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Part 3 帶球跑仙俠孽緣 睜開眼……

喻寒在魔界安頓下來。

焚徹讓她住進對她身體最有滋養, 供養着千年人參和血蓮的房間,還派遣了很多魔界侍女照顧她的起居, 他從凡間綁來的大夫,每天戰戰兢兢給她請脈。

因為這也是魔界第一次與凡人共同育有的人類後代,肚子裏的孩子情況究竟怎樣,他們都不清楚。焚徹雖然不說,但喻寒能感覺到他的緊張,不然,凡間的名醫他也不會綁了個遍。

對于這點, 喻寒無奈也心酸。她多次想勸他不要打擾那些懸壺濟世的大夫,雖然她聽說,他們給她請完脈,他都會用凡間豐厚的金銀珠寶, 完好無損派人把他們送回去。但是,這樣強買強賣,名聲總歸不好。

可惜, 她見到他的機會屈指可數。很多時候想找他, 總會被侍女和魔界教徒以各種理由搪塞。

可能因為她是凡間正道的人,加上焚徹只是讓她住下,并沒有真正确認她的身份,她能感覺周圍人對她的隔閡。

就算是她身邊的侍女,可能因為喻寒跟她們格格不入的外貌, 對喻寒,總冷眼相待。

她們還經常在她身後嚼舌根。

“咱們教主怎麽被這個女人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住了。”

“想母憑子貴呗,咱們教主都沒承認他是他的妻子。我猜啊,教主只想拖住她,到時候留住她肚子裏的孩子, 把她趕出去。”

“也是,她也挺可悲的,每天待在房間裏,教主也不來見她。”

喻寒:“.…..”

她總算懂了,每個主角扭曲心理的變化,都有一群沒有姓名的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她們的話會讓她有煩躁之感,但更多是疑惑。

焚徹不像虛情假意之人,背後一定有隐情。

這天,焚徹剛上完藥,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房間窗戶突然被人一腳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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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功開始運作,警惕地站起,結果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極為靈敏地翻牆進來,看得他膽戰心驚。

是喻寒。

她朝他大步流星走來,他還有點恍然在夢中。

“你怎麽能這麽進來。”他邊說邊把衣服穿上,怕她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感到不适。

“這裏的人各個以為我是凡間普通人,但我好歹也是鹿鳴山得意弟子,雖然小家夥封印了我身上不少武力,但也不是動不得碰不得的嬌女子。”

喻寒笑着解釋,瞥過他胸前,看到白色裏衣在滲血,她下意識皺眉。

“別藏了,我看到了。”

“藥上完了嗎?”

她剛才有注意他匆匆蓋上的藥瓶。

他無奈搖頭,唇色微白。

“沒事,一點小傷。”

喻寒堅持扯開他的衣物,胸前猙獰的鞭傷暴露于眼前。

這明顯是利器蠻橫所傷,不是內力損耗。

“怎麽弄的?”

他神色微赧,無所謂地一笑。

“去一個村莊辦事,百姓見我這幅長相就說我是不吉利之人。他們用鐮刀和鞭子趕我,我總不能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動手。”

“所以你就傻站在那兒,随他們打?”

他笑,眼神平和,這對他仿佛是家常便飯。

“反正不是第一次。”

“而且,我去村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幫你請大夫。”

“你是凡人,我是魔教之後,我不懂凡人醫術,但我知曉,魔界中人在娘胎就會被邪祟之氣浸潤,我不清楚這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

喻寒咬牙,自顧自替他塗完藥,溫柔地捏了捏他的黑色犄角。

焚徹身子一激靈。

“你那不叫請,叫綁。”她笑言。

“以後不用了,我很好,也算是半個大夫,能清楚自己的情況。”

“還有,食萍鎮有人冒充你的身份,到處吸取百姓精氣。我沒有能力與他抗衡,我想你應該可以。”

焚徹怔怔望着她,他能感覺她眼中的欲言又止,試探性地問:“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喻寒也終于意識到,自己貿然闖入他房間不合時宜。她尴尬一笑,深深看他一眼,最後還是搖頭。

“沒什麽。”

“只是希望,如果你不是壞人,不要再無緣無故被打了。”

她笑。

“畢竟我沒見過哪個魔頭,像你這麽好欺負。”

她走後,焚徹發了很久的呆。

他與孩子有心靈感應,而孩子與她,又母子連心。她剛才前來究竟為何,她沒問出口的話究竟是什麽,他多少都能猜及。

為什麽他沒有經常去看她,為什麽他還沒有履行承諾,給她一場大婚,确立她的名分。是因為她來找他之前,他在跟妖界大戰時,大獲全勝後的戰利品是幾大名門宗派交給仙界的預備升仙名單。

仙界與妖界互不相容,妖界本想依據那份偷來的名單,騷擾各宗派的翹楚,讓凡間和仙界不得安寧。

那份名單他一直沒放在心上,就在喻寒來找他那天,他突然想起,回房間仔細确認過。

她的名字,明明白白寫在名單上。

得道升仙是萬人所求,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他很清楚,如果喻寒真的跟魔道扯上關聯,她這一輩子就抹上難以洗去的污點。

所以,為了她好,他不敢靠近,甚至想怎樣才能不糟蹋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升仙機會。

可是,焚徹掌心摸了摸自己垂頭喪氣的犄角。

他不懂人世情愛,只是想起她,他總有種不知所措之感。

所以他只想護她平安周全,才得心安。

***

焚徹最近經常離開魔界。

喻寒猜,是跟她之前向他提及食萍鎮假借他之名為非作惡之人有關。

他回來時,總是一身傷。喻寒想,他一個人去凡間可能并不順利,于是一大早在他大門口等他,焚徹一開門,就看到她靠在牆角,雙唇冷得泛白,兩手不停摩挲。

這裏畢竟是陰冷的魔界,氣溫要比凡間低很多。

“你怎麽來了?”

焚徹一臉疑惑,雙手下意識解開自己黑色的狐裘披風,披在她肩上。

他體熱,喻寒身上瞬間鍍上一層溫暖。

“去食萍鎮嗎?我跟你一起。”

“你外表與正常人相比有異樣,又不能對普通百姓施展功力,你去打探消息一定費勁,有我陪在身邊會好很多。”

“而且,我也想救鎮上的人,算是給孩子積德。”

喻寒極少對人露出這樣純粹勾人的笑,唇間貝齒盈盈,焚徹愣神,莫名随她一起笑了。

他當時單純地想,如果孩子像她這樣,笑起來一定好看。

焚徹不會拒絕異性笑臉相迎的請求,更別提是他未出世孩子的母親。他只是再三囑咐:一定不能亂跑,一定要待在他的保護範圍之內。

喻寒歡喜地點頭。

悶在漆黑暗沉的魔界太久,她自然渴望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出發去食萍鎮前,喻寒給他僞裝一番。厚厚的頭巾蓋住他不安分的犄角,右臉被她畫上猙獰的疤痕,因為疤痕,她給他戴上黑色面紗,掩蓋他比常人蒼白的膚色。

而喻寒也換上粗布衣裳,挽着他的手。他們變成一對躲避瘟疫的夫妻,入住客棧時也沒有引人懷疑。

月黑風高之時,喻寒已經感覺到小鎮裏不同尋常的氣息,而焚徹眉頭緊皺,站在窗前看了許久。

時辰到了,走之前,他去屋頂烤了只他剛打下來的鴿子給她充饑,但還是不放心地囑咐。

“這裏晚上很危險,你一定要待在房間。”

邊說,他目光沉沉地把一個紅繩串着的鈴铛挂她手腕上。

“你別怕,有它,你這邊有什麽事我都會趕回來。”

喻寒點頭,替他攏攏單薄的衣襟,笑了。

“我知道了。”

“本來想來集市給孩子買一些玩具,就是那種撥浪鼓和竹蜻蜓,只可惜,這裏的集市都荒廢了。”想到什麽,她拉了下他的手臂,問道:“你會做嗎?”

畢竟,他是天上鴿子都能打下來的神人。

犄角又別扭地縮了縮,他笑着回:“應該不難,我可以學。”

喻寒滿意地笑了。

“那一言為定,你要平安回來。”

他重重點頭。

當時他們都沒有想到,這是很長一段別離的開始。

深夜,喻寒被一陣惡寒驚醒。她突然聽到不遠處有熟悉的搖鈴聲,于此同時,還有她最熟悉的氣息。

沒過多久,客棧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她心一驚,以防備的姿勢站起,結果,進來的全是她最熟悉的面孔。

先是師兄難以置信地驚嘆:“師妹!你失蹤那麽多天,沒想到你在這裏。”

站在人群中央的葉卿卿,看到她就紅了眼圈。

“師姐,你說你去采藥就再也沒回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最後,是表情肅穆,緊皺眉頭,目光像是審判的師父。

他的眼神,直楞楞落在她左手的紅繩上,像是要把它看穿。

寒風吹開窗戶,吹響她手腕上的鈴铛。

于此同時,屋頂上一個敏捷的身影,正飛檐走壁往回趕。

他從隔壁窗戶慌張地跳進客棧,卻在門口,被人死死摳住肩膀。

虛掩的門傳來熟悉的茉莉花香,他一時愣神,忘了作何反應。

只聽見裏面鹿鳴山掌門人揪住她手腕一摸,胎心跳動的脈搏昭然若揭,他雷霆大怒。

“說!這是誰的孽障!讓你一個人躲在這裏!”

葉卿卿紅着眼拉住師父。

“師父息怒,師姐對師兄一片癡情,才會偷拿我的衣服假扮我。至于她跟陌生男子發生的事,一定是意外。”

師兄嘆氣,再擡頭,看她目光不忍,多有複雜。

“師妹,你這是何苦。”

門內,面對衆人的質疑,喻寒百口莫辯。

門外,聽到這個答案的焚徹,一時傻站在原地,忘了一切動作。

而他耳邊,一個極具蠱惑的,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了嗎?”

“那個女的是鹿鳴山的人,她喜歡的是鹿鳴山鼎鼎有名的大徒弟李少言,喜歡到願意穿上他心儀姑娘的衣服,出賣身體去勾引。”

“鹿鳴山都派人下山了,要捉拿誰,你還不清楚嗎?”

“我可憐的哥哥啊,自古正邪勢不兩立,你怎麽這樣單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回啊,你可得好好幫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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