝不及防,踩了下他的腳尖。
“要我跟你繞道走的不是你?”
陸燃被她這麽一噎,瞬間說不出反駁的話。
喻寒見狀拼命把他推開,面無表情打算離開,被他反抓住手。
“喻寒,我承認,我錯了,我不該對你說那些。”
“我還是喜歡你,這幾個月我真他媽後悔。”
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那兩個字,喻寒心跳一瞬漏拍,但很快,她逼自己冷靜。
“你後悔關我屁事?”
她轉頭要走,不做任何留戀,陸燃急了,第一次對她使蠻力,把她活生生抱回牆邊,胸膛擋着,像是把她半圈在懷裏。
他對她咬耳朵,熾熱柔軟的唇落在她耳邊的紅痣,小心翼翼又無比珍惜地輕吻。
她皮膚白嫩,他動作很輕,卻也留下紅印。
“喻寒,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我好好讀書,再也不自暴自棄了。你別去看其他男生,成嗎?”
什麽儒雅學霸,沉穩的護花使者,在他眼裏,都像一根根紮在心口的刺。
見喻寒不說話,他心裏隐隐歡喜,別過臉,略微害臊地補充一句。
“還有,喻寒,以後我每次考試進步十分以上,我能有獎勵嗎?”
“比如?”喻寒輕笑。
陸燃的眼神閃得愈發厲害。
他飛快地在她耳後啄了一口。
“比如親一個。”
喻寒迅速踩住他的腳,往死裏摁,他疼得咬牙切齒。
“做夢。”
離開前,喻寒轉身,樓道夕陽光景灑在她側臉,她的五官在陸燃眼裏,美得有些不真切。
“陸燃,這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機會,這回能跟我一起走到終點嗎?”
喻寒眼裏篤定的光,讓他一時恍然。
沐浴在夕陽金色光芒裏,她就像等待涅槃的金鳳。那一瞬間,陸燃明白,喻寒眼裏有大千世界,她注定不會把自己拘泥在這個海濱小鎮裏。
與她并肩,如果要走得更遠,他要付出很多。
但陸燃看向那只伸向自己的手,這回終于堅定地,牽住她。
他笑,狹小的樓道有風,吹散他身上檸檬草的味道。
“我可以。”
***
那天回去,她意外發現家裏有客人。
喻媽媽工作的診所老板許醫生,帶着他八歲的兒子,來家裏做客了。
喻媽媽滿身是勁地忙活,做了一桌子菜。
一進去,喻寒禮貌地叫了聲許叔叔,他兒子小凱,穿着牛仔背帶褲,對她又甜又真地笑。
喻媽媽把小凱帶回家幾次,他爸爸工作太忙,喻媽媽休假時他沒辦法把孩子托管在她們家。
可能是因為母親早亡,這孩子很懂事,也不鬧騰,小小年紀能寫一手漂亮的字,國畫也畫得很好,喻寒挺喜歡他。
這回倒是第一次,許醫生帶他正式來他們家拜訪。
一頓飯,他們吃得很和樂。許醫生經常給喻寒夾菜,他像是打聽過她的喜好,夾的都是她喜歡的菜。
告別時,懂事的小凱還突然轉過身抱她一下,笑着說下回可不可以來姐姐家找她練字。
喻寒摸他小腦袋,爽快答應了。
這麽明顯的事,她不傻,自然能看出端倪。
許家父子走後,喻寒幫喻媽媽洗完,試探性地問了句:“媽,許叔叔在小凱媽媽得癌症死了以後,一直沒找過吧。”
喻媽媽慌張地“嗯”了聲,手裏拿着的盤子卻因為手滑,碎在地上。
喻寒怕她心不在焉傷了手,趕緊拿掃把幫她清理。
“媽,你別怕,我不是小孩子,什麽都需要你瞞着。”
“你如果跟許叔叔真心相愛,我很同意。”
“人活這一生就是幾十年的事,之前看錯了人,還不許之後重新來過嗎?我跟小凱相處得很好,對許叔叔也沒什麽意見,”
“不管以後有什麽困難,當下做自己不會後悔的決定,這是最重要的。”
就像被婚姻傷害過的喻媽媽會對第二次愛情感到猶豫不決,而她對陸燃,也有過放棄的念頭。
但此時此刻的不悔是攻克猶豫的最好方法。
喻媽媽扶着桌子,突然捂臉,紅了眼眶。
下一秒,她把喻寒一把摟緊懷裏。
“寒寒,媽媽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有你這麽一個女兒。”
***
那天晚上過了九點,喻寒在房間剛把一天的作業寫完,陸燃突然給她打電話,說是江邊有煙花大會,他想接她去看看。
見他那麽激動,自己也沒看過正宗的煙花大會,喻寒答應了。
出門前,她剛好被起來上廁所的喻媽媽抓個正着。
“那什麽,對面有煙花大會,有女同學叫我……”
她沒說完,喻媽媽直接打斷她,看她時臉上挂着諱莫如深的笑。
“是小燃吧?”
“晚上出去注意安全,叫他保護好你,他畢竟是男的,你也要保護好自己,有事打我電話。”
喻寒:“.…..”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喻媽媽笑得溫柔,眼中滿滿是對她的信任。
“我覺得你上次說得對。”
“小燃不是壞孩子,媽媽也相信你,一定會有分寸。”
出門時,陸燃跨坐在機車上等她。
鄰居的大白狗又開始狂吠,聽得他身子一縮,頭皮發麻。
見喻寒來了,他把她專屬的粉色頭盔套她頭上,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下來。
“走吧,保證是安全速度。”
坐在他身後,喻寒笑着問他:“這麽晚叫我出去,真的就是為了看煙花?”
他揚眉,把她的手抓在自己腰際,扶緊。
“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