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Part 3 帶球跑仙俠孽緣 睜開眼……

這是她第一次傷人。

看到李少言挫敗無奈地跪在地上, 葉卿卿臉上驚慌失措,眼淚橫流的表情, 她竟然從心底生出一種快感。

焚越突然從她身後冒出,笑得陰險狡猾,在她耳邊蠱惑道:“怎麽樣?輕而易舉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喻寒,你跟我哥天生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這一魂一魄,我們倆分了,從此稱霸三界可好?”

他的聲音, 竟然在她心裏勾起一陣異樣的酥麻,她咬牙,強行逼自己收回不該有的念頭,掌間不自覺發出的力量, 将他瞬間擊潰在地。

焚徹抹了嘴角的鮮血,笑得得意猖狂。

“人和魔生的孩子,果然都是怪物, 我不是那個唯一的怪物了, 你跟焚徹的孩子,瘋魔的力量,比我強大得多。”

“他就是天生的統治者,夠殘忍無情,才足以統一三界, 我也願意,俯首稱臣!”

焚越大笑,露出沾滿鮮血的牙齒,像個瘋子,竟然開始對她俯身作揖。

喻寒按住不安穩的胸口, 裏面橫沖直撞的力量快要吞噬她最後的理智。她避開焚越期盼鼓動的眼神,轉身,頭也不回去了仙界。

她要在她徹底堕落成魔,不能支配自己的意識時,救回他。

把一魂一魄交給五行大仙後,她長舒口氣,低着頭對大仙說:“我先退下了。”

大仙驚詫:“你不親眼見他醒來嗎?”

她蒼白的唇因為隐忍咬出兩行齒痕,堅定地搖頭,還倉促後退幾步。

“我身體不适,可能撐不到他醒來了。”

“大仙,麻煩你,好好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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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大仙不忍地望着她,在她殷切請求下,點了頭。

喻寒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焚徹,狠下心,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快要按捺不住自己殺戮狂暴的嗜血之性,她不想變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更不想被他看到。

她躲回他當時帶她藏身的那片樹林,那個山洞還有他特意從集市買來鋪好的溫軟床褥和各種玩意物什。他就用幹草在她床底鋪了一個簡陋的床,石洞只有一塊小小的平臺能鋪東西,他當時說怕擠着她,睡在她床邊守着就好。

四周的一切越熟悉,喻寒心裏的空落感愈發清楚。肚子裏的孩子就像張着血盆大口的猛獸,一旦她任由他打通經脈,她的身體,就像他随意擺弄的玩偶。

***

焚徹醒了。

他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一只纖細白淨的手,把他拉離那片混沌。可轉眼,那只手被席卷而來的烏雲黑霧吞噬,不見蹤影。

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環顧四周,想找到她的身影。可他床邊,只有五行大仙在焦急觀望他的情況。

他皺着眉頭,眼裏的擔憂顯而易見。

“喻寒呢?”

他從兜裏掏出紅繩,試圖搖響鈴铛呼喚她,可那個被他冠以夫妻同命的鈴铛,突然搖不響了。

五行大仙悲傷地從兜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上面清清楚楚寫着“休書”二字。

“焚徹,你不用再記挂她了。”

“她變了,她不再是你認識的喻寒了。”

“這個,是她親筆寫的,囑咐我你一醒來就交給你。”

焚徹緊緊攥住那張紙,瞳孔驟睜,手臂青筋暴露,仔細看,他的手在抖。

在這段相處的時間,焚徹一直像一匹孤狼,特立獨行,面對再強大的敵人,再困難的困境,他都能處變不驚。

這是第一次,他見到他因為患得患失恐慌到骨子裏的神情。

過了一會,等他埋頭把休書讀完,他像是自言自語:“她真的,不要我了嗎?”

就像是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五行大仙不忍看下去,只得倉促背過身。

喻寒幾天前寫來一封信,信裏裝了這封休書,還有,她苦苦的懇求,求他演一場戲,斷了焚徹的念想。

五行大仙開始質疑,質疑他告訴她拯救焚徹的唯一辦法,是不是正确的選擇。

結果,他們都活下來了,可又不得不分開。

用他們的長相厮守換得兩條生命的延續,對焚徹和喻寒到底是福是禍。他只記得喻寒倉促逃離仙界時,眼角含淚的一句話:“不管以後怎樣,我不後悔之前的所有。”

他沒有做錯吧,因為不論是喻寒還是焚徹,都希望對方活下去,不論自己承受怎樣的代價。

“大仙,求你,告訴我喻寒去哪了。”

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驚擾了他的思緒,他轉身,竟然看到三界傳聞中的魔王,挫敗而無力地跪在地上,眼睛可憐的紅着,活生生像被人遺棄街頭的小狗。

“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求你,告訴我昏迷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

好不容易恢複安寧的食萍鎮,最近半夜開始有女魔頭出沒。

她身穿一身紅衣,臉色如雪蒼白,大而厚實的鬥篷把她的身形藏得嚴嚴實實,但她只要伸手,眼前的人就沒有逃生的可能。

她不怕水火,擁有的力量讓鎮上百姓拿她束手無策,她不殺人,靠吸取人精血維持生命。但奇怪的是,有些被她抽食幹淨失去意識的人,在白天正午,會突然清醒,一切如常。但一到晚上,她就像惡鬼投身,饑不擇食地對百姓下手。

因此,她讓整個食萍鎮充斥在恐慌中。道士和宗派之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可女魔頭來無影去無蹤,誰都拿她沒辦法。

這天晚上,月華如注,食萍鎮的人早早熄燈入睡,在心裏祈禱自己不會成為被女魔頭鎖定的“幸運兒”。

而一間客棧裏最靠北的房間,裏面的住客把房間點滿蠟燭,亮澄澄的燈火,成了食萍鎮唯一一處光亮。

很快,一陣詭異的夜風吹開客棧的窗戶,紅衣身影靈活地躍入,她掌心一揮,鼓鼓的床鋪上被子瞬間被摔倒地上,而床上空無一人。

她警惕地轉身,卻被身後橫空出現的一只手,狠狠扼住手腕。

焚徹看着她,眼圈突然紅了。

“娘子,我點了燈,你果然找到了回家的路。”

夜晚的喻寒意識完全不由自己支配,她咬牙,眼神透着殺意,猛地一掙,脫離他的束縛,兩只手動作極快地鉗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要把他掐到窒息。

焚徹卻在笑,閉眼,沒有任何掙紮的想法。

“我的命是你給的,你拿走,我毫無怨言。”

喻寒腦海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像清風撩撥了心尖,酥酥麻麻,這是現在的她從不會有的感覺,她吓得松開了手。

跟在她身後善後的焚越此時已經追上她,看到許久未見的焚徹,他一瞬意外,壓下眼裏的擔憂,他故意帶上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在猶豫什麽?他是魔界教主,擒拿他,吞噬他的靈魂,你每天晚上也不會餓到到處覓食了。”

他心急地掐住喻寒的下巴,被她不耐地甩了一個巴掌。

“我要做什麽,用得着你教我?”

焚越低頭,故作謙卑地回:“我錯了。”

“你現在是我的頭兒,你要怎麽處置他,我焚越悉聽尊便。”

喻寒嫌惡地睨他一眼,冰冷的眼神,甩在焚徹身上。

她說不清楚心口異樣的感覺,讓她今晚原本旺盛的食欲消退了。她下意識把焚徹當作敵對的對象,他是第一個,讓她有手足無措之感的人。

“把他帶回山洞,不是魔界教主嗎?挾持他,就可以威脅魔界衆人心甘情願臣服于我們。”

焚越得逞地笑了。

“還是您高明。”

***

回到熟悉的山洞,今晚她沒有其他收獲,現在餓得慌,眼神開始閃着嗜血的紅光。

焚徹雙手被困在背後,他費勁的挪到她身前,偏頭,修長的脖頸暴露于她眼前。

“餓了嗎?”

“吸我的血,比普通人管用。”

他語氣平淡,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喻寒也像是鬼迷心竅,覆在他下巴之下,額頭抵着他粗砺的胡茬,嘴角兩粒尖利的牙齒,沒入皮膚,嘗到今天第一口鮮血的味道。

走火入魔的魔界之人,需要靠吸□□血維持自己的功力,焚徹很清楚。

但他從沒想到,他跟她的孩子,會是她現在這幅樣子的原罪,讓他恨不得讓這個孩子灰飛煙滅。

他的血不是普通人血,有安寧的意韻。原本唇齒緊貼他的人,突然身子下滑,昏昏沉沉睡去。

焚徹嘆氣,輕松讓綁他的繩索幻滅,憐惜而溫柔地把她身子往上帶,緊緊抱在懷裏。

終于,她能睡一個好覺了。

她現在安寧的睡顏,才最像她原本的樣子。

山洞裏突然傳來清脆的拍手聲,黑暗中,一個熟悉的人影逼近。

是焚越。

“我就知道,你是焚徹,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被她制服。”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很強大,但不也是繼承你的血脈嗎?現在兒子應該還打不過老子吧。”

他笑,面帶嘲諷。

“我是不是該為你們的愛情感到可歌可泣?你怕跟她大動幹戈傷到她,情願當我們的俘虜。”

“那如果,你只有和世間所有人為敵才能保護她,你還能做到嗎?”

說到這,他眼神滿是報複的快感。

“仙界的人馬上要來捉拿她,這些天我陪她幫她為非作惡,你以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會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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