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Part 3 帶球跑仙俠孽緣 睜開眼……

今晚月色格外涼薄, 推開客棧的窗戶,毫無人氣的街道, 讓這個夜晚變得格外瘆人。

喻寒煎藥喝完後,因為趕路實在疲憊,她很快躺下睡着了。

發覺異常,是腹部突然傳來劇痛。

一睜眼,一個黑衣蒙面的男人,就站在自己床前。他手心升騰的邪氣,如黑煙要将人吞噬, 但那道邪氣在距離喻寒只有幾尺距離時,突然停住了。

喻寒的小腹再次傳來劇痛,她睜眼,眼裏驟然閃過一道紅光, 眼前的黑衣人瞳孔一震,驚慌地後退一步。

她撐着床沿站起來,就在剛才一瞬間, 她确認了肚子裏的孩子在保護她。

可能是孩子身上特有的魔道血脈, 讓這個吸取精氣血肉之人,不能靠近。

這就進一步印證了,來人一定不是焚徹。

畢竟,如果他真的是孩子的爹,孩子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喻寒冷冷睨他, 與他無聲對峙。

“你是魔界之人?”

他刻意壓低的嗓音響起,黑暗中猶如鬼魅。

“是不是你剛才都看見了不是?那你呢?你到底是誰。”

喻寒冷冷質問,他晃神片刻,依舊嘴硬地回:“我是魔教現任掌門人—焚徹。”

她大笑,笑聲令他頭皮發麻。

“有誰幹壞事還自報家門?我不是那些好糊弄的百姓, 說,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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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焚徹?”他開始不自信。

“這個不用你管。”喻寒透過他泛血絲的眼,還有一直痛苦捂着的右胸口推斷,他剛才一定遭受了很嚴重的反噬。

“你不能靠近我,如果你想受到更嚴重的反噬的話。”

“我可以當作今天沒有遇到你,但是,你得告訴我怎樣才能去魔教找焚徹。”

聽到那個名字,他下意識後退。

“你怎麽保證,你找到他後不會跟他聯手對付我?”

喻寒冷笑。

“你現在有選擇嗎?”

她慢慢靠近,那人臉上開始有了驚慌的神色。

她小腹開始傳來隐痛,孩子的反噬作用,估計開始起作用了。

“如果不想你這麽長時間累積的修為化為泡影,就乖乖告訴我,我可以暫時放你一馬。”

他咬牙,從兜裏掏出一塊黑曜石,扔在她手裏。

“子時的郊外墓地,黑曜石能凝聚墓地最濃厚的幽怨之氣,那時,它可以助你通往魔界。”

“你的黑曜石是丢了嗎?你既然是魔界之人,怎會不知魔界的入口?”

他疑惑地反問。

喻寒噎住,表情一瞬尴尬,恢複正常後,莫測一笑。

“我自然知道。”

“多謝,你可以走了。”

那人眼神滿是幽怨。今晚吸取靈氣不成,還在她這裏被反噬,失去一塊黑曜石,他心情也十分複雜。

确認他離開後,喻寒松了口氣。

房間裏有一扇橢圓形的大銅鏡,喻寒緩步走到銅鏡面前,撩起裏衣前面的衣擺,露出光潔纖細的小腹。

孩子還只有三個月,看不出生理上的變化。

但剛才,喻寒真切地感知了他。

她莞爾,低頭,溫柔地笑了。

母性是個很神奇的東西,能給人勇敢堅韌的力量。

她好像,對于突如其來的孩子,不那麽排斥和不知所措了。

因為要在子時去墓地,喻寒沒有再睡下,簡單收拾出門。

孩子對那人只起反噬作用,拯救那些身處水深火熱中的百姓,她暫時沒有辦法。現在只能找到焚徹,接借助他的力量,揭開那個冒牌貨的真面目,拯救百姓蒼生。

喻寒拿出黑曜石的瞬間,黑色的邪氣慢慢吸附入其中,她很快失去意識,等她再睜眼,自己被鎮守在大門處,頭頂一個犄角,長相頗具喜感的魔教教徒綁在地上。

“說!凡間的人怎麽到了我們這裏。”

喻寒耐心解釋:“我要找焚徹。”

那人橫眉豎眼,配上他會動的犄角,表情十分滑稽。

“放肆!我們教主的名諱是你能随便說的嗎?”

喻寒挑眉。

“你們再不給我松綁,你們未來的小教主有三長兩短,可別怪我。”

那兩人面面相觑,明顯沒聽懂。

喻寒嘆氣。

“拜托兩位兄弟去禀報一聲焚徹,就說鹿鳴山春宵一度,莫不是教主忘了對我負責的說法。”

“他聽了,一定會懂。”

兩小弟臉色半紅半綠,似是聽懂她所說何意,又不敢确信,只得戰戰兢兢進去禀報。

半柱香的功夫,喻寒在門外突然聽到浩浩蕩蕩的腳步聲。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材頗為粗犷,眉目俊秀尚可,額中還有一個黑色犄角的男人,闊步到她面前。

喻寒平心而論,這魔教教主沒有那兇神惡煞的犄角,不塗黑到反光的口紅,眉峰沒有猙獰的疤痕,他的長相,擱現代還算得上硬朗帥哥。

只見他目光炯然,透着一縷難看和不确信,慢慢走近了喻寒。

“你,是她?”

他吸吸鼻子,沒有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眉目緊皺,開始自我懷疑。

喻寒彎唇。

“你是犬類嗎?需要靠氣味辨別我?”

“你當初在我耳邊信誓旦旦說要對我負責的時候,為什麽不問我要一兩件信物?”

焚徹尴尬地一怔,黑色的犄角随身形一抖,看傻了喻寒。

“我當時,被人算計,沒有意識。”

雖然疑惑她身上沒有香味,但焚徹有一半肯定。因為魔界不是凡間,邪氣和瘴氣庇護這片空間,凡人誤入,沒過多久就會感到窒息。

除非—焚徹挑眉,猶豫着問道:“你剛剛說,魔教小教主?”

喻寒不打算瞞他。

“對,我懷孕了。”

圍觀的魔教衆人,目瞪口呆,眼神不停往喻寒和他們老大身上流轉。

見喻寒一副勝券在握、從容不迫的模樣,而他們老大目光呆滞、不太聰明的樣子,他們忍不住插嘴。

“老大,你不要被來路不明的女人欺騙啊,我們魔教血脈純正,未來小教主豈能被凡人冒充!”

“老大,這個女人直奔你而來,很有可能是仙界和凡間派遣的細作啊。”

“.…..”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小腹,胸口費勁地喘氣,像在努力消化這個重磅炸彈,冷聲呵斥衆人:“閉嘴。”

“我自己有定奪。”

說罷,他握住喻寒的手腕,驅逐前方的邪氣,帶她跨進大門,去了他的寝殿。

他手心的溫度比常人高出許多,貼在她細嫩的皮膚,很熱。

他的房間比喻寒想象中輕簡,除了牆壁挂的幾副野獸骸骨,家具擺設,都算正常。

進去後,他二話不說把門關了,傻站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小腹。

“那什麽,方便,讓我摸摸你肚子嗎?”

喻寒:“?”

她第一秒的想法也是眼前這人是個不要臉的登徒子,但見他目光爍爍,一臉真誠且小心翼翼的模樣,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點頭了。

果然,當他的手隔着衣服覆上她小腹,那裏又傳來熟悉的鈍痛,她一時站不穩,被他攙扶着,他貼在她腹部的手卻沒放,喻寒低頭,驚悚地看到她小腹處鍍了一層金光。

他眸中盡是驚喜,後來喻寒懂了,那是初為人父後不知所措的喜悅。

魔道教主後代果然不同尋常,還在肚子裏就能保護娘親,而且,隔着肚皮也能跟他親爹會晤。

那“正道”的光,一時讓喻寒目眩。

她清楚地看到,焚徹頭上的黑角,歡快地擺動了一瞬。

“你是鹿鳴山上名門正派的弟子對嗎?卻被迫跟我魔道之人混在一起,那晚,我着實很抱歉。”

他眼神羞澀中暗藏喜悅,但道歉的語氣,卻讓喻寒頗為吃驚。

畢竟,許多人眼中的他,是獨斷專行,不管他人死活的魔頭。

“魔道之血脈,孕育過程比凡人複雜。凡人懷胎十月,而他必須年滿一歲。”

“而且生産過程十分辛苦,極易給母體造成反噬。”

說到這,焚徹眼睫下垂,緊皺眉頭。

“雖然我很高興,也很想要他,但我還是尊重你的意願……”

他沒說完,喻寒笑着打斷他。

“要啊。”

“我如果不要他,我會特意來魔界找你嗎?”

而且,這個孩子昨晚也救她一命,她多多少少,也有了感情。

聽到這個答案,焚徹的犄角原地旋轉了一圈,映襯他明澈的笑眼,多少幾分滑稽。

喻寒盯着他額頭上無比靈活的犄角,終于确信這東西會随他的心情變化。她捂嘴,看着它笑了。

焚徹略帶疑惑地望着她,像是在問她為何而笑。

喻寒忍不住踮腳,摸了摸他靈動的黑色犄角。

“這也是你們魔道的特征嗎?”

這裏光線昏暗,喻寒自然看不清因為她這個動作,他瞬間紅透的臉。

“算…算是吧。”

“那孩子,也會有嗎?跟你一樣,是黑色的。”

他略微緊張地點頭,眼神密切關注她的反應。

可是,她只是大方一笑,摸了摸她的肚子。

“那挺好玩的。”

焚徹一瞬凝滞,許久,沉聲問她:“你不覺得,惡心嗎?”

喻寒懵了許久,望着他時而懊惱時而羞憤的表情。這個在三界呼風喚雨的魔教教主,在她和孩子面前,也像個默默期待生命降臨的普通人。

“焚徹,民間有一句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聽過嗎?”

“沒有。”他很快搖頭。

他從出生就生活在這黑暗無際的地底世界,去凡間的日子屈指可數。如果不是意外,他也不會和她結識。

“那現在知道了。”

“我為什麽費盡心思想要來找你,就是預期了未來會發生很多不可控制的事情,這個孩子流落在外,注定不得安寧。”

“我希望他從出生起就能看到,他不同常人的外貌,遺傳自他的父親。不止是他,很多人也是這樣,他有愛他的父親,沒有人會說他是怪物,也沒有人生來為惡,我希望,他能一心向善,在愛和關懷中長大。”

“同理,以我的力量在這亂世不足以給他一個安寧的避風港,你會保護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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